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見傾心

聖旨前腳剛到,楚央後腳就來了,顯然是算計好時間的。

老夫人不動聲色的看一眼長孫,單獨将她留了下來,讓其他人各自回屋。

陳氏不甘,可她的近身丫鬟嬷嬷全都被老夫人發落處置了,如今身邊全是老夫人派來監視看押的眼線,自然由不得她随心所欲。

師心怡同樣嫉妒不甘,大夫人理智,向老夫人告辭後就帶着她回去了。

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終是忍不住,恨恨剜了師心鸾一眼。不成想師心鸾剛好側目,将她的仇恨盡收眼底,嘴角勾一抹淡淡譏诮和不屑。

師心怡一怔,師心鸾這個蠢貨怎麽可能有如此犀利冷漠的眼神?

她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師心鸾卻已轉過臉去,側顏淡漠疏離。

“心怡,走了。”

大夫人的聲音略帶警告。

師心怡不得不收起滿心憤怒和疑惑,轉身走了,連一聲恭喜都不願說。

師良倒是謙和,對師心鸾道了喜,才跟着離去。

二房這邊,雙生子和庶出的師心雲相繼離去,師心彤拍了拍師心鸾的手,跟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楚央是外男,自由師遠臻親自接待。

老夫人便帶着師心鸾去了堂屋內室。

師心鸾知道老夫人要問什麽,當即就跪了下來。

“祖母容禀,您大壽那一日,心鸾有一件事,隐瞞了您和父親。”

原身的心事,老夫人自然也是知曉的。皇上突然賜婚,老夫人如何沒有疑心?

師心鸾現在是後悔不跌,若早知今日麻煩,她那日再怎麽欲火焚身也堅決不會撲倒楚央。

老夫人靜靜的看着她,孫女是自己帶大的,什麽脾性她自然清楚。當下她不動聲色,道:“說吧。”

過來的路上師心鸾已經想好了說辭,“那日我覺得身體不适,便出去走了走,卻不想竟偶遇楚世子…”

雖說隔着一道牆楚央還沒踏足內院,但那時他不在前廳赴宴,擺明了也是目的不純。

老夫人挑了挑眉,沒說話。

師心鸾已聽見外面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猜到父親和楚央都來了。

“我孀居多年,在府中身份尴尬,也不敢有什麽非分之想,便欲離去。卻不想忽覺頭暈疲乏,險些摔倒,楚世子…”說到這裏,師心鸾臉色适時的出現兩團紅暈,聲音低如蚊蚋,“他抱了我一下,所以…”

她咬着唇,後面的話未再說出口。

老夫人聽得一怔,自從新婚喪夫成為寡婦以後,孫女便沉默寡言越發自卑,即便回府了,也甚少出門,更談不上心機,如何能設計和楚世子偶遇?

可是,楚世子為何出現在後院?

老夫人眼神深了深,她想起了太子。那一日,太子也來了侯府。

心中已有計較,她淡聲問:“只楚世子一人?”

師心鸾自然知曉老夫人在想什麽,輕輕點頭。

“是。”

事實上她也懷疑,楚央守在那地方,八成是因為宮越。

老夫人沉吟。

隔着一堵牆,師遠臻正在和楚央交談,他自然已知賜婚一事,心中疑惑大于震驚,尤其瞧着對面那即将成為自己女婿的楚央一臉的淡定從容毫不意外的模樣,他心中更是詫異。

幾句客套之後,他便斟酌着想要詢問,楚央卻道:“師侯不必拘謹,我此番前來,是為探視我那未婚妻的,不知她現在何處?”

說這話時,他眼角餘光瞥了眼內室,早已将裏面祖孫二人的對話聽進耳中。

這女人,倒是聰明,什麽責任都推到他身上,自己倒是摘得幹幹淨淨。

師遠臻沒想到他這麽直接,當即便是一怔。

皇上已賜婚,女兒與楚央便是未婚夫妻,見一面倒也無妨。只是,楚央當真不介意女兒嫁過人麽?

師遠臻心中忐忑,女兒已經嫁錯一次,好容易回來了,他不希望女兒再次承受諸般的流言蜚語。不求大富大貴,但求一心人。有侯府做靠山,女兒後半輩子的日子不會難過。

楚央身份高貴,若是嫌棄女兒…

楚央看穿了他的顧慮,笑道:“是我冒昧了,師侯勿怪。只是皇上已封我為巡河使,我不日便要趕去離河巡視,臨走之前,想要見一見…大小姐。”

頓了頓,他又看了裏間一眼,笑意深深。

“怎麽說這也是我好不容易才求來的姻緣,還望師侯成全。”

師遠臻又是一怔。

他萬萬沒想到,這樁婚事,竟是楚央親自向皇上求的。

自家女兒無論人品才貌那自是極好的,但也沒好到讓北靖王世子屈尊低就的地步。是以師遠臻震驚之後還是疑惑,不确定道:“是世子主動向皇上求的賜婚?”

楚央點頭,然後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幹咳了兩聲,道:“前日貴府老夫人大壽,我随太子前來拜壽,無意間闖入後院,見到了大小姐,驚為天人,一見傾心,是以特意入宮請求皇上賜婚。”

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滴水不漏天衣無縫,當着人家親爹的面撒謊都不帶臉紅的。若是師心鸾在這裏,必定要狠狠剜他幾眼。

師遠臻還未來得及消耗掉他這番驚人之語,楚央又接着道:“我知道侯爺的顧慮,更知曉大小姐的過去。也正是因為知曉,為保大小姐清譽和日後安穩,才求得皇上聖旨庇護。是以師侯不必擔憂,日後大小姐入府便是世子妃,無人再敢欺辱她半分。”

楚央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靜,神态也沒有半分勉強和敷衍,而且句句說中師遠臻的心坎兒上,再兼之他言之鑿鑿的保證和誠心求的賜婚聖旨,師遠臻當真沒有再懷疑的理由。

不過…

師遠臻想起另一件事。

楚央早些年在京中可謂是風雲人物,師遠臻對他自然也有些了解。

此人雖出身尊貴容貌非凡,天賦異禀絕頂聰明,性子卻有些桀骜不馴,自負不羁。年少之時,和一群纨绔貴公子打得火熱,也曾出入煙花柳巷之地。

這些年他鮮少回京,也不知性子是否有所收斂。女兒嫁過去,會不會被冷落?

念及此,師遠臻心中顧慮此消彼長。

------題外話------

師心鸾:睜着眼說瞎話,你良心不會痛麽?

楚央:媳婦,你終于舍得出來了。

師心鸾:誰是你媳婦?滾,有多遠滾多遠!

楚央:好,咱倆一起滾(床單)。

師心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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