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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夫君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的夫君◎

翌日一早。

陸時寒帶着沈扶雪再次去了榆樹巷。

崔神醫昨晚思慮了大半夜,終于理清了藥方,她當即開出了一張方子,讓沈扶雪先按着這個藥方服藥。

待吃上幾日後,她再診一下沈扶雪的脈象,看要不要增删幾味藥材。

沈扶雪的病情實在複雜,就算是崔神醫也要加以時日,才能不斷斟酌出合适的藥方和治療方法。

是以,至少短時間內崔神醫是走不了了。

崔神醫今早又向東家多租賃了半個月的房子。

對此,沈扶雪頗有些過意不去,反倒是崔神醫不覺得有什麽。

左右她都是要去各處游歷行醫,如此不過是在京城多留半個月而已,并不耽誤什麽,她還可以繼續給京城的普通百姓診治。

更何況,陸時寒昨天救了她的小徒弟尚兒,尚兒是她的衣缽傳人,天性極佳,崔神醫還是很想報答陸時寒的。

崔神醫又說了些沈扶雪服藥期間需要注意的事,這之後,陸時寒和沈扶雪才離開。

陸時寒和沈扶雪離開的時候,昨夜落水的尚兒這會兒已經生龍活虎了,正在庭院裏大聲背誦醫書上的藥材。

尚兒很有禮貌,見到陸時寒和沈扶雪後,還向二人見了禮。

尚兒年紀還很小,虎頭虎腦的,很是可愛,沈扶雪沒忍住揉了揉尚兒的頭,才和陸時寒離開。

離開以後,二人回了清韻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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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寒回去以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讓宮人依着崔神醫開的藥方煎藥。

此番崔神醫開的藥方裏也有不少珍奇的藥材,幸而皇宮裏什麽藥材都不缺,宮人很快就煎好了藥。

所謂良藥苦口,之前張太醫開的藥已經夠苦了,這次崔神醫開的藥竟然還要更苦。

沈扶雪喝完藥之後直接就蔫了,像是被霜打了的玫瑰一樣。

她覺得那股子苦味兒好像随着藥汁淌遍了她全身。

沈扶雪漂亮的眉頭都揪在了一起。

陸時寒道:“很苦?”

沈扶雪怏怏地點頭,聲音低低的:“好苦的。”

但這可是救命的好藥,就算再苦她也會捏着鼻子喝下去的。

沈扶雪軟綿綿的身子靠在了陸時寒懷裏:“夫君,太苦了,你抱抱我。”

聲音可憐兮兮的,我見猶憐。

實在是太嬌氣了。

但陸時寒還是第一時間抱住了沈扶雪。

小娘子的身子軟綿的像是棉花團,陸時寒都想捏一捏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陸時寒道:“等會兒我差人把尋到崔神醫的事告訴岳父岳母,這些時日他們也擔心壞了。”

這段時日裏,沈正甫和紀氏愁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如今有了好消息,自是要第一時間告訴他們。

沈扶雪點頭:“嗯。”

其實沈扶雪有些想父母了,不過現下她正在養病中,不适合回沈家,等身子稍微見好一些以後,她打算立時便回娘家住一段時日。

陸時寒還要說些什麽,忽然間,他想起了一件事——

從昨晚碰到崔神醫,一直到現在,陸時寒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悅當中,一直沒有閑暇想旁的,可這會兒心緒逐漸冷靜下來以後,陸時寒才想起來一件被他忽略了的事。

按說,他是瞞住了小娘子關于小娘子真實身子狀況的,小娘子應當不知道她命不久矣,只以為是和從前一般病了。

可從昨晚遇到崔神醫,一直到現在,小娘子第一時間便接受了她的病症,半點兒驚訝都沒有,還很配合。

這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小娘子其實一早便知道了自己活不長久的事,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沈扶雪正等着陸時寒說話呢,陸時寒忽然間就沒了聲音,她疑惑地仰起小臉:“夫君,怎麽了?”

“濃濃,你一早就知道了你的病症?”陸時寒問沈扶雪。

沈扶雪一愣。

是哦,之前她一直假裝不知道她的病情,還假裝的很好,可昨晚上她太驚訝太開心了,一時忘了這回事……

沈扶雪心虛地從陸時寒懷裏起來。

沈扶雪半垂着眉眼,“夫君,我不是故意假裝的……”

沈扶雪話還沒說完,就又被陸時寒攬到了懷裏。

陸時寒抱沈扶雪抱得極緊。

小娘子不說他也知道,小娘子是怕他擔心,所以才配合地裝作不知道自己的病情,配合他一直當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娘子。

陸時寒不敢想象,依着小娘子天真純稚的性子,是如何裝下去的,這些時日以來又是何種樣的心情。

可是這些,身為夫君的他竟全然不知。

陸時寒的聲音有些喑啞:“濃濃,對不起。”

沈扶雪的額頭抵在陸時寒的胸膛處,正好能聽到陸時寒的心跳聲。

沈扶雪道:“沒有對不起呀,夫君,你很好。”

沈扶雪認真而又篤定地道:“真的,夫君。”

陸時寒用下巴輕蹭沈扶雪的發心:“嗯。”

二人都沒有再說話,房間裏靜默無聲,卻又格外美好。

接下來的幾日裏,沈扶雪一頓不落地喝着湯藥,還時不時地去榆樹巷,讓崔神醫幫她針灸治療。

對于醫術上的事,沈扶雪全然不知,但沈扶雪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點,那便是她的身子在日漸好轉!

之前身子的虛弱和嗜睡全都消失了,她的精神頭也更加好了。

可以想見,待喝完整個療程的藥以後,她的身子定會當真會如崔神醫所言,恢複的幾乎與常人無異。

自然,她的身子還是會比尋常人弱一些,畢竟她病了十餘年,怎麽可能徹底恢複過來。

不過饒是如此,沈扶雪也心滿意足了。

打從出生到現在,沈扶雪一直都病歪歪的,出門吹個風都會着涼。

她實在太向往身子好全了以後,會是何種境況。

到時候,她就真的能和陸時寒一起去看江南的雨、漠北的雪了,這些都不會再是她的奢望了。

于是乎,陸時寒就見沈扶雪每天都眉眼彎彎的,開心的不得了。

即使是面對苦澀至極的藥,小娘子喝完以後還是很快就又生機盎然的。

陸時寒也很高興,但他生性內斂,面上沒有表露什麽。

但私底下,東宮的臣屬和宮女太監都感受到了太子近日似是心情很好,連帶着公務上的事都催的沒有那麽急了,也好說話了許多。

衆人都盼着太子殿下的心情能一直這麽好下去。

這一日,陸時寒照舊帶沈扶雪去了榆樹巷。

崔神醫給沈扶雪診完脈以後露出了笑容:“夫人的身子又恢複了許多,日後只要按照我開的藥方逐步服藥,定能無虞。”

崔神醫說的拿出了好幾張藥方,而且都一一标注好了,是什麽時間該喝的。

很明顯,沈扶雪的身子逐漸好轉了,之後只要按方服藥即可,崔神醫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陸時寒和沈扶雪都沒有阻攔崔神醫。

崔神醫心胸開闊,志在天下,他們當然不會強留住崔神醫,還會替崔神醫踐行。

崔神醫說着話,嘆了一聲:“瞧我這記性,還落了一張方子。”

崔神醫說完從抽屜裏又拿出了一張藥方,她看向沈扶雪:“這幅藥方是待喝完之前的所有藥以後再喝的,中間且要隔上幾個月。”

沈扶雪蹙眉:“不知這方子是?”

“此方乃是幫助夫人調和陰陽、有助夫人孕育的,”崔神醫道。

前十幾年的病症,讓沈扶雪幾乎不可能懷孕,崔神醫醫術高明,自是早就得知了這點。

不過,這點子小問題還難不倒崔神醫。

崔神醫一早便開出了這張藥方,便是等調理好沈扶雪旁的病症後,再治療沈扶雪難以有孕一事。

崔神醫看的出來,陸時寒與沈扶雪夫妻感情極好,她當然要幫上他們夫妻這一點。

沈扶雪有些懵,她當然能聽明白崔神醫的意思。

崔神醫是在說,她難以有孕,不過崔神醫有辦法治療。

可是,之前張太醫明明幫她診治過,說她身子無礙,一直沒孩子只是因為緣分沒到而已……

沈扶雪雖然性子軟了一點兒,但并不笨,她瞬間便想通了所有的關竅,一定是陸時寒讓張太醫這麽對她說的。

半晌,沈扶雪才接過藥方:“謝謝崔大夫。”

崔神醫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陸時寒和沈扶雪也離了榆樹巷,往暢音園走。

馬車辘辘而行。

陸時寒見沈扶雪一直沒說話,還以為沈扶雪是在氣他當時騙了她。

陸時寒握住沈扶雪的手:“濃濃,你生氣了?”

沈扶雪搖頭,她沒有生氣。

沈扶雪仰起脖頸,眨着那雙清澈水潤的眼睛:“夫君,假如,我是說假如,我要是當真一直不能有孕的話,你會怎麽辦,将來的皇位又該傳給誰?”

建寧帝對陸時寒無比信任,毫無疑問,建寧帝會将皇位傳給陸時寒,可要是陸時寒沒有子嗣的話,他該怎麽辦?

陸時寒垂眸,這個問題他一早便想過,所以回答的時候沒有一絲遲疑。

陸時寒捏了捏沈扶雪柔軟的掌心:“父皇給我留下那麽多兄弟,到時候我會從那些兄弟的子嗣裏選一個品性、能力最好的,加以培養。“

儲君乃是國之将來,輕忽不得,陸時寒會選一個最出色的,将大周交到他手上。

沈扶雪覺得她的眼睛有些癢。

沈扶雪抱住了陸時寒,她漂亮的杏眼裏盈滿了淚水。

陸時寒回抱住沈扶雪。

小娘子怕是不知,他之所以會選擇恢複皇子的身份,是因為怕前世小娘子跌下城樓的事再次發生。

他想護小娘子周全,所以才會恢複身份,并與晉王、楚王等纏鬥。

于陸時寒而言,所謂的太子、皇位并不重要,他之所以想得到這個位子,只是為了小娘子。

他只想要小娘子。

沈扶雪的雪腮上全是淚水,珍珠一樣落下來。

她的夫君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的夫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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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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