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冬之淚

“克林特！”凱文臉上揚起了一抹緋紅，他抱起手生氣地把臉別向窗外,假裝在欣賞風景。不過他一定不是在看風景,因為窗外現在根本就是黑漆漆的隧道。

“我去下洗手間”，寇森有些待不住了,一來氣氛有些尴尬,二來他确實有些自然現象要解決一下。

看到凱文在發呆,克林特忍不住伸出手在凱文的眼前晃了晃,不過他毫無反應。克林特笑了笑,突然靠過去吻了凱文一下，這一幕恰好被從洗手間返回來的寇森撞見了。

“寇森,你什麽都沒看見”,凱文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成四疊的紙遞給寇森,那是他煞費苦心帶在身上,專門留着對付寇森用的。

“這可是十多年前絕版的美國隊長海報啊！”寇森展開那張紙，眼睛都發直了，“凱文，我真是太愛你了！”

“咳咳…”克林特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我是說，我什麽都沒看到，你們繼續”，寇森捧着那張海報，小心地擦幹了嘴角的口水，然後給了畫上的美國隊長一個大大的吻。

“寇森，如果有一天你見到真的美國隊長也會這樣嗎？”凱文不懷好意地問道。

“如果有一天我能見到他本人，我發誓一定把他從頭到腳吻個遍！”寇森激動地說道。

“說話可要算數”，凱文壞笑着說道，“到時候如果做不到怎麽辦？”

“我菲爾寇森還從來沒有說話不算話的時候！”寇森大大咧咧地笑着，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凱文的圈套，“如果做不到，就用一年的工資請你們兩出去玩。”

“一言為定，不過我們不去芝加哥了！”凱文攤了攤手說道。克林特在一旁贊許地點了點頭，即便是寇森還想看美國隊長的歌舞表演，也該換個地方了。

“當然是去國外，我們可以去威尼斯享受六月的船歌，可以去巴塞羅那參觀那些匪夷所思的建築，還可以去北京感受古老的文明…”寇森真誠地建議道，他是一個樂于為朋友付出的人。

三個人就理想的旅行地點地點開玩笑似的熱烈讨論起來，不過最終結果還沒顯現出雛形就被打斷了，因為克林特在伸手去夠第三袋牛油曲奇的時候，把一整杯咖啡打翻在了凱文身上，從襯衫一直淋到褲腿上，慘不忍睹。

凱文條件反射地驚了一下，自從丢失戒指以後他就對水有種莫名的恐懼，即使是找回戒指消除詛咒以後，這種恐懼感仍然沒有消除。

“對不起”，克林特連忙抽出紙巾幫凱文擦拭身上的咖啡，“是燙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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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想我還是去換一套衣服吧”，凱文低頭看了看衣服上極不和諧的咖啡漬，從背包裏翻出一套幹淨的衣服，走進了洗手間。

脫掉襯衫之後，他脖子上像孔雀羽毛一樣豔麗的吊墜就露出來了，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那是斯塔克幫他請的一個寶石工匠用那些淨化過的祖母綠碎片拼成的。

現在凱文已經掌握了冰、火兩種能力，他至今都記不起來是怎麽跟冰之水晶簽訂契約的，守護神希瓦在那天之後也再沒出現過。凱文凝視着含有最後一種魔法元素的祖母綠吊墜，也許是出于對未知的恐懼，他暫時還不想簽訂契約。

鏡子中突然出現了一塊更大的豔綠色，凱文轉過身，發現邪神洛基就站在他身後。和以往的嬉皮笑臉不同，這次洛基的臉上多了一絲憂慮的神色。

“凡人，看來你已經集齊三塊寶石了，不過這塊祖母綠好像并不完整”，洛基伸出手，把凱文胸前的吊墜拿在手上仔細端詳，祖母綠的碎片在他星辰般的眼睛裏倒映出綠色的熒光。

“洛基，你怎麽會在這？”凱文敏銳地察覺到了洛基的不同，這還是洛基第一次叫他凡人。

“仙宮将會有大事發生，我需要你的幫助”，洛基表情嚴肅地說道。阿斯加德就要選舉新的國王，他必須開始行動了。

“對不起，我的答案還和上次一樣。我幫不了你，也不想參與到你們的紛争”，凱文皺起了眉頭，他是不會幫洛基的，因為他已經記起了《複仇者聯盟》裏的那個大反派。

“你不明白，阿斯加德已經盯上你了，你沒的選擇”，洛基有些激動地吼道，“從你集齊這三種寶石的那刻起，海姆達爾就開始監視你了。這麽多年以來，仙宮一直擔心你的祖先卡爾的三種力量重新彙集在一起，他們是不可能放任歷史重演的！”

凱文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

“如果你不願意幫我，最好祝我成功，那樣的話我可以保證仙宮不會有人敢動你”，洛基的眼睛中璀璨的光彩似乎一下黯淡了許多，他嘴角勾起了一個無奈的笑容，他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的。

“洛基….”

“如果你遇到了我的哥哥托爾，最好離他遠點，這是為你好！”說完洛基的身影消失在了空氣中。

凱文不知道洛基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他楞了一會之後，才想起來把衣服換上，回到了剛才的那節車廂。

“凱文，怎麽去了那麽久？”還沒等克林特的話說完，他們就聽到了最多隔兩個車廂的地方發生了爆炸聲，緊接着是一陣尖叫。

“怎麽回事？”克林特探出頭來看了看，一群驚慌失措的乘客穿過他們的車廂，跑向了車頭，他們只想離爆炸地點越遠越好。

在攢動的人頭中，克林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披散着頭發、帶着金屬面罩的冷酷家夥，他左臂的機械铠上有一個标志性的紅五星，十分醒目。

克林特并沒有和這個人交手過，神盾局也沒有這個人的多少資料。他之所以一眼就認出這個殺手，是因為娜塔莎差點就死在他的手上。

“冬日戰士！”在克林特把這個名字脫口而出的瞬間，他自己都感覺到了一陣寒意。他迅速從行李架上取下背包，把弓箭取了出來。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寇森一邊掏出手槍一邊喃喃自語道，“這家夥在五十多年內刺殺了不少重要人物，這列火車上一定有他們要殺的人！”

“克林特，別沖動，我們先埋伏好，貿然攻擊可能會傷到乘客”，凱文按下克林特手中的箭，然後轉頭對寇森說道，“寇森，你先去疏散乘客吧，最好找到他們要抓的那個人！”

寇森點了點頭就沖出去了，這時候他又恢複成了冷靜睿智的寇森探員。他一邊把乘客引往最前面的車廂，一邊拿出手機呼叫神盾局，讓特工們排查這趟火車上的旅客名單。寇森沒注意到的是，那張他最愛的美國隊長的海報在他出去的時候被衣角從桌上刮了下來，飄到了走廊上。

凱文和克林特屏住了呼吸，分別藏在兩處隐蔽的角落裏。剛才還喧鬧的車廂仿佛瞬間就陷入了死寂，只聽得到冬日戰士铿锵有力的腳步聲。

短短的十幾秒鐘仿佛有無限漫長，當冬日戰士終于走到凱文他們所在的這節車廂時，一道冰淩迅速從他的腳一直蔓延到他的胸部，并且繼續向上延伸。在冰層即将沒過冬日戰士的鎖骨時，他突然從冰層中掙脫出來，用機械手臂劈開身邊的房門，把藏在裏面施法的凱文抓了出來，死死地掐住了凱文的脖子。

只有一臂的距離讓凱文清楚地看到了冬日戰士的眼睛，那是一雙美麗的幽藍色眼睛，但眼神裏卻充滿了殺意。

克林特突然從角落裏跳出來，朝着冬日戰士射了一箭，卻被冬日戰士用機械手臂徒手接住。冬日戰士在克林特驚異的眼光中捏碎了手中的箭，緊接着他把凱文當做武器，朝克林特的方向扔了過去。

凱文順勢抓住了冬日戰士的面罩，在被扔出去的瞬間，他看到了一張年輕英俊的臉，完全不像是一個能縱貫五十多年的老辣殺手。

趕回來的寇森探員立馬朝冬日戰士開了兩槍，被冬日戰士回身一槍擊中了肩膀，躲進了一個房間裏。寇森捂着肩膀往裏縮了縮，突然發現了桌子下面還有一雙瑟瑟發抖的眼睛。

冬日戰士朝着寇森的方向走過去，突然在他們剛才所在那個房間門前停住了，他注意到了地上的那張海報，不由自主地把它拿了起來。

他的眼神開始閃爍，畫中人似乎就像是一道魔障，強烈地刺激着他的神經，一些奇怪的片段不斷地在他的腦海中閃回。這些片段的內容似乎很美好，卻讓他感到痛苦萬分，就像百萬伏特的電流從他心口穿過。

“我是誰？”冬日戰士雙手抱頭，痛苦地跪在地上。他幽藍的眼睛裏流出了兩行清淚，滴在了畫像上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上。

克林特馬上從地上爬起來，把箭搭在弦上，對準了冬日戰士的頭，他對敵人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小心！”注意到冬日戰士還有同夥的凱文迅速把克林特拉了回來，随後他們的身後響起了一陣槍聲。

在同夥的召喚下，冬日戰士乖乖地站起身，返身離開了這節車廂，和同夥一起跳車逃走了。因為他突然出了狀況，他的同夥們不得不放棄了這次行動。

冬日戰士所不知道的是，這次回去迎接他的将會是更殘酷的折磨，這些所謂的同夥會再次對他實施電刑，一直把他電到即使見到了美國隊長本人也不會再想起什麽為止。

克林特把凱文從地上拉起來，一起朝寇森的方向走過去。凱文順手拾起了那張海報，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冬日戰士在看見美國隊長的畫像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出來吧，現在安全了”，寇森站起身，把手遞給桌子下蜷縮着的黑人少女，“放心吧，那些人不會再來了，他們的目标不是平民。”

“不，他們要找的人就是我”，黑人少女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是好人，我看到你朝他開槍了，你能幫助我嗎？”

寇森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這個驚恐的少女，他沒注意到的是，不遠處有一雙幽靈般的綠眼睛正盯着這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