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雪下真顏

計劃有變!難道是有人洩露了消息出去?還是說月溪明并不放心他,所以在他身邊安插了他的人才使消息走漏了?

司竹空在心中思索着,揮手屏退了影衛。

白露上前一步問:“公子現在怎麽辦?”

司竹空想了想道:“吩咐下去叫人備宴,來者是客自然要好好款待。你先去招待二皇子,就說我還在審問龍淵密鑰的下落,晚些便會将人帶過去讓他一見。”

白露道了聲是便就退下了。

屋外清明谷雨正好趕到。

兩人要進屋卻被白露攔下了,她道:“沒有公子的命令,你們倆暫時還是先不要進去了。”

清明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谷雨恹恹地哦了聲,只好趴在窗臺邊眼巴巴往裏瞅。

屋裏,司竹空思索良久最後決定了。

他深知月溪明是什麽樣的人,月溪明他既然知道了這個消息也一定從洩露消息之人的口中得知了冬雪的大致樣貌,雖然她戴着一層面紗,但那雙清寒如星月一般的眼眸卻分外叫人印象深刻,想來若随便找個人帶過去給月溪明看定是輕易糊弄不過去的。

于是他取來放置在屋中櫃子裏的藥箱走到冬雪床邊,矮身坐在冬雪面前。

他失笑,“冬雪,我可能又要做一件讓你很讨厭甚或厭惡的事了,不過我也是為你好。”

“月國二皇子聽說你在我這裏,特地前來看你,他可不比我,他喜權力又愛美色,魚與熊掌皆想得,若是他看上了姑娘……”他未再繼續往下說下去,只道:“想來你應該會懂的。”

頓了下,他又道:“我除了會些醫術,對于易容術也略懂皮毛,我手法有限,雖然不能完全改變一個人的容貌,但我可以将美醜置換。”

“為防萬一我想……給你易容。”他先還是用一種商量的語氣和她說。

當然這其中也有他自己的私心,其一,無論美醜,他都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真顏以對她起了什麽不好的心思,其二,他一直都很想看看她面紗下是怎樣的一副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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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還有第三種辦法,那就是将封住她內穴經脈的銀針取下,讓她完全恢複功力,那樣的話,一個區區月溪明對她來說不過是捏死一只螞蟻那般簡單,但是他若那樣做,他肯定就留不住她了。

所以他只好退而求其次。

他不想讓她離開這裏,離開他。

不僅僅是因為還沒有從她身上拿到龍淵密鑰。

至于還有什麽其他的原因,他已經無從得知了,但是他就是想留她在身邊,哪怕他不和她說話,她厭惡他,他只要能在一旁看着她就行了。

他要做的事就是要揭下她的面紗,給她易容。

冬雪自然不可能會同意。

她冷冷地看着他。

司竹空早已習慣了她那樣的眼神,并沒覺得有什麽,他伸出一只手,心中滿懷期待,口中卻又在說着“對不起。”

冬雪緩緩運起冷冽冰寒的掌風,不過這一次她沒有成功。

司竹空及時喚來了外面的清明,本沒有叫谷雨的,但是谷雨也忙跟着一頭沖進去了。

“公子喚我何事?”少年雙手抱劍拱手問。

司竹空面無表情地道:“點住她的穴道,讓她兩個時辰之內不能動彈。”

清明道了聲是,此刻手腳皆被捆縛住功力尚未完全恢複的冬雪并不是少年的對手。

她如今就像是刀俎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清明點了她的穴道,她立馬就不能再運行內力了,只能眼睜睜看着司竹空緩緩揭下了她臉上的面紗。

這一切都是在她清醒的情況下做的,雖然她并沒有同意,是他強迫而做,冬雪她都看在眼裏。

幾縷陽光随風晃蕩映射到床前,面紗下的容顏,在那秋日柔和的光芒映照下白得近乎透明。

或許是因為她常年戴着面紗,肌膚要比常人白上許多,就像冬日裏白雪一般純淨無暇。

她的容顏并沒有像她戴上面紗時的外表、氣質一樣給人一種清冷冰寒的感覺,反倒那略帶了一絲嬰兒肥的臉蛋讓人覺得很甜美。

和她的聲音是一樣的,都給人一種甜絲絲的如墜在雲端之上,又包裹在蜜糖裏那種美好而甜蜜的感覺。

摘掉面紗的冬雪,整個人都顯得玉軟花柔,但是一旦戴上面紗只露出那雙如星月一般美麗的眸子卻又會讓人覺得過分清冷寒涼。

司竹空望着她,不自覺就想起了這世間他所見過的一切美好的事物,仿佛看着眼前的人,就會讓你忘記一切煩惱,只記得美好和甜蜜。

他望着她,不由的愣怔住了,心旌搖曳起來。

谷雨看到冬雪的面容後,禁不住發出一聲驚嘆,“我師父摘掉面紗看起來竟然那麽小的!”戴上面紗時,她可是渾然不覺的,只覺得她是高高在上的。

她兩只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冬雪看,雙手捧着臉忍不住再感嘆:“沒想到我的仙女師父不僅仙還甜,又鮮又甜的……”肯定很好吃!她好想去親上一口,哦~不!最好是咬上一口她師父的臉蛋哦~看是不是會一口濺出仙美多汁的水來?

只可惜公子在前,她有那賊心沒那賊膽!

清明在一旁看着,也微微有些怔住,沒想到她摘下面紗看上去竟如此清純柔美,萬不像那曾經與他交過手一招一式皆淩厲寒冷渾身都冷冰冰的女人。

司竹空看了她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低聲呢喃道:“沒想到你揭下面紗竟如此令人驚絕。”

“剛剛是我唐突了。”盯着她看了那麽久才想起來正事。

他打開藥箱,取出各種各樣的用來易容畫臉的小工具來。

在給她畫醜之前,他先道:“你放心,這些東西之後我會親自為你一點一點洗掉的,只要及時将它用皂莢混米水洗掉它不會對你的皮膚造成太大的傷害,只是畫完之後可能會使你有些難看。”

“不過也正要如此。”說完,他就開始在冬雪臉上描摹了,為了逼真些他在她的手上和胳膊上也作了傷痕妝。

約摸半炷香過後,司竹空收了手,還頗是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笑了笑,要的就是這個樣子。

谷雨卻被醜的差點哭出來了!

不僅醜,還吓人!

那本來漂亮甜美的臉蛋上如今滿是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傷疤,公子他也不知是怎麽做到的,讓人看得覺得真是逼真的很。

那一道道傷疤像一條條蚯蚓爬在臉上一樣,縱橫密布,叫人沒眼看。

谷雨晃晃腦袋咦了聲,捂住眼睛,又有些被惡心到。

她不太懂,“公子你為什麽要把我師父弄的如此醜陋不堪?”

司竹空不回答她,只望着冬雪深感抱歉道:“如此,委屈你了。”

冬雪的手中沒有鏡子,不知道自己被他弄成一副什麽樣子了,但就從那紅衣少女的表現來看,她現在應當很見不得人。

不過這樣也好,她也不想再讓更多的人看到她的真面目了。

清明站在一旁看了一眼那臉後,便就選擇偏過了眸去不再看。

如今她那副樣子實在令人不忍直視,真不知道他們公子的手竟還這麽巧?能将一個本來極好看的人畫成極難看的樣子。

司竹空比他們顯得淡定多了,他将藥箱收起,又給冬雪重新戴上面紗,那些醜陋的傷疤便暫時被那一層面紗遮掩住了。

說來也奇怪,她那面紗摸上去輕薄柔軟,一戳就透似的,但一戴在臉上卻又叫人完全看不透面紗下到底何容,如果不是離的太近的話。

司竹空沒有在她的額上惡意畫醜,畢竟她的額頭平時都是露在外面的,不過也有一層細碎劉海的遮擋。

而且就要露出額頭才是最好,這樣一将面紗摘下來,一美一醜,才會給視覺上帶來極大的沖擊感,讓人的心情也一下從崖巅落至谷底,應當會很掃興而歸吧?他心道,上下又打量了一眼冬雪,覺得還需給她換身衣裳和頭飾,這樣才能和他給她畫的面紗下的傷疤妝容相配。

只是當他擡手要去拿掉她頭上那根白玉簪時,冬雪明顯地往後躲了一下,更想要擡手護住那根白玉簪。

司竹空注意到她這一動作,目光如炬地落在了她的那根發簪上,之前他并沒有注意她頭上那根樣式簡單看似不起眼的發簪,如今這一細瞧,才發現那根白玉簪似乎大有不同,暗藏玄機。

他笑了笑,收了手,柔聲開口:“不摘也罷,就戴着它吧。”然而他心中卻惦記上了那根玉簪花式模樣的白玉簪。

雖然收了手但目光還是在那上面停留了許久。

随後,他便掏出了随身攜帶在身上的鑰匙給冬雪打開了手腳上的鐵鎖鐐铐。

谷雨睜大眼睛看着,心道:還真讓清明給說對了,鑰匙真在公子他身上。

只是這不是她找來的,給師父開的,師父還會教她那功夫嗎?

少女撓了撓後腦勺憂心忡忡地想着,冷不丁司竹空叫了她一聲,谷雨忙舉起手來喊了一聲到!

又笑嘻嘻問:“公子什麽事?”

司竹空道:“你去找件顏色暗一點的衣服來給她換上。”

谷雨哦哦點頭,麻溜就跑去找衣服了。

找到衣服她又快速地跑回來,司竹空又叫她給冬雪換上,谷雨忙應下,又朝司竹空和清明揮揮手,“嘿嘿,我要給師父換衣服了,你們先出去吧。”

司竹空和清明出了屋,少女開始給冬雪換衣服。

按照司竹空的要求,谷雨找來了一件暗灰色的長衫。

衣服穿到身上,本來長衫之上有相配的對襟扣,但是冬雪還是用了原來的那枚一字扣別在了胸前,谷雨沒甚心眼,只覺得那一字扣別針可能是她師父心愛之物,或是她師父什麽地位的象征,比如是師父某某門派的信物,就也沒多想。

衣服穿好,少女抱着冬雪出去,司竹空上下看了一眼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讓谷雨抱着她同他一道去前堂大廳見月溪明。

而清明早在谷雨抱着冬雪出去時就已經不在這間屋子外了。

司竹空當時和清明一起被谷雨打發出屋後便就交給了少年一小包茶葉,讓他把它拿去給司竹小苑中另一位來客用來泡茶喝。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女主就快恢複武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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