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風雨樓 風和居。
黑鷹在厲清風耳邊低語了幾句,厲清風面上當即透出點點喜色,待黑鷹離去後,厲清風方才迫不及待的向青淵道:“教主,我們的計劃,可以成功一大半了。”
青淵挑眉,笑道:“清風不妨說說。”。
厲清風難掩喜悅,卻語含困惑的道:“昨日深夜,我們布置在西洲居附近的暗線無意中發現,西洲居那個随侍千影的大管家竟然帶領手下秘密劫持了西洲居名下十家産業的老板,并囚禁在西郊的一個綢緞莊內。雖然目前我們還無法搞清楚具體情況,不過,讓我們的人趁機混跡其中,當是目前滲透進西洲居的一個既安全又快速的方法,平日裏,這些老板們大肆鋪張、最重排場,很不容易下手,這倒是天賜良機。不論如何,這些老板遲早都會被放出去的,西洲居既然收購了上官家的這些産業,還不至于趕盡殺絕,最多,就是想探查什麽情報。”
青淵面色凝重,道:“這可是件奇事,這件事,千影知情嗎?”
厲清風搖頭道:“這個,不好說,都有可能。”
青淵凝眉,旋即展顏,道:“既是良機,我們自然不能錯失。剛剛,黑鷹可是說了其他情況?”
厲清風湊近青淵跟前,壓低聲音說了幾句,青淵眉間閃過一抹驚疑,旋即失笑道:“這件事,倒有些不可思議,風雨樓的戒備,能悄無聲息躲過的,實在寥寥無幾,更何況,這人的目的也讓人費解,難道是有人與上官家為仇,故意要借刀殺人嗎?可通過我們這個途徑,也太繞彎子了。”
厲清風點首,道:“屬下也是十分不解,不過,不管此人目的是什麽,都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既然是送上門來,我們又怎麽會白白浪費這麽好的敲門磚。”
青淵低眉輕笑,正待開口,眼神忽得淩厲,眸底寒芒閃過,墨袖翻卷間,一枝暗箭已然被握于手中。
厲清風面有驚色,待擡首一看,才愕然發現青淵面上的血色正在一分一分的淡下去。
揚州城西黃梅道流雲镖局。
夜色沉沉,黑暗的夜幕沒有一絲亮色,草木似乎也被這靜谧到極致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
流雲镖局總镖頭馬飛雲的房間內,一燈如豆,持久的亮着。
暗風吹過,一角窗戶悄然打開,正端坐桌前疾筆書寫信函的中年男子停住筆尖,右手不着痕跡的拔出袖間匕首。
勁風由耳邊掃過,馬飛雲眉毛一聳,短匕已然毫不猶豫的刺出。身後傳來袍袖翻卷聲,馬飛雲左腳一勾,右腳猛踢開面前桌案,一個翻身,已經在一丈外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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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修長的手,随意夾起刺射而出的匕首,雙指翻轉間,匕首節節斷裂,散落一地。
馬飛雲一驚,待擡頭看到面前一身墨衣,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的俊雅男子,當即淚盈于目,鄭重的單膝跪地,道:“屬下木雲參見教主。”
青淵一笑,扶起馬飛雲,道:“木離到江南也有些時日了,至今沒能讓你們兄弟重逢,是我的不對。”
馬飛雲掩飾不住滿目興奮之情,道:“屬下日日都在盼着教主傳遞音信,怎奈一直沒有消息,上次采薇堂慶典屬下有事遠行,沒能見到教主,一直悔恨不已,沒想到教主竟然親自駕臨,木雲受寵若驚,只是我那弟弟,沒有給教主添什麽麻煩吧?”
青淵搖首,溫雅笑道:“木離辦事,我一向放心,你這弟弟,除了腦子直點,其他方面,倒是無可挑剔。”
馬飛雲面色微紅,平複了一下心情方才道:“不知教主有什麽任務要交給屬下?”
青淵面色微沉,思索了一下方才道:“二月十五日流雲镖局押镖途中那些人遇害的情形,你能不能再具體給我說一下?依你看,那樣的手法,像哪個門派的功夫?”
馬飛雲面色凝重的道:“這件事,屬下也是驚疑不定,那二十名押镖之人遇害後,我曾細細查看過他們身體被斬斷後腰部的傷口,表面上像是清風的奪魂索才能造成的傷口,但仔細看,便會發現,那些傷口極深極細,且傷口斷面鋒利平滑,并不似奪魂索那般圓鈍,所以,屬下懷疑那是劍傷,只不過,礙于血肉模糊,不易被人察覺,屬下也是後來清洗這些人身體時才發現的。還有,本來屬下打算保存那些屍體等教主親自檢驗的,但是,那些屍體卻仿佛被劇毒侵蝕,兩日後,便自行腐蝕成一堆青灰色白骨,屬下無奈,只能将這些屍體掩埋。”
“劍傷?”青淵微微蹙眉,若有所思,道:“在江南,以劍法聞名于世的,只有南宮家的青虹劍法、上官家的靈犀劍法與長樂幫的游雪劍法,青虹劍法以淩厲老練著稱,靈犀劍法配合點穴手法,以精準點要著稱,而游雪劍法則以輕靈飄逸著稱。若單從手法上講,這三家似乎還達不到此種運劍水平,畢竟,一招之內,同時将二十人攔腰斬斷,太不可思議了。”
馬飛雲觑了觑青淵的面色,忽得遲疑道:“其實,這樣的劍傷,也不一定是憑借運劍者自身高深的內力劍術,也許,好的劍器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青淵挑眉,淡淡笑道:“你是指紫川麽?今日的紫川,似乎與往日頗有不同,但其中緣由,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多麽希望,不是紫川........”
馬飛雲眼神微黯,随即勉勵擠出一絲笑意,道:“教主不必太過憂心,屬下也覺得,不可能是紫川,當年,都是屬下的失誤,沒能看護好紫川,才讓軒兒盜走了劍,這些年,流雲镖局雖然分局遍布天下,卻也沒有發現一點關于軒兒的消息....”
青淵苦笑,目露傷色,似是自語般道:“若我告訴你,不僅軒兒活着,連紫衣也尚且在世,你信麽?”
馬飛雲笑意僵在臉上,許久,才皮肉顫抖的道:“教主,您不要跟木雲開玩笑。”
青淵恢複自若神态,側首笑道:“我沒有開玩笑,軒兒他....已經長大了,紫衣,我雖然還沒有見到,不過,應該是還活着的.....”
“太好了!太好了!”馬飛雲早已激動的踱着大步,一臉興奮地道:“南宮小姐沒有死,軒兒還活着,太好了,對了,教主,軒兒呢?他現在都長大了,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這個木雲叔叔。”
青淵笑意淡去,神色複雜的道:“五年前,清風從荊楚孤魂嶺将軒兒帶回了風雨樓,軒兒這幾年一直跟着清風,性情跟以前倒是有很大變化。”
馬飛雲呵呵一笑道:“那是,若換做以前,哪裏有人敢招惹這個小魔頭,風雨樓此時也恐怕也被折騰的荒無人煙了,當初教主對軒兒管教的再嚴厲,軒兒都只是嘴上乖巧,禍事照闖不誤。如今看來,我們厲大護法的□水平果然不是一般的高。”
青淵聞言,卻是忍不住冷冷笑道:“這一次,木雲可是說錯了,在不服管教、胡鬧闖禍這一點上,我看他是一點都沒有變,如果非要說最大的變化,便是滿口謊話,與人玩弄心機,他心中的秘密,倒是多得很。”
馬飛雲一愣,怔怔道:“教主這是何意?”
青淵略顯煩憂的擺擺手,有些疲倦的道:“現在的軒兒,我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麽回事,更何況,還有人告訴我,紫衣和軒兒早已聯合起來,與雪冥為敵。我心中,從未像現在這樣不安,仿佛臨近一個無底深淵,總也試探不出水深水淺。”
馬飛雲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強扯出笑容,道:“教主,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木雲還是不太明白....”
青淵卻只是默然而立,夜風吹起他一身墨衣,顯孤寂清冷之态,許久,才幾不可覺的嘆了口氣,道:“軒兒的事,暫且放下吧。現在,我主要有兩個任務要交給你。”
馬飛雲當即容色肅然,恭敬的道:“教主請吩咐。”
青淵眸色閃動着一貫的冷厲與威嚴,聲音卻是沉靜似水的道:“第一個任務是設法與采薇堂打交道,設法接近樓采薇,查探關于樓采薇的一切情報,丹顏在一些事上,不好出面,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其次,是關于三月後的武林大會的,魔教雖不宜出面,但是,總會找到暗中支持的門派去争奪的,我會讓簫兒以你遠房侄兒的名義進入流雲镖局,你也将這件事的聲勢造的大一些,畢竟,江湖上,幾乎沒有人見過簫兒的真面目,最多只是一些隐晦的情報。到時候,我希望簫兒能順利拿下武林盟主的位子。”
馬飛雲眉眼一跳,心中莫名一陣激動,又一陣寒涼,道:“教主這次真的要向江南武林出手,與南宮家決裂了嗎?”
青淵只是沖淡如水的一笑,道:“這不是雪冥上下所希望,所渴求的嗎?這段恩怨,終歸要有一個了斷了。”
花滿樓。
曉月西斜,雲軒帶着一身酒氣,跌跌撞撞的回到花滿樓時,早已魂不守舍的焦慮了兩個時辰的秋伯終于長長籲了口氣,趕緊一把扶住雲軒,向二樓雅間而去,待行至樓梯口時,方才回頭,淩厲的眼神掃過正一臉谄笑、忙前忙後的管事,道:“今日之事,若是有人敢洩露出去,我定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管事聞言,心頭一凜,手足頓僵,當即唯唯諾諾的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秋伯這才稍稍放心,待感受到懷裏面雲軒通身滾燙的溫度,心裏複又蒙上一層不安的情緒,這樣高的溫度,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如果不及時退熱,真不敢想象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剛進雅間,雲軒便倒在床上,徹底陷入深度昏迷之中,額上,豆大的冷汗彙聚成線,不僅粘濕了略顯散亂的鬓發,片刻之間已然濕透了枕邊絲單。
“少主子!少主子!”秋伯焦急的喚了幾聲,見雲軒絲毫沒有反應,只得強自壓下心頭強烈的不安感,動手去扯下雲軒身上厚重的披風。
手上一陣粘濕,秋伯一愣,顫抖着抽出雙手,怔怔的望着滿手血色,當即老淚橫流,這麽厚重的披風都被血染透,難以想象裏面那身白衣已經成了什麽樣子。秋伯失魂落魄的坐落在床邊,腦子裏浮現出來的,全是今天清晨,自己随烈琰到刑室裏的那一幕,那個幾乎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由于受刑太重,已經毫無生機,不僅昏迷難醒,而且連續命的心脈也虛弱至極的時斷時續,似乎随時都能停止跳動,自己與烈琰想盡了各種辦法都沒能弄醒他,那一刻,自己全身血液瞬間凍結,這種情況,他們都見過,西洲居的刑室,每天都有人因為熬刑而死,心脈虛弱至此,絲毫承受不起一點內力,縱是公子,怕也是回天無力。最後,烈琰才神色哀傷的取出一粒續魂丹,語氣出奇平靜的道,少主體質異于常人,不懼毒,這續魂丹有劇毒,卻是續命良藥。那一刻,早已看透世事滄桑的自己心底裏第一次怨恨蒼天為什麽如此不公平,那只是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孩子,被傷痛折磨了這麽多年,還沒有得到一心渴求的幸福,世間許多美好之事還沒有來得及經歷,上天怎麽忍心給他戴上一副又一副沉重的枷鎖,續魂丹終究只是續魂,能續多久誰又能知道,一旦服食,便再難離開,而且還會落下心脈絞痛的病根。這一切,自己都不願意告訴那個孩子,可自己卻已經開始惶惶不安的擔心害怕哪一天自己醒來後,便再也看不到那個孩子的影子。這件事,自己不敢告訴公子,時至今日,連自己都無法确定公子對少主子是否還有兄弟之情,一個随時都可能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公子還會留在身邊嗎?自己心裏卻明白,那個孩子,很在意很在意與公子之間的情分,無論如何,少主子都是願意一直陪在公子身邊的。
記憶裏,普通大夫幾乎都醫治不了少主子的傷,少主子清醒的時候,也從來不允許大夫靠近自己,清透的眼睛裏,有抑制不住的恐懼。管事很快便送來了傷藥湯藥與醒酒湯,秋伯小心翼翼的處理着被血痂牢牢黏住的衣服,內心卻是油煎一般,莫名的顫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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