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視線對上那一刻,小姑娘的眼睛瞪圓。
受到了驚吓,她一下子垂頭。
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這明顯是害怕。畫像嘴臉的笑更加獰惡,一滴滴的鮮血,從她的嘴角順着畫布,流淌下來,即将落在女孩子的肩膀上……
黑發小姑娘回頭看了看關得緊緊的別墅大門,瑟縮着往臉色不好看的英俊男生身邊走了兩步。
避開了那幾滴鮮血。
牆壁上的畫像們在她恐懼地動了動後,慢慢地,紛紛将眼睛斜視了過來。
有那麽一刻,所有的相框都發出了咔擦咔擦的振動聲,像是有什麽要從相框裏爬出來。
“我這衣服可貴,滴了血怎麽穿啊!你知道我爸多努力賺錢養家麽?你還浪費我的衣服……你有點過分了啊。”
就在這整個別墅都變得詭異的時候,軟軟的聲音發出了接地氣的抗議。
畫像們,畫像們頓了頓。
它們的視線都落在這小姑娘的身上。
她卻沒擡頭,抗議了一聲,回頭走到了別墅的大門前,小手落在了別墅的門把手上,像是想要拉開大門奪路而逃。
看見她這個動作,從進入別墅就感覺到身體寒冷得幾乎結冰,透不過氣的陳天北艱難地說道,“這是厲鬼的力量,你打不開門的。”
厲鬼既然把門關上,不收拾了厲鬼,這門上覆蓋着厲鬼的力量,他們是沒有辦法将門打開的。
“不是,我就是想鎖個門。”別墅的門鎖發出卡巴一聲。
在死寂的別墅,這一聲格外清晰,莫名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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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像們:?
蘇沉香正忙着又握着門把手試了試,發現鎖上了門的确更不好開門了,這才轉頭對陳天北眯起眼睛笑,歡快地說道,“要是讓它給跑了,那我不白來了麽!”
她得确保自己的飯飛不了是不是?
蘇沉香覺得這別墅裏的厲鬼特別貼心。
還知道幫自己關門。
她都差點忘了。
這麽有覺悟的厲鬼,不多見了。
得珍惜。
蘇沉香,欣慰!
陳天北看着蘇沉香,冷到僵硬的嘴角瘋狂抽搐。
昏暗的別墅大廳裏,面容雪白精致,像是人偶娃娃的黑發女孩兒站在滴血的畫像旁笑眯眯的,看起來……他艱難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想起來了。
對了,蘇沉香比這別墅裏的那玩意兒兇多了。
可女孩子脆生生,完全沒有懼怕驚慌的聲音,讓一排笑容詭異,眼睛亂轉的畫像僵硬了一瞬。
就在這個時候,蘇沉香依舊握着別墅大門的手上,陰冷的,屬于她的氣息彌散,順着別墅的整個牆壁擴散延伸。
幾乎是一瞬間,就将這個別墅都包圍在陰冷的氣息之中。
刺骨的陰冷中,蘇沉香臉上的笑容依舊甜甜蜜蜜。
“幾只小鬼而已……都留下來當我的飯,不好麽?”
陰氣順着牆壁侵襲的一瞬間,陳天北看着站在別墅裏笑得可甜,可姿态卻比畫像還詭異的小姑娘,動了動嘴角。
此時此刻,牆壁上的畫像同時發出了尖銳的慘叫。
陰氣掠過,一顆顆五香瓜子浮現出來,當慘叫還有求饒的聲音消失,蘇沉香開心地從書包裏翻出一個塑料袋,看着落進塑料袋裏的五香瓜子颠了巅。
喝!起碼五斤!
“今年看春晚時候的零食有了。你冷啊?”蘇沉香滿意地把五香瓜子收好,決定忍一忍,當年貨留到過年的時候吃,看着春晚,吃着厲鬼瓜子,那才叫有年味兒是不是?
她眼睛都笑成一條縫,貼心地湊過來,關心了一下自己的食堂。
感受着她身上的陰冷氣息,陳天北再看看她鼓鼓的書包,搖了搖頭。
“我沒事。現在好多了。”當純粹的惡意與壓抑的陰氣褪去,讓他感到詫異的是,蘇沉香的陰氣除了讓人覺得冷一點,就沒有其他會傷害他的那種危機感。
他緩了緩,忍不住去看現在的客廳的牆壁,就見衆多的畫像上,那些剛剛還很鮮豔,栩栩如生的人物畫像,現在已經褪去了顏色,像是已經經歷過漫長歲月之後變得黯淡腐朽。
畫像的下方,那些看起來扭曲的人形也紛紛粉碎,失去了那種莫名的不協調感。
別墅裏靜悄悄的。
完全沒有聲息。
他拿出電話,繼續撥通張師兄的電話。
“一樓沒人。”蘇沉香的陰氣已經覆蓋在整個別墅,而且專心地先把一樓搜刮了一遍,不在意地看着那些已經沒什麽價值的畫像還有雕像說道,“怪不得小白之前來的時候說詭異,還真的挺詭異。”
畫像和雕塑裏有着扭曲的小鬼。
不過之前小白提過,她在別墅裏看到的詭異的裝飾裏,并沒有小鬼的存在。
這說明短短幾天,就有人把這些小鬼封在了畫像與雕塑裏,彙聚出了一個小型的鬼氣森森的鬼域。
而且,突然傳得到處都是的都市傳說,像是在引人過來……
這是損失了一個無臉鬼,急了,想要立刻速成一個新的強大的厲鬼?
這麽着急,甚至都沒有之前那種隐忍謹慎的感覺了。
畢竟之前無臉鬼在別墅裏存在了那麽久也沒有什麽都市傳說,沒有引人注目。
可現在,無論是這明顯有問題的別墅還是所謂的都市傳說,都像是急眼了。
他急了,背後的人他急了。
蘇沉香哼哼了一聲。
“上二樓吧。”她身上的氣息已經爬升到了二樓去,一路上細細地搜刮,将別墅裏的鬼氣都搜刮成了五香瓜子,還有一小口袋奶油松子。
這巨大的收獲讓蘇沉香吐出一口氣,和點了點頭的陳天北一起上了二樓,就看見二樓微微扭曲。
空間的扭曲感充滿違和,可這種厲鬼形成的異度空間,對蘇沉香來說啥也不是。
古宅裏,不會異度空間的厲鬼,好意思管自己叫厲鬼麽?!
“怪不得失聯了。這是進了厲鬼的異度空間。”
“你……你行麽?”陳天北走到蘇沉香的前面,護着她,盯着看起來平平常常卻讓人覺得莫名恐懼的走廊。
蘇沉香歪頭好奇地看着他曾經的英俊側臉。
無論是陳天北,還是李嫣,還是她爸她哥……弱小的活人,明知道她很強大,卻還是要站在她的面前保護她。
像是羊羔在保護獅子。
可她卻忍不住笑了一下。
“沒事。說是厲鬼空間,其實欺負你們這些活人……欺負普通人。”蘇沉香漫不經心地站在走廊,眼睛微微泛起了血色的光。
那血色的視線落在哪裏,陳天北就仿佛聽到了空空蕩蕩走廊裏,似乎傳來了細微的破碎聲。
就像是虛無裏傳來一聲凄厲的非男非女的哭聲,他眼前一花,卻發現面前的走廊還是那條走廊。
沒有變化。
“打電話。”蘇沉香垂着頭,長長的的頭發垂在她的臉孔前,背對着陳天北慢吞吞地說道。
她垂着頭,把雪白的臉全都掩蓋,就這樣直直地站在走廊裏。
陳天北二話不說,直接給張師兄打電話。
他一邊打電話,一邊對蘇沉香說道,“等出去了,我給你……給你補補。”
她那麽辛苦。
等回家,他放開陰氣,給她吃頓飽的。
僵直的女孩子的背影依舊在沉默。
似乎無動于衷。
也像是剛剛用盡力氣,說不出話。
陳天北不由感覺到自己太過分。
這別墅裏的東西這麽兇,非常危險,可是他竟然只想用吃飯來糊弄蘇沉香……
“三頓!”片刻,一根泛起淡淡黑氣的手指豎起來,跟陳天北讨價還價。
陳天北瞪着這根黑氣缭繞下極為青白的手指。
“給你吃五頓!”
一聲歡呼。
蘇沉香扒拉開覆蓋在臉上的黑發,眼睛亮晶晶地圍着陳天北繞圈圈。
“陳天北,你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你,你剛才不是……”剛才蘇沉香一副力竭,甚至陰氣侵襲,犧牲大發了,連身體都控不住了的樣子,一轉眼就神氣活現。
陳天北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就看見這熊孩子已經美滋滋地對他說道,“看起來贏得艱難,不是容易收獲同情還有關注麽!要不然,大家怎麽知道我工作也很辛苦。”
俗稱,賣慘!
陳天北只覺得一番感動的心當頭潑了一盆黑狗血。
要不是手機信號在這一刻接通了,陳天北非把蘇沉香吊起來打。
他瞬間理解了蘇沉香她哥蘇銘那種隐忍着的情緒。
“別忘了,五頓飯哈。你答應了的。”蘇沉香才不管自己剛才騙吃騙喝呢。
吃喝上的小心機,那能叫騙麽。
陳天北已經捂着心口,咬牙切齒地聽着手機被接通,傳來張師兄那虛弱的聲音,順着他的指點,走進了二樓走廊的第二個房間。
房間的門被打開,就看見張師兄還有一個普普通通,可身上背着一把巨大桃木劍的中年人坐在地上。
他們倆的中間,一個戴着眼睛,看起來格外斯文的年輕人無聲無息地躺在地上。
“師兄!”陳天北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桃木劍,回頭看了蘇沉香一眼。
蘇沉香已經毫不在意地走過去,迎着張師兄痛苦的眼睛,看着地上那個沒有了聲息的年輕人。
“小香,你們怎麽來了?”張師兄顧不得自己,急忙對陳天北和蘇沉香問道,“和觀主聯系上沒有?!這別墅大兇,厲鬼竟然都形成異度空間了。”
他沒有想到陳天北和蘇沉香會跑到別墅裏,甚至還跑到了厲鬼空間,唯恐他們遇到危險,他急忙把他們給引到了自己停留的房間。
雖然出不了這個房間,可至少在這個房間他們都是安全的。
“他生魂不見了,不過好在人還活着。”蘇沉香卻端詳了一下那個臉色發青,沒有知覺了的年輕人,看着張師兄問道,“要把他的生魂找回來麽?”
她記得王立恒的表弟說過,當初遇到危險,有一只鬼為了讓他們脫困,闖到了鏡子裏。
“鏡子……”這說明鏡子裏的才是厲鬼,蘇沉香不理張師兄,走出了房間,抽着小鼻子,慢慢地走到了另一間大開的房間門口。
門口,一個有些幹癟了的蘋果在那裏。
蘇沉香眼睛一亮,俯身,把地上的蘋果和水果刀拿起來,走進房間,直接坐在顯眼萬分的梳妝臺前,面對着鏡子,吞了吞口水,彎起眼睛笑。
她拿起刀子。
這麽愛吃蘋果。
她削給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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