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生意人劉福瑞

章淩一早醒來繼續去後山走了一大圈，她今天慢慢加快了行走的速度，明顯花的時間少了。再加上昨天吃得少，整個人都覺得輕快了些。

去到錢莊，章淩先去找了趙掌櫃，讓他把附近分莊的銀子都先調過來放進銀庫裏，然後就帶上謝韞出門了。

他們來的是玉器街，要知道過去章淩可是這裏的常客，隔三差五沒少來買買買。在劉老板店裏也買過不少珠寶首飾，玉器行的小夥計正閑的拍蚊子呢，看到章淩走進來，頓時兩眼放光，趕緊迎了上去，知道這是大主顧來了。

章淩走進店裏，也不看玉器，只讓小夥計把劉老板叫出來，說是已經約好了，有大生意要談，樂得小夥計咧嘴笑，麻溜地把老板叫了出來。

據說劉老板年輕時相貌堂堂，靠着帥氣的外表打動了劉夫人的芳心，也靠着能力打動了劉夫人的父親，把親閨女下嫁給了這個一窮二白的夥計。但是眼前這肥頭大耳，肚子有若懷孕五月的男人實在看不出當年的半分帥氣。不過卻能明顯看出來這是個生意人，走上前來就是滿面笑容，和氣打着招呼“章家小姐好”

“劉老板，今天找您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和您談個生意。”

劉老板于資金上一向與劉太太獨立，雖說知道劉太太有一大筆嫁妝銀子，卻并不知道劉太太把自己的銀子都放在了章記錢莊，更不知道她要去錢莊提銀子的事情。這會兒聽到章淩說要談生意，也是頗驚訝，最近生意難做，玉石原材料價格飛漲，自己的銀子都用來囤貨了，銷售一時間上不去，資金也頗為緊張，不知道又有什麽生意好談。

不過睜眼不打笑臉人，劉老板客氣的把章淩引進了茶室。

章淩四下打量着，這店裏擺着滿滿當當的玉器，卻不見一人在裏面挑選，可見正如謝韞所說，生意确實非常差。

“劉老板，今天店裏有些冷清啊。”章淩看着劉老板笑笑。

“哎，最近生意不好做，前頭開了幾家新店，大家一味喜歡新的款式，不對比質量，等他們過些時日就知道了，時興的款式只能短期擁有，好的質量才能長久保存。”劉老板說這話不知在說給別人聽，還是在安慰自己。

“話是這樣說，但是大家一進來就看到了別人的款式，你的珠寶再好又能如何，明珠蒙塵，根本沒人來看呀。”

“唉，生意确實難做”劉福瑞頭耷拉一些，整個人看起來都老了許多。

“都是生意人，我就有話直說了，劉夫人照顧我章家錢莊多年，我一直十分感念，很想找個機會報答劉夫人。”

章淩知道男人背後的女人有兩種，一種是讓男人有成就感滿足感的小女人，想必他不停納妾，需要的就是這種大男人的感覺。

而劉夫人這樣商人家族出來的女子，見慣大場面，讓她小女人嬌嗔，恐怕比較難，但是她卻可以成為另一種女人，男人生意場上的助力。要知道美貌、乖順這些都能被取代，唯有利益是斷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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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夫人家人開始給了太多人脈財力，讓劉瑞福一下成長了，自然把劉夫人一腳踢開。

現下，就由自己送份大禮給劉夫人！

“最近我們錢莊準備重新裝修，也有一些經營的新思路。這生意于您有百利而無一害。”章淩停頓一下，繼續道“我們打算在錢莊內增設兩個櫃臺，專門引進高端産品。咱們錢莊來來往往的人那麽多，又都是些富貴人家，相信在錢莊內買東西那是輕而易舉的，這也正是你們玉器店想要的客人，要不是劉夫人，我也不會第一個想到你們店，今天過來就是與你談這門生意，争取咱們合作共贏。”

劉老板一聽頓時兩眼放光，知道這是一門大生意，要是可以在錢莊內增設櫃臺，何愁沒有客源。自己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日日擔心銷量被其他玉器行給比了下去。

“謝謝章小姐想到我，但是在錢莊擺展櫃租金應該不低吧？”劉老板知道無利不起早，自己還是要算好賬才能再談。

“劉老板，這就是我送給劉夫人和您的第二份禮物了，租金我不收。我還知道最近玉石生意并不好做，玉石材料價格飛漲，恐怕您于資金方面，也是有些緊張了吧。我願意借銀子給你運營錢莊的玉石櫃臺。利錢也給你優惠，僅收市面利錢的一半，而我所圖的也很簡單，只兩個條件。”

謝韞在一邊看到章淩伸出手指擺個“二”的造型，忙不疊又收了回來，兩只胖胖的手指在空中閃現了一番，臉上的小表情露出幾分尴尬，一掃剛才的氣勢。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劉老板微微沉吟，聽起來确實非常有吸引力。開口問道“哪兩個條件？”

“第一，我要你銷售利潤的一成，第二，借銀子給你可以，我要劉夫人給你做保。” 章淩忍不住又伸出了自己的兩根“雞肉腸”手指。

劉老板思考着，這第一個條件問題不大，本來沒有給租金，一成讓利算不了什麽，但是這第二條就…

還得回家好好哄哄婆娘。可是想起她一貫強勢的樣子，心裏就有些發憷，而且自己最近确實做的過分了些。

“這個容我想想”劉福瑞沒有立刻答應，心裏還想着再權衡一番再做決定。

“我們的店面裝修在即，既然劉老板覺得并沒有合作意向，來都來了，小姐，我看一會兒咱們可以順便去前面若影玉器也聊聊看。”謝韞突然轉過頭來開口道。

章淩贊同點頭，就準備站起身來。

“不不不！章小姐留步，誰說我沒有合作意向，這個合作我要定了，我們可以先簽訂初步意向，細節方面也都可以繼續加上去。”劉福瑞急了，趕緊留下二人，差人拿來筆墨紙硯就準備簽訂意向。

等确定完細節，二人走出來已經是中午的時間了，章淩看着謝韞雙眼笑成了一條縫，開心地拍拍他的肩，“可以啊，配合不錯？Give me five！”

兩手伸出來對着謝韞就想要個擊掌，謝韞看着章淩半空中的手，不明所以。

章淩…

默默的、尴尬的收回了空氣中可憐的小胖手。

“走走走，吃飯去，今天小姐請你吃頓好的”

謝韞腹诽，您吃的哪頓不是好的？看着前面開心走着的小姐，也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緊緊跟了上去。

二人邊吃飯邊讨論着剛才的事情，謝韞已經大概知道章淩想做什麽，原本自己把劉福瑞的事情說出來，也是提供一個思路，建議她可以從這邊下手，但是沒想到她比自己想的更好。天下萬般，只有利益是永恒，不能被打破的。劉福瑞如果要想拿下這樁生意就要去求他的夫人，劉夫人這些年不受重視，但是感情一直都在。現在給她提供這麽個機會，以劉夫人的生意人頭腦，不可能不好好把握的。

“謝韞，我記得你說劉夫人身邊有一群夫人，都是做生意的，還在咱們錢莊放了不少的銀子對嗎？”章淩細細嚼着一片鴨肉，整個口腔都是鴨肉的鮮香味。

“嗯！”謝韞無奈的扒着碗裏的飯，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成習慣了，每頓飯都要把碗裏的飯倒大半來自己這。

“你這幾天還要去幫我做一件事情，想辦法傳遞一個消息給她們，就說章記錢莊庫銀不夠，把劉夫人要來拿銀子的具體時間也透露出去，記住劉夫人來那日，務必把她們也給引過來。”

章淩邊說邊夾起另外一塊鴨肉，看着肥的滴油的烤鴨皮，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把鴨肉夾進了謝韞的碗裏，謝韞…

“趙叔說了，錢莊能夠調動的銀子合計只有三十萬兩，這些銀子應付劉夫人一人都勉強，其他夫人如果一起來，怕是不妙。”謝韞斟酌着說，這位大小姐最近腦洞開的有點大，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之前還說要保密，這會兒又要把這消息傳出去，城裏的商人圈子就那麽小，萬一被知曉了，就是自己自尋死路了。

“無妨，山人自有妙計！”敲定了和劉老板的合作，章淩身心舒暢，如果眼前能有一把羽毛扇，她都想像諸葛孔明那樣扇一下了。

吃完飯章淩就把謝韞遣回去幹活了，自己帶着小翠在街上悠閑逛着。晉城的街道熱鬧極了，道路修的很寬敞，除了街邊林立的大商鋪外，道路中間還能容得下兩排小商販擺着各色各樣小菜和自家做的小玩意兒在賣。手藝人的技術還真不錯，章淩這邊摸摸竹蜻蜓，那邊搗鼓一下小夾子，不知不覺買了一堆東西。

才拐進去街邊的一家首飾店。和劉老板的玉器行不同，這裏賣得是更加精致的更加新式的首飾，銀飾的朱釵上鑲嵌着不同顏色的珠寶，雖然章淩的儲備知識一眼能看出來，這不算是非常昂貴的用料，但是手工卻極好。一問價格，竟然不比品質更高的玉手镯便宜。

店鋪裏面正在挑選的人不少，章淩看的更細致些，準備為劉夫人準備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