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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年不知他姐抽什麽風，一臉蒙圈地緩緩對上季凝的視線。

季年：“？”

季凝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氣場兩米八地走進辦公室。

季年：“？？？”

GE經理：“……”

他現在讓GE大老板來和季凝談還來得及嗎？

Fire看熱鬧不嫌事大：“哦哦哦？大老板親自上啊？我當初怎麽沒這種待遇？好歹我以前和Zero在峽谷有過過命交情。”

安盼盼睨了他一眼：“就你那次四人順風就你一個零杠十啊？”

Fire：“……”

Fire緩緩轉過頭，對着安盼盼十分“友好”地笑了一下：“你記性真好。”

“低調。”安盼盼揚了揚眉：“謝謝誇獎。”

Fire：“……”

真·親隊友。

沈昳要跟着一起進辦公室，路過季年時，後者皺着眉不知在想什麽，他下意識地低垂着眸光看向對方。

感覺到他的停頓，季年擡起眼，和一張帥臉撞了個正着。

季年：“？”

兩人來了幾秒鐘的尴尬對視。

雖然在網上游戲裏已經聊嗨了，但現實見面太突然，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

季年心想，這就是網友奔現的大型尴尬現場嗎？

沈昳眉眼率先溫和下來，乖乖巧巧的：“Zero。”

“……”季小少爺摸了摸耳垂，猶豫了一下，還是抿着唇擡手再次打了招呼：“嗨？”

得到回應，沈昳愉悅地彎了眼角，問：“我是不是還得喊一聲前輩？”

季年沉默地看他半晌，艱難吐出一句話：“你最好別，顯得我好老的樣子。”

對方笑得更開心了。

GE經理走到辦公室門口才發現沈昳沒跟上來，回頭叫喚：“End？”

沈昳往那邊應了一聲，對着季年歉意道：“那我先去簽一下合同。”

季年也沒理由留人。

RWQ四人本來還想看會熱鬧，沒想到主教練衛殊直接下來趕人：“幹什麽呢一個兩個？不用訓練了是吧？今晚團隊賽結束後加訓一小時，宵夜沒了！”

Fire他們哀嚎着要往樓下訓練室走。

清楚自己陪練身份的季年默默回頭：“……那我要來嗎？”

“Zero還沒走？”衛殊有些意外。

安盼盼：“年總快來快來，上分上分沖沖沖！”

RWQ其餘三人也盛情邀請，季年只好擡腳跟着一起走了，衛殊也沒反對。

季凝砸錢時一向很大方，財務那邊會把每回剩下的錢撥給選手讓他們随便添點東西，所以RWQ訓練室很大……當然東西也很雜，有個冰箱、咖啡機就不說了，連油鹽醬醋都有，隔壁茶水間簡直像個擺設。

季年：“……”

對比之下，王者榮耀分部的訓練室真是不要太簡陋。

訓練室裏有八個機位，除了六名首發還有兩名替補，不過隊裏剛走了兩名首發，RWQ也沒有替補，如今一半機位空着，顯得整個訓練室空蕩蕩的。

Song喊了一嗓子：“我開一下直播水時長，一會兒說話都小心點，別暴露我們End，哦哦——還有，要是待會End來了記得提醒我！”

這是業內傳統了，只要官博一天不公布轉會消息任何人就不能露出馬腳。而以HCCL內的傳統，俱樂部們通常喜歡潛水憋氣，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公布，硬是要急死粉絲才滿意，所以他們這群人還得憋個大半月。

“OKOK，宋宋你都提醒到我了，這個月十幾天了我都沒直播過！”安盼盼也準備開直播，一調攝像頭，就把在訓練室裏閑逛的季年拍了進去。

安盼盼：！！！

她連忙關閉攝像頭，确認Song和自己那邊都沒開聲音後把季年按到自己對面的機位上，掐媚笑道：“委屈年總了。”

季年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開機上號。

安盼盼手勢示意Song可以開麥了，自己也慫兮兮地重新開播。

只是她粉絲一接到直播提示就立馬湧來了，看見自家選手那麽匆忙關掉一次直播，十幾秒的直播回放裏只有一道高高瘦瘦的人影閃過，滿屏的問號。

【回來了回來了】

【安頓好了沒，安安敢不敢再讓姐姐看看！】

【剛剛那是誰啊安安！！！】

【新隊員嗎？？？】

【家人們有誰認出那人是誰了嗎？？？】

【看不出來啊！！！安安關得太快了！！！】

【是新法師嗎？？？是嗎是嗎？？？】

【新刺客也行啊！！！】

【安安是不是閉麥了？？？】

安盼盼選擇裝死。

季年憋笑憋得極其辛苦，肩膀一抖一抖的，到最後忍不住趴在機位上不斷捶桌。

安盼盼：“……”

觀衆們自然也聽到了，不斷地刷問號。

安盼盼憋憋屈屈地拉人開排位，不斷上漲的積分才讓她心情美麗了些。

第六局打到一半時，衛殊就帶着沈昳過來了，敲敲玻璃門提醒裏面的人，安盼盼他們立馬騰出一只手關了攝像頭和聲音。

“來，End，你的機位在這。”衛殊領着人來到季年身側最靠窗的機位，“知道你習慣用自己的外設，隊裏也沒有重新給你配置了，有什麽需要的可以和我或者張經理說。接下來半月辛苦一下你，在訓練室暫時先別暴露自己。”

沈昳說了聲“好”。

季年手指在鍵盤上飛快跳躍，感受到身邊位置有人坐下了，側着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時瞥到季凝給自己發的微信。

【Mercurial】：我謊稱公司還有事先走了。我在他們好像不自在。筆芯。哈哈End給我感覺還像個小同學啊。

季年：“……”

笑話，大老板在誰會自在，不過……小同學？！

季年：“？？？”

季小少爺疑惑地再次轉過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年齡的确不是很大的沈昳。

沈昳：“？”

已經二十好幾，四舍五入快三十的季小少爺糟心地扭過頭去繼續打游戲。

這會子Fire應該是陣亡了，抽出時間轉了個頭，從電腦縫隙中推了個箱子給沈昳：“歡迎來到RWQ，End。快拆開看看，大家送你的禮物。”

沈昳這才收回目光，投向那個箱子。

衛殊已經站在Sunny身後看他操作，聽到這邊的動靜才想起來：“哦對，隊裏傳統新人送新外設，不過End不需要，隊裏就給送了點別的。都是一些小玩意。”

沈昳本來滿懷期待地開箱，在看到箱子裏東西之後，滿臉懵：“？？？”

他拿出放在最上面的瑪卡巴卡玩偶。

“那個！”Song轉頭看了一眼尖叫一聲：“沒錯！我送的我送的！”

衛殊也看到了，有些頭疼：“你送這個幹什麽？”

Song特別有理：“辟邪！”

沈昳、衛殊：“？？？”

衛殊腦袋都要炸了：“辟什麽邪？”

“哦，準确點是驅鬼。”Song立馬給他們來了一段：“瑪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瑪卡呣……”

沈昳：“……謝謝。”

Song高興了，還說：“你記得把它放床頭。”

沈昳看着瑪卡巴卡純真的笑容，睜着圓圓的眼睛，也只是低低地應了一句：“好。”

然後沈昳拿出來一系列的小仙人掌模型，每個小仙人掌上都有不一樣的拟人表情。

“……這又是什麽？”衛殊覺得自己要去泡一杯降火茶，吼了一句：“誰送的仙人掌？”

“我我我！”安盼盼舉手，沒一秒放下了，顯然這位輔助選手還記得她和End尴尬的過往，有點慫：“那是給End擺在窗臺上的，他機位不是靠窗嗎……”

衛殊還沒說話，Fire就先開口了，有些一言難盡：“你覺得擺在那合适嗎？”

RWQ的訓練室窗開得有些特殊，背光，因為《聖城》本來就是一款對視野要求極高的游戲，上機的時候屏幕反光會影響選手發揮，但RWQ全員一水兒不喜歡在訓練室看到窗簾，所以就開了個背光的窗。

安盼盼送的那幾個小仙人掌表情可都不是那麽和諧，再放在背光的窗臺上……

安盼盼：“……”

安盼盼再一次選擇裝死。

“沒事沒事，”沈昳笑了笑：“我可以擺在電腦旁邊。”

安盼盼：嗚嗚嗚，這一定是小天使吧。

等到沈昳再把接下來兩樣東西拿出來時，一局游戲打完，開直播的打字和粉絲告別下播後紛紛圍攏過來，就連季年都轉了下椅子，撐着腦袋看着。

衛殊無比糟心地點了點桌上的海綿寶寶小毛毯：“這又誰送的？”

Fire笑眯眯地說：“我我我。”

衛殊：“你這又是用來幹嘛的？”

Fire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說：“蓋這的。”

衛殊：“？”

Fire從機位下拿出一張米奇老鼠毛毯，抖開揚了揚故作一臉深沉：“夜深露重，這時一張小毛毯就能慰藉我快要被冰封的心靈。”

似乎是為了附和他，安盼盼三人也紛紛從自己機位下抽出張小毛毯，抖了抖蓋在自己膝上。

衛殊崩潰地指了下訓練室角落的兩臺那麽大的空調：“是它們不能夠滿足你們了嗎？都長那麽大人了冷不會調高溫度嗎？”

“NO、NO、NO，”Fire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衛哥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我們隊裏特有的情懷。”

安盼盼、Song、Sunny拉着嗓子：“情懷——”

衛教練勉強地扯開笑容看向沈昳：“他們就這德行，日後習慣就好。”

沈昳似乎被這神奇的戰隊氛圍驚到了，呆愣着點點頭。

季年實在忍不住了，轉過頭右手握拳抵住下唇沉沉地笑了起來。

“行，情懷，是我不懂了。”衛殊把最後一樣東西往前推，看向Sunny，皮笑肉不笑道：“辰辰，你告訴我這又是什麽？”

Sunny一見終于輪到自己了，下意識坐直了身體：“報告衛哥，這是我為End整理的HCCL選手八卦大全。”

這下不止是衛殊了，就連季年都投來了震驚的目光。

衛殊忍無可忍，重重地點了點那個裝訂好的小冊子封面上黑體加粗字體：“那麽大個字我認得呢，我問的是你給End這個做什麽？”

Sunny做了個誇張的吞咽動作：“報告教練，訓練之餘看看八卦有益于身心健康。”

他頓了半晌，然後降低聲音對沈昳說：“你放心，裏面沒你的。”

沈昳：“……”

“你說那麽小聲以為我聽不見是吧？”衛殊氣樂了。

“噗哈哈哈。笑死啦，辰辰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結果還真送了。”安盼盼他們也忍不住了，笑作一團。

衛殊雙手叉腰，無奈地搖了搖頭。

“今晚除了End，全部再加訓半個小時。”衛教練冷漠道：“亂來的後果。”

Fire率先哀嚎出來：“衛哥，你怎麽那麽狠心！”

衛殊這短短的十幾分鐘被氣得個半死：“敗壞隊內風氣，你們幾個兔崽子別帶歪End。”

衛教練又瞥過那些“小禮物”，簡直沒眼看，罵罵咧咧地離開了訓練室。

他一走，訓練室更亂成一團。

Sunny反坐在電競椅上，雙臂環着，懶洋洋道：“放心，衛哥就是嘴上兇了點，到時點一到反倒着急讓我們睡覺去了，基本不會讓我們熬太晚的。”

沈昳笑着說：“看出來了。”

季年坐在一旁轉着手機，按了下側鍵，又摁滅，然後“唰”一下起身，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安盼盼問：“走了年總？”

“走了，”季年關了電腦，往外走。

RWQ五人紛紛起身。

季年哭笑不得：“诶不用送。”

Fire問：“Zero會經常來玩嗎？基地随時歡迎你哦。”

季年：“……你當這是我家？”

Fire沉默片刻：“難道不是嗎？”

季小少爺頓悟了。

他無奈地笑了笑：“我姐投的錢又不是我。走了。”他轉身那一刻，目光越過前面Sunny和Song的肩膀看到後頭身高肩闊的青年身上，深深一笑：“恭喜啦，入隊禮物日後補上。”

沈昳面上明顯閃過一絲錯愕，然後有些害羞地摸了摸鼻子：“……好。”

季年擺擺手，拒絕RWQ幾人繼續往下送的好意，離開基地。

他本來就是搭季凝順風車來的，走出小區時抿着唇敲了敲路邊一輛白色路虎的車窗。

路虎降下車窗，季凝看見他驚訝道：“诶，怎麽不留多會？”

季年嘴角噙着笑坐上副駕駛座，扭頭問：“我一個陪練留在那裏幹什麽？”

季凝：“……不多看看那個小同學嗎？”

季小少爺懶懶的半阖上眸子：“我看他幹什麽？要是真喜歡我自己也會追，用不着別人。”

“哦。”季凝半真半假地怪嗔一句：“好心當驢肝肺。”

季年問：“簽了他幾個賽季？”

季凝好笑道：“那麽關心做什麽？和你又沒關系。”不過她還是回答了：“兩個賽季，一個賽季九百三十萬……嘶，這小子還有點貴。”

“一年……”季年點點頭，然後勾了勾唇：“人好歹是個全明星級選手，本土賽區一流刺客選手，還拿過世界冠軍，怎麽不值這個價？要我說還便宜了點。”

季凝啧啧幾聲：“也沒見你說過我幾句好話。”

季年睨了她一眼，相當欠揍地說：“那能一樣嗎？”

季凝：“……”

季凝微微一笑：“是，是我不配了。”

她招呼也不打，直接踩了油門飛快上路。

腦袋差點飛出擋風玻璃的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