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天羅地網》

電影拍攝越到後期, 林臻越忙，有時候晚上拍夜戲要一直拍到淩晨兩三點，沒有一定體力根本扛不下來。

這天晚上到十點鐘片場還熱火朝天, 林臻就把袁緣趕回了酒店。袁緣洗完澡又複習了一個小時, 給林臻發消息問他回來沒有, 等了一會兒沒收到回複，估計今晚又要拍到轉鐘了。

在大影帝的監督下, 袁緣的作息一直都比較規律，這個點實在困得不行了，就例行給林臻發了個晚安，然後就睡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 袁緣聽到點細微的聲響，就睜開了眼睛，結果發現林臻正坐在床邊看着自己, 身上籠着壁燈的一層暖光，表情顯得格外溫柔。

他不禁愣了一下, 自己是還在做夢嗎？

林臻低聲道：“吵醒你了？”

袁緣急忙坐起來說：“沒事，這麽晚了, 你才從片場回來嗎？”

林臻說：“沒有，今天結束得比較早，不過我去市裏的一家店取了點東西。”

袁緣有點懵, 今天自己過生日嗎？看了一眼手環，上面顯示時間為3457年5月5日00:08。

對哦，今天正是他重新為人後的生日, 他終于滿十八歲了，終于（再次）成年了，艾瑪真是不容易！

林臻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一只暗紅色絲絨面的精致小盒子, 遞到他眼前，聲音異常柔和：“生日快樂。”

大概是還沒醒透，袁緣腦子裏一抽，瞬間心髒狂跳，天哪，這只盒子裏裝的該不會是，不會是那個東西吧？！

難道林臻對他，對他……

林臻見他雙眼發直，呆若木雞，就道：“不想要禮物嗎？”

要啊，當然要！袁緣兩輩子都沒這麽震驚和緊張過，心裏卻在一瞬間給出了肯定的答複，幾乎是發着抖地接過那只頗有點份量的盒子，屏着呼吸打開盒蓋。

盒子裏躺着一條項鏈，銀色的細鏈上挂着一枚熊貓頭的吊墜，做工非常精細，上面鑲嵌着黑白兩色晶石，熊貓鼻子的部位則是一枚紅色的寶石，在燈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芒，差點閃瞎了袁緣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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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緣：“………………”

以為會看到一枚指環的他一瞬間哽住，表情凝固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為、為什麽要送我這條項鏈？”

林臻輕描淡寫地說：“這不是普通的項鏈，是最新研發出來的個人定制空間鈕，和用戶進行神經系統的綁定後按下那顆紅晶石就能啓動能源，召喚出一架小型飛梭。”

看袁緣一副傻了眼的模樣，他問：“不喜歡？”

“喜、喜歡啊。”袁緣一瞬間震撼了，我的神啊，居然是飛梭！

他還在想什麽時候能開上磁懸浮汽車呢，林臻居然送了他一架飛梭！這得要多少錢？？？

他磕磕巴巴道：“這一定很貴吧？不行，這個禮物太貴了，我、我要不起。”

林臻彎了下唇角：“我買得起，送給你就是你的了，沒有什麽要不起的。順便當作給你參加聯考的鼓勵吧，等考完了再去學。”

聯考，還有聯考……

袁緣忽然覺得剛才自己的異想天開真是太可笑了，一定是睡覺睡糊塗了，不然怎麽會以為林臻要送自己戒指呢，要是剛才說出來那他還怎麽面對這個男人，幹脆刨個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對這個男人生出了這樣的念頭，比他之前變成林滾滾還要不可思議。然而就在剛才林臻拿出禮盒問他要不要的一剎那，他就确定了自己的心意，盡管是荒唐而可笑的。

也因此最近一段時間他的那些患得患失不合常理的矛盾心情和舉動都有了答案，原來是因為這個。是啊，除了這個也沒有別的解釋了，他竟然直到現在才明白，真是笨到家了。

還好剛才沒犯蠢，說出什麽不着腔調的話，不然就沒法收場了。

見小東西半天不吭聲，林臻以為他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就從盒子裏拿起項鏈，親手戴在少年頸中，柔聲道：“恭喜你成年了。”

袁緣摸了摸垂在胸口的熊貓頭，心裏五味雜陳，鼻子一陣發酸，既失落又無比慶幸，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擡起頭說：“哥，謝謝你。”

林臻“唔”了一聲，心情有些複雜地看着他：“從今天起，我就不是你的監護人了。”

袁緣心裏一緊：“那我要從家裏搬出去嗎？”

“當然不用，我們的戶口還在一起，你想住多久都行。”林臻迅速道，“就算不是監護人，我也依然是你的……哥哥。”

袁緣悄悄松了口氣，那就好，如果要他搬出去，他都不知道要去哪裏，他早就把林家完全當成自己的家了。

——雖然“哥哥”這個詞有點紮心。

氣氛微妙地凝滞了一下，林臻轉而問道：“要吃蛋糕嗎？”

桌子上還擱着一個精致的生日蛋糕，也是草莓味的，九顆新鮮飽滿的草莓在雪白的奶油圍成一顆紅心，中間插着數字18的蠟燭。

是袁緣喜歡的口味，但因為剛剛差點鬧了個大烏龍，這會兒沒什麽胃口吃東西，但又不想掃興，于是振作精神下了床，“吃。”

林臻用火柴點燃蠟燭，然後給他唱了一首阿爾法星的生日快樂歌。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着能夠拔動人心弦的磁性，如同融化的巧克力般在房間裏流淌，比袁緣的唱功好一百倍。哪怕這個男人不當演員去當歌手，肯定也能取得不俗的成績。

袁緣感動不已，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這樣認真而充滿儀式感地過過生日了。

林臻待他如此，夫複何求。

可這個男人實在太好了，導致他現在越來越貪心了，還想要更多，怎麽辦？

唱完歌該許願了，袁緣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哥，你和絲黛拉……”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臻不悅地打斷了：“今天是你過生日，又不是她，突然提她做什麽。”

袁緣嗫嚅着說：“我想你們倆關系比較好，我是不是要請她一起吃蛋糕？”

林臻不以為然道：“你想多了，你要請她吃就自己再去買一個。”

袁緣不由暗暗一喜，聽林臻這口吻，對絲黛拉應該真的沒什麽，只是後者一廂情願罷了。

仗着自己今天過生日，再犯混林臻應該都不會把他怎麽樣，他索性問個清楚，省的自己猜來猜去的天天糾結，“那，那芷清姐呢？”

林臻眉頭一皺：“怎麽，你喜歡她？”

怎麽反過來問我了？袁緣一愣，有點懵圈道：“我不喜歡她啊……不，我也不是不喜歡芷清姐，只是不是那種喜歡。我以為你喜歡她。”

這說的，把他自己都要繞糊塗了，快不認識喜歡這兩個字了。

林臻都要氣笑了：“黎芷清只是我的同學而已，何況她不養熊貓，光這一點就無法達成共識，除非你不想在家裏呆了。”

袁緣忙道：“想啊，我當然想！除了家裏，我根本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林臻忍不住曲起手指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你這腦瓜子裏整天都在瞎琢磨什麽，有這功夫不如多看兩頁書。”

雖然被教訓了，袁緣心裏卻如釋重負，捂着腦門嘿嘿笑：“好，從明天起，我每天就多看兩頁書！”

這麽說來林臻現在并沒有對誰産生特殊的感情，他忽然覺得生活又有了新的盼頭，或許努力一下，自己就有機會了呢？

雖然這個男人出道以來沒有和同性傳過緋聞，但科學家說很多人類其實都是隐性的雙性戀，好比他自己，曾經活了23年也沒想過有一天會喜歡上一個男人。那林臻喜歡男人——确切地說喜歡上自己，也并非全無可能的。

嗯，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願意付出一萬分的努力！

林臻看了下時間，催促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現在快點許願。”

“嗯嗯！”

袁緣閉上眼睛，雙手交握抵在下巴上，無比虔誠地許了一個心願，然後再睜開眼睛，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林臻随口問：“許的什麽願？”

“說出來就不靈了。”袁緣有點心虛，“等哪天實現了再告訴你。”

他怕現在說出口，林臻會當場翻臉，不僅收回他的生日禮物，還把他一腳踹出林家的大門，那他就要人財兩失了。

林臻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切了兩小塊蛋糕，遞給他一塊。

蛋糕味道非常好，微甜不膩，袁緣心情好轉，三兩口就吃完了，覺得意猶未盡，還想再來一塊。

林臻卻不許：“太晚了，吃多了對腸胃不好，早上起來再吃。”

“哦。”

快到淩晨一點了，林臻說：“我上樓了，你接着睡吧——別忘了刷牙。”

袁緣不舍得他走，卻又不能不讓他走，只能乖乖應了：“知道了，晚安——謝謝哥，這是我活了過麽久，過得最有意義的一個生日。”

“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林臻笑了笑，“晚安。”

林臻走後，袁緣重新刷了牙躺到床上，情緒依然還有些亢奮，就拿起手環登陸星網通發了條動态。

緣來是你啊：【今天我終于成年了，剛才收到了一份貴重的禮物，也領悟了一件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事情，祝我願望成真吧！[熊貓祈禱.jpg]】

自從林臻關注袁緣以後，《天羅地網》劇組的不少演職人員也紛紛加了他的關注，還有一些不認識的娛樂圈的人以及和這個圈子相關的營銷大V也順着摸了過來。三個月過去了，袁緣的粉絲數漲到了五萬多，動态發出來後收到了不少祝福，他給一些熱門評論挨個點了贊。

還有一些網友問他的願望是什麽，那當然是不能透露的，否則隔着網線大家恐怕也能把他轟成渣。

退出星網通後，袁緣對着微信裏某人的頭像又看了半天。

林臻的頭像很簡單，是個逆着光的模糊背影，名字就是兩個字母LZ，不是加了好友又了解他的人根本看不出來這是誰。

然而此時此刻這個灰暗低調的頭像在他眼裏就像被得道大師開了光，鑲上金邊一樣閃閃發亮，照得他心裏都燙了起來。

袁緣忍不住點開頭像，把備注的名字從“大影帝”暗挫挫地改成“親愛的”。

從今天起，這個男人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又增加了，是他兩個世界裏最重要的人。

最後他懷着隐秘而羞赧的心情親了親項鏈上的那顆紅晶石，接着放進睡衣，讓熊貓頭貼着自己心髒的位置，關燈睡覺。

……

雖然今天過生日，半夜還少睡了一個小時，袁緣卻沒有賴床，早早就爬起來出去跑步，跑完回來把自己收拾清爽後跑到樓上，在808號房間外等着。

片刻後，房門打開，林臻出來，看到他在外面不由一怔。

袁緣朝他笑出一口小白牙，唇齒間散發着檸檬薄荷味的清香：“哥，早上好。”

“早上好。”林臻應道，“專門跑上來找我，有什麽事？今天我有一天的戲，走不開，沒法陪你出去玩。”

袁緣伸手親親熱熱地挽住林臻的手臂：“沒關系啊，昨晚已經過了生日了，我也不打算出去玩，就是來找你一起吃早餐的。”

林臻是個敬業的人，除非必要，不會随便請假，打亂劇組的拍攝進度。

他們倆的關系公開前各吃各的，公開後因為樓層不同，起床時間有先後，也沒有刻意湊到一塊兒吃。

林臻啞然失笑，盡管袁緣這個舉動有些過于親昵了，令他稍有不适，但他還是沒有把人推開，由着少年挽着自己去了餐廳。

袁緣飛快地拿了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又按照林臻的口味替他取了幾樣，然後找了個小桌子和他面對面坐着吃。

劇組的一些人往天會趁吃早飯時和林臻聊幾句，今天看他們哥倆坐在一起容不下外人，就沒去打擾。

吃完飯去了片場，林臻化妝更衣，袁緣去茶水間沖了一袋菊花枸杞茶裝在保溫壺裏拿過來，說：“哥，這幾天天氣幹冷，喝點花茶潤潤喉嚨。”

林臻：“……”

這不是老大爺的養生标配麽？在小東西心裏自己難道已經是個老人家了？

這茶他真不想喝，但見袁緣一臉殷勤的模樣又不好拒絕，只道：“今天怎麽這麽勤快，想要什麽你就直說。”

袁緣一本正經地說：“今天我成年了，是大人了，勤快點也是應該的，你不喜歡嗎？”

林臻哪裏說得出“不喜歡”三個字，就點點頭：“乖。”

皮特有點不自在地站在一邊，端水泡茶這種事理應由他這個助理來做，現在袁緣做了他做什麽？感覺自己似乎有點多餘……

等林臻上場拍戲了，袁緣就寸步不離地在旁邊等着，拍完鼓掌叫好，像個專門雇來當托的氣氛組成員一樣。等林臻下場後還要噓寒問暖，遞熱茶遞毛巾，那叫一個體貼周到，不時引得劇組其他人側目。

當然了，大夥兒都不會說什麽，只是眼神多少帶點“這孩子是不是有點什麽病”的意味。

林臻也有點受不了了，把人拎到一邊，低聲道：“公共場合下你收斂一點，用不着一直圍着我轉。”

“哦，那好吧。”

公共場合要收斂，那私下裏還是可以親密一點的。

中午吃飯，袁緣夾了一整只乳鴿給林臻：“哥，你多吃點，楊導說你下午要吊威亞，祝你身輕如燕，拍攝順利。”

林臻：“……”

什麽亂七八糟的。

不過畢竟是小東西的一片心意，他還是領了，時隔多日也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到袁緣碗裏：“你也多吃一點，長壯一點。”

跟毛蓬蓬肉乎乎的林滾滾不同，袁緣的體型始終偏瘦，抱起來都感覺不到多少份量。

“嗯嗯，謝謝哥！”

……

一轉眼到了5月中旬，整部劇終于拍完了，俞懷秀荊釵布裙與神秘人一同歸隐山野，神秘人自然就是程越了。最後一個鏡頭最為輕松，林臻穿着布衣戴着鬥笠，手持漁竿閑坐河邊。

本來只是作作樣子，因為魚鈎上沒挂餌料，之後再加一個別處拍的魚兒出水的畫面剪輯在一起就行了，因為青崖山風景區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禁止漁獵。沒想到不過一會兒，漂在水面上的浮子突然上下抖了幾下，林臻随手一揚竿，居然釣起來一尾十多公分的野生魚。

當然，鏡頭拍完後這條魚馬上就被林臻放生了，給歷時四個月的拍攝工作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劇組所有人都歡呼起來，在河灘上蹦的蹦跳的跳，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今井松也興奮地直搓手，慷慨地大聲道：“大家都辛苦了！晚上在青崖大飯店舉辦殺青宴，想吃什麽大家随便點！”

衆人頓時發出一陣噓聲。

青崖山風景區位置偏僻，開發滞後，周邊區域目前還沒有高檔餐廳進駐。那個什麽大飯店就是個農家樂，吃不到什麽好東西，頂多就是跑地雞放養鴨農家蔬果之類的，花不了多少錢，薅不了劇組幾根羊毛。

袁緣依舊很高興，摘下頭上的鴨舌帽一下一下往天上丢得老高，終于拍完了，終于可以放松了！

林臻換好衣服過來，見狀便道：“這麽開心，在劇組呆了這麽久是不是很無聊。”

袁緣眉眼彎彎地笑道：“沒有啊，和你在一起怎麽會無聊，不過拍完了你就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不錯，你也可以回家專心複習準備聯考了。”林臻轉過身，語氣平平地往景區外面走。

小東西說話總是這麽直白熱情，如同黏稠甜蜜的楓糖一般，簡直讓人招架不住。

“……”袁緣一秒鐘垮了臉。

是啊，聯考，他還有聯考這座大山要翻！

見林臻走得遠了，袁緣抹了把臉，趕緊追上去：“哥，等等我！”

晚上七點，劇組包下了青崖大飯店的後院，擺開上十張桌子，雞鴨魚肉實實在在地堆了滿桌，慶祝《天羅地網》殺青。

雖然不是什麽高級食材，但勝在天然綠色，飯店的廚子手藝也還湊合，所以袁緣放開肚皮吃了不少。

拍完戲了，演職人員們都放得比較開，各類酒水一箱一箱地往上擡，吆五喝六地好不熱鬧。老板一高興還拎出了一桶自己釀的青梅酒，說是免費贈送。

袁緣本來喝的是果汁，但聞到那酒味甜香撲鼻，見其他人都喝得有滋有味，忍不住也去倒了一小杯，大概只有一兩。

林臻不贊同道：“雖然是果酒，但是用高度白酒泡出來的，後勁也不小。”

他可是還清楚地記得跨年夜那天晚上，小東西只喝了半杯紅酒就光着屁股滿屋子撒歡。彼時他還能從容淡定地理性對待，威逼利誘袁緣把所有事情交待清楚，現在若是再來一次，後果會如何他也無法預估。

袁緣饞貓一樣嗅了嗅那杯青梅酒，軟軟地央求道：“哥，我就快18歲了，就讓我喝一點吧，我保證不會亂撒酒瘋給你添麻煩，好不好？”

被他這樣一求，林臻根本無法拒絕，便允了：“只能喝這一杯。”

“嗯嗯，就一杯！來，幹杯！”

這青梅酒的味道确實不錯，還在泉水裏冰鎮過，清甜甘冽。袁緣跟林臻隔一會兒碰個杯，然後左一口右一口的，很快就喝完了。

喝完後臉頰就染上兩抹紅雲，如同開了兩朵桃花，托着腮幫子直勾勾地看着林臻，眼睛裏仿佛汪着水，又濕又亮，一開口就說胡話：“哥，你今天好像特別帥呢。”

林臻暗道不好，剛才就不該答應這家夥讓他喝酒。

這時，坐在隔壁桌的絲黛拉端着一杯酒款款而來，臉上也泛着微醺後的動人紅暈，巧笑嫣然：“林教授，這幾個月來跟您搭檔，學到了很多東西，我敬您一杯。”

林臻還沒開口，袁緣就起身擋在他跟前，蠻不講理地搶着說：“不行，我哥只能跟我幹杯。”

絲黛拉：“……”

林臻咳了一聲，道：“不好意思，阿緣剛才喝了點酒有點醉了，我先帶他回去休息。”

胡言亂語倒是其次，要是當着全劇組人的面突然變成熊貓那就麻煩了。

絲黛拉只得讓開：“好的，那下次再聊。”

林臻跟今井松打了個招呼，随後就拉着袁緣離開了飯店，把喧鬧嘈雜的人聲丢在後面。

今天天氣很好，天清氣朗，一出來就滿天星辰，亮晶晶地綴在墨藍的天幕上，半個月光星斜挂天邊，灑下一地淡淡的銀光，是城市裏看不到的美麗景象。不知名的蟲子在草叢裏唧唧叫，更添一分寧和的靜谧。

袁緣跟着林臻走了幾步後突然問：“哥，我們要去哪？”

林臻說：“回酒店。”

“不要。”袁緣腳下一頓，“我現在還不困，不想睡覺。”

“那你要去哪兒？”

袁緣轉着腦袋看了一圈，伸手一指：“我要去那邊玩。”

林臻一瞧，那邊是景區外圍的延伸帶，沒有商店酒店，這個點也沒有游客出來玩，一條小河水在開着鮮花的草坡上徐徐流淌，在月光照耀下如同一條閃光的緞帶一般。

景致不錯，就算袁緣要發酒瘋也應該不會有人看到，林臻于是再次做了讓步，和他一起去了河邊。

袁緣現在的狀态和新年夜那晚喝了紅酒後差不多，不過這回有林臻陪在他身邊，不像上次孤零零一個人，所以心裏多了兩分快活的情緒。

草地上有點凹凸不平，袁緣眼神發虛，沒看清楚，在一道土坎上踉跄了一下。林臻适時拉住他的胳膊，沒讓他絆個跟頭。

酒壯慫人膽，袁緣站穩後抓着林臻的手不放，理直氣壯地提要求：“哥你牽着我。”

林臻：“……”

行吧，不牽說不定會栽溝裏，那就牽着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鎖了半天，大家別漏了哦。我們圓圓終于開竅了，呱唧呱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