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狗多勢衆 兩只貓憋屈的在樹枝上蹲坐下來
不論動物還是植物,顏色花裏胡哨的,多半有毒。
這是常識。
這條小蛇雖然個頭不大,但顏色委實詭異,寶石一般,在燈光下透着冷森森的綠光。尤其腦袋上一塊鮮紅的斑點,像被誰伸手點了一下似的。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兇光畢露,死死盯住了王小虎。
王小虎周圍的人都神情驚懼地閃開,只留下他一個人白着臉坐在座位上,渾身上下僵硬的像塊石頭。
彌月拉開一張椅子,在王小虎的對面坐下。
他眼神冰冷,嘴角卻帶了一絲笑容,“它叫二青,外號一點紅,具體是什麽科目的,連山裏那些老獵人都說不上來。我提醒各位一句,這會兒最好誰也別動。若真是驚動了它,被它咬上那麽一口,恐怕不等120開過來,人就活活疼死了。”
王小虎在清水鎮上生活了小半輩子,山裏的飛禽走獸也看過不少,但二青這樣的毒蛇卻真是沒見過。
不光是他,包廂裏的各位也都沒見過。
他們倒也聽說過某某人進了山,遇到毒蛇被咬了這樣的傳聞。山裏都有些什麽毒蟲,鎮子上生活多年的人都是心裏有數的,鎮上的醫院也常備着一些解毒藥。
但蛇毒這東西,每一種的解毒劑都是不同的。這會兒誰敢拍板說一句“有救”?!
王小虎身邊離得近的幾位都快吓尿了,癱在椅子上一動不敢動。
王小虎臉色雖然變了,人倒是還硬氣,他硬是不看手腕上的東西,一雙利眸死死盯着彌月,“你有什麽條件,直說就是。”
彌月微微一笑,雙眼之中泛起流麗的波光,“我能有什麽條件?我只是個過路人。”
王小虎知道他這是要離開清水鎮的意思。他暗暗咬牙,腮幫子都因用力而微微鼓起,“我若是不同意呢?”
“那咱們就耗着,看誰耗得過誰。我呢,就當提前在鎮上養老了。至于你,”彌月掃一眼王小虎的手腕,目光又回到了王小虎的臉上。他臉上仍是一副笑微微的模樣,一雙大大的桃花眼中卻沁出寒意,“你就預備着給你王家的人一個一個的……收屍吧。“
彌月離開海鮮酒樓之後并沒有回酒店。
他在酒樓旁邊的一家雜貨鋪子裏賣了一籃子鹌鹑蛋,一籃子雞蛋,提着去了鎮子南面的樹林。
樹林臨河,郁郁蔥蔥的一大片,一直綿延到了遠處的山腳下。因為樹林太密,通常鎮上的人都不會往深處走。
彌月兩個胳膊上挽着竹籃子,一只手還要空出來打手電,摸進樹林沒多遠就走不動了。這裏距離大路還近一些,再往裏走,樹木越發茂密得插不進腳去。
他好容易找着一片巴掌大的空地,将兩個籃子放下,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了那條小綠蛇,直接将它丢在了裝着鹌鹑蛋的籃子裏。
“吶,夠你吃一陣的了。”彌月伸出一根手指,在它背上輕輕摸了摸,“天晚了,買不到新鮮的肉,再說那東西也不好放。我又不能在這裏久留……下次路過,再請你吃肉吧。”
小蛇歪歪頭,沖他吐吐舌頭,“這就很好啦。”
彌月莞爾,“謝謝你。要不是有你幫忙,我這一腳踏進清水鎮容易,出去怕是就難了。”偏偏清水鎮還是必經之路,不得不來。
小蛇沒搭理他這些牢騷話,它張大嘴巴正費力地吞吃一枚鹌鹑蛋。
彌月看着它,眼睛裏帶了幾分憐意,“你知道嗎?我們人類有一本書,叫《聊齋志異》,書裏有一個故事,是說有個雜耍藝人養了一條蛇,叫二青。二青又聰明又懂事,特別乖……你要是我的二青就好啦。”
小蛇吞下一枚鹌鹑蛋,費力的從籃子上滑下來,在泥土地上扭來扭去。
彌月看的想笑,又覺得可愛的不行,“你看你這麽一張小嘴巴,雞蛋肯定是吃不了的了。那些就留給你的朋友們吧。”
小蛇扭來扭去的,終于碾碎了肚子裏的鹌鹑蛋,像是舒了口氣似的甩了甩尾巴尖,細聲細氣的回了他一句,“不算什麽,你就別客氣啦。”
話說,從來沒見過能聽懂它說話的兩腳獸,它也稀奇得很吶。
彌月還在那裏絮叨,“林子裏雖然涼快,時間長了,蛋也會壞的,要抓緊吃……”
小蛇聽的不耐煩,晃晃尾巴尖開始攆人了,“趕緊走吧,不是說還要去見什麽目……目擊者嗎?”
彌月這才依依不舍地跟他的小朋友告別,拐去了樹林的另一側。
在他身後,小蛇軟綿綿地躺下來,惬意地扭了扭身體,感慨的籲了口長氣,“真是個啰嗦的兩腳獸呀。”
啰嗦的兩腳獸穿過樹林,再往南邊走,樹木漸漸稀疏。路邊的一片空地裏,停着他從靈犀山上開下來的那輛舊皮卡。
因為擔心遇到雨天,車後的貨鬥都加了密密實實的防雨布,邊沿處也都固定得非常結實。車旁邊也不知哪裏來的一群野狗,正開會似的圍聚在那裏。看見他過來,從裏面鑽出一頭禿了尾巴的大黑狗,颠颠地晃着尾巴迎了過來。
彌月走到近前,彎下腰摸了摸它的腦門,“有人過來嗎?”
大黑狗汪嗚汪嗚的叫起來,“有!還有兩個壞小子想拿肉包子把我們引走呢!”
彌月不由一笑。
異于常人的天賦讓他從小就覺得動物遠比同類來得更加可靠。尤其是出門在外的時候,他寧可相信萍水相逢的動物朋友,也不敢相信笑臉迎人的同類。
因為他這份兒疑心,在靈犀山上的時候,他的師兄弟們還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非友。展開來讀,就是非人之友——只要不是兩腳獸,漫山遍野的飛禽走獸都能成為彌月的朋友。
他的老師林青山卻從不拿這一點來打趣他。如果師兄弟之間玩笑開得太過,還會出言制止。有的時候,彌月覺得他師父很有可能是知道些什麽的。
當然,這一點猜測他還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去證實。
大黑狗還在汪嗚汪嗚的叫喚,“還給你找到了線……線索!”
彌月精神一振,“什麽線索?”
大黑狗示意他往旁邊的樹上看。
就在他停車的不遠處,有一株頗粗壯的果樹,樹幹有成年人的大腿粗細,最低的枝杈也不過與彌月的個頭平齊,茂密的枝葉向周圍伸展開來,夜色中看去頗有氣勢。
彌月不知道大黑狗讓他看什麽,觀察半天才在樹枝的陰影裏看到了兩對黃瑩瑩的眼睛。
彌月遲疑的往前走了兩步,“是……貓嗎?”
黑影被發現,倒也沒有瑟縮,大大方方地邁着方步沿着樹枝朝着彌月的方向走了幾步,來到了月光之下。
原來是兩只老貓。
這兩只貓都是成年的大貓,大概一向吃的不錯,看上去有種膘肥體壯的感覺。不過順着樹枝走了幾步,彌月都有些擔心樹枝會被它們這彪悍的體重給壓斷了。
彌月下意識的伸手想扶一扶,手擡起來又放下了。他知道一直在野外游蕩的野貓對于人類通常都是很有戒心的。
兩只貓停下腳步,有些憋屈的在樹枝上蹲坐下來,貓瞳中帶着戒備的神色望着面前的年輕人。
“二位好,”彌月客氣的跟兩只老貓問好,“大黑說,你們二位昨天下午就在這一帶散步?”
兩只貓面面相觑。
還真有人找貓打聽消息?!它們還以為大黑狗是在戲弄它們呢。要不是看樹下這一群無賴狗多勢衆,追着它們倆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它們早跑了。
排在後面的奶牛貓拿貓爪小心地撓了撓大橘貓,悄聲問它,“他是在跟我們說話?!”
大橘也在驚訝呢,但它仍在臉上擺出一個不耐煩的表情,“這不是明擺着嗎?!”
它端正了一下坐姿,一本正經的望向樹下的年輕人,“你想跟我們打聽什麽呢?”
奶牛貓扶額。
這是重點嗎?!重點難道不是這個年輕的兩腳獸竟然能夠聽懂它們說話?!
彌月從小到大,跟飛禽走獸們打交道的時間遠比人類要長,早就摸索出了一套與它們打交道的規律。再加上本身個性使然,說話做事,從來都是開門見山。他的老師和師兄弟們耳提面命的那些個拐彎抹角的人情世故,他懂得不多,能像模像樣的執行下來的就更少了。
林青山有時候也嘆氣,打趣他這一根筋的思維模式,比起人類,更像是山林裏的野獸。
彌月不以為意。
這會兒跟兩只野貓打交道,他自然也還是這一套招數:開門見山的擺條件。話說,真要跟它們耍花招,事情還不一定能辦得成呢。
飛禽走獸也是有智商的,而且它們還很會記仇呢。一旦它們吃過某個人類的虧,日後這人或許會得到諒解,但卻再也不會被接納為朋友了。
“我找你們二位打聽點兒情況,”彌月說:“作為報酬,我送你們一包牛肉幹。”
兩只貓狐疑的上下打量他,它們可沒看出哪裏有肉幹的樣子。
彌月就笑了,“等下有人送來。”
大橘貓舔舔嘴,神情還有些不大高興的樣子,半信半疑的問他,“你想問什麽?”
它上下打量這古怪的年輕人,發現他在人類當中還屬于很年輕的那一類,頭發黑亮,皮膚光潔,身上的肌肉結實有力。
而且這年輕人還長得很漂亮,眼睛又大又亮,笑起來的時候好像閃着光。眼睛周圍的睫毛也長得又長又濃密,像兩把小刷子似的,讓貓看了都心動。他一眨眼,大橘貓就忍不住想伸出貓爪去撓兩下。
“你們是不是經常在樹林這一帶活動?”
大橘貓矜持的點點頭,“現在天氣暖和,外出活動的人也多,還常常有人來這邊野餐。我和黑花就經常在這一帶找食……”
奶牛貓在它身後喵的叫了一聲,表示黑花就是它的大名。
彌月又露出了那種在它們看來暖洋洋的笑容。他走近兩步,朝着奶牛貓伸出手,“你好,黑花。我是彌月。認識你很高興。”
奶牛貓有些害羞,伸出貓爪小心翼翼的在他的手掌上按了一下。
大橘貓不大高興的咳嗽了一聲,“我叫金小五。”
見彌月的手伸過來跟它也握了一下,金小五才傲嬌地翹了翹胡子,繼續往下說了,“大概就是昨天下午吧,我和黑花在這裏散步,看見一輛車停在路邊,白色的車,比你這個氣派。兩個人還下車溜達了一會兒,給我和黑花分了點兒吃的,又開着車走了。”
彌月問它們,“有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麽?”
金小五做思索狀,“說他們要趕着去什麽地方,還拿着那個叫手機的東西點來點去的搜哪條路好走……是吧?”
最後這一句是問黑花。
黑花乖巧地點頭,繼續害羞。它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遇到能和它們說話的人類!這感覺簡直不能再新奇了。
彌月的眼睛就亮了,“他們的車是往哪邊走的?”
金小五和黑花一起擡爪,“那邊!”
彌月的心頓時就沉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黑花、金小五,就是兩個走江湖的老油條~~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