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一吻定情(一)
“我……”
林景墨百口莫辯,倒也是,這話放在任何時候說有人信才怪。夢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确實是在做夢,還是場醒不了的噩夢。
蒼梧将信将疑,沖洛川問道:“你肚子上真有刀疤?”洛川沒吭聲,他忙擺手道:“當我沒問,你這人身上的疤多了去,有也不稀奇。”
林景墨咬着筷子,試圖找一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可思來想去去,都覺得即便說了也沒人能理解。比方說現代科技,又比方說古時候沒有的東西,可那又能怎樣,聽不懂看不見,等于白說。
至于洛川,他更是不知道還有什麽能夠證明的。他的目光轉到洛川的右手手腕,那裏空空蕩蕩,并未有後來看到的紅繩。
當即放話道:“你這右手上,将來會戴一圈紅繩編織的手鏈,還是你情人送你的。”說到這,他便忍不住的惱火,“你們不用馬上信我,等将來那個人出現給他戴上了,在信我說的話也不遲。”
說罷,他低頭巴拉着飯碗,不再言語。
蒼梧笑道:“情人?神界可是禁止動凡心的。一旦動了,比犯錯了還嚴重,直接被貶入輪回,連雷刑都省了。”
洛川倒沒把這話放心上,只是提到情人便想到了一些事,他沖蒼梧質問道:“你給渡玄靈藥時,都教了些什麽?”
林景墨一口飯直接噴了出來。
蒼梧茫然道:“教什麽了?”
洛川嚴肅道:“嘴對……”
林景墨直接一筷子魚肉塞進了洛川嘴裏,臉漲得通紅。他這人本來就面皮子薄,這方面的事,平時也都是洛川對他主動,難得主動一回還被當成了惡徒!
他幹笑道:“師父,這一桌子好菜不吃,光聊天兒多浪費。”
蒼梧将兩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忽然笑道:“你兩在禁閉室裏,都做什麽了?”
洛川吃了嘴裏的東西正要在問,便聽林景墨猛拍桌子,大聲道:“小二,菜怎麽上這麽慢!我這桌上的都快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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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川側目,這小子的耳根子都紅了,頓時玩心大起。他将手裏的茶杯往桌上一放,聲音不大不小,卻是一副嚴肅的模樣。
果然,他這小徒弟立馬收了拍桌的手,沖他尴尬道:“師父,這個……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喂藥嘛,你那嘴又撬不開……”
蒼梧大概能猜到是什麽事了,他一副看好戲的嘴臉,添油加醋道:“手都撬不開,那只能用別的方法了。”
洛川手指敲擊杯沿,又問道:“真是蒼梧教你的?”
本尊在這兒坐着,林景墨也不能瞎編,要不然說是蘇安教的?洛川會不會再去質問?
他猛地站起身,破罐破摔道:“對,我是親了,那又怎麽樣,你又不會有孩子!”
“咳咳……”蒼梧捂着嘴,險些一口茶嗆氣管裏。
林景墨通紅着一張臉,嘴裏說的話卻是半點都沒給自己留臉面。“我給你當徒弟,又是做飯又是打掃,我親兩下拿點兒報酬回來有什麽不可以!”他看着憋笑的蒼梧再次問道:“不可以嗎!”
蒼梧擺手:“只要你師父不反對,親兩下确實沒什麽。”
洛川沒應他,轉而對蒼梧道:“你問蘇安要錢了嗎?”
蒼梧拿着茶杯的手一愣,道:“沒有。”
兩人互看一陣,極為默契的翻身從窗戶裏跳了出去。林景墨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見小二急急忙忙端着兩盤菜從樓下上來。
“來了來了,客官莫急,還有鍋佛跳牆得熬得夠火候,要不然那味兒出不來。”小二看了眼雅間裏只剩一人,礙于進門時喊着付錢的兩人都不在,便問道:“怎麽就只剩客官您一人?”
林景墨的臉黑了個徹底,混賬玩意兒!他側頭看了看二樓窗戶的高度,以他的本事,應該還不至于跳樓不摔傷。
他猶豫着自己都死過一回應該不會再死,摸索的靠着窗沿道:“那個……你們這兒能洗碗抵錢麽?”
“……”
“這堆也得洗,別偷懶啊!留一粒灰塵就在抵一櫃子碗。”
廚師在院子門口放下一沓菜碟,滿院子新碗舊碗的中心,林景墨埋着頭在木盆裏用抹布搓着砂鍋。
造孽!他知道洛川混賬,只是沒想到古時候的洛川更混賬!吃霸王餐說跑就跑。還有那個蒼梧,好歹是個文化人的鼻祖,做出來的事情半點兒沒文化人的風度。
還神明呢,一個比一個缺德!
他把洗好的砂鍋放到一邊,從面前那堆山一樣的盤子裏拿過一盤接着洗。
想他堂堂一個林家大少爺,在家別說是家務,連個床單都沒親手換過。自打認識了洛川,見天兒跟個保姆似的在後邊伺候着,真是活該欠他的!
滿院子的碟子,他活活從白天洗到天黑都只洗了冰山一角。他踹了一腳邊上打井水的木桶,罵道:“黑店!幾碗破菜收這麽多錢,怎麽不去搶啊!”
小二端了一沓客人吃後的空盤進來,身邊還有個女人,看穿着打扮跟氣質應該是老板娘沒錯了。
“真是什麽人都往店裏帶,有沒有錢吃飯你看不出來啊?”老板罵罵咧咧。
一看那辛勤刷碗的是個少年,面黃肌瘦,衣衫褴褛,一看就是逃難來的。頓時擺手道:“算了算了,看着怪可憐的,差不多得了。你去問問他有沒有地方住,實在沒有先店裏對付一晚,明兒個給點吃食打發他走吧。”
小二點點頭:“還是老板娘您心腸好。”
老板挽了挽發髻,一通馬屁還挺受用,最後看了眼洗碗的少年,搖頭道:“也是可憐,如今跟原梁打仗,苦的全是些不能反抗的百姓。”
說罷,擺擺手走了。
小二給林景墨安排了間客房,床鋪用具樣樣齊全。林景墨好一陣感謝,他本以為對付一晚最多也就是柴房,不想竟還有這待遇。
只是門一開,屋子裏蒼梧跟洛川早已坐在裏面,還心情大好的下着棋。他趕緊把門關上,沖兩人大罵道:“有你們這樣的嗎!吃霸王餐還拿我抵債!”
蒼梧落下一子,辯解道:“我只喝了茶水,那茶水不用錢。”
林景墨扯了滿是油漬的衣服光了個膀子,道:“我要洗澡。”
言下之意,就是請這兩位出去。可話說出口,下棋的兩缺德鬼卻并未有所動靜。光一件衣服不起效,他又解起了褲頭。
蒼梧終于待不住了,擺手道:“我還是出去看看有沒有原梁百姓過來得好。”
洛川正襟危坐,慢條斯理地收起了棋盤。見他的小徒弟不脫了,便說道:“這屋子裏可沒有能洗澡的地方。”
言閉,蓋上裝棋子的編織蓋,然後走到床上,極為理所當然地躺下了。雙手放于胸腹,衣衫齊整,睡倒是睡得挺端正的。
林景墨系好褲頭,沒好氣道:“這可是老板娘給我睡的,單人床!我用苦力換的!”
洛川充耳不聞,雙眼一閉居然還真睡下了。
“行,你厲害。”
他拿起地上的衣服,打算在貴妃榻上對付一晚,只可惜上頭的茶桌是釘死的,睡不了。他坐着靠了一會兒便開始脊背酸痛,重要的是入秋後的夜裏涼的徹骨,被子又只有一床,根本睡不着。
他心一橫,幹脆躺在了洛川身側,毫不客氣地扯過被子捂着。還有洛川這人,渾身上下跟個熱水袋似的,頓時暖和了不少。
一張單人床,兩個大男人擠着,睡外側的人極其容易掉到床下。林景墨鑽進被子裏,摸索着從洛川的身上翻到裏側。
奈何這古時候的人頭發太長還累贅,他那窩亂糟糟的頭發在經過時卡在了洛川腰間的銀鈴上。他扯了幾下,卻發現更多的頭發被纏住了,跟亂線一般越扯越麻煩。
“別動。”洛川的聲音透過被褥悶聲道。
林景墨幹脆掀了被子,去扯洛川的腰封,這麽折騰也不方便,倒不如脫了拿下來在解容易些。
洛川拽過這小子亂摸的手,皺眉道:“親兩下不夠,還得占為師便宜?”
“誰,誰,誰占你便宜了!我頭發鈎住了,黑燈瞎火的看不見。”林景墨急着扯,卻發現有半數銀鈴都挂在了頭發上。
洛川右手凝出火焰,頓時亮堂了不少。可就在他以為洛川是為了給他打光照明的時候,這人竟是伸手要過來燒他的頭發!
他忙推拒着洛川的胸口,一只手掐着人手腕,急道:“別亂來啊,就一串銀鈴而已,我可不想當禿子!”
林景墨整個人都在洛川身上,而且反抗激烈,一時間還真拿捏不住。
洛川道:“別動,頭發燒斷了就行,你這樣我手不穩。”
“那還不是一個意思!”火燒頭發,也就一溜串的事兒。稍有差池,他必得成禿驢!
林景墨推拒洛川胸口的手轉為了拽人衣領,一來二去,把洛川從床上扯了起來。洛川右手舉着火焰,左手抵着床尾上的欄杆,看起來就像是把人圈在了懷裏。
“渡玄,渡玄!”
洛川連叫幾聲這人都不安分,突然一把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幾番鬧騰後,低頭吻住了林景墨的嘴。
唇瓣柔軟溫熱,林景墨雙目圓睜,整個人宛如被雷擊一般僵直脊背,腦子裏第一個冒上來的詞便是卧槽。
見人不動了,洛川才用燃着火焰的手心,把纏着銀鈴的發絲全數燒斷。林景墨的一頭長發成了短發,這倒也罷,相比較下他反倒覺得短發更為輕松自在。
只是這缺德師父,怎麽就!突然……
他靠着床尾,喉結滑動,卡着他下巴的手還沒拿開。洛川親他時,鼻息間的熱氣都呼在了臉側。兩人分開,洛川用拇指擦了擦下唇,平靜道:“這渡藥的法子用來讓人安分,倒是還挺管用。”
作者有話說:
瑜靈:“二位對于自己喜歡的人,都是如何表達愛意的?”
林景墨:“給錢,買!要什麽都給他買!”
洛川:“欺負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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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差不多要開始脫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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