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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樓,清酒曲觞,正對樓外青山碧水,醉醒之間,萬丈紅塵間煩惱盡抛。
執壺而引的黑衣女子,身姿妖嬈,眸間含笑,聲音卻是極其冷魅的朝對面的少年道:“軒兒,你怎麽突然懂得識時務了,你這樣的做派,我們教主,怕是不會信的。”
雲軒擡眸,把玩着手中白玉杯,随意道:“信不信随他,不過,有些事,我可以挑明說,我同意幫他練功,并不是真心想幫他,而是想重新拿回那卷魔宮地圖。孰重孰輕,他心裏明白。”
九真幽亮的明目一勾,興致甚好,道:“好孩子,這倒是實話,你既然這麽有誠意,我們冰火教也不是不講信義之徒。”
雲軒舉起酒盞,星眸閃動,道:“武林大會也快到了,我知道,齊少鈞等得很急,他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他想要的東西,只有我能給,此次江南之行,江湖人都以為冰火教是沖着江南這塊肥肉過來的,唯有我知道,齊少鈞是走火入魔,沖着紫川的秘密和力量而來。這些天,我已經想的很清楚,既然我鬥不過他,便只有公平交換這一條路了。”
九真眼波流轉,抿唇笑道:“何必如此隐晦?紫川的力量再強大,也及不上軒兒這樣有趣的孩子,說實在話,教主本來就是沖着你來的,只是沒有想到,雪冥也攪了進來。”
雲軒微微垂下眼睑,并不言語,待恍思許久,方才語調寒涼的道:“告訴齊少鈞,若他同意,便要先給我一半的魔宮地圖,我會定期在絕劍谷助他練功,事成前日,他要将另一半給我。若他不同意,就當我今日沒說過此事。”
九真滿意的點頭,道:“如此,甚好,至于鬼醫郁離子,我們教主與他有宿怨,那種癫笑散,這世上,是找不到解藥的。”
雲軒靜靜飲完杯中酒,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九真眸底鋒芒閃動,終是化作浮光,隐去蹤跡,與美目融為一體。
直到眼前晃動的黑影終于離去,雲軒方才輕輕擡首,毫無顧忌的飲盡一壺又一壺烈酒。
樓外,暗影浮動,灑下層層陰冷,多雨的季節,不過放晴半日,天空再次淅淅瀝瀝飄起小雨。
朦胧的燭火,漸漸映入眼簾,雲軒這才恍然發覺,天色已晚,想要起身離去時,卻又使不上絲毫力氣。
“你便是這樣照顧自己的麽?”宛轉如冰的聲音敲入心底,帶着一絲纏繞心神的恍惚。雲軒一愣,餘光過處,正瞥見一抹碧綠裙角。
燭光下,琉璃燈盞下,暮顏輕輕合上手中碧荷油紙傘,明眸藏愁,面上卻依舊綻放着芙蓉一般的笑靥,道:“這麽多酒,要喝到何時才能喝完?我來陪你喝。”語罷,頗是利落的坐于一側,綠袖翻卷間,一壺女兒紅已然置于唇邊。
雲軒見狀,微微清醒了一些,一把奪過那壺酒,道:“這樣烈的酒,不适合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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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顏彎唇,道:“傻瓜,你怎麽忘了,我是天山之人,從來不挑酒的。”
雲軒輕笑,放下酒壺,道:“那邊便随你,我要回去了。”
暮顏搖首,道:“我這麽辛苦才見你一面,你就不能多陪我說說話嗎?”
雲軒微怔,目光閃爍許久,方才輕聲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在哪裏長大嗎?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暮顏眸中浮現一層淚光,聞言笑得異常明豔,道:“好。”
一路凄雨,青山之上,隐隐可見紫色花霧,石道崎岖,外加泥濘,暮顏與雲軒到達望情崖頂時,已然渾身狼狽。
暮顏視見雲軒染滿污點的白衣與面上星星點點的污穢,一忍再忍,終是笑得直不起腰,雲軒頗是懊惱的擦着面上污泥,不經意間瞥見暮顏半濕的綠裙,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恍惚。
涼涼的冰雨,柔和的浸潤着天地萬物,也撫慰着浮躁焦慮的心。
無邊黑暗中,琉璃燈流溢出的色澤猶顯溫暈,待終于尋得那片滿目芳菲的鳶尾花林時,跳動搖曳的火苗已然虛弱許多。
雲軒彎唇一笑,行至繁花最盛的那株鳶尾古樹下,輕輕撥開一叢青草,撫摸着那座冰冷的墓碑,道:“這便是我娘親的墓,不過,他們都說娘親并沒有死。”
冷風吹起水綠色流紗裙,暮顏明眸漪漪,靜靜凝視着周遭連天花海,任青絲飛舞,碧色緞帶淩亂飄搖,待聽聞此話,再忍不住輕移蓮步,于無盡冰寒中,緩緩,緊緊的牽住雲軒微微發燙的手,清幽一笑,道:“這樣好的事,應該很開心才對,還有什麽比活着更重要的,只要活着,一切都會有希望。想必,你的娘親,也是有苦衷的。”
冰與火,一處交融,雲軒感受着絲絲冰涼由暮顏指尖傳來,原本空茫的心,恍惚間,竟有了些許着落,塵埃落定之後的安寧,也許,便是這樣惹人留戀。
“其實,娘親還活着,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我一直想找到娘親,可是突然發現,如今我這副模樣,再也沒有顏面去面對她了,娘親是這世上最好的人,我卻變成了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全身都沾滿鮮血。”淡靜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夜空,沒有悲傷,只有蝕骨的絕望。
暮顏搖首,聲音輕柔道:“若能幸福安定,沒有人願意四處漂泊的,你娘親會明白的。”
雲軒淺淺而笑,目光虛晃,道:“若沒有我的存在,爹爹和娘親一定可以和好如初的,紫川,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罪孽,卻連累了那麽多人。還好,有些事情,還可以彌補……”
清雨打濕紫色殘紅,冷香之下,卻是翩然飛起兩只紫蝶,彩翼生輝,追逐間,同時繞着墓碑前那緊緊相扣的十指上下翻飛,久久不忍離去。
暮顏訝然,眸色倏然一亮,正待開口,卻不料那兩只紫色蝴蝶竟然悠然閑散的落在自己與雲軒十指相交的地方,那慵懶姿态,頗有長長睡上一覺的打算。
雲軒眼睛微微濕潤,道:“這兩只紫色蝴蝶,以前,經常在娘親指尖纏繞飛舞。”
暮顏微怔,旋即失笑道:“想來,它們也是老了,還好,仍舊記得你。”
雲軒莞爾一笑,擡首向暮顏道:“我帶你四處看看,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回到這裏了。”
暮顏一愣,恍悟之後,心底不由蔓延出無邊酸痛,面上卻是笑靥不減,道:“那我要好好看看了。”
楚韻樓,齊少鈞慢條斯理的閱罷手中信函,眸中笑意深深,繼而擡眼向一側的九真道:“你親自去一趟樓府,将魔宮地圖取回,另外,替我告訴樓采薇,上官青雲那邊,我自有主張。”
九真勾眸,道:“教主這般信那個小鬼麽?”
齊少鈞垂眼,盯着手中信件,眸光變幻莫測,終是輕笑,道:“信不信是一回事,答應不答應是另外一回事,軒兒麽,有意思,既然他想跟我玩,我又怎麽忍心放棄這大好機會呢。除了接近紫川的秘密,我又抓住了慕青淵的一根軟肋,何樂而不為?”
九真眼波婉轉流動,聞言含笑道:“教主英明,只不過,樓采薇這樣的女人,會輕易将魔宮地圖拱手相讓嗎?”
齊少鈞不可置否的一笑,道:“她會心甘情願的将魔宮地圖給我們的,有些東西,空守着是沒有用的,與其爛在手裏,惹人注目,還不如交給能破解的人,坐享其成,所謂‘君子善假于物也’正是此理。樓采薇會明白的,更何況,我還可幫她牽制住上官青雲那只老狐貍。這樣劃算的買賣,她求之不得。”
九真了悟,輕施一禮,正待離去,卻聽身後傳來齊少鈞不明情緒的聲音:“軒兒的事,不要告訴無涯。”
九真身形微頓,齊少鈞已然繼續道:“無涯心中始終放不下的兩個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知道,他一直在暗中尋找寒蠱的解藥,此事若傳到他的耳朵裏,必會壞我大計。”
九真妖嬈低笑,應了一聲,便決然提衣而去。
碧水山莊,雲軒趁着夜色歸來時,并不打算驚擾到任何人,卻不料剛剛踏入莊們,便被黑鷹直接攔下。
“南宮雄南宮盟主已然在莊內等了小主子整整一日,教主讓小主子回來後立刻去莫元閣相見。”
黑鷹見雲軒面色不善,很是識趣的上前說明情況。
“他?是麽?”雲軒滿心困惑,思索片刻,方才點首道:“我知道了。”
黑鷹伸臂讓道,似是不經意間道:“教主亦陪着南宮盟主等了一天,小主子還是想想如何解釋。”
雲軒思索着這個問題,苦惱了一會兒,突然彎唇一笑,道:“沒關系,爹爹說過,以後都不會關心我的行蹤了。”
黑鷹噎住,暗自腹诽,教主說的無比灑脫,卻大大辛苦了自己手下的黑衣暗探。
莫元閣,燈影重重,青淵與南宮雄皆是專注于眼下棋局,黑白子糾纏厮殺正盛。
雲軒隔窗望着閣內情景,正猶豫要不要進去,青淵清涼的聲音已然飄出來:“進來。”
雲軒聞言,只得推門而入,突然襲來的暖流刺激的渾身很是不适。
南宮雄微微側目,瞥見雲軒的模樣,目光不由頓了頓。青淵手中黑子卻重重一落,而後長笑道:“盟主輸了。”
南宮雄這才猛然回神,待看清棋局布置,滄桑的眉宇間隐隐透出一股逼人的鋒芒,片刻後,卻是朗聲而笑,道:“我這老匹夫,果然是老了。”
青淵眉峰微揚,只笑不語,待擡首看到雲軒渾身沾滿泥污的狼狽模樣,方才面色微寒,道:“有時間整日不歸,便沒有時間換身幹淨的衣服嗎?”
雲軒這才恍然明白剛剛南宮雄的異樣目光從何而來,不由認真打量了一下自己,而後頗不自在的讪讪道:“軒兒馬上去換衣服。”
南宮雄擺手,目光如劍,道:“這些虛禮,我南宮雄是不在乎的,慕教主不必這般仔細。”
青淵勾唇,這才斂住眸中情緒,悠然道:“盟主的寬宏大量,青淵早有耳聞,也着實佩服得很,不過,有些孩子,稍微縱容一些,他便會無法無天,不嚴加管教是不行的。我說的對嗎?軒兒?”
雲軒面色微微發白,沉默許久,方才勉強笑道:“爹爹說的很對。”
青淵聞言一笑,并不看雲軒,只是随意道:“南宮盟主等了你整整一日,你卻在長輩面前如此失禮,六歲那年,我便讓你嘗過苦頭,如今,你說,該如何?”
雲軒只得努力拾取記憶碎片,而後臉色一黑,頗是不情願的跪到南宮雄面前,語氣波瀾不驚,道:“南宮盟主,對不起。”
南宮雄倒是一愣,正待伸手扶起雲軒,對面的青淵卻是墨袖一擋,雲淡風輕道:“盟主,我們約定的三局棋,似乎還差兩局。”
南宮雄冷哼一聲,目中隐含怒意,道:“這兩局棋與他一個孩子有什麽關系?”
青淵擡眼,眸中冰寒,面帶笑色,道:“晚歸,失禮,酗酒,盟主可知,按我慕家的規矩,我罰他跪三日也不過分。若是盟主不忍,可以考慮勝得青淵兩局,到時,青淵自可考慮饒過他這一次。”
“你——!”南宮雄再忍不住胸中怒火,瞪着青淵不帶感情的雙眸,只差拍案而起。
青淵恍若未見,只是夾起一枚黑子,落于棋盤之上,道:“這局開始了。”
南宮雄正要拂袖而起,卻望見雲軒埋得很深的星眸中暗淡的光彩,心中無由一痛,只得強自壓下滿心的惱火,握拳冷笑道:“好!這兩局,老夫奉陪到底。”
燭火高燒,閣內亮如白晝,只可惜,天色亮起時,黑白棋子糾葛難解,卻仍是未見勝負。
黑鷹悄然而入,在青淵耳邊低語了幾句,引得青淵面色大變,匆匆與南宮雄致歉後,便急步離去。
雲軒眼見青淵離去,心中雖然驚疑不定,卻也着實松了一口氣,然後想也未想便直接向身邊軟榻倒去。
“跪了一夜,累了吧?”慈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一雙手已然輕輕的将自己攬入懷裏,雲軒如遭雷擊,觸電一般掙紮抽身,才意識到南宮雄還在閣內。
南宮雄無奈的嘆了口氣,語氣複雜道:“他經常這樣對你嗎?”
雲軒一愣,許久才搖頭道:“沒有,今天若不是南宮盟主在這裏,爹爹他根本不會有時間管我的。”頓了頓,又道:“南宮盟主不必放在心上,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們費心思。”
南宮雄眉眼蒼涼,聞言疼惜道:“傻孩子,你太不懂得愛護自己了。”
雲軒目光沉下去,自顧自想了許久,方才重新擡頭,望着南宮雄,乖巧笑道:“軒兒知道,盟主是為了紫川的事情而來,地部的事,沒有什麽可辯解的。至于盟主想要的,軒兒可以考慮。”
南宮雄微微驚訝,旋即欣慰一笑,道:“好孩子,你若是當真明白我的用意,也許,一切尚有挽回的餘地。”
雲軒擡眸,抿嘴道:“我找不到娘親,但是南宮盟主肯定也知道徹底毀掉紫川的方法,我可以幫您實現這件事,但在這之前,我想知道破開紫川封印的方法。”
南宮雄聞言,猛然變色,目光威嚴許多,語氣微含責備道:“胡鬧!破開封印?!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
雲軒不語,執拗的別過頭,沉默了片刻,方才目光清透的道:“南宮盟主若是不願,我也不強求,只當我沒有提過便是。我與盟主之間,再無糾葛,紫川的事,盟主也不必費心再管。”
南宮雄濃眉緊皺,面上透出愠色,卻又滿含無奈之意,終是悶氣道:“看來,某些孩子當真是不好管教,也罷,紫川,我是必然要毀掉的,至于你說的這件事,我必須好好考慮。而且,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麽非要解開紫川的封印?這件事,慕青淵知道嗎?”
雲軒搖頭,目光沉靜如水,道:“我爹爹并不知情,而且,我希望南宮盟主能替我保密,想必您要毀掉紫川這件事爹爹也不知情,紫川本就是魔教之物,徹底毀掉,必然引起巨大風波。其他的事,我是不會說的,不過南宮盟主可以放心,我不會危害武林的,”
南宮雄眉間煩憂,略顯煩躁道:“容我再想想,昨日,有人潛進南宮府,盜走了藏書閣那副古卷軸,那副卷軸裏,有關于紫川的一切秘密,若是被人參透,必要禍亂武林。軒兒,你實話告訴我,這世上,還有何人染指過紫川?”
“什麽?!”雲軒大驚,眸底碎光閃爍,手足無由一陣冰涼。
南宮雄目光一縮,道:“你知道是誰?”
雲軒星眸閃過一絲慌亂,過了會兒,方才勉強恢複正常道:“我不知道,不過,若是南宮盟主肯答應我那件事,我一定可以幫您尋回那副古卷。而且,我還知道南宮盟主除了這件事,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南宮家的未來,若您肯幫我,我還可以承諾,讓您的孫兒有能力繼承青虹劍法,在下次武林大會上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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