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

不過五十裏的路程，第二日晌午，衆位腳程很快的江湖人士就略作打扮，分別混進了花城。畢竟大家都帶着兵刃，若是大搖大擺地進城怕是會引起守軍的注意。

不過即便如此，也依然被守門的小軍官察覺異常了。原因很簡單，現在整個大月朝都知道邊關要打仗了，現在最危險的地方就是首當其沖的花城。所以普通老百姓，在這種時候誰還進城呢？跑都來不及了。

“腰間都鼓鼓囊囊的？包袱看着都很沉重？”副将李文聽了守城手下的禀報陷入了深思，“該不會是朝廷派來支援咱們的高手吧？”

守城軍官看着思路清奇的上峰十分不解，為人怎麽就能這麽樂觀呢？正常人不是都會先認為是別國的探子或者奸細嗎？

“說啥呢，戎國攻下咱們這破城指日可待，還用得着奸細？”聽到守城軍官不小心說出的內心想法之後，李文一瞪眼，十分耿直地道。

守城軍官哭喪着臉：“大人诶，咱能有點信心不？”

“信心個啥啊，信心能當飯吃？朝中那幫子壞得冒煙兒的文臣，飯都不給吃飽，還想讓打仗？打個屁！”李文名字斯文，實則是個粗魯的黑漢，越說越氣，“那軍糧，都快發黴了，是給人吃的不？還有那破杆子槍，歪脖子箭，一提起來老子就來氣！”

守城軍官雖然也一肚子牢騷，可是軍中小蝦米可不敢像這位耿直的上峰一樣口出惡言，胡亂點着頭就出去了，守城軍官憂愁地望天：俺啥也沒聽到，诋毀朝中老爺，回頭要是連發了黴的軍糧也沒了可咋辦喲。

“來兩斤羊肉！”眼看日已當午，雷霸天找了個客棧，進來就先要吃食，還不忘跟同門熱情介紹，“我跟你們說，都說關外的羊肉好吃得很，咱們正好嘗嘗。”

“這位客官，兩斤羊肉一共二兩銀子，麻煩您先付賬。”小二點頭哈腰地道。

“啥？多少？”雷震天以為自己耳朵聽岔了。

“一斤羊肉一兩銀子。”小二十分恭謹，略提高了點兒聲音重複道。

“你家羊是金子堆的還是銀子喂的？為啥這麽貴？”雷震天一瞪眼，想他辛辛苦苦苦苦殺豬賣肉，一斤可才二十文錢，一聽羊肉竟然這麽貴，兩斤都夠普通老百姓一家人吃一個月了，不由心裏敲起小鼓，有點兒想改行賣羊肉去……

“嗐，客官說笑了，咱這城裏哪裏有地方養羊啊，都是外面進的貨。”小二四下看了一眼，低聲道，“咱們這都是戎族的羊，這不是打仗了，眼瞅着沒幾只了，又一時進不到貨，可不就得提價麽，您還別嫌貴，過兩天啊，一兩銀子也買不到了。”

雷震天憋氣憋了半天，一咬牙，将蒲扇般的大手往桌上一拍，豪氣幹雲地道：“來五斤熱炊餅再倒碗熱水喝！”

“……”小二楞了好半天，媽呀，還以為來了只肥羊呢，竟然這麽小氣吧啦的！不過他看這客官兇巴巴的樣子也不敢造次，于是失望地低着頭進廚房端炊餅去了。

牧歌、牧天放和莫少語一路，卻是錯過了雷震天這一場熱鬧。

他們連同萬事屋的幾位兄弟一起找了個最不起眼的小茶館歇腳。

“今晚亥時咱們就出城。”莫少語低聲道。

之前早就分工好了，他們一行十幾人今晚就要去駐紮在花城外十幾裏的戎族營地，去摸摸情況，因此暫時不着急找住店的地方。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咱們的任務可是十分重要……咳咳……”牧天放沉聲道。

牧歌有點擔心地看了看牧天放，勸道：“爹，要不您別去了吧，我和大哥帶着兄弟們去就行了，您在城裏歇着。”

牧天放一瞪眼，“咳咳……那……咳咳……我還不擔心地晚上睡不着覺？”

牧歌皺着眉：“爹，您看看都咳成什麽樣兒了，這幾日趕夜路受了風寒更嚴重了……再說，總不能到了敵營裏，您還咳咳咳地吧？那不一下就漏了餡兒了？”

莫少語也勸道：“牧伯伯，妹子說的也有道理，您還是在城裏等我們消息吧。”

牧天放想反駁卻又來了一陣猛烈的咳嗽，終于嘆道：“老了不中用了，算了，我不去拖你們後腿啦。”

牧歌順手把懷裏的小猴子扔給了牧天放道：“爹，您幫忙看着小家夥，我怕它跟着去了出聲壞事兒。”

小猴子睜大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不可置信，死死拽着牧歌的衣襟不松手，一臉為啥不帶寶寶玩的悲憤。

然而牧天放呵呵一笑，蒲扇般的大手一伸，就把小猴子輕輕松松地摘了下來：“我給你摘果子吃去。”

是夜。除了偶爾幾聲馬嘶，戎族營地十分平靜。

層層疊疊的大帳也不知有多少，在黑漆漆的夜中看起來連綿不斷。

“要我說，一把火燒了幹淨！”一位丐幫兄弟低聲道。

“胡說什麽呢，咱們是來探看情況的，不可打草驚蛇，你這莽撞的性子能不能改改。”莫少語低聲訓斥。

牧歌在旁邊沉默不語，她現在根本顧不上說話，而是沉浸在巨大的興奮中……

“系統掃描已完畢，敵方人員總數：兩萬六千七百一十八人，其中頭領一人，高級将領十三人，分別為各部落首領。中級将領一百三十九人。”武俠系統盡職盡責地開始工作。“戰力統計：中下。糧草數量：短缺，最多可供全軍食用十六天。馬匹數量：八千匹。饑飽度：低。弱點總結……”

“弱點是什麽？你倒是快說啊。”牧歌催道。

“他們的馬餓着肚子跑不快！士兵的存糧也沒幾天，這不是一場人與人之間的戰鬥，這是一場糧草的比拼！”武俠系統一口氣說完了調查結果，宣布道。

“餓着肚子跑來打什麽仗啊！”牧歌抱怨。

“你是不是傻，人家戎族本來就是因為夏季大旱寸草不生，沒吃的了才來打仗呢！”

“……所以，兵器其實不重要，死死守城耗得過他們就成了？”牧歌琢磨。

“你怎麽什麽都問我，作為宿主你有沒有長腦子？”武俠系統不樂意了，“再說，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了，不想跟你說話。”

“……我前世一個生在藍天下長在陽光裏的和平年代小白領，我怎麽會知道打仗是怎麽回事啊！”牧歌很冤枉，可是沒辦法，學吧，多學多看，不做蠢事，要求就是這麽低。

至于打仗到底是怎麽回事？回去再細細琢磨吧。

可惜的是……她不做蠢事自有人做。

飛燕堂堂主當了好幾年的郵政局……也就是替人送信的機構的頭頭，然而他身為堂堂領導自然是不會去送信的，這些年來雖然生活不大好過，他也勉強算是貧困版的養尊處優，至少吃飽喝好還不用幹活，因此，曾經身形如同竹竿的飛燕堂堂主燕青洪不過幾年功夫……就已經變成了二百來斤的大胖子。

這個體型，由于功夫底子還在，平日趕路啊什麽的還看不出什麽，可是一跳高……

“刺啦”一聲布料裂開的聲音，在寧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誰！”當下一個戎族巡邏小隊就飛奔過來查看。

“哇——哇——”幾聲烏鴉叫十分及時地在剛才聲音傳來的地方響起，同時還伴随着鳥雀的翅膀撲騰聲，仿佛已經飛遠了。

“又是烏鴉想來偷糧食吧，可惜黑乎乎的啥都看不見。”巡邏小隊的隊長嘆氣，“要是青天白日的，我一準兒把這些破鳥射下來加餐。”

“長生天保佑，烏鴉可吃不得。”底下的小兵念叨。

“不吃烏鴉吃啥？咱趕來的羊都快吃完了，嘴裏淡出鳥來，這仗打得真沒意思……”

那隊長又嘟囔了幾句，這才領着小隊到別處巡邏去了。

“清音門的巧音姑娘，哎呀，我老燕欠你個人情。”适才掉鏈子的燕青洪紅了一張老臉，好在天黑看不清，不然可有點丢人。誰能想到呢？竟然是以輕功聞名的飛燕堂堂主差點拖了衆人的後腿，剛才跳過一個木栅欄時不小心被勾住了衣衫。

“巧音姐姐這一手口技實在是出神入化，哎呀當年我就想跟你學着點，可是你們這是不傳之秘，怎麽樣？這麽多年了還是不傳之秘麽？要不我去你們戲班子打個下手？”莫少語心有不甘地念叨。

“這可不敢當，咱們還是傳女不傳男，莫幫主還是歇了這份兒心罷。”巧音微笑拒絕。

“唉，可惜了的，門戶之見門戶之見，都這麽想的話，咱們武林多少武功都失傳了啊。”莫少語還想磨一磨。

“噓，別胡扯啦，探查得差不多了咱們撤吧。”牧歌出聲阻止了話痨莫少語。

？？？

探查到啥了？黑乎乎的啥都看不清啊！衆位武林高手一臉懵，但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無知，全都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假裝功成身退了。

作者有話要說： 鑒于評論很少，收藏也十分凄涼。作者君決定——要開始放飛自我了！

何小恬睜大了圓眼睛滿臉驚恐：你要做什麽？

作者君：我要搞事情啊。

何小恬：搞……搞什麽事情？我告訴你我歌子姐姐可厲害了，你可別欺負人。

牧歌一把捂住何小恬的嘴：你是不是傻，你面前的是大魔王，她才是最厲害的人！

作者君：呵呵呵呵~

總之——搞笑模式開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