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寫好了~ (2)
方帆站起身來,走過去猛地拉住他衣服的後領,“你剛什麽眼神?”
葉青流被人這麽大力拉住,整個往後退,摔倒在狹窄包廂的舊沙發上。包廂裏的女人見狀況不好,怕他們打起來連累無辜,便話也沒說地就溜了。
葉青流此時正呈大字型躺倒在沙發上,衣衫有些亂。
小包廂裏只剩他和方帆二人,外面是嘈雜的人聲,而裏面卻安靜得仿佛風雨欲來。葉青流心裏暗叫不好,怕是真惹上什麽不良分子了。對比下那不良分子的身板,他可不覺得自己能打得過他。于是葉青流忙把身體往後縮了縮,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來。
方帆朝他橫躺的地方走去,葉青流緊張了一下。
方帆伸手,葉青流忙也跟着揮手準備還擊。
哪想方帆只是拍了下他的大腿,說道:“坐過去點,怎麽,你一個人還想霸占兩臺機?”
“啊?”葉青流愣住。
方帆見他沒反應,便一屁股坐到葉青流的大腿上。
葉青流痛得直叫,“我的腿!!”然後二話不說地忙把腿收了回去,規規矩矩地坐到了沙發的裏頭。
方帆嘴裏叼着眼,戴上耳機,開始觀賞島國優秀愛情XX片。
葉青流本來還在發愣,結果眼睛往方帆屏幕上一掃,頓時臉紅了個徹底。他手指着屏幕,無語道:“你就不能等沒人的時候再看嗎?”
方帆頭也沒回,“你剛才可是壞了我好事。”
好事……一想到剛才這男的躲包廂裏跟一女的幹壞事,葉青流就忍不住道:“你不會鎖門嗎?”
方帆把嘴裏的煙吸盡,把煙蒂兒撚進煙灰缸裏,回過頭看了眼葉青流。
然後惡意地對着他“哈”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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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流被這煙弄得也很不客氣地咳嗽了一聲,一口水噴了方帆一臉。
于是,兩個初相遇的年輕人,坐在包廂狹窄的沙發上大眼瞪小眼,耳機裏傳來啪啪啪的聲音,屏幕上是交疊的軀體。
下一秒,方帆就把葉青流按倒在沙發上。葉青流完全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方帆揮舞着拳頭,似乎要往他臉上揍下來。
就在這要挨揍的一刻,包廂的門再次被推開。
“請出示你們的身份證!”
20.
身後傳來的聲音是多麽美妙動聽,葉青流感動地仰起下巴,想看看是何方神聖。
哪想從未成年時期起就混跡A市各大黑網吧的方帆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警/察叔叔來了,條件反射的他背後一僵,下意識地低下頭去只想躲開他們。
這一低頭,一仰頭。
誤會就這麽發生。
兩個挨得極近的人,碰個唇似乎都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柔軟的碰觸,緊張的呼吸,帶着煙味彌漫的氣息,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下來。兩個人睜着眼睛看着彼此,感受着這意外帶來的驚慌失措。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的警/察叔叔怒吼道:“請出示你們的身份證!!!!”
一聲過後,方帆連忙掙紮着爬起來,臉色一片青黑,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則會發現他的耳根竟然紅了。葉青流也沒好到哪去,他坐起來後用力擦了擦嘴,小聲嘟囔道:“真是倒八輩子黴。”
“你說什麽?!”方帆聽到後,又是一個大嗓子。
“都瞎嚷嚷什麽?身份證身份證,快拿出來。”警察叔叔催促了。
方帆和葉青流分別黑着臉,拿身份證給他看。看完後,警察叔叔意味深長地問道:“你們剛這是……耍朋友?”
方帆騰地站起來,手腳僵硬地要往門外走去。
“既然你們都成年了,我也不好說什麽,但是吧,在公共場合你們還是要克制點,畢竟兩個大男人耍朋友還是太開放了點。當然我不是說男女耍朋友就可以這麽做了……所以,這種東西還少看點吧,年輕人。”警察叔叔手往方帆開過的那臺電腦一指。
一個又一個不堪入目的畫面閃過。
葉青流忙紅着臉尴尬地把它關了,心裏把已經走到門外去了的方帆罵了個痛快。“不是,那個您誤會了……”
21.
包廂外邊吵吵嚷嚷。
這次檢查來得突然,網吧老板沒有得到通風報信,自然也沒有來得及把未成年們趕出去。這不,檢查一來,光未成年就被抓出了十幾個。
葉青流走出去一看,差點暈倒在地。
那十幾個人裏有一半是他們班上的學生!
身為班主任的他自然是忙走過去跟警察叔叔們溝通了。
事後以好好教育為由,這群學生被葉青流帶了回去。而網吧老板則因為讓未成年上網而被罰了款,搬了主機,撤銷了營業執照。
據說那個晚上,網吧一條街有一半的店關門歇業了。
至此,明雅的學生終于開始安分地上晚自習了。
葉青流松了一口氣。
可他卻不知道,他跟方帆的這次初遇,勢必會讓他們彼此糾纏一生。
22.
最近葉老師有些不高興,整天在QQ空間裏悲春傷秋。
還發一些從網上看來的明媚憂傷的話,小清新得一逼。
學生們處于關心,紛紛在下邊留言,問:“葉老師你怎麽了?”“好美的句子,葉老師你好文藝,你是不是也愛看《XXX》啊?”“葉老師,讓我們一起來場關于愛的旅行吧。”
只有某個網名叫“大力出奇跡”的家夥在該動态下,毫不留情地拆穿他道:“想都別想,我是不會幫你種大蒜的。”
還順便回了那個說要跟葉老師旅行的學生一句,“葉老師的愛已用光,不會有多餘的份分給你們的。”
幾秒種後,葉青流又發了一條心情。
“心好累,不會再愛。”
23.
大蒜又漲價了,充分體現了什麽叫“蒜你狠”。
過着節儉生活的兩個苦逼青年,望着日益上漲的物價,感嘆日子不好過。喜歡吃大蒜的葉青流便突發奇想,決定在陽臺上種盆大蒜。如果種得好了,以後還可以再種點別的菜什麽的。
方帆沒有反對,只是跟他說自己的事自己做,別指望他幫忙。
聽方帆這麽說的葉青流不滿了,“我工作那麽忙,哪有時間照料。”
方帆無語道:“你每天給它澆點水不就行了?你要是能把大蒜給種死,那我真是服了你了。”
“話不能這麽說,我種出來的蒜,你以後也是要吃的,一起搞有什麽不好?”
“其實。”方帆深呼吸,道:“你可以少吃點蒜,真心的。”
“為什麽?”
“因為口臭。”
當晚,方帆睡了沙發。
24.
從這天起,葉青流就開始唉聲嘆氣傷春悲秋了。
今天發表的心情是:“你是不是已經不再愛我了?”
大力出奇跡回複道:“愛你愛你,每天為你煮大蒜。”
被刺激到的葉青流晚上吃飯時,對着平時愛吃的蒜遲遲不肯下筷。方帆故意笑他:“怎麽不吃了?”
葉青流瞪他。
方帆又接着道,“其實我逗你的,你口不臭。”
“真的?”葉青流顯然不信。
方帆點了點頭,“煮的。”
葉青流放下碗筷,“不吃了,被你氣飽了。”
方帆也跟着放下碗筷,只是這放碗的聲音大到足夠對葉青流産生威懾力。“說你兩句你就要死要活的。”
“誰他媽要死要活了?有你這麽說話的嗎?”顯然對方帆說他口臭很介意的葉青流也不甘示弱地回罵。
“行行,我說錯話了,我道歉,行吧。”方帆難得舉雙手投降。
葉青流不滿道:“你說說,你錯在哪了。”
“我不該說你口臭。”
葉青流臉色尴尬,“也不是說你不能說我口臭,實事求是嘛,不過……我真的口臭嗎?”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很小聲,方帆費力聽完後,不客氣地嘲笑他,葉青流惱羞成怒,撲過去開始揍人。
方帆抓住他毫無章法的手,笑道:“臭不臭,我說的算,再臭我也喜歡。”
說着便吻上了這人。
25.
其實葉青流的口是不臭的。
而對于計劃通方帆來說,這也只是增加兩人生活情趣的一個方法而已。
26.
葉老師明媚憂傷的空間被全年級傳閱,短短一個星期裏,來訪的客人就多了十幾倍……吓得葉青流連忙設置訪問權限。
而在明雅中學高一年級裏也開始流傳着葉老師的傳說……哦不對,是他的梗。
“聽說了沒,XX班的那個語文老師居然在空間裏寫那些東西,BLABLA……”
“不是吧,那個老師我知道,看上去挺有板有眼的,居然也會寫這些?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快給我個地址,我去圍觀圍觀。”
偶爾路過走廊不小心聽到這些議論聲的葉青流又體會到了什麽叫不作就不會死。
就連何未這小子都跑來敲他問道:“你怎麽了?最近情緒不太對啊?是不是跟方帆分手了?”
好死不死,這話被方帆看到了。
于是在葉青流尴尬的笑聲中,當晚他又被好好地教訓了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 兩人的往事會慢慢地穿插進來的~
☆、流水賬第八頁
27.
九月的秋老虎把葉老師身上那股精氣神給磨了個幹淨。
下班的時候拖着疲憊的身軀走下樓,走到校門口時,看到方帆搬着個凳子坐在外邊,手裏拿着個蒲扇,搖啊搖的。身上的保安制服被他挂在腰間,只露出穿着白背心的結實胸膛。
葉青流慢騰騰地走過去,對着他道:“這位保安同志,工作态度不認真啊,我得跟校長反應反應。”
方帆擡頭瞅了他一眼,手中的蒲扇轉了個方向,對着葉青流扇了起來。“熱不熱?”
葉青流點了點頭,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他看着方帆,奇怪地問道:“你怎麽不進去吹空調?”
“空調壞了,明天才會有人來修。”方帆輕描淡寫道。
葉青流一臉同情,“張老頭呢?”
方帆把蒲扇轉了個向,又給自己扇了起來。“你有空關心張老頭,怎麽沒空關心我?”
“我這不是在對你進行親切問候嗎?”
“哦,”方帆挑眉,語調上揚,“那請問葉老師,你問候得怎麽樣了?有沒有時間去跟學校反應一下,我們這些底層員工是生活在怎樣的水深火熱之中?”
“那要看看你的表現了。”葉青流湊過去,屁股往方帆的凳子上一擠,還伸手推了推他,“坐過去點。”
“神經。”方帆稍微挪了一點座。“你也不怕被你學生看見?”
話一說完,就果真有葉青流的學生走過來,沖葉青流打招呼,“葉老師好。”
葉青流人模狗樣地沖該學生含笑點頭,該生問道:“老師怎麽坐在這兒?”
“我有點事。”
學生沒那個興趣打聽老師的私事,客氣地問了問後便走了。
葉青流熱得滿頭是汗,擡肘撞了撞方帆的手臂,“你也給我扇點。”
方帆便把手中的蒲扇搖得更加用力。
“你怎麽不回去?”
“等你啊,什麽時候下班?”
“快了。”
方帆笑了笑,并沒有說這個“快了”是有多快。
于是又幹坐了一個小時,終于等到同事過來換班,葉青流這才拽着方帆走人。
“晚上吃點什麽?”方帆邊走邊問。
“這種天氣,實在沒胃口。”兩人走的時候,蒲扇扔門衛室裏了,再說兩個年輕小夥子也不能走街上,跟濟公似的邊走邊扇吧。
“走快點,我們快點回去。”葉青流催促着走得慢吞吞的方帆。
結果方帆沒理他,眼珠子往路邊一轉溜,這走路的方向就偏離了軌道。
“你去哪?”葉青流忙跟上去。
“搞點夜宵。”說着,方帆就帶着葉青流走進了路邊一家飯館。
“老板,兩盤炒田螺,打包,再來點鹵味。”方帆熟練地點了菜,老板娘應了聲後,忙去廚房吩咐去了。
這裏是學校外邊的小飯館,專門給學生服務的,葉青流和方帆沒少在這裏叫外賣。
這不,趁着方帆點菜的功夫,葉青流就迅速蹿到風扇底下吹了起來。
老板娘拎着東西出來時,看到葉青流便問道:“葉老師,好久沒來了,要點什麽?”
葉青流回過頭,手往方帆那一指,“今天他請客。”
老板娘一愣,看了眼方帆,再看了眼葉青流,便笑道:“看不出來啊,葉老師還跟小方認識。”
“都一個學校的,處處就熟了。”葉青流擺擺手,不客氣地接過老板娘手中的塑料袋,沖方帆點點頭,“那個小方啊,結賬。”
方帆一股狠勁地瞪了瞪他,接着便從褲腰帶裏掏錢包出來付錢,然後跟在葉青流後邊走了。老板娘瞅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嘀咕道:“這兩人也能走到一塊?真稀奇。”
28.
“葉老師,你最近夠嚣張的。”
上了公交車後,方帆又開始擠兌葉青流。這辛虧過了下班高峰期,不然非得擠得方帆沒空瞎哔哔不可。
“我怎麽嚣張了?”葉青流掏了張紙巾出來擦擦汗,又把擦過的紙巾故意扔給方帆。方帆二話沒說,暴力伺候。
葉青流吃痛道:“我看就你最嚣張。”
說着,便扭頭看向窗外。
方帆也不在意,只是徑自說道:“你平時在學校裏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今天這是唱哪出?”
“誰說我沒看你了?”聽這話葉青流不樂意了,“我明明有偷看你。”
“這我可沒注意。”方帆邊說邊低頭扒袋子。
“你這種粗人,能注意到什麽?”葉青流聽到聲轉過頭去,就看到方帆嘴裏正啃着鹵味。他低罵道:“我操,你現在就吃起來,回去我們吃什麽?”
方帆伸手過去,“回去給你啃這個。”
葉青流趁機掐了他一把,無語道:“給我來點。”
于是一根鴨脖就被塞到了葉青流嘴裏。
兩人一邊吃着,一邊說着話。其實就像方帆說的那樣,像這種兩人一塊下班一起回家的時候确實不多,葉青流在學校實在很謹慎,他怕他跟方帆的關系被人發現,那樣一切就都毀了。方帆也知道他的心結從哪來,所以也不覺得他在學校躲着他有什麽問題。
但像今天這樣毫不避諱就有點反常了。
兩人在公交車上啃了半袋鹵味,回到家時肚子都有點飽。
到家後,葉青流迅速脫了身上的衣服,只剩條四角短褲挂在腰間。方帆走過去摸了把他的大腿,手感實在不錯。
“你也太饑渴了,一進屋就勾/引我。”方帆把吃的放進冰箱裏,轉頭問道:“今晚吃什麽?”
“一邊去,我先去洗個澡,你随便弄點吧,剛在車上吃飽了。”說着,葉青流就光着腳,飛快地奔去了浴室。
嘭地一聲,門關上。
幾分鐘後,浴室裏傳來葉青流的聲音。“方帆!幫我弄條褲子進來。”
方帆聽後,很不厚道地扔了挑情/趣/內.褲進去。葉青流又把它扔了出來,蓋了方帆一臉。然後衣服也不穿的,直接踩着地走了出來,濕漉的腳板把地板弄得濕淋淋的。他瞪了方帆一眼,然後直奔卧室,扒衣櫃,迅速地給自己套了條大褲衩。
裸着上身出來後,方帆扔了一拖把給他,“拖地。”
葉青流認命,只得低頭苦逼地拖地板去了。
29.
最後在方帆的提議下,這晚飯就沒吃了。畢竟在公交車上,兩人吃得實在有點飽。方帆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後,摟着葉青流道:“要不運動運動?”
葉青流翻白眼,“先把夜宵幹掉吧。”
“這個不急,什麽時候吃都一樣。”
“這個也不急,什麽時候做都一樣。”說着,葉青流扒掉方帆在他身上亂摸的手,搬了條椅子朝陽臺走去。“方帆,搬個桌過來,今晚咱倆賞月。”
方帆無奈,只得過去搬了個小桌子到陽臺上。
這邊葉青流的手腳夠快,很快地就把炒田螺和剩下的鹵味裝了盤,端了上來,還順便拎了兩罐啤酒。扔給方帆一罐後,自己則拉了條椅子坐了下來。
方帆拉開啤酒罐,大口喝了一口,然後坐到了葉青流對面。
兩人住在三樓,高不成低不就的。小區裏一到晚上就很安靜,安靜到坐在陽臺上,能聽到樓上傳來的電視聲。
葉青流擡頭看了看天,發現今兒的月亮還挺圓的,月光灑落一地,照得陽臺上十分亮堂。“今天幾號?”
方帆拿着田螺吸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炒田螺上淋了好幾勺辣椒油,把方帆的手弄得油膩膩的,聽到葉青流的話後,他擡頭道:“十五號吧。”
“怪不得月亮這麽圓。”葉青流嘀咕着,也湊過去吃了起來。
田螺有些辣,辣得葉青流邊吃邊把啤酒當水喝,冰冰涼涼的一下肚,別提多爽快了。
“吃慢點,酒別喝太多,明天還要上班。”方帆适當地提醒着他。
葉青流哪管這些,照樣吃得潇灑,末了還作死地把手上的油抹到方帆臉上,結果被方帆按住腦袋,把嘴上的油給依樣畫葫蘆地抹到了葉青流嘴上。
“夠了沒,喘不過氣了。”葉青流掙開他。“你這是把我當豬頭啃呢?”
“擡舉,你哪有豬頭香?”方帆拿牙簽剔了剔牙,一臉不屑。
葉青流痛心道:“我怎麽就找了你這樣的。”
“後悔了?”方帆挑眉。
“我要是後悔就不會坐在這跟你花前月下了。”葉青流說着,吸了口田螺,沒吸上來,又拿牙簽去挑。方帆抽了張紙巾,給他擦了擦嘴。
“老方啊。”葉青流突然喊了他一聲。
“嗯?”方帆應到。
“你說我爸媽要什麽時候才肯原諒我呢?”葉青流突然嘆氣,手裏那顆田螺肉怎麽也挑不出來。方帆默默地接過,不一會兒就把肉給弄了出來,送進葉青流嘴裏後,他說道:“十一回去看看他們?”
“估計會被打出來。”葉青流想到這心裏就沒底。
自從五年前意外出櫃後,葉父葉母就跟葉青流斷絕了親子關系,五年來依舊一個電話都沒有,回趟家要麽閉門不見,要麽就給轟出去。
葉青流為這個沒少難受。
“今年我陪你過去,誰敢打你。”方帆又是一臉流氓習氣。
葉青流笑了笑,“行啊,到時候你陪我一塊挨揍。”
作者有話要說: 對啦~謝謝十七的地雷╭(╯3╰)╮
☆、流水賬第九頁
30.
葉青流的出櫃說起來是場意外,或者又不算是意外。
那時他還跟何未交往着,每個月少得可憐的幾天假都被貢獻給何未了。那天學校剛放假,葉青流就馬不停蹄地趕往何未的公寓。
何未大學畢業後,就去了自家公司上班。兩人都是剛開始參加工作,忙,見面的時間少。便都格外珍惜每月見面的那幾天。
葉青流到了後,一開門就被站在門口的何未摟了個正着。兩人在一起膩歪了會兒,正要關門進屋時,身後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
葉青流回過頭,便冷不丁地被一巴掌扇了個正着。這一掌還沒完下一掌又跟着迎了上來,打得葉青流一個措手不及。他忙揮手去擋,擡頭間看到的卻是個穿着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
而一旁的何未不僅沒有伸手阻攔,反而吓得一動也不敢動。
葉青流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只聽何未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媽!”
接下來的發展就如同所有狗血小說裏寫的那樣了,何未的母親把葉青流趕出了公寓,把何未軟禁起來,不讓他們聯系。還把葉青流是GAY的事通知了葉在C市的父母,葉家是書香世家,聽別人這麽說自己的兒子,自然是不信。哪想何母居然直接把偷拍到的葉青流跟何未的親密照片郵寄了過去,葉父看到這些照片,氣得暴脾氣上來,直接殺到了A市,要把葉青流帶回去。
葉青流不肯。
他知道出櫃必然是要受些磨難的,他已經做好了跟何未共患難的準備。只要他們兩個不放棄,父母總有一天是會妥協的。
葉青流倔起來,葉父葉母都勸不住,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葉父甚至連斷絕父子關系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也依舊沒有打動分毫。對年輕人來說,愛情有時候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時常想起那時的自己,葉青流都會後悔,如果那時不那麽倔,那麽他跟父親的關系就不會像今日這般僵硬了。
最後,氣上心來的葉父成全了葉青流,帶着滿腔的憤恨離開了A市。自此,家裏人便再也沒有主動跟葉青流聯系過。
這段出櫃的歷史放在今日看來依舊可笑。也難怪方帆總是介意何未,畢竟在葉青流很長的一段人生裏,何未都占據着十分重要的地位。
就連出櫃都是為何未出的……想到這,方帆就可以腳踩好幾個檸檬了。
方帆還沒有跟家裏人坦白過他跟葉青流的關系,雖然每年過年都帶他回去,但方爸方媽只把葉青流當成把方帆引上正軌的人生導師來對待,每次都熱情歡迎。
方帆想出櫃,葉青流卻攔着不讓他出。
第一次聽到葉青流這麽說時,方帆還驚訝了好久。“你不讓我出櫃?”
“嗯。”葉青流點頭。
“我出櫃還得經過你同意了?”
葉青流狂點頭。
方帆習慣性地暴力伺候,心裏卻不可避免地覺得葉青流是因為不夠愛他,才不急着讓他出櫃。“你可真是豁達,我還是第一次碰見你這樣的。”
“我怎樣的?”
“攔着不讓老攻出櫃的小受。”
“我呸,你從彎了那天開始就只跟過我一個,你有什麽資格擺出一副閱盡千山的樣子……”話剛說完,方帆就伸手過來掐他的臉。葉青流狂喊:“疼疼疼……暴力狂你輕點。”
“那你對我到底有什麽不滿?”方帆松手。
葉青流揉了揉被掐紅的臉,心裏默念哪裏都不滿啊!!
能不動不動就暴力嗎?野蠻人!!!
31.
第一次的談話并沒有讓方帆問出葉青流那些不肯說出來的話。
雖然表面上方帆是放過了葉青流,但心裏還是起了疙瘩。某天晚上,方帆摟着葉青流睡覺,半夜的時候聽到了很輕的鍵盤敲擊聲,他睜眼,就看到葉青流躲在黑暗中,對着發光的電腦屏幕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麽。
方帆不着痕跡地偷看了一眼,卻見到葉青流打開了一個文件夾,而那個文件夾裏都是何未的照片。
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方帆感覺一個雷劈在他耳邊,把他整個人都炸醒了。他看着葉青流的背影,眼神裏竟多了些讓人讀不懂的情緒。
那是他跟葉青流交往一年後,開始同居的第一個月。
那天晚上過後,方帆假裝沒有看到葉青流半夜整理何未照片這件事。依舊日子該怎麽過,就怎麽過。他知道讓葉青流完全接受自己,是件很漫長的事。而他有這個自信,能在這個漫長的歲月裏,慢慢地變成葉青流生命裏無法替代的人。
葉青流不在家時,方帆偷偷開了他的電腦。然後打開隐藏文件夾,把葉青流硬盤裏的每個文件夾都翻了一遍,最後終于讓他找到了被套了好幾個夾子的,專屬于何未的隐藏空間。
當天晚上,方帆在家喝了個爛醉,葉青流一進屋就聞到一股好大的酒味。
然後他在馬桶邊找到了抱着馬桶睡覺的方帆。
葉青流捂着鼻子,伸手對倒成一攤爛泥的方帆報複了一下。結果用力掐了掐方帆的臉頰後,發現他的臉早已經紅得分不清哪裏是掐痕,哪裏是醉酒了。
“沒意思。”葉青流拍了拍手,認命地低頭扛起賊重的方帆,把他扔到客廳的沙發上。“扛不動了,先把你放這了,待會你醒了自己爬回來。”
說罷,葉青流轉身正要去洗手間倒點冷水給方帆擦擦臉,哪想方帆拉着他的手不讓他走。“我去,醉了還要耍流氓,方老粗你酒品有夠差的。”
嘴上這麽說着,葉青流到底還是留了下來。
蹲在方帆旁邊,看人那難受的樣子,葉青流覺得倍解氣。他拍拍方帆的臉,笑道:“叫你平時嚣張,今天落我手裏了吧。”
“嗯……”方帆居然還回了個“嗯”。
“真乖。”葉青流掏出手機給方帆來個特寫。“你說你,沒事喝什麽酒啊?就算你要喝也得等我回來,咱倆一起喝啊。哪有吞獨食的道理。”
葉青流嫌蹲着太累,腿麻,便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繼續數落方帆。“……不過你喝醉的樣子倒是蠻人畜無害的。”
方帆翻了個身。
葉青流嫌看不到臉,又費勁地把人給翻了回來。
“怪不得你老愛把我灌醉,以後我也來灌灌你。”葉青流邪惡一笑,伸手摸了把方帆的臉,然後手往下游移,嘴裏還不停地嚷着:“方老粗你也有今天!”
可見平時的暴力壓迫是有多讓葉老師壓抑天性!
32.
方帆是被熱醒的。
那會兒他剛做了個不太好的夢,夢到自己被一頭豬壓着,怎麽都動不了。那頭豬不僅重,而他媽不斷地散發熱量,搞得方帆在夢裏被熱得滿頭大汗。然後他醒了。
醒來後,他發現自己不僅是滿頭大汗,還全身上下都是汗。
此時的葉青流正壓在他身上,手腳并用地抱着他,睡得香甜。本來就是夏天,而且兩人還是擠在一個小沙發上,自然是怎麽睡都不舒服。
方帆看着葉青流那睡得正酣的樣子,十分不講義氣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葉青流也被迫迷迷糊糊地跟着坐了起來,然後一屁股地跌下沙發。這一跌,就把葉老師也給弄醒了。
方帆哪想這人會掉下去,忙俯身去扶他。
葉青流摸着屁股,睜着半眯的眼睛,又是要趴回方帆身上。
“怎麽不多睡一會?現在天都沒亮。”
方帆沉默。他還沒忘記自己喝醉酒的原因。
葉青流見他不說話,便繼續睡。
方帆嘆氣,起身抱着人回了卧室。“那麽窄的沙發,虧你睡得着。”
葉青流舒服地躺回床上,只說了句:“有你在,在哪睡不都一樣。”
只這一句,方帆便決定原諒那晚看到葉青流整理何未照片的事。
那天過後,又過了很久,方帆還是忍不住問葉青流,到底是為什麽不讓他出櫃?葉青流正窩在沙發上看《非誠勿擾》,對着參加節目的男嘉賓指指點點,嘴裏不停地說着“這個一看就是滿身GAY氣,肯定是節目組請來的托。”
導致那期節目五個男嘉賓裏,四個都成了托。
方帆忍無可忍地用熱/吻堵住他的嘴,然後他一臉深情地注視着葉青流,說道:“為什麽不讓我出櫃?”
剛被那一臉肉麻的表情弄得整個人都不好的葉青流,被下句話瞬間打回了現實。上一秒還以為要上演還豬阿哥,下一秒就成了焦點訪談。
“方帆,你太會破壞氣氛了,我得好好跟你學學。”葉青流由衷地贊嘆。
方帆點頭,伸手似乎又要使用慣常的技倆。葉青流連忙求饒:“方大好人,你饒了我吧。”
方帆皺眉道:“我沒跟你開玩笑,為了我們倆的未來着想,我應該跟我爸媽坦白。”
葉青流見方帆這麽認真,知道不好再糊弄下去。“可是現在……你不覺得太早了嗎?”
“我們都談了一年了,你覺得早,那什麽時候算晚?”
“再等等吧……”葉青流猶豫道。
“告訴我你心裏在想什麽?”方帆不怕真實的答案會讓他心灰意冷,他只怕得到的是虛假的回應。
葉青流撓了撓腦袋,“就是因為我們才開始一年,我才覺得不應該操之過急,萬一你爸媽……死活不同意,然後逼我們分手,再狗血一點,假如他們成功地把我們倆分開了……那我們不是很吃虧嗎!你想想啊,我們倆才在一塊多長時間啊,連七年之癢都還沒體會過,就被迫分開……雖然你這個人挺暴力的,人也大老粗一個,又沒文化還愛發脾氣……”葉青流數着方帆的缺點,正說到興頭上,方帆的如來掌就吧唧地挪了過來。葉青流嚷道:“我操能讓我說完再動手嗎,改改你的脾氣行嗎?”
“改不了。”方帆收回“施暴”的手。
葉青流翻個白眼,接着道:“我還是會舍不得你的。”
“我看你很不情願的樣子。”方帆聽完葉青流這段似是非是的告白後,只得出了這麽個結論。
葉青流冷冷道:“恭喜你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
說着便要推開方帆,繼續換臺。
方帆一個冷不丁地吻了下來,葉青流扔掉手中的遙控器,和方帆從沙發上滾到了地板上。
雖然方帆是個沒有文化的小流氓,但是葉青流說得稀裏糊塗的一番話,他還是能聽懂的。
33.
自此,葉青流說不急着出櫃,那就先不出吧。
像葉老師說的那樣,先好好享受一番兩人在一起的時光,再去煩惱那些讓人憂心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JJ太抽了,回複都發不出去T T
☆、流水賬第十頁
34.
A市的這場暴雨來得毫無預兆,晚上□□點多,一道閃電劃過,伴随而來的是轟隆的雷鳴聲。葉青流坐在講臺上守着晚自習,底下還算安靜,雖然有講小話的,但也只是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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