14 怕委屈了井小少爺
井遲走出電梯,停車場光線暗淡,半封閉的場地一股子灰塵混合汽油的味道,空氣不甚流通,十分悶熱。
他踱到寧蘇意的車旁,看着她忙忙碌碌把車後座放的禮物拿出來給幾位發小,都是她在英國精心挑選的,其中當然也包括穆景庭的。
寧蘇意遞給他一個深藍色的袋子:“給你買了條領帶,顏色應該比較好配你的那些襯衫西服。”
穆景庭拎在手裏,從袋子口往裏看了一眼,看不出什麽,面上卻是挂上了極深的笑,擡手碰碰她頭發。寧蘇意有一瞬的僵硬,忍着沒避開。
“相信你的眼光。謝了。”穆景庭收回手,揚了揚袋子,欣慰道,“小時候沒白疼你,還知道給我帶禮物。”
寧蘇意輕哼一聲。
井遲其實也想哼一聲,疼寧蘇意?呵,也不知道是誰疼她疼得更多。
井遲懶得看他臉上煩人的笑,側過身拉開駕駛座那邊的車門,坐進去,胸口的憋悶無處排遣,擡手拍了一把挂在後視鏡上的挂飾,上好的玉石吊墜的流蘇劇烈晃動。
寧蘇意一一送走朋友,轉個身上了車。
兩人回家順路,不用多說,她喝了酒,回程開車的任務交給井遲。
他單手把着方向盤,将車子倒出來,一踩油門駛離停車場。
夏夜的風從敞開的窗縫裏吹進來,帶着一點熱氣,中和了車廂裏空調的冷風,沒那麽燥,也沒那麽涼。
寧蘇意看着沿路挂了燈串的景觀樹,樹影婆娑,閃爍的燈泡似螢火蟲飛舞。她眯了眯眼,享受片刻的寧靜舒适,突然,她扭頭對井遲說:“小遲,你想吃夜宵嗎?”
“你想吃了?”井遲放慢車速,笑着問,“想吃什麽?”
“不知道,你給推薦一下。”寧蘇意撐着腮,大抵是因為剛路過一排燒烤攤,被空氣中孜然辣椒味刺激了味蕾,口腹之欲空前強烈。
井遲了解她的口味,到前方路口打了左轉向燈,七拐八繞開進一條美食街,在入口處找到車位停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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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蘇意下車,夜風吹起她的烏發,她慵懶地仰了仰頭,五指穿過發根将垂到額前的長發捋到腦後,姿勢相當随意,很像文藝片裏等男友的小女生。
井遲隔着車深深地望着她,在連成排的燈串旁,仿佛多了層柔光濾鏡,掩藏住她身上的清冷氣質,顯得她整個人特別恬靜溫柔。
“那家米粉店很好吃,跟傅明川他們吃過幾次,全都贊不絕口。”井遲給她指美食街中段一家毫不起眼的米粉店。
連像樣的招牌都沒有,門口豎着一塊白色掉漆的木板,上面用紅筆寫着“米粉”兩個大字,風吹日曬、經年累月下來,兩個字模糊得都快看不清了。
“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寧蘇意跟在他身後走進店裏。
這個時間點店裏還有好些顧客在等餐,生意火爆得如日中天,寧蘇意更确定自己的想法。
井遲到點餐的櫃臺前,拿過臺子上用透明塑料膜封起來的一張薄薄的菜單,轉身遞給寧蘇意:“想吃什麽?”
寧蘇意沒接,也懶得費心去看:“你幫我點。”
“一碗牛肉米粉,一碗肥腸米粉,牛肉那碗不要蔥多放香菜。”井遲放下菜單,對櫃臺後面的服務員多叮囑一遍,“千萬記得牛肉米粉別放蔥。”
服務員打印出小票,擡頭瞧見這麽一位膚白個高的帥哥,心情霎時晴朗,微笑着說:“曉得了,放心,不會弄錯。”帥哥右耳耳垂上綴着枚墨玉耳釘,随着偏頭的動作,光芒閃爍,平添三分酷勁兒。
兩人找到空位坐下,店裏沒裝空調,只在牆壁上嵌了幾臺黑色電風扇,吱吱呀呀搖頭晃腦地轉動。周圍都是埋頭嗦粉的顧客,混雜着聊天聲,市井的煙火氣就來自于此。
井遲等了一會兒,到隔壁燒烤攤點了一盤食物,羊肉串、掌中寶、土豆片、脆骨,都是寧蘇意喜歡吃的。
“先吃點墊墊肚子,我看排在前面的還有好幾份。”井遲怕她燙着,扯了一截餐桌上粗糙的衛生紙,包裹住羊肉串鐵簽子的尾端,送到她手邊。
寧蘇意在回朋友的微信,頭也沒擡地接過來,咬了一口,立時被這味道俘獲了,眉梢一擡,打字的動作停下來:“就是這個味道!太香了,我在國外好幾次夜裏想得睡不着覺!”
“有這麽誇張?”井遲也拿了一串吃,很普通的燒烤味,他随便挑的一家,味道不算多出色。
“我在英國吃過華人開的燒烤店,為了迎合國外大衆的口味,做得不正宗,吃起來馬馬虎虎,比不上這些。”
“喜歡吃還不簡單,以後我天天帶你吃,保準你吃膩。”
寧蘇意解決完一大半的烤串,兩碗米粉才端上來。牛肉米粉是給寧蘇意點的,沒放蔥。井遲從筷子筒裏抽出一雙一次性木筷,掰開,磨了磨上面的毛刺,放在寧蘇意碗邊:“嘗嘗,是不是你喜歡的味道。”
寧蘇意挑了一筷子送進嘴裏,米粉煮的時間正适宜,既不軟趴趴也不過于勁道,口感極好,配上香濃的高湯,再佐以香菜和牛肉,讓她在半飽的情況下也禁不住食指大動。
井遲那一碗是肥腸,上面飄着一層紅油,香蔥香菜點綴,看着也頗有食欲。
他吃了幾口,夾起一塊肥腸遞過去:“要不要嘗一下肥腸?”
寧蘇意撇了下嘴,立馬後仰腦袋,搖搖頭表示嫌棄:“我不愛吃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股難聞的味道。家裏每次做肥腸,我都要躲得遠遠的。”
井遲笑一笑:“你相信我,這個沒怪味,你試一下就知道了。”
以前遇到寧蘇意不愛吃的菜,他總會要求她嘗試一下,要是嘗過還不能接受,他就不會再勉強。因而寧蘇意發掘的一大半美食都來自于井遲,她本身是個不願做出改變的人,心裏認定某樣東西不可口,讓她自己來選擇,她絕不會邁出那一步去嘗試。
寧蘇意遲疑地張嘴去接,皺着鼻子忍耐,嚼了嚼,預想中的怪味沒有襲來,反有股說不出的鹵香,還有點脆脆的。
“嗯?脆的?”
“鹵過以後,放油鍋裏炸過一遍,有專門買這種肥腸的小吃。”井遲見她眉目舒展,笑了笑,又給她夾了一個,“味道還不錯吧。”
寧蘇意舔了下唇,對肥腸改觀了,最後井遲碗裏大半肥腸進了她的胃裏,反應過來有些不厚道,便夾起自己碗裏的牛肉償還給他。
井遲張口咬住她伸過來的筷子,将牛肉叼進嘴裏,大口咀嚼,厚實的牛肉裹滿了汁,不一樣的美味,同樣的好吃。
“你的也不錯。”井遲誇贊。
兩人相視一笑,低下頭不亦樂乎地嗦粉。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遇到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第一時間分享給對方,尤其是吃的,同坐一個餐桌時,偶爾來不及,幹脆夾起來塞進對方嘴裏。
兩人行事大方不淤泥,長輩們看了也沒覺任何不妥,只當他們情誼深濃。
隔了一條過道的桌位坐着一對小情侶,女孩子早注意到旁邊井遲和寧蘇意,看他們一舉一動,漸漸目露歆羨,在桌底下踢了一腳坐在對面的男友:“你從來不願意吃我喂給你的東西,你是不是嫌棄我?”
男友頗覺無辜,低聲辯解:“哪有?我都親你了,還說我嫌棄你?”
“那你怎麽不吃我吃過的東西呢?”
“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小情侶你一言我一語争論不休,餘下的寧蘇意沒再聽清,吃完了米粉,和井遲并肩走出店門。
夜色黑透了,白天的高溫到這時候才降下許多,風吹過,帶來開敗了的栀子花的清淡香氣。
步行一兩百米,有家還沒打烊的西點店,寧蘇意提議進去逛逛,原本沒打算買東西的,出來時卻拎了一盒肉松小貝——寧蘇意對肉松類的甜點沒抵抗力。
井遲将她送到家門口,臨別時,問起她明日去明晟醫藥任職的事:“叔叔會領你去公司吧?”
“你怎麽說得像是我要去上幼兒園,我爸送不送我的問題。”寧蘇意站在路燈下,笑得有點無語,“本來呢,他是想領我進公司先熟悉業務,只是不湊巧,明天作協要開會,他一大早的航班,我只能自己去。不用擔心,爺爺安排了人給我做助手。”
井遲不大放心她一個人:“我明早送你去公司。”
“你要給我當司機?”
“不行嗎?”井遲單手插進褲兜裏,黑襯衫的扣子解了一顆,溶溶月色下,肌膚欺霜賽雪,比女人還白。他低下眉眼,鴉羽似的睫毛遮下一片淡淡青影,無端的清絕,還帶着一絲溫順。
寧蘇意拍一拍他手臂,笑得沒心沒肺:“沒說不行,殺雞焉用牛刀,我這不是怕委屈你井小少爺了。”
“寧蘇意,你總說我貧嘴,你才是真的貧。”
寧蘇意大笑着後退,朝他揮了揮手,走進大門:“明天見。”
大門兩側的鐵栅欄攀援着月季,夜色下一蓬蓬綠葉濃似墨,花開得正盛,一簇簇,粉的、紅的,映着寧蘇意臉上的笑容,只覺人比花嬌。
“明天見。”
井遲立在燈下,心情好得不得了,突然想抽支煙,摸了摸褲子口袋,想起來煙在辦公室沒帶出來,也就作罷。
回身上了車,他将寧蘇意的車開回去,盤算着明早再來接她。
車窗大敞着,回家的途中,風若有似無地吹拂,井遲想,還是人離自己近舒坦,想見随時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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