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命犯元辰
被小吳這突然一打斷, 謝璲這才注意到劉無庸旁邊還蹲着個人。
他看了看這一臉憨憨的年輕人,又看了看滿臉頹廢的劉無庸, 輕嘆了一口氣。
趕一只羊也是趕, 兩只羊也沒差。
他又不是什麽心狠手辣的殺人魔,最重要的是他沒在這兩人身上感受到殺過人的血孽。劉無庸沒有說謊,他應該真的只是跑腿的。
“好,那你們就先跟着我吧。”這兩人剛才看到了他處理釋堕鬼子母的手段, 雖說不殺他們, 但也不能随便放他們離開。
聽到了肯定的回複, 劉無庸松了一口氣, 從地上爬了起來,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謝璲想起了什麽,對劉無庸說道:“對了, 有件事我得提前說清楚,我現在手頭也沒有什麽錢, 直播事業也還沒做起來, 別指望我第一個月能給你們發工資。”
與其說是雇傭劉無庸, 實際上倒像是他們兩個在合作創業。如果劉無庸真像他說的那樣能幹, 那他們這也算是一個小的新媒體工作室雛形了。
提起錢這方面的事,謝璲就有些心酸。在這個社會真是沒錢寸步難行, 林家的酬金和前兩天直播掙的錢全都給孤兒院的孩子們用作手術費了。他現在存款只有四位數,勉勉強強能養活自己這樣子。
“沒事,我工資不需要您操心,只要你處理完我前老板,我那個‘恐怖老劉’賬號就歸我自己了。”說到這裏, 劉無庸自嘲地笑了笑, “我前老板也不給我發工資的, 我用短視頻平臺賬號掙的錢他每個月只會給我留兩千,剩下的他都會提走。”
謝璲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一個月兩千塊,掃大街都比這賺的多吧?那家夥是完全把劉無庸他們當成了工具人,難怪劉無庸想跳槽。
就在謝璲準備帶着劉無庸兩人去找張晟瑞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再次看向劉無庸和小吳。
他看了看劉無庸身上那滿是結構複雜繩扣的工裝外套,又看了看小吳身上的夾克,對小吳說道:“把衣服脫下來。”
小吳:???
他雙手環抱,滿臉弱小無助:“老板,我、我賣藝不賣身。”
謝璲一臉菜色:“……謝謝,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衣服紐扣掉了,這傷口不能露在外面,會吓到人,你外套借我穿一下。”
在謝璲和小吳說話的時候,那邊劉無庸已經動作麻利地把自己工裝服外套脫了下來,恭恭敬敬地給自己新老板披上。
在老劉的指導下,謝璲系好了工裝服的扣子。
謝璲穿着寬松的工裝外套,找到了縮在不遠處的張晟瑞。四十多個小鬼整整齊齊摞在一起,把張晟瑞圍在了中間。
看到謝璲出現,張晟瑞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直接站起身就往謝璲那邊沖去。
那些小鬼也不再攔着他,和他一起向謝璲撲來。
不過在跑近了之後,張晟瑞注意到了謝璲那比紙還要蒼白的臉色,連忙剎住了往前撲的腳步,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哥,你沒事吧?”
“沒事,都解決了。”謝璲摸了摸他的頭,伸手想抱起他。
但他伸出來的手卻被張晟瑞避開了:“我休息了一會兒已經可以自己走了,大哥哥你注意身體,別累到。”
雖然避開了謝璲,但他卻沒能躲過劉無庸。
劉無庸直接把這小孩直接拎了起來:“你那小短腿自己走太慢了,我抱你行不?”雖說是詢問,但劉無庸可沒有接受張晟瑞意見的意思。
張晟瑞見謝璲對劉無庸的舉動沒什麽反應,就知道這個滄桑大叔應該是自己人。
因此他并沒有太過抗拒,只是在老劉懷裏不停蛄蛹着,指揮他抱着的姿勢……劉無庸沒什麽抱孩子經驗,弄得他很不舒服。
與此同時,那四十九個小鬼也一個接一個重新回到了謝璲身體裏,它們注意到了謝璲身體的狀況。
‘怎麽惡化了這麽多?哥哥你是不是要死了?我們可以去投胎,你不要死……’
雖然吸收小鬼身上的怨氣會讓謝璲身體死氣增加,但它們重新投胎的陰德可以修複謝璲的身體。
謝璲輕聲安撫道:“不行,你們現在靈魂上還有孽障,投胎的話不是會投進畜生道,就是會投生貧賤殘缺命。這些罪孽不屬于你,憑什麽要讓你承擔這種代價?”
“乖乖呆在我身體裏,等最後一絲怨氣和罪孽消散之後再投胎。放心,我沒你們想象的那麽脆弱。”
“而且也不用等多長時間……”謝璲看向抱着張晟瑞的劉無庸。
有劉無庸在,找到那個使用換命符箓的家夥也只是時間問題。找到了罪魁禍首,自然就可以将這些怨氣孽障全都物歸原主。
之後謝璲一行人順利地離開了陰陽間隙。
釋堕鬼子母的肉身神像不方便攜帶,所以謝璲并沒有帶出來,而是放在了陰陽間隙裏。反正這處陰陽間隙是現在完全由符咒控制,有劉無庸手中的符咒可以随時開啓。
不過在他們重新回到現實之後,謝璲才發現,現實世界中竟然已經過去了三天。
陰陽間隙的時間流速忽慢忽快這件事謝璲知道,令他吃驚的是另一件事。
看着碧湖公園的景象一下子從夜晚切換到了白天,看着街邊大屏幕滾動的尋人廣告,謝璲陷入了沉默。
尋人廣告尋找的,正是已經失蹤了三天的張晟瑞。那上面有張晟瑞的正面照片,寫了他失蹤時候的穿着,還有一百萬的尋人懸賞金。
那個尋人廣告還有旁白播報,說是張晟瑞父母要求與綁匪聯系,多少贖金都可以支付。
謝璲完全不敢奢求那一百萬尋人懸賞金,現在最重要的是得抓緊時間把張晟瑞送回家,晚一秒都可能會被當成綁殪崋架孩子的綁匪,被熱心群衆舉報。
**
天一小學附近的一棟臨江別墅內傳出了劇烈的争吵。
“總在外面拍戲拍戲!戲重要還是家庭重要?!如果這次瑞瑞真的找不回來了,我們就離婚!”周雅韻直接把一個靠枕扔到了對面男人的臉上。
一向對自己外貌要求很高的周雅韻還穿着三天前的衣服,沒打理頭發沒化妝,雙眼通紅,腫得像核桃。
而坐在她對面的那個男人跟她一樣,滿身的疲憊,看上去很久都沒合眼了。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不想跟你吵,吵架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男人皺起眉,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看着他這幅樣子,周雅韻就氣得不打一處來:“張今鵬!!孩子丢了你回來有什麽用?!你在乎過這個家嗎?”
張今鵬也怒了,用力把抱枕甩到一旁:“說的好像你在乎一樣!你不是也整天忙着公司那點破事把孩子都丢給那些阿姨保镖照顧嗎?!結果呢?那些人欺上瞞下,不僅照顧瑞瑞不用心,把孩子弄丢了,還收錢把瑞瑞的消息透漏給狗仔!看看你找的好阿姨!你就這麽照顧孩子的?!”
“最起碼我照顧了!比你這個一年倒頭都不在家的人強!你把到底把家當成了什麽?旅館嗎?!”
張晟瑞剛到家門口就聽到了父母吵架的聲音從屋子裏傳了出來,吓得他抓緊了謝璲的衣袖,完全不敢進去。
謝璲本來打算把張晟瑞扔到他家門口就離開的,并不打算進去。
不過在看到張晟瑞走進院子之後,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就在張晟瑞靠近房子之後,一絲黑色穢氣就纏繞到了他身上。
有些不對勁。
謝璲叫住了張晟瑞:“這是你們家新買的房子吧?我記得你才轉學到天一小學不久?”
“嗯,三天…六天前轉過來的,這房子也是我爸媽新買的。”張晟瑞乖乖說道。
不是房子的問題,那就是人的問題了。
張晟瑞在陰陽間隙的時候一直跟在他身邊,如果他身上有問題的話,謝璲早就發現了。
“你爸媽經常這麽吵嗎?”
“沒有……”張晟瑞遲疑地說道,“好像是我上四年級的時候才這樣的,大概是去年九月份的時候。”
“我知道了。”謝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走吧,我跟你一起進去。”
周雅韻和張今鵬還在吵着,吵架內容已經從孩子變成互相指責诋毀。兩人情緒都十分激烈,仿佛他們不是夫妻,而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敵人。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敲響,兩人從激怒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周雅韻狠狠地瞪了張今鵬一眼,用力擦了擦眼睛,走向玄關。
當她打開門之後,發現自己的兒子竟和一個陌生男人站在門口。
周雅韻愣住了,下一秒,她直接蹲了下來,用力抱住了張晟瑞小小的身體。她甚至顧不上有陌生人在,抱着失而複得的孩子放聲大哭。
張晟瑞見媽媽這樣,眼淚也掉了下來。
又是誤入異世界又是被鴉烏婆趴後背,經歷了這樣荒誕離奇的一個夜晚,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早就已經達到了極限。在見到自己最親近的人之後,一直壓抑的情緒終于決堤。
母子兩人在門口相擁哭泣,聽到動靜的張今鵬也從屋內走了出來。
在見到突然出現的張晟瑞之後,他明顯一愣。不過他的情緒倒沒有像周雅韻一樣直接失控,而是看向那個和自己孩子一同出現的陌生男人。
那人面容異常俊美,眼睛漆黑如墨,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就連嘴唇也沒有絲毫血色。他看起來異常虛弱,仿佛易碎的白瓷人偶,輕輕一推就會摔得粉碎。那種生與死交融的混亂感覺出現在人類身上,給人一種奇特的妖異感。
張今鵬在娛樂圈這麽多年,導了十幾部片子,見過很多外形優越的演員,不過眼前這人還是讓他眼前一亮。他除了皮膚蒼白得有些吓人以外沒有任何缺點,倒不如說,這點對張今鵬來說是優點,他找了好久的主角就近在眼前!
想到自己那部還未開機的片子,張今鵬瞬間激動了起來。也顧不上在旁邊哭泣的妻兒,異常興奮地湊上前去:“你好,我是張今鵬,一個導演,你應該聽說過我。以你這種優越的外形,我不應該沒見過你,你是還沒畢業的表演系學生嗎?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裏試一下鏡?我這兒有個劇本很适合你。”
謝璲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後退了一步,躲開了這個過于熱情的男人。
他失蹤了三天的兒子就在旁邊,而他關心的卻是找演員試鏡?這人沒事吧?
“不好意思,我對拍戲不感興趣,也不是表演專業的。”謝璲沒有絲毫遲疑地直接拒絕。“專業的事就交給專業的人做,好演員那麽多,實在沒必要找我這樣的沒有演戲經驗的素人。”
謝璲邊說邊打量這夫妻兩人。
纏在這兩人身上的黑色穢氣都很嚴重,一時間竟無法分辨哪個才是源頭。
“可惜了。”張今鵬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謝璲,“如果你改變注意了可以打我電話。”
謝璲接都沒接,而是開口問道:“去年九月份你遇到什麽事了嗎?”
直到這時,周雅韻才緩了過來,她站起身看向謝璲:“失禮了,請問怎麽稱呼?”
“我姓謝。”謝璲頓了頓,“有關你兒子這件事有些複雜,我……。”
“啊,不好意思,謝先生快請進,我們進來再說。”周雅韻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一臉歉意地邀請謝璲進門。
謝璲沉默了下,乖乖跟着他們夫妻倆走了進去。
劉無庸和小吳被他留在了小區外,因為他們兩人都不是小區記錄過的住戶,保安不肯放他們進來。謝璲能進來是因為有張晟瑞,保安顯然也知道他失蹤的事情,見謝璲是尋找到孩子的人,于是便讓他進入了小區。
謝璲注意到這夫妻兩的情緒都有些不對,都很極端,全都是只關注自己目前最在意的事情。
正常來講,一個陌生人把丢失了三天的孩子送了回來,不應該懷疑一下對方是怎麽把孩子找回來的嗎?萬一這人就是綁架你們孩子的綁匪……竟然問都不問就直接把他請進了家中。
謝璲坐定後問道:“我想了解一下,你們去年九月份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
“這件事和孩子有關嗎?”
“這件事和你試鏡有關嗎?”
夫妻倆異口同聲,然後又齊齊愣住,對視了一眼。
周雅韻眼中蘊含着明顯的怒氣,她應該是看在謝璲這個陌生人還在,因此強行壓抑了下來。
“和你們吵架有關,你們現在身上穢氣纏身。”謝璲解釋道,“你們兒子被你們影響,因此被鬼纏上了,還誤入了陰陽間隙失蹤三天,這一切的源頭都是你們身上的穢氣。”他故意說得很直白,想看看兩人有什麽反應。
謝璲說的是實話,張晟瑞如此倒黴有一部分就是因為這些穢氣。
但如果是不信鬼神的人在聽到他這麽說,應該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
“什麽?!我兒子失蹤的原因竟然是因為我們了?”周雅韻一臉驚慌,在所有關于張晟瑞的問題上,她都顯得異常不淡定。
張今鵬則有些厭惡地皺起了眉:“什麽意思?你說我兒子失蹤是因為被鬼纏身?你接下來該不會說你是道士之類的,想給我們推銷符紙吧?”
看樣子張今鵬還是有些理智的,知道質疑他。
但聽自己丈夫這麽說,周雅韻的情緒又有些不穩定了:“你又是這樣!在和兒子相關的事情上,你就不能态度好點嗎?!上次也是,本來就開開心心旅個游,逛個廟會。你非得在大師面前顯擺你的學識,當着人家信徒的面說人家是騙子,弄得我們直接被請了出去,你還嫌不夠丢臉?”
張今鵬臉色變了變,梗着脖子,有些不服地跟她争辯了起來。
這兩人居然無視了謝璲的存在,又開始吵架。
謝璲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在這種環境中成長,真是難為張晟瑞那孩子。
張晟瑞滿臉麻木地坐在謝璲旁邊,看樣子已經十分習慣了。
見這夫妻倆還在吵,謝璲只好問張晟瑞:“你媽媽剛才說的那件事是去年九月份發生的嗎?”
張晟瑞悶悶不樂地點了點頭:“嗯,暑假快結束的時候,我爸媽抽空帶我出去玩了一趟,回來之後他們就開始吵架了。”
“你還記得你父母去那個廟裏做過什麽嗎?就是你父母被請出去之前。”
張晟瑞撓了撓頭:“好像是我爸爸看到了一個特別醜的石頭雕像,他有些好奇廟裏為什麽會供奉這種東西,于是就說了兩句,說的有些難聽。然後廟裏出來人制止他們……之後他們兩個就被趕出去了。”
謝璲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額頭突出,低鼻梁,嘴巴很大,怒目圓睜的雕像?雕像兩側是不是還有金紙元寶堆成的寶塔?”
張晟瑞雙眼亮晶晶地看着謝璲:“大哥哥你怎麽知道的?”
好的,破案了,這夫妻倆冒犯了廟裏供奉的元辰雕像。
命犯元辰的夫妻,家庭不合,不得安寧,沒有內憂,必有外患。
這個家到現在還沒散,應該和這夫妻倆工作都很忙,全都不經常在家有關吧。如果是普通夫妻的話,早就離婚了。
謝璲嘆了一口氣:“他們現在應該不會聽我的,等他們冷靜下來之後,你讓他們去那個廟裏拜拜吧,上柱香賠禮道歉。你父親會不會聽你的話我不知道,但你母親很在乎你。你剛失蹤回來,她現在最在意的就是你,肯定會聽你的。”
“等他們吵完第一時間跟他們提這件事,別忘了。”謝璲揉了揉張晟瑞的腦袋,“我還有事要辦,先走了。”
張晟瑞用力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
從張晟瑞家裏出來後,謝璲在街道旁邊的自動售賣機買了三小瓶礦泉水,然後跟着老劉和小吳坐在了旁邊的長椅上。
他擰開瓶蓋,劃傷指肚,滴了一滴血在第一瓶水裏。在搖勻了之後,又擰開了第二瓶水,将第一瓶的液體滴了一滴進第二瓶。
這樣的稀釋應該足夠了吧?老劉和小吳都是肉|體凡胎,十分脆弱。往他們身體裏種血咒,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讓他們像昆陽道長一樣融化。如果像是水煞或者鴉烏婆那種非人生物,就不需要如此謹慎了。
謝璲把這第二瓶水交給了老劉,然後又如法炮制地做出了第三瓶水,将第三瓶水給了小吳。
“把水都喝了就行。”謝璲說道。“之後我會操控血咒就會吞噬你們身體裏的其他咒術,吞噬不是破解,你們前老板不會感知到的。”
劉無庸乖乖接過這小瓶水。
水不多,也就330ml,幾口就能喝完。
這化解死咒的方式有點出人意料的樸素。
劉無庸還以為會有什麽大場面呢,比如數百張符咒齊飛,再不濟也得來個開壇做法才更有說服力吧……
但謝璲從頭到尾的成本只有三塊錢的礦泉水和一滴血。
說實話,如果不是曾經看過謝璲在陰陽間隙中展現的實力,直接收到了這樣一瓶摻了一滴血的水,然後那人還告訴他喝下這一瓶子水就能解決身上的死咒,劉無庸絕對會認為那人是在跟他開玩笑。
雖然感覺有點不靠譜,但劉無庸完全沒有把心中的想法表現出來,擰開瓶蓋,‘噸噸噸’幾口就将一瓶水全都喝下去了。
小吳茫然地看了看手中的這瓶水,他倒是沒想太多,見劉無庸喝下去了,便也學着他的樣子把自己手中的水也一口氣喝幹。
謝璲比他們兩個都緊張,這還是他第一次給活人下血咒。
不過好在一切順利,老劉和小吳什麽事都沒有,謝璲也能清晰感知到他們體內的血咒存在。他悄悄松了一口氣,指揮血咒吞噬掉了他們體內的死咒。
這回算是解決了最後的隐患了,接下來就該找那個使用換命符箓的邪修了。
謝璲沉吟了一下,對劉無庸說道:“正常情況下,你一般完成任務需要幾天?”
劉無庸玩着手中的礦泉水瓶:“一個星期,前老板給我的時限就是一個星期,我一般都會拖到最後一天再回去。”
“他習慣我‘能力不足’的拖延情況了,所以一般不會催我。即使我沒有彙報任務進度,他也不會感覺有什麽意外,因為他知道我‘無能’,不會産生任何我能提前完成任務的期待。”老劉擺爛得明明白白。
謝璲點了點頭:“懂了,也就是說咱們還有四天的時間。你前老板的全名是什麽,他有什麽邪修幫手嗎?你知道他是從玄門中哪個門派叛逃出來的嗎?”
“我只知道他姓張,好像是正一派的天師道出身。”劉無庸嘆了一口氣,“他對自己的全名和生辰八字看得很嚴,我就是最底層的跑腿馬仔,對他有沒有什麽邪修幫手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幾個據點。”
謝璲皺起眉:“不清楚他身邊有多少幫手,不清楚他的底細,也不知道他煉制了什麽邪門的厲鬼,私藏有多少符箓和玄門器具……”
“有些麻煩了。剛跟那個釋堕鬼子母打了一架,我現在狀态很不好。而且剛才在陰陽間隙中用的招式無法在現實使用。直接打上門去,說不定不旦捉不住他,還會暴露自己……讓我想想。”
換命符箓這件事必須要盡快解決,但如果他因為莽撞導致自己也折進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釋堕鬼子母,謝璲突然一怔:“等等,換命符箓是玄門手段,煉制釋堕鬼子母的方法卻是釋教那邊的邪修手段,你前老板應該是個玄門和釋教的雙重叛徒……即使不是,有釋堕鬼子母在,他也算攤上事了。”
玄門謝璲是完全不想接觸,不過釋教的話倒是可以。
謝璲站起身:“幸虧把釋堕鬼子母的靈魂留下來了,咱們得去釋空寺一趟。”
李斷緣說他是釋空寺的俗家弟子,李斷緣的實力謝璲是親身體驗過的,他加持的一個小咒輪都能抵擋釋堕鬼子母的一擊,那把他培養出來的釋空寺肯定也是有真才實學的。
“那些釋教和尚可見不得有人侮辱他們的護法神,而且還是用如此殘忍手段制作的肉菩薩。咱們把你前老板的情報告訴他們,讓釋教的人去清理那個欺師滅祖的叛徒吧,咱們跟在那些大和尚後面撿漏就行。”
不能報警,這不像是昆陽道長那次。謝璲那次明确的知道昆陽道士只有五個同夥,知道他們的所有家底。昆陽五個師兄弟的修為跟昆陽差不多,完全可以用槍械武力壓制,所以他才舉報給了執法隊。
但這次不同,謝璲不知那人實力深淺。玄門或釋教的弟子們,所有人都有修為,風險承擔能力強,而督察局大多數都是普通人。抓這種邪修,如果遇到不了解的玄門道法,很有可能會造成督察局大量傷亡。
而且謝璲還想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督察局在抓捕過程中肯定不會讓普通人跟随,如果那個邪修被督察局抓住了,他可就無法實施報複了。
殘害了這麽多無辜的生命,坐個牢就了事,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對付這種惡人,當然是要一報還一報。
“總之保命要緊,絕對不能直接莽。如果釋空寺的和尚坐視不管,咱們就去找其他佛寺,反正還有四天時間。”
劉無庸一臉欽佩,在一旁小海豹鼓掌:“妙計妙計,好一招驅虎吞狼,不愧是老板,老板英明。”他越來越欣賞自己這位新老板了,這熟悉的茍命感覺,總感覺他們倆會很合得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1-13 20:23:39~2023-01-14 21:20: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Lvalue 50瓶;栗子 30瓶;渡 20瓶;卷心蘿蔔 10瓶;心上的蜜糖 9瓶;世界平和、浮蝶畫夢、泷 3瓶;無.、安然 2瓶;青杉、貓貓蟲大軍、小淨、淺夏微軟、沒拿語文書、冉染子、鐘愛年下攻、歲穗、ハニー、南辰如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