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古堡酒店(三)
林景墨愣了愣,管家可沒跟他說過晚飯的時候還有這一出。不過這間古堡打的就是恐怖主題,這種突發狀況應該也是意料之中。畢竟鬧鬼麽,這麽亮堂确實少了點兒氛圍。
一些來體驗刺激的客人因為突如其來的黑暗配合着尖叫幾聲,叫完了便開始嬉笑互相拍照。
林景墨點開手機燈照明,環顧四周倒是沒看到什麽異常。有些客人甚至因為他的燈光太亮堂,嫌棄地讓他關燈。
畢竟都是花了錢過來體驗刺激的,林景墨也不好這麽砸人場子。只好關了手機,拿過長桌上原本用來裝飾的蠟燭對洛川道:“師父,借點火,黑燈瞎火的我看着難受。”
洛川兩指搓了搓打出點火星點燃,別說,在古堡裏這種氛圍下點蠟燭還真有點兒鬧鬼的意思。
“啊——”
突如其來一聲尖叫,把在場的衆人吓得一激靈。轉頭看去,是有個客人去掀了廚師長的血色白宴。
四種動物的腦子加之紅色的醬汁,實物比菜單上看到的還惡心。林景墨忍不住感慨,這玩意兒究竟是怎麽成為這裏的名菜的。
不過這種類型的食物并不少見,一到萬聖節的時候,各大甜品店都會做一些這樣的。比如女巫的手指,僵屍的眼珠等等。
去看菜品的是個男客,倒不是害怕,純屬就是為了烘托氣氛吓唬一下在場的各位。
林景墨沒這探險心情,他的目光一直在看餐廳裏的服務員。這些人的臉上完全沒有故意安排後的嬉笑,反倒一個個皺着眉頭竊竊私語。而最開始推餐車進來烘托氣氛的廚師長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餐廳的入口大門半開,外面走廊乃至通往一樓的燈全滅了,不是只有餐廳而已。
洛川臉色凝重,壓低聲音道:“好像有東西進來了。”
“哪兒?什麽東西?”
林景墨拿着蠟燭四處照,光線昏暗什麽也看不清。
洛川:“不知道,我感知恢複得不多,只能知道不是人。”
林景墨瞬間來勁兒了,還真的有鬼!他缺德的想,趕緊鬧,鬧的時候他順便推一波APP,害怕的時候就不信沒有心不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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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川站起身四處查看,喃喃道:“亦正亦邪,怎麽可能……”他的感知時好時壞,現下感受到的也是時而有時而沒有,一時間也無法确定對方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林景墨聽得一頭霧水,不過看洛川的神色也知道來的東西不簡單。他吹滅蠟燭改用手機燈,拽着洛川往餐廳外走。
“哪個方位?”
洛川垂目,随後擡頭看向漆黑的走廊盡頭,他道:“地下室。”
古堡的地下室不是停車場而是用來藏酒的酒窖,管家在介紹的時候曾跟他提過。林景墨拿着手機火速往酒窖的方向沖,這裏一般普通人不會來,來的都是些古堡的工作人員。
樓梯是貼牆的旋轉式,也不能像居民樓那樣直接往下跳,跑到一半洛川便無奈道:“那股邪氣沒了,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又失靈了。”
兩人站在酒窖前,這裏的大門敞開着無人看管,正想要進去一探究竟,忽然間古堡裏的燈光又恢複了。
林景墨擡手遮掩,眼睛從黑暗到光亮一時間有點無法适應。
“林先生怎麽在這兒?”
林景墨擡頭,酒窖裏管家以及幾名維修工正在修理電閘,燈亮後看到門口站着的兩人也是相繼吓了一跳。
洛川推開另外半扇遮掩的門往酒窖裏查看,什麽也沒有,看來那東西确實已經走了,倒不是他的感知失靈。
林景墨一陣尴尬,忙解釋道:“那個,突然停電就想下來看看是怎麽回事。”
管家道:“實在抱歉,沒影響林先生工作吧?”
“沒有沒有,剛好在吃飯。”林景墨趕緊擺擺手,客套地說了幾句後就跟洛川走了。
回去的路上還碰到了廚師長,這人也不是突然消失,只是跑去樓下找人問情況去了。
整體來說,就是虛驚一場。
兩人回到房間,洛川才出聲道:“那個電閘是人為,電線明顯是故意切斷的,不是老化也不是鼠蟻啃咬。”
林景墨的觀察力沒洛川細致,他看到一群維修工在電路箱邊上也就沒去看那些換下來的電線。
他現在不是夢境裏的邪神,別說是感知,光是看到都是稀奇。他挨着洛川坐在床邊,兩手一揚躺平道:“算了,敵在暗我們在明,還是先想想你的十道請願怎麽辦吧。”
他嘆氣道:“我都快愁死了,想來個綠色的怎麽就這麽難。”
洛川回頭看他,忽然笑道:“這麽想為師留下?”
林景墨看着這人的側臉,手指不老實的與其手掌扣緊,拽着往床上一拉,迎面撞在了一塊兒。
洛川躺下後他翻身坐在人身上,手腳麻利地解着衣服扣子沖洛川笑道:“你這不是廢話麽,你要走了我跟誰過去。”
他解了洛川的皮帶,矮身往這人的唇上親了一口,“這麽好的酒店,這麽軟的床,不幹點什麽都對不起這氛圍。”
來的時候他就想好了,小電影看了東西也都備齊了,他今晚怎麽也要把洛川變成他的。
他拉開洛川的衣襟,一路從臉頰親到了脖子,一來二去的兩人的興致都被提到了最高點。
洛川鉗制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唇瓣靠近,時而碰觸時而遠離。
洛川道:“你可想好了?”
“當然,要不然我撩撥你做什麽。”
洛川看着他眼神逐漸深邃,而後鉗制住他的手,猛地翻身将人壓在身下,低頭封住那張半張的唇。
他的氣勢跟力道跟林景墨剛才的蜻蜓點水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林景墨仰着脖子,喉結滑動,別過臉企圖呼吸。
洛川的雙手撐在他耳側,在柔軟的床墊上呈現出兩塊凹陷。從耳垂到脖子,手掌下的襯衫扣子也扯開了大半。林景墨有點兒心有餘悸,這人的架勢絕對比他狠多了。
他反手拽住洛川撐在一旁的手臂,喘息道:“咱們換個位置成嗎,我都看過了,不會讓你疼的。”
洛川擡起頭,一頭造型短發略顯淩亂,幾天沒剪劉海的長度已經能遮住眼睑。他胸口起伏着,也沒懂林景墨說的什麽意思,只能軟聲勸道:“別怕,疼,也就這麽一回。”
說罷,也沒給林景墨機會表個态,悶哼一聲,一舉攻地。
林景墨紅着眼差點兒罵娘,反手拽緊被褥,另一只手緊扣着洛川肌肉緊繃的肩膀。
他別過頭,張嘴便要罵。洛川趕忙擡手捂着,铿锵有力的對他道:“別出聲,這裏的牆壁雖厚門卻不怎麽樣,別讓人聽見了。”
林景墨氣絕,他勞心費力的一票子準備全廢了!這還上趕着把自己送進虎口,也不知道是洛川缺德還是他自己缺心眼。
洛川把他抱起身,動作上盡量輕柔。林景墨額頭抵着洛川的肩膀,咬緊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煞風景。
他啞聲道:“洛哥,我自不量力成麽,你收收力……別這麽……”後半句話憋着,怎麽也有點兒說不出口。
洛川抱着他,側頭在耳邊親了親,低喃道:“叫師父……”
林景墨氣息不穩,到後來自己也分不清究竟說了些什麽,洛川讓他叫什麽他便叫什麽,毫無招架之力。
等再次清醒,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林景墨猶如死魚狀趴在床上,邊上的被褥裏空着也不知道這混賬玩意兒去哪兒了。人不在他就懶得裝自己沒事,扶着腰龇牙咧嘴的坐起身,随手套了件衣服一瘸一拐地跑去上廁所。
要說悔倒也不至于,就是在這方面沒贏過洛川多少有點不甘心。不過俗話說得好,一回生二回熟,來日方長不怕只有今朝。
房間的門開了又關,洛川把一袋購物袋放到沙發上。正要問問廁所裏那位是要在睡會兒還是先吃飯,便看到林景墨黑着張臉一撅一拐得出來了。
還沒來得及出聲,林景墨忙擡手制止道:“你不要誤會,我就是平時運動少了突然有點兒抽筋,就你這兩下子還要不了我的命。”
洛川看得好笑,從袋子裏摸出支雪糕給他,問道:“下午兩點開會,你……”
林景墨拿雪糕捂臉,精神道:“開個會而已,放心吧,現在就是讓我打老虎我都沒問題。”
洛川由着他吹也沒戳破,從袋子裏拿出盤盒飯問道:“現在吃還是一會兒吃?”
“一會兒吧,我在睡會兒。”折騰一晚上沒好好睡過不說,現在起來走兩步還有點兒腿軟。
林景墨倒回床上,想着他兩第一回 那次也沒像現在這麽嬌貴。難道他一個糙漢子還不如渡玄那身皮包骨?
洛川改坐他邊上,床墊頓時往下陷了一段兒。林景墨順勢把頭靠在洛川腿上,從下往上看,這人的五官還真是立體深邃的異常好看,脖子裏還留着兩紅點也不知道遮掩。
洛川道:“下回為師收斂些……”
“很用不着!”林景墨忙打斷道:“我又不是當渡玄那會兒,折騰兩下就廢了。”
話一出口,他立馬閉嘴。腦子裏想什麽就說什麽,差點兒忘了不能在洛川面前提這些事。
不想這回洛川倒是沒反駁他,只是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林景墨趕忙起身去開門。本以為是管家提前來叫他去開會,沒想到來的竟然是鋼琴師。
鋼琴師今天的打扮倒是正常了許多,至少衣服頭發都是齊整的,他抱歉道:“我的龍貓跑了,想問問是不是來你們這兒了。”
林景墨:“額,沒有,什麽顏色的?要是看到了我幫你留意。”
鋼琴師像是不相信,側頭往房間裏看了看,對上洛川的目光後又立馬避開。
這個人從第一次見到起他就覺得怪,當然也可能藝術家的脾氣都這樣兒。林景墨下意識的用身體擋住鋼琴師看洛川的視線。
“真不在我這裏,你要不去別處看看。”
鋼琴師收回目光,見真的沒有就管自己走了。可就在林景墨要關門的時候,鋼琴師又回首沖他問道:“APP裏的廁神真的會顯靈嗎?”
一提到請願,林景墨頓時來了興致,他忙應道:“靈啊,只要心夠誠,可以說是有求必應。”
他以為鋼琴師接下去會說拜托找貓之類的,不想卻改了個話題說道:“昨晚過十二點後的聲音你們聽到了嗎?”
林景墨愣了愣,昨晚十二點他屁都沒聽到,光顧着跟洛川翻雲覆雨了。
鋼琴師笑道:“是個孩子,就在你們這層的廁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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