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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年看着對話框，又退出來戳了一下安盼盼。

【……】：An，你怎麽和他說的？

【An】：？

【An】：咋了，沒加上？

【……】：不是，我就問問。

【An】：昂，我就和他說Season想加一下你微信。

【……】：好，謝謝。

【An】：等會等會！

【……】：？

【An】：上面那記錄截圖都是真的？？？？？？

【……】：不然呢？

【……】：我韓服號對局記錄對外開放，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去看看。

【An】：！！！

【An】：好的我知道了，大佬再見，大佬慢走。

【An】：我們教練看到了，還問我End真的打刺客也那麽厲害嗎？？？

【……】：厲不厲害不知道，反正帶我飛了。

【An】：好的吧。大佬您去忙吧。

季年又切回和沈昳的對話框，怎麽看那破折號看不爽，又去改了個ID備注才問了一句：“打游戲嗎？”

【End】：這兩天可能都不行，有點忙，抱歉。

【……】：忙轉會的事嗎？

沈昳也沒否認，發了個單調的“嗯”過來。

【……】：行吧。過一個星期我也要沒空了，大佬什麽時候再帶我上上分？

沈昳一愣。

季年又發了條信息：“要開工了，時間可能沒那麽充裕了。”

【End】：八月份……開工？

【……】：是啊，我是Fire他們的固定陪練，轉會期也是訓練期的開始嘛，我們得配合選手的時間來。

沈昳覺得自己頓悟了。

原來是陪練，難怪有專業訓練意識但又不是在役的職業選手。

他猶豫着打字：“那……那等我忙完這兩天？”

【……】：好。

【……】：我還有事先溜了。再見。

季年眉眼含笑，滿意地看着對話框，旋即撥通他姐的電話：“親愛的姐姐诶，睡了嗎？”

季·連夜趕業績·老總·凝疲憊道：“大半夜你小子幹嘛？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我有幾份文件還沒來得及看呢。”

“姐。”季年笑道：“我想去當RWQ的陪練。”

季凝：“？”

季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電話裏傳來陶瓷茶杯重重落下的聲音：“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

季年很聽話地重複了一遍。

“季年。”季凝尤其嚴肅地喊了他的名字，又有些無奈：“你的志向呢？之前從一隊退役你不肯回公司幫忙，也不樂意找和大學專業有關的工作，我就說過把你塞進教練組、解說組，也算同個圈子裏的職業了，你又不肯，現在你和我說你想做個陪練？”

季大小姐按着眉心嘆了一口氣：“少爺你玩我呢吧？”

季年聳了聳肩，反應過來他姐看不到，說：“我不合适做教練解說那一行，只看着別人打我更難受。”

季凝深呼吸一下：“你現在回去當陪練也沒意思啊，你去和人對打大法師嗎……等會，王者是不是加強了法裝來着？”

“等會、等會……”季年打斷她，“姐你誤會了，不是去當王者的陪練，是HCCL。”

季大小姐受到了更大震撼：“What？？？少爺你逗我？”

季年無比認真：“姐，你看我像逗你的樣子嗎？”

季凝拿着手機，整個人原地石化，過了半天才再一次開口：“寶貝兒啊，咱們先冷靜點……”

“姐，我很冷靜。”男人低沉溫緩的嗓音伴随着輕微吸氣聲傳來：“我不是十六歲的小屁孩了姐，我幾個月後過完年都二十六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季凝說：“《聖城》不是你主項目，再加上你自己說的你也不小了，你陪人家練習幾年後跟不上了到時你該怎麽辦？”

季年笑了笑：“能打幾年是幾年吧。”

“……”季凝妥協性嘆了一口氣，“其實你也就通知我一聲吧？你知道我攔不住你。”

季小少爺隔空送給他姐一個超響的“mua”，唯恐天下不亂道：“您真不愧是我親姐姐！這也太了解我吧？”

“少來。”他親姐姐季凝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表示不吃這套：“我明天和經理教練說一聲就是了。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麽突然想去當HCCL的職業陪練？”

季年突然不說話了。

季凝：“？”

季凝調戲道：“噢喲怎麽了寶貝兒？是有什麽難隐之言嗎？”

“原因呢，有點沖動。”季年眯起眼，舌尖頂了頂腮幫，語氣帶有些恨鐵不成鋼——針對他自己的：“……竟然是為了一個狗男人！”

誰知他親姐姐又石化了：“男、男的？！”

季年有些好笑：“姐，大可不必這樣，你作為霸道總裁的鎮定呢？”

季凝無語道：“你但凡性向是正常的，我也不至于。”

季年：“……咳！”

老季家這一輩三個娃在情感問題上一個比一個犀利。大哥季沨還好，三十二那年結了婚，目前已有寶貝女兒一枚；季凝是那種老娘只會有無數個男朋友但絕不結婚的事業老總，至于季年什麽時候被養彎的不知道，總之被發現時還很淡定地看片兒。

季凝問：“哪個小帥哥勾走了我家小少爺的魂？”

“沒誰，真的。”季年稍稍一勾唇，有些慵懶地回答道：“見都沒見過，不知道帥不帥。”

其實想看到沈昳還真簡單，GE官博、HCCL比賽視頻、賽後采訪哪裏見不到，不過到底沒見過真人在季小少爺這裏一概劃分到沒見過類別裏去。

“對了姐。”季年又想起了什麽，說：“RWQ不是剛走了倆人嗎？一個法師一個刺客，我估摸要用到不少錢。”

季凝冷笑：“要不我把股份給你你當老板拍板決定得了？”

季年表現出一副恨不得她就這麽幹的樣子：“好的呢姐，那您大忙人看股份轉讓書什麽時候得空簽一下？”

季凝啧了幾聲，打了個哈欠：“得了，我曉得了。不說了，我還要趕完剩下的工作。”

季年溫和道：“別喝太多咖啡和茶，小心睡不着。”

“滾。”季凝最後說：“你也抽空回家解釋一下，我懶得幫你說，免得待會又波及到我。”

季年随口應下。

挂了電話之後，季年又點開微信，看着沈昳全白的頭像笑了笑。

兩人之間就打了一個月游戲哪裏有那麽多事情發生啊，他也沒網戀那點興致。只不過是……仿佛看見了另一個自己罷了。

八年前，王者榮耀游戲大改，在幾次訓練賽堅持以前套路嚴重劣勢之後，RWQ.KPL的總教練就來找他商量轉職業一事，季年再不情願也要為了隊伍做出犧牲，當天官博就宣布Zero轉職業一事。

季年記得很清楚，當初的自己在評論區下面也是那麽一句話。

——“未來都要加油。”

只有親手一個字一個字打出來這句話的人才知道，那麽短的一句話到底隐含了多少不甘不屈，卻只能無能為力地讓步，最後的倔強就是省去主語。

季年太清楚那種心情了。

如今HCCL裏除了首發刺客JOJO剛退役的RWQ就沒有哪一支戰隊是缺刺客位或者戰士位的了，如果這一次轉會窗沈昳一直挂牌而不被收購的話，GE.End這個ID只能多坐一個賽季冷板凳等到下個賽季轉會窗再次開啓再次挂牌。這無論是對哪一位職業選手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他們寧願去次級聯賽逛一圈再回來。

可是End這個ID它絕不應該出現在次級聯賽大名單上。

全明星級別的一隊首發選手，就應該帶着所向披靡的無畏，以最好的、全盛的姿态站在一級聯賽甚至世界聯賽的賽場上，奪得屬于他自己的榮耀。

季年眸底眼色深了深。

他已經遞了一個解困的枕頭給沈昳和RWQ了，但願多年後不會再有像他一樣的造化弄人。

第二天中午季年是被安盼盼的連環微信信息轟炸醒的。

【An】：？？？

【An】：年哥！！！怎麽回事！！！

【An】：到底怎麽回事啊？教練說你要來給我們當固定陪練？？？

【An】：真的假的啊？！你這水平來給我們當陪練你自己說說合适嗎？合适嗎？？？

【An】：年哥？！你在嗎？？？

季年撐着手臂起身，在床頭摸到手機點開微信，眉眼含笑，倒沒回答這一件事，而是問起另一件事：“你們教練考慮得怎麽樣？End這麽牛氣哄哄的選手可遇不可求啊。”

安盼盼倒是很快就答了：“衛哥說單看戰績還不确定，得看實戰操作，還問我能不能約人打幾把。”

她打出來的字都充滿了哀怨：“可是怎麽約啊，要說這聯盟我跟誰說話會最尴尬，End當屬第一個好嗎？我和他加了好友那麽久說過的話絕對不超十句。”

季年樂了：“為什麽？”

【An】：我和他是同一期青訓生，他厲害點嘛，當時聯盟裏又缺好的戰士選手他就很快可以去打比賽了，我呢還得熬多那麽半年。

【An】：诶，聯盟裏女孩子多受歡迎啊，在我之前就只有Yogurt一個女孩子，圈裏就很興奮啊，我們隊為我辦的歡迎會那些人七七八八的都來了，當時End也被扯着一起來了。

【An】：但是！但是！最尴尬的是什麽你知道嗎？

季年實話實說：“不知道。”

【An】:……

【An】：年哥你真的大可不必那麽實誠。

【……】：當我沒說過，你繼續。

【An】：當時場面還挺嗨的，他們還訂了蛋糕，到最後直接抹起奶油來了，End當時好像是和Night在角落瞎扯吧，我玩的有點累就想找塊清淨地靜一靜，沒想到……

【An】：沒想到喝酒喝多了有點暈！暈着暈着感覺要倒下了就随便找了個什麽拉一下，結果一擡頭！

【An】：霧草！老娘把End價值不知幾個錢的風衣扯下來了，那衣服上還有個賊好看的胸針，但是被我弄掉了！

【An】：弄掉了你知道嗎？我很慌啊，因為Night當時很緊張地看了End一眼，應該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吧。我只能幫着找啊，那麽小一玩意兒，掉地上找的賊辛苦，當時又那麽吵，然後……

【An】：然後我發現我一不小心踩到那枚小胸針了……

【An】：好尴尬真的好尴尬……

【An】：雖然End說着沒事，可我就是覺得不好意思啊，每次我一見到他我就自主進入尴尬狀态你知道嗎？

季年坐在被褥當中，沒忍住可勁兒的笑了起來，顫抖着肩膀打字：“了解了。”

他又問：“要是以後End真進你們戰隊了你怎麽辦？每天訓練低頭不見擡頭不見的。”

安盼盼回答透出小心的态度：“還能怎麽樣，先三叩九拜地給End陪個罪，好吃好喝供着他，讓他局內別忘了他可憐的輔助隊友。”

季年笑得不行。

【……】：萬一人家壓根沒放心上呢？

【An】：……那我就自己在角落獨自尴尬吧。

【……】：我可以約到他，到時你看你們隊和我們來個六排，讓你們教練看看？

安盼盼大徹大悟：“對哦，有你在我約個鬼哦。”

【An】：那我和衛哥說一聲。

季年問：“你們訓練賽結束的時候可以嗎？”

【An】：可以。

過不了多久，一個微信名是“張谔EEE”的人想要加到季年好友，安盼盼告訴他：“是我們經理，張谔張哥。”

季年點了同意。

【張谔EEE】：Zero，你好，我是RWQ.《聖城》項目的戰隊經理張谔。

【……】：你好。

【張谔EEE】：大老板已經和我說了，你是要當我們隊的固定陪練是嗎？

季年知道這是固有客套了，也沒不耐煩，懶懶地斂着眼簾。

【……】：是。

【張谔EEE】：能麻煩你發一下你游戲號的基本數據嗎？

季年随手就甩了國服號和韓服號的基本數據出去。

張谔看了大概二十幾分鐘，才發過來一句：“Zero，你這實力當陪練可惜了。”

國服排位積分榜第268名，法師積分榜第52名；韓服排位積分榜第22名，法師積分榜第19名，這都已經是職業選手标準了好嗎？聯盟的賬號考核也就要求選手排位積分榜進前300、單職業積分榜前50而已。

季年很淡定：“哦。”

【張谔EEE】：……

【張谔EEE】：我們戰隊還缺少一名法師選手，Zero不考慮考慮重進職業圈嗎？

【……】：暫時不考慮，再看看，承蒙厚愛。

人家小少爺都這樣說了張經理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發了份文件過來，說：“這是我和幾個副經理一起拟定的陪練合同，都是按标準來的，你看看，沒什麽問題電子簽名一式兩份存檔就好了。”

季年一挑眉梢，打字：“不需要我現場簽字嗎？”

張谔回複：“大老板說不需要，自己弟弟自己清楚。”

季年覺得他姐這個總結很精髓。

把文件存檔後，張谔又給他發來戰隊的作息時間表，季年大致掃了一眼，表示自己清楚了。

把事情都弄得差不多後，季年起床給自己煮了碗面，極其敷衍地配上兩根青菜一只煎蛋把它拍上了微博，配文：“起來了，今天依舊不想營業。”

因為最近都在打《聖城》，季年直播少了很多，微博裏一群粉絲在喊他趕緊直播搞起來。

“年總您還記得貴直播間在哪嗎？”

“起來了，今天的年總依舊沒有開播。”

“年年不播游戲你開個日常也行啊，媽媽已經一個星期沒看見你了。”

“年年你再不開直播媽媽就要用錢砸死你了！”

季年邊吃面邊挑了幾條回複。

“我有錢謝謝。”

“實話實說，直播號密碼忘了。”

“沒有一個星期，四天零七個小時而已，明明四天前我才給你們拍過一個vlog。”

話雖如此，季年還是開了直播。

只是粉絲們發現直播分區——《聖城》？？？

粉絲們看着屏幕裏還打着哈欠的季年，紛紛問：“年總是不是點錯分區了？”

“沒點錯。”季年笑着說，“今天《聖城》努力上分。”

說着，打開韓服端上號。

彈幕：？？？

【Season？？？】

【年總？？？Season？？？】

當天下午，幾條詞條以坐火箭的速度飛蹿上熱搜。

#Zero，Season#

#《聖城》法刺大佬Season#

#Zero：不開直播就是為了偷偷上別的游戲的分#

作者有話要說：

要“面基”了倆狗兒子！

為以後年總有實力進入RWQ.HCCL做鋪墊的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