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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的時候劉思原還沒有抄完，只好空着一半交上去了。

鄒炜看了看畫的亂七八糟的卷子，團了團扔進桌子裏。

口袋裏的手機又開始震動，拿出來看了一眼，還是那個1851開頭的電話，鄒炜按掉，下一瞬手機又開始震動，好像非要人接起來一下，把手機關機扔進課桌裏，趴在桌子上有點煩躁。

課代表把卷子收起來後記下沒有交的人的名字，還特意來問了鄒炜一句：“同學你要不要交卷子？”

鄒炜壓下焦躁，“不用了，我沒寫完。”

課代表點點頭拿着試卷走了，鄒炜趴在桌子上，昨天的新鮮勁沒了，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待在一個什麽樣的地方，感覺就是渾身不舒服，碰到的人很好，杜坤申劉思原都很好，但是就是感覺不舒服，好像從中午跟杜坤申說完那些話之後心情就不太好了。

想想家裏的那些糟心事兒，又想走之前起林玉梅哭哭兮兮的臉，感覺更煩躁了，過幾分鐘就要上課了，鄒炜站起來往廁所走，先去洗把臉，那些破事兒不管了。

鄒炜走進去的時候看到有幾個人圍在一起站在門口吸煙，幾個人堵着門，鄒炜雙手插兜道：“同學，麻煩讓讓!”

幾個人都看到他，鄒炜站在門口，過了幾秒鐘擋在門口的那個寸頭讓開，鄒炜站在小便池邊，幾個人還盯着他看，鄒炜站了十幾秒沒尿出來，畢竟他沒有被人看着尿尿的習慣。

鄒炜提着褲子轉過頭看着那幾個人，意思很明顯：能別看着人尿麽。

瞪了一會兒其中一個人燙着黃色小卷的把煙扔進坑裏：“行了走吧，我們在這兒人家尿不出來!”

其他幾個人也罵罵咧咧的把煙扔了離開，鄒炜這才開始尿。

剛走出廁所門劉思原就進來：“鄒炜你沒事吧？”

鄒炜有點莫名其妙：“沒事啊，怎麽了？”

劉思原道：“我剛剛看見十二班的那幾個人，他們不是什麽好東西，你看見了就當沒看見。”

鄒炜點頭：“哦，沒事兒。”

劉思原拍拍他的肩：“沒事就好，哎呀，快上課了!”說着跑到小便池邊。

鄒炜出來捧了幾捧水潑在臉上，暫時壓住了心裏的煩躁。

剛剛坐在座位上，上課鈴就響了，這節課是化學，老彭在上面講的手舞足蹈，鄒炜盯着黑白上的方程式發呆，他以前就不是什麽成績好的學生，從小也沒有人讓他要拿第一，所以在班裏“一直都是中下游，聽課聽的都是一知半解，況且他也沒有要求自己要好好聽課什麽的。

現在在這裏，雖然一中學生不少，算是重點高中，但是年紀大一點的老師說話都有口音，比如說老彭，現在他說的“普通話”就有點讓人聽不懂了，或許也是因為鄒炜自己不想聽所以聽不懂。

老彭講到一半，突然道：“鄒炜!你是不是睡着了啊，想睡覺就站起來，瞌睡一會兒就沒了!我知道你們下午容易想睡覺，克服一下，自己站起來，到教室後面，老師也不會說什麽。不能睡啊，高二是關鍵時期，要好好聽講，要不然你後面的都不會了，高中可不是像初中一樣，你初一初二玩過去，初三好好搞能考上一中你高中要是不好好搞，後面就補不起來了!”

鄒炜有點冤，他沒有睡覺，只是撐着頭看了一會兒黑板手有點酸就低着頭看着卷子，結果老彭以為他在睡覺，拿着卷子站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站在聽講，雖然以前沒怎麽搞學習，但是好歹是個遵紀守規的學生。

全班人都坐着，就他一個站着，這種視角空空的，擡一下頭就能對上老彭的眼，不得不聽着老彭講課。

鄒炜站了一節課，下課坐在凳子上腿還有點酸。

班長高筱潇過來道：“鄒炜，你要不要買套校服？”

本來這節課下課劉思原就有點撐不住倒在桌子上，結果看見高筱潇走過來瞌睡一下子沒了，連忙坐正，喊了一聲：“班長!”

高筱潇微微笑着朝他點點頭，鄒炜道：“班上的人都有吧，那就買一套。”

高筱潇道：“嗯，那你今天去學工處一趟，找馬主任，他是管這個的，明天開學典禮全班都要穿校服。學工處你知道吧？”

鄒炜點點頭，剛剛轉過來的時候就是在學工處辦理的各種證明什麽的。

等班長走後，鄒炜拍了拍杜坤申的肩：“對了，學工處一般幾點下班啊？”

杜坤申道：“一般是下午五點半，今天後兩節課有課，還是現在去吧，大課間有二十分鐘。”

鄒炜站起來：“嗯，那我現在去。”

杜坤申也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複印室複印點東西。”

路上鄒炜看了看杜坤申手裏拿的，是一套卷子。

到了學工處，馬主任正好在，鄒炜說了來買校服，馬主任帶他到學校倉庫，指着一對箱子：“你去找找吧，看看自己穿多大碼的。”

鄒炜走過去，看到箱子上都落了灰，有點嫌棄，不過明天就要穿了，還是要買的，找了半天找了一套180的，還好校服外面包着塑料袋，裏面沒有落灰。

馬主任看他找好了，就帶他出去把門鎖上，鄒炜掏了掏兜，還好裏面有兩百，就是不知道校服是多少錢，夠不夠。

等回了辦公室，鄒炜道：“馬主任，校服多少錢？”

馬主任叼着一根煙，張嘴噴了他一臉：“一百八十五!”

鄒炜發誓從來就沒有聞過這麽嗆的煙味，他也抽過煙，對煙味感覺一般，不讨厭也不喜歡，但馬主任這煙味實在是太嗆了。

摸出兩百遞過去，馬主任把錢扔進對面老師的盒子裏，從裏面找了一張十塊一張五塊遞過去，鄒炜接過道了謝，随後走出辦公室。

一出門就忍不住的咳起來，剛剛在辦公室一直忍着，現在終于能咳出來，感覺肺都輕松了一大截。

下了樓，杜坤申已經複印好了等在樓下，看到鄒炜走過來道：“你拿的是多少號的？”

鄒炜道：“180的。”

“那還可以。”說着把手裏的卷子抽出幾張遞給鄒炜，“我複印了暑假的卷子，多印了一份，你要不要？”

鄒炜接過來，看到都是做過的，杜坤申解釋道：“我在實高的表妹，她跟我們同級，要看看我們的暑假卷子，又想要有答案的，所以就做完了給她複印的。”

鄒炜看着卷子：“實高在哪？你給她送過去嗎？”

杜坤申道：“實高，實驗高中，就在隔壁區域，雖然是小縣城但是分了兩個區，火車站在他們那邊。周六把卷子帶回去給我媽，她過幾天要去那邊。”

聽到火車站鄒炜有了印象，前天來的時候就是坐火車過來的，很小，聽說是新建的，在荒郊野外，路都沒怎麽修，坐車來學校的時候一路颠簸，差點把他晃吐。

火車站确實離一中不遠，坐出租大概半小時，這麽小的地方居然還分區，也是可以的。

兩人還沒走到教室，上課鈴就響了，教室又在四樓，氣喘籲籲的跑上去老師已經站在講臺上，撇了兩人一眼，什麽都沒有說，杜坤申拉着鄒炜進了教室。

老師大概四五十歲，戴着眼鏡，頭頂禿了一圈，典型的“地中海”式發型，“地中海”拿着卷子道：“你們程老師有事今天我來帶一節課。”

“本來不想說什麽的，但是你們班我高一帶的，以前就經常說，學習是你們自己的事，有些人吶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任你班主任老師這麽說，他還是那樣。”

“算了，把暑假卷子拿出來，哪幾題要講？”

底下的人都沒有說話，“地中海”道：“怎麽，都會了，不用講了？”

還是沒人開口，“地中海”等了一會兒，終于有人道：“第一張卷子的第三題，第五題……”

“地中海”把題號寫在黑板上，開始講題，鄒炜本來以為他是那種沒什麽水平的老師，結果講的居然不錯，至少比他以前的物理老師講的好，就是節奏很快，分一下神就不知道他在講什麽了。

一節課教室都很安靜，睡覺的看小說的都沒有，所有人擡着頭聽“地中海講課”，也不管聽不聽得懂，态度很好就是了，鄒炜覺得有些稀奇，連老彭的課他都看見有人在下面看手機，這個“地中海”的課居然這麽嚴整。

終于到下課，“地中海”拖了兩分鐘講完題後收好東西離開，教室這才像是複蘇過來一樣，聲音響起來。

劉思原倒在桌子上：“哎呦我的天，潘哥怎麽回來了!吓得我一節課都在硬撐不敢睡!”

鄒炜道：“潘哥？”

劉思原坐起來喝了口水：“我們高一分班前的物理老師，特別霸氣，自帶氣場，一直都是帶火箭班的，現在教十八班的學霸們。”

鄒炜這才明白，之前轉來的時候那個人讓老師給自己給轉到十八班，老師不願意，現在知道了十八班是火箭班，幸虧沒有去，就他這中下游的成績，去了就是被吊打。

“十八班，坤申怎麽沒有去？”

劉思原又趴在桌子上了，沒有回他，杜坤申道：“在哪裏都一樣。”

鄒炜道：“那你是能進去的吧？”

杜坤申沒回答，只是道：“老彭教的也蠻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四級考完了，看見網上有人把移動支付【mobile payment】寫成【move pay搬家工資】簡直笑死，雖然我也沒有寫對⊙﹏⊙

馬主任的煙，就是我現在模電老師的煙，真的是受不了那個煙味又嗆又大，最關鍵的是每次第一節課下課他還要繞着教室走一圈，整個教室都彌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