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搬家

車快要進小區大門的時候，鄭婷讓徐然把車靠邊停下了。

“還是不想回去？”徐然看着她認真地問。

“哎，每次回這裏都需要很大的勇氣呀。”鄭婷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那你就搬出來，又不是非得住這裏。”

“少爺，我才1500的工資，你讓我吃什麽去？”沒錢是個最大的問題，如果1500還要用來付房租，吃三餐，那鄭婷在H市就真的是打白工了。

“可以住我那去，反正我經常不在，礙不到你。”

不是沒想過，豪氣地說我養你。可對象是鄭婷，說這種話只會讓她翻白眼。徐然也學聰明了。

“我租不起你那麽高檔的公寓好不好？”

“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談戀愛？是我說得太委婉了嗎？你怎麽就這麽遲鈍？”

還說租！看你就是一豬腦子！怎麽就遇到了這樣極品的女人！

“呃，我怎麽不懂談戀愛！談戀愛不就是…”

“你懂個P！好了，回去收東西！今晚就搬！”徐然懶得聽她那套亂七八糟的理論，果斷地打斷。

“不要…”鄭婷真的猶豫了。

“原因！”

“那我都習慣了每天一回去就抓着鄭笑親幾口，看着鄭蔚然傻笑二十分鐘；習慣了吃他們家的飯菜洗他們家的碗拖他們家的地板；習慣了每晚上他們家的免費無線網可以看好多好多小說…”

“鄭婷，我想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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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叔叔嬸嬸是很讨厭沒錯，整天要麽就是不說話，要麽說出來的話就氣死人。可是，真的還沒到搬出來的地步吧？”

“你，你給我下去！随便你，随便你！”徐然對她徹底無語了。就這樣她也還要勸着自己繼續忍受？她還真的是能忍啊！都不知道剛剛是誰在大街上哭得像個傻瓜！是誰剛剛還說每次回去那裏需要很大的勇氣！這會又拿這種扶不上牆的爛理由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你又生氣了啊？”鄭婷趴在車門口，眨着大眼睛扇着長睫毛地撒嬌裝可憐。

“我懶得跟你生氣。你走走走，別趴在我車上。我要開車了。”徐然不耐煩地推她。

“別啊！大不了我這就上去說說，要是他們不說什麽我就搬你那？”

“你說真的？”徐然這下來勁了。這丫頭也不是不會察言觀色嘛！

“當真了？我開玩笑的呢！”說完擺擺手走了。

“你個死婷寶！就懂蒙我！”

看着她的背影，心裏其實很不是滋味。明明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住這裏，可還是下不了狠心離開。就那麽難開口麽？有這麽好的理由你都不懂利用？還是說，其實你還是對我不放心？

***

鄭婷進門之後，以為又會是她所熟悉的那種沉默。

結果，不是。

“你是脾氣越來越大了啊！說你幾句還摔電話，了不起啊！現在好了，一整天都找不到人，你爸你媽都打電話過來問我們要人，讓所有的人都擔心你很好玩是麽？”叔叔劈頭蓋臉地一陣責罵。

“鄭婷，還真沒看出來你這麽不懂事。這麽晚才回來也不先告訴我們一聲，怎麽這麽沒分寸？還是說真的只顧着談戀愛去了？”張容也開腔責怪。

沒有人關心她的心情，沒有人問她為什麽不早點回來，只有人責怪她為什麽要讓別人擔心。

心不止是一點點寒。

“叔叔，嬸嬸。我是談戀愛了。我想搬出去住，今晚就走，希望你們能同意。”

鄭婷是真的想走，真的想離開這裏。本來也就不喜歡這裏的壓抑，至此，她更是傷心這裏沒有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搬出去，今晚就走。

這話無疑是個重磅炸彈。再次掀起新的一輪轟炸。

“這是要和男朋友一起住？女孩子還是要自愛一點，不要這麽容易就被人哄騙！”

張容的話怎麽聽怎麽難聽。她說鄭婷就聽着，并不予以回應。

“不行。好歹也要多相處段時間。你這樣急急忙忙地搬出去我們也不好向你爸媽交代！”

叔叔也只是叔叔，一句不好交代而已。沒人理會她開不開心，真的沒人關心她的心情，在意她的快樂。

“不用交代。我會自己跟他們解釋的。在這住了這麽久，真的受了你們太多的照顧。我都23了，真的不想讓你們再這樣為我擔心！”

原以為她是有怨氣才要搬出去的，卻沒想到說出來的是這樣一番話。鄭秀斌和張容微微發愣，難辨她說的是真是假。

“叔叔，借你電話打一下。我讓徐然上來幫我拿東西。”

說完，鄭婷自顧自地拿起手機打電話。

“你到哪了？”

“還在樓下。”一直沒看到她房間的燈亮，徐然就還沒走。

“那你上來幫我拿東西。701。”

“知道了。”徐然有點摸不着頭腦。這丫頭，上去這會又受刺激了麽？

***

鄭婷埋頭收拾，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将衣服還有考研要看的書一股腦地扔進行李箱。自從來到這，鄭婷的行李箱、行李袋就一直放在床旁邊，好像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呆不長。

徐然大爺一樣地坐在凳子上，翹着二郎腿，看着她。

“看個P啊！幫我把上面那一格的衣服拿出來，我先去洗手間拿洗漱用品。”鄭婷痞裏痞氣地踹了他一腳，出去了。

“你就是個傲嬌的死，，，女人。”胖子二字活生生地咽回去了。

蹲在衣櫃前拿她的衣服，卻不想還有這樣意外的福利。除了上面的一套是睡衣，下面居然全都是內衣內褲。

徐然拿一套便忍不住笑一聲。還真是豐富多彩呀，黑的紅的藍的白的，看不出這丫頭的風格還挺多樣！

“你在幹嘛？”鄭婷一進門就看到徐然拿着自己的黑色內衣狂看。

“不是你讓我幫你拿衣服的麽？我幫你拿啊！”

“我是說讓你幫我拿上面的，上面的！冬天的！！誰讓你拿這個了！”鄭婷生氣地搶過內衣，死死地拽在手中。

“不是都要拿的，生什麽氣！”徐然看了一眼上面的那一層，确實都是她冬天的棉衣衛衣啥的。但是又從她手裏搶過來，繼續往箱子裏面塞。

“你，真是！”鄭婷又急又惱，不知怎麽辦。“早知道就讓你坐那了，真讨厭。”

“你羞什麽？有什麽不能看的！坐那去，我來拿！”

将來你哪都得讓我看！丫的，這都大半年了，也是時候吃點肉末星子了麽？可是一看她那副樣子就士氣低落啊！很挫有木有？

鄭小婷，爺一定要挺住，一定要将你拿下有木有？

不一會就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

鄭笑本來是睡着了的。不知怎麽這會又突然醒來上廁所，正好看到鄭婷提着東西要出門。

急急忙忙跑過去，抱住鄭婷。

“鄭婷姐姐你要回A市了麽？”鄭婷經常跟鄭笑開玩笑，問她要是自己回A市了會不會想她。鄭笑說當然會。

“沒有。笑笑，姐姐搬出去外面住，還是會回來看你和妹妹的。”鄭婷親了親她的臉，摸着她的頭輕聲說。

“你為什麽要搬出去住呀？那以後晚上誰給我講故事呢？”

“讓你爸爸講。姐姐只是代班的，以後讓你爸爸繼續給你講故事吧。”

本來也只是代班的暫時的，鄭婷在心裏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心軟，一時的心軟換來的是無窮無盡的不開心和壓抑。千萬不要再這樣。

鄭笑很像張容，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鄭婷很清楚他們的個性，并不是那種多麽感性的人。

這不，出門這會，鄭笑就已經可以大大方方地跟自己說拜拜了。

有時候，人遠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麽重要。世界這麽大，人那麽多，哪裏多了誰少了誰并無多大影響。

鄭婷覺得這比自己還沒心的妹妹很快就可以忘了自己。幸好自己也沒付出多深的感情。看上去的那種和諧多半只是因為習慣。

果然是這樣，不在意就不會有多失意。

如果世間所有事都能照這個準則行之，那将減少多少的不幸和惆悵。

***

徐然開着車，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鄭婷捂着臉想了一分鐘後，找他要手機。

“我打個電話給我媽，今天一整天都找不到我該着急了。”

“給。明天帶你去買個新的。”

“不用了。我已經送去修了。那是我弟花了2個月的津貼給我買的，不能丢。否則會被他罵死。”

徐然真看不慣她一副總是跟自己客氣的樣子，心想琢磨着怎麽讓她那破手機死不見屍。

鄭婷媽媽很快就接通了電話，看來是擔心她根本都還沒睡。

“媽，是我。”

“你個死丫頭，終于知道打電話回來啦？”

“這麽晚還沒睡？”爸媽一般是9點多就睡覺的，這會十一點多了還沒睡，看來今天真的是讓他們擔心了。

“睡什麽睡！剛剛你二嬸還打電話來告狀！怎麽你要搬出去住了？還是和你說的那個什麽根本不靠譜的男朋友一起住？”

“嗯。我只是暫時住他那，我會自己找房子的。”

“我看你幹脆回來算了。你二叔二嬸我也不是不了解，知道你在那受委屈了。現在小妹妹也生了，你就別管他們了。回來家裏找工作，呆在我們身邊。”

“媽，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還是等妹妹再大點，而且有些事也要先交接一下啊。不能說走就走的。”

“那就是說你真的要住那個什麽人那裏了？”

“媽，徐然挺好的。你放心。而且他平時都在部隊，根本不着家的。”

“不行，我怎麽可能放心？我明天過來看看你們。”

“我們？媽，你幹嘛呀？你來了爸爸怎麽辦？真的不用擔心我！”

“不行，沒見到人我這心裏總之不踏實。就這樣了，明天等着我。”

“媽！”鄭婷很無奈地聽着一聲聲嘟嘟嘟的短音。

這都些什麽事啊？就讓他們有這麽不放心啊？

煩惱了最多也就是三十秒，鄭婷突然就振奮了，開始大笑，然後死命地搖徐然的胳膊。

“徐然，徐然！”

徐然看着這神經病一樣的女人完全狀況外，剛剛還一副傷心煩惱得要死的臭樣，現在又跟那吃錯了藥一樣興奮！

“別拽我！說！”

“徐然，我媽媽明天要來了，我媽媽要來看我了！耶，太好了！我都一年多沒見我媽了，想死她了！”

“我看你媽應該更想見我。”徐然很臭屁地說。

“呸！你哪比得上她親閨女重要！哇，太好了，不知我爸可不可以來，好想他們倆一起來哦！”

鄭婷已經興奮得不在常态，到底還是小女孩心态，真的挺戀家挺想父母的。

作者有話要說：呃，那個啥，這都要住一起了，你們有木有神馬遐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