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有點意思

送走劉夫人，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趙掌櫃求知的眼神簡直要貼在章淩的臉上了。

剛才那一番對話聽得趙掌櫃是一愣一愣，這一環扣一環，說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眼看着劉夫人從一開始的氣勢洶洶，到後面的握手言歡。

看錢莊人多，又不敢多問，等到錢莊終于打烊了，整個錢莊只剩下他們四人，趙管家趕緊走到大小姐旁邊，求知若渴的看着她。

旁邊站着的謝韞嘴角噙着了然的笑，不說話。

“大小姐，您在哪裏變出來這麽多現銀啊？”趙掌櫃實在憋不住了，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明明只能裝十幾個箱子的銀子，怎麽會突然變成了三十幾箱，趙掌櫃都懷疑章家是不是還有一個銀庫是自己不知道的了。

章淩壞笑“我連夜抵押錢莊借的高利貸呀！”

“什麽！！你…你…你怎可如此敗家，高利貸不能碰啊。”趙掌櫃一下子沒站穩，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是生氣，又是沮喪，看起來更像個潑皮無賴。

“哈哈哈哈”章淩和謝韞對視一眼，大笑出聲。

趙掌櫃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左右看看二人，簡直莫名其妙。

章淩示意謝韞解密。

謝韞走上前去，走到一個箱子邊，用手撥開兩層銀子，下面竟然不是碼着的銀子，而是有一塊木板隔開。謝韞吸氣撥開上面的板子，下面放着的竟然是一塊一塊的磚塊。原本可以碼6層銀子的箱子，只有上面兩層放着銀子。下面都是磚塊。

趙掌櫃恍然大悟，竟然是這樣！

“所以今天突然多起來的儲戶，也是大小姐安排的？”

章淩點頭！要說這一招還是向現代某某茶學習的呢。

“也不全是吧，大廳有些探頭探腦的夥計是謝韞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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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韞無語“那不是大小姐讓我通知各家夫人的嗎？”

“是呀，我只說洩露消息給各家夫人，誰讓你直接組了個團過來觀看呀，這可是你的功勞啊！”章淩俏皮一笑，經過今天這個事情，相信不用章記的人說，自然會有人把這個故事添油加醋的傳出去了，章記錢莊有沒有錢，很快大家都會知道了。

趙掌櫃表情無奈，不知道該誇獎還是該批評，這些詭計怎麽也不像是大小姐會做的事情呀，他斜眼看看旁邊站着的謝韞，覺得今晚有必要好好訓訓話教教規矩了，可不能讓他把大小姐給帶歪了。

無論如何，第一次大考總算是平安度過，章淩心裏也是松了一口氣的。

這次的事情不僅是挽回了一個儲戶，也讓章淩發現了一個好苗子，謝韞辦事非常爽利，很多東西自己不過是稍稍提點了一下，短短時間，他就把每個環節都安排的妥妥當當，超出了自己的預期。

她打量着謝韞，思考着今後怎麽好好安排一下人員，留下大客戶只是第一步，後面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一旁的謝韞感受着大小姐灼灼的眼神，壞笑的表情，聯想起這一系列的安排，總有種不太妙的感覺，大小姐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只愛吃喝玩樂的小胖妞了，她好像一下子開了竅，腦子裏裝着不知道多少點子，想到這裏，謝管家不由地默默向旁邊移動了幾步。

章淩轉頭對趙掌櫃說，“這段時間，父親病倒，辛苦大家了。特別是這幾日的事情，要不是你們一力支持，也不會這麽順利，趙叔您看在庫裏提些銀子，幫我獎勵一下大家吧。”

趙掌櫃開心應是，忽然覺得一下子有了主心骨，閃閃發光的大小姐就像老爺一樣，能夠把章記錢莊支棱起來了。

“對了，趙叔，還有一個事情，咱們章記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修葺了吧，我想最近裝修一下，一個是為父親沖沖喜，一個是我有一些新的想法也需要驗證一下。您覺得如何？”

趙掌櫃自然應是。

這幾日章淩都在看賬本，想要多了解一些錢莊的情況，那日和劉老板劉夫人說的計劃并非一時之言，章淩确實想用現代的經營理念把錢莊的經營整理改變一下，但是畢竟還未能深入了解現在所處的社會情況，她也不敢輕易變化，免得水土不服。

這天看完賬本，已經是深夜了。

章淩伸個大懶腰，大幅度動作把旁邊的小翠吓了一跳。

不過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小翠都開始有些習慣了，總感覺大小姐和以前有些不同。

以前的大小姐雖然胖，但是好歹儀态端莊，打呵欠、伸懶腰這種事情是斷不會做的。除了這個，性格愛好更是天差地別，以前大小姐只喜歡買買買，吃吃吃。特別是吃東西，一天不算茶點也能吃上五六頓，現在的大小姐每頓只吃小半碗飯，一日才吃三頓，茶點一概不碰，自己搜羅來的一堆好吃的都不知道和誰分享好了。

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養胖的小姐，每日都在瘦，心裏雖說有些失落，但是看着她的樣子越來越美，又覺得好自豪。

私心裏她更喜歡現在活力滿滿、聰明無比的大小姐，那天劉夫人的事情讓不看好小姐的大家都大吃一驚，自己也跟着揚眉吐氣，走起路來腰杆都直了不少。

經過這幾天的梳理，章淩發現今年才過去6個月竟然足足走了240戶儲戶，很多并非大儲戶，就沒有引起重視，但是儲戶流失是錢莊大忌，正是靠着一波一波的儲戶存銀子進來，錢莊才能把銀子借出去，以此收取利息，一旦沒有儲戶存錢，甚至許多儲戶提錢走，還沒有到期的銀子就要被迫提前收回，這樣不但會損失不少利息，也可能導致投出去的銀子收不回來，沒有源源不斷的銀子存進來，也不會有源源不斷的利潤。

有意思的是，經過分析這二百多戶流失儲戶，章淩發現大多儲戶留的住址是在西四路的。

不知這西四路藏着什麽秘密呢？

章淩問趙掌櫃，他也說不出什麽來，西四路距離這裏大約半個時辰路程，是一條比較繁華的街道，其他也沒什麽特別的。

章淩并不了解這條街道，更不知道是何緣由。既然這樣，就決定親自去西四路探探秘。

說走就走，章淩特地讓小翠找了套男裝，要知道當時看穿越小說，章淩最羨慕的橋段就是女主人公男扮女裝出去耍的情節了，這時候通常能夠邂逅個白馬王子黑馬騎士什麽的，現在終于有機會實現這個小夢想，章淩想想都心動。

小翠找來的是一襲靛青色的長袍，袖口鑲繡着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着的是一條金色寬邊錦帶，還特地配上了一雙鑲紋長靴，正是書中常常描寫的那種俊俏少年郎常作的打扮。

章淩迫不及待的換上，等她出來，等在外邊的謝韞面色古怪，想笑不敢笑，臉都漲紅了。

章淩見狀趕緊跑到銅鏡前去看，哎，雖說自己瘦了不少，但是這勒成一道道的小肉肉還是顯而易見的。

人家穿上是錦衣玉食帥氣小公子，自己這穿上頂多算是個玉雪可愛小胖子。

章淩驕傲的揚起小下巴，揮起了自己的小扇子，模拟起電視裏看過的翩翩公子，罷了，只當是過過男裝瘾吧。

幾人坐着馬車，半個時辰不到就到了西四路，幾人還特地下了馬車，從街頭走到街尾，怎麽看也就是一條挺繁華的商業街，并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呀。為什麽提走錢的儲戶都住在這一街區的呢，總該有些緣由的，幾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雖說問題沒解決，但是飯還是要吃的，章淩一行幾人見有家祿祿酒樓生意非常好，也跟着走進去，只能邊吃邊想吧。

幾人進到裏邊，包廂都已經訂滿了，可見生意火爆，想必出品應當也是不錯的。章淩也不挑，就在大堂坐下，點了幾款招牌菜，就坐着閑聊。

“哎，你們知道嗎，最近儲錢在岑記錢莊無需保管費了。”

幾個大腹便便做商人打扮的中年男人，就做在他們隔壁一桌，正在議論着岑記錢莊。

一下引起了章淩的興趣，自己來這裏短短時間已經兩次聽到岑記錢莊了，雖說有四大錢莊，但是這岑記錢莊起步晚，勢頭猛，之前不過是一家小小的錢莊，竟然迅速崛起。聽說背後依靠的是岑記布行。

“保管費都不要，靠譜的嗎？就不怕他們把銀子卷走了嗎？我看還是章記老字號放心些吧。”另一人較謹慎，覺着天下哪裏有免費的餡餅。

“自然不會，我聽說岑記錢莊是由他們小少爺打理的，九王爺也來過很多趟錢莊，有九王爺的支持，斷不會不安全。”

“這位兄臺，”章淩出聲問道，“這岑記錢莊距離此地不近，為何你們都對岑記錢莊這麽了解呀。”

“你不是咱們這裏的住戶有所不知，原本我們西四路距離岑記錢莊甚遠，但是岑記少東家今年在河道上架起了一座橋，咱們過去再不用繞遠路，過去不過一盞煙的功夫。再說這岑記錢莊今年把儲錢的管理費給免了，咱們鄰裏附近的商戶都愛把銀子放去那裏。”

原來是這樣，章淩這下明白了！

好像現代的銀行客戶一樣，一般小客戶不會把銀子放在太遠的地方，畢竟古代馬車出行，交通多有不便，放在附近的銀行，提銀子方便許多。

而這西四路并沒有大的錢莊，過去他們都愛去就近的章記錢莊，現在最近的錢莊變成了岑記，況且管理費還給免了，自然更願意選擇岑記錢莊了。

要知道架橋支出不小，原本是官府出資做的，這岑記少主看來頗有魄力啊，這橋一架起來，直接把東西兩區連接了起來，生意上相互往來更添便利。章淩對這個岑記少主更加好奇了。

“我們一會直接去岑記錢莊。”章淩準備去會會這個對手。

果然走橋過去東區岑記錢莊，不過用了十分鐘不到。連通的橋還建得頗氣派，可供兩架馬車并駕齊驅，看來投入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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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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