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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洞外,由于南宮雄心情很不爽,夜钊帶領着一班人馬對“鑿洞”這件事情十分的賣力。
秘洞內,随着時間的推移,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
顯然,品嘗到“人血”這種“美食”,對小花蠱們來講,是一件極其興奮,甚至值得慶祝的事情。尤其,是被種了蠱毒的身體裏流淌的溫熱毒血。因此,小蠱蟲們争先恐後的往微微泛着血腥氣的衣服裏鑽,咬噬着一道道縱深的傷口,胃口大開。
因而,此時的南宮子昭還不知道,自己的惡作劇————
雖然有一個正确的前提:
花蠱一般情況下只是尋找獨特的花粉當食物,并不吸食人血。
卻恰恰甚至意外的算錯了兩件事:
一、雲軒身中寒蠱,帶有劇毒的血液碰巧是蠱蟲最喜歡的類型。
二、雲軒身上帶傷,皮肉翻卷的鞭傷也碰巧是蠱蟲最喜歡的類型。
因而,原本純屬惡作劇的行為此時已然過了火,溢滿了血腥與危險的氣息。
清晰的感覺到小花蠱們的心情極其激蕩,雲軒很快便明白了前因後果,手心冷汗冒得更加厲害。
此刻,蠱蟲肆虐噬咬本就沒有痊愈的傷口,便仿佛咬噬每一根神經一般,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想令人發瘋的痛,甚至癢。痛癢交織,根本分不清哪一種更強烈,哪一種,更痛不欲生。
雲軒很痛苦,身體上很痛苦,精神上也很痛苦。
自己已經失血太多,在這個關鍵時刻,不能再失血了。
胸口的箭傷比較嚴重,雖然止住了大範圍出血,但細微處仍在不斷的往外滲血,蠱蟲們很快便會被濃重的血腥氣吸引過來,由于胸口的幾層衣服都沾了血跡,且花粉氣息較濃,它們很可能爬到衣服外面,到那時,便瞞不住了。
青淵顯然在思考其他事情,并未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當雲軒覺得自己想咬人想大叫的時候,青淵終于回過神,道:“軒兒,南宮家藏書閣內的那卷畫軸,你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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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淵神色很凝重,語氣帶着幾分探究,幾分猶豫不定。
雲軒的大腦連同兩只耳朵正嗡嗡作響,根本沒有聽進去,等意識到是青淵在問話的時候,那句話已然随風飄遠。
所以,史無前例的,雲軒脫口問道:“爹爹剛剛說什麽?”
語罷,繼續同蠱蟲們作鬥争,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青淵皺眉,而後很好脾氣的問:“這裏很吵嗎?”
“是有點……”雲軒被咬的脾氣有點急躁,繼續在沒有思考的情況下開口。
青淵扶額,發現自己最近特別容易發怒,尤其是在雲軒面前。
所以,青淵決定先自己調節一下情緒,畢竟,正事要緊,自己現在沒有心思去管教孩子。
當然,青淵很快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兒,按道理,按經驗,無論事态如何嚴重,無論自己多麽暴怒,雲軒從未如此失态過,更何況,是如此低級低等的錯誤。
文簫狐疑不定的望着雲軒額上越冒越多的汗珠,有些擔憂,道:“軒兒弟弟,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麽會……這麽熱……?”
這句話,雲軒也沒有聽進去。
片刻後,雲軒用同樣的語氣問:“文簫哥哥,你剛剛說什麽?”
文簫湖水般的眼睛裏充滿了茫然與憂慮。
青淵眉心已然籠了一層陰影,見狀,便直接采取行動。
雲軒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等感覺有人靠近的時候,青淵一只手已經搭上了雲軒手腕處急速跳動的脈搏。
雲軒擡頭望望青淵,心急如焚,道:“爹爹,我——”
青淵适時開口,道:“失血過多,內力有些紊亂。只是,為何……脈搏跳動……如此之快……”
聽了這句話,雲軒感覺脈搏跳動的速度再次升高了一倍……
青淵果然蹙了蹙眉,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雲軒額頭。@
片刻後,青淵收手,盯着雲軒,忽的勾唇一笑,道:“心跳很快,汗是冷的,軒兒,你,竟然這麽緊張。”
雲軒實在扯不出笑容,只能眼睛彎了彎,道:“軒兒……軒兒……沒有緊張……是……是……”
青淵十分認真的審視着雲軒每一絲表情,興味十足,道:“是什麽?我記得,我的軒兒确實是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只是,這一次,是為什麽?難道,有什麽事情瞞着爹爹?或者,這秘洞裏面有什麽秘密麽?”
胸口猛地一癢,雲軒餘光過處,兩只小蠱蟲已然并肩爬了過來,正沿着衣角徘徊不定。雲軒覺得,自己一顆心要跳到嗓子眼了。
青淵一只手尚按在雲軒脈搏處,此時卻猛然加重了力道,道:“軒兒,你在發抖,還是這麽緊張,到底是因為什麽?”
不能再拖了,不能再拖了……不然真的要被發現了……
感覺到青淵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雲軒十分“無辜”的轉了轉一雙星眸,努力努力的露出一個笑容,道:“爹爹,軒兒真的不是緊張,軒兒……其實是……是餓得發慌……”
青淵嘴角抽動了幾下,搭在雲軒手腕上的手猛然一滞,旋即,一松。
雲軒趁機撥弄掉爬在胸前的兩只小花蠱,大大松了一口氣,集中精力表達道:“爹爹,軒兒已經好多天沒有吃東西了,真的很餓很餓,不僅說話的力氣沒有,連聽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爹爹,我們能不能先出去吃東西?”
青淵扶額,剛剛,自己好像在說一個凝重嚴肅的話題。
餓……發慌……沒有力氣……吃東西……是自己太緊張了嗎?思前想後,青淵再次扶額,覺得自己的思維有點混亂。 此時,令文簫驚訝的不是雲軒的“餓”,而是,青淵的反應……
義父的表情有點怪怪的,有點苦惱,有點疑惑,好像,還有點,有點,像是在極力忍着什麽……
這樣千奇百怪的表情,十年裏,文簫第一次在青淵臉上看到,不由怔忡了一下。
火灼一般的痛楚燒遍全身,小花蠱們前仆後繼,繼續向胸口方向爬,雲軒咬牙,忽然覺得,真的沒有力氣再跟小花蠱們做鬥争了,現在,自己最想做的是,便是趕緊逃離這個秘洞,然後,狠狠的将南宮子昭揍上一頓!
随着思想的波動起伏,雲軒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五官有些糾結。
這樣的表情看在青淵和文簫眼裏,有些“哀怨”,帶點“委屈”……
竟然餓成這樣子……青淵有些無語,當然,也有些莫名的心軟……
“出去吧。”
終于,青淵如是說,率先走出了秘洞。
雲軒回身望着略顯淩亂的碎石堆,星眸漸漸濕潤,心裏默念:再見了,哥哥。
文簫拍了拍雲軒肩膀,眼睛亦是泛紅,片刻,兩人相視一笑,并不多言,只緩緩向洞外走去。
鑿山的工程量的确很大,夜钊帶着人忙活了半天,愣是沒砸出一個窟窿。
眼看着南宮雄有再次發飙的可能性,羲和無限幽怨的用白玉扇擋住刺眼的陽光,心底盤算着到底還能擋多久
手心的花蠱反應越來越“興奮”,南宮子昭心裏簡直樂開了花,一想到雲軒被衆花蠱附身的情景,便忍不住要偷偷笑上兩聲。
終于,南宮老盟主失去了耐性,冷着臉将夜钊喚到了身邊。
夜钊累得滿頭大汗,道:“盟主有何吩咐?此處山石堅硬,恐怕不好對付。”
南宮雄怒火郁結,道:“半個時辰內,如果鑿不開出口,就命人砍木放火!”
夜钊兩眼一直,片刻後,反應過來,道:“盟主三思。”
南宮雄冷笑,道:“老夫早就三思過了,慕青淵,算你狠!”
夜钊頓覺壓力很大,連忙領命退下。
南宮雄越想越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十分的不舒坦,連帶着火辣辣的陽光都覺得礙眼。
正此時,青淵迎着日光,從密道深處走了出來。
厲清風緩緩睜開閉着的雙眼,再次白了羲和一眼,方才側開身體,露出被擋住的洞口。
羲和首先打量了一下青淵臉色,确定沒有什麽異常之後,方才打起精神準備彙報點東西。
青淵步出密道,擡頭觀察了一下天色,思襯片刻,問道:
“還有幹糧嗎?”
幹糧?羲和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幾乎條件反射性的便要問:“教主,你說啥?”
黑衣衛,似乎從來沒有帶幹糧的習慣,教主您老人家久居上位,實在是不了解“民生疾苦”……
平複了一下起伏的心境,羲和優雅的開口,道:“教主餓了麽?屬下馬上讓人去弄吃食。”
青淵沒有說話,只是回頭瞥了眼後方。頓了頓,便徑自向南宮雄所在方向走了過去。
文簫與雲軒一前一後跟着走出來,均是垂着眼睛,默默無言。
羲和充滿迷惑的雙眼瞅瞅這個,再瞅瞅那個,有些摸不着頭緒。
厲清風陰郁的面上總算有了一絲波動,帶着些許驚訝,些許欣喜,出聲喚道:“軒兒。”
雲軒擡起頭,微微一笑,道:“清風叔叔。”
視見雲軒左頰尚未消去的掌痕與青紫,厲清風與羲和心裏同時咯噔了一下。
羲和一邊搖着扇子,一邊從懷裏掏出一方白色絲帕,遞給雲軒,而後向站在身側的厲清風道:“清風,我怎麽忽然覺得,他們三個出來以後都怪怪的。還有,剛剛教主說的‘幹糧’,是什麽意思?”
厲清風面無表情的搖搖頭,眼底深沉,并不發表意見。
雲軒安靜的接過絲帕,用力擦掉嘴角已經幹澀的血跡,眼睛裏面,沉澱堆積着看不真切的傷痛與空虛。
羲和敲了敲腦袋,十分體貼的湊到雲軒耳朵邊上,循循善誘,道:“軒兒,告訴羲和叔叔,教主是什麽意思?”。 斯人既逝,往事當空,活着的人,就應該好好活下去。
這是哥哥很久以前曾經說過的話,而此刻,明明還有更重要更有價值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雲軒擡眸看着白茫茫的陽光透過天際,灑入每一個人的心扉,溫暖,安寧,不由輕輕笑了。
“文簫少主,剛剛在裏面,沒發生什麽事……吧……”眼見着雲軒明顯不在狀态,羲和決定采取迂回策略。
文簫看起來有些疲倦,聞言依舊溫雅一笑,道:“無事,羲和護法不必擔心。只不過,軒兒弟弟快要餓壞了,義父便帶我們出來了。”
餓壞?羲和瞅了瞅雲軒,忽然哈哈大笑,道:“軒兒,你真是,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雲軒讪讪一笑,餘光瞥見不遠處草叢邊上南宮子昭正蹲着壞笑,當即幾個箭步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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