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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自從那天之後,軍部對“地外星”的管控就松了許多,起碼不再半月一造訪。
而範志剛雖然說有些事要和季筝交代一下, 也遲遲沒有動靜。季筝每天依舊沒事在店裏待着, 平時有客戶了就盯一下交易, 沒人就閑躺着。
直到有一天範志剛回來, 主動把他叫到旁邊。
“小筝, 這段時間感覺怎麽樣?”範志剛笑眯眯看着季筝,臉側的傷疤呈現可怖的彎折, 像一條蜈蚣一樣。
季筝撿着好聽的說, “感覺不錯, 日清閑有吃有喝,是個好買賣!”
他這話把範志剛逗笑了, 起初見到季筝的時候雖然被這張臉迷惑了, 但到底也不是什麽色令智昏的人。季筝曾經在軍部待過, 就算因為什麽原因回不去了,也保不準會跟裏面的人有點什麽聯系。
所以他把季筝要過來, 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放在自己身邊看着。
從一個簡陋的鐵籠換成金碧輝煌的金絲籠罷了。
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季筝倒是真沒什麽二心, 手底下做成的生意也有好幾筆,只不過——
範志剛視線在季筝五官完美的臉上轉了個圈, 心道:有時候圓滑的樣像個小狐貍, 想把人拿下,可能還有真些難度。
“行, 小筝你覺得好就行,那這樣,明天你跟我出去一趟。總把你憋在這也是大材小用, 你也得慢慢獨立不是?”
季筝倒是表現得無所謂,也沒有什麽野心,能過好日就行,他乖巧地點點頭,範志剛看得心癢癢。
“行,都聽範哥的。”
這次範志剛還算說話算數,第二天一早就帶着季筝出門了。
上車前,就有人對季筝做了檢查,摘了他的光腦。
上了車,範志剛已經坐在裏面了,看見他笑了笑,“慣例,別在意。”
季筝擺擺手,注意到車內全黑的窗,心下了然,沒有多問。
能做這種生意的人,到底還是處處謹慎的。
不多時,車停下,範志剛帶着季筝走了出去。
眼前是一條狹窄幽暗的通道,不知道通向哪裏,兩人向前走着,通道中傳來腳步和淺淺的呼吸聲。
走了大約三百米,到了盡頭,那裏是一閃只能單人通過的鐵門。範志剛握上門把手,經過指紋、虹膜以及手掌靜脈的三重識別,鐵門才成功打開。
伴随着門被緩緩推開,範志剛轉頭看向季筝,笑容帶着幾分驕傲,“小筝,知道為什麽我把你要過來,宣者豪都不敢吭聲嗎?”
“為什麽?”季筝雙眸緊盯着門口的景象,勉強笑了一下。
範志剛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他把季筝拉到自己身邊,語氣輕蔑地說道:“因為沒有我,他們什麽都不是。”
這下,季筝徹底看清了屋中的景象。
這像是一個實驗室,曲折盤繞地導管幾乎布滿整個房間。管中流淌着綠色的液體,從左至右,最後彙集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皿中,往下一個階段加工的時候,就變成了水一般的液體。
屋中隐隐有腥臭的氣息,季筝循着味道找過去,看見在房間的最角落有一個鐵籠,裏面似乎是一些幹癟的動物屍、體。
“這是?”他假裝茫然地看着範志剛。
範志剛看着一屋的器皿、設備就像看着自己的孩一般欣慰,他攬過季筝的肩膀,帶着他走進去。
季筝手腕下意識地彈了一下,忍住本能的攻擊反應。
“這就是X血清從‘出生’到長大的完整過程。
你可能不知道,最開始X血清只有一滴,不過憑借着這裏的科技,很快就破解了血清的作用靶位,還原出初始病毒,最後能夠依靠動物血液進行複制。
你看,這就是混入病毒的動物血液——”範志剛指了指綠色的液體,接着又移向透明的一側,“這邊,就是成熟的X血清。”
“真神奇,那最開始那一滴X血清是怎麽獲得的呢?”季筝不動聲色地問道。
範志剛走到一邊,拉過兩張椅放在季筝面前,他坐在其中一張上,擡手撩開自己的衣服。
在他的腹部有一個圓形的疤,那道疤是凹陷進去的,就像是被生生剜下一塊肉一般。
在疤的周圍,隐約能夠看見小小地拱形痕跡,還有幾道青紫色的細紋,似乎是暴露的毛細血管。
“就是從這來的。”他擡手撫摸着自己的傷,陷入回憶。季筝用腳勾着椅腿帶到自己面前,也坐了下來。
“那時我在別的星球旅行,卻不小心碰到一只……異獸。那異獸兇猛狡詐,我跟它搏鬥許久,還是不慎被咬傷,那異獸的牙上還有毒液,當時我幾乎已經沒有生的希望了。
我帶着傷回來,正巧碰到一個好心的醫生救了我,幫我清除傷口的毒素。”範志剛娓娓道來,之後也是那名醫生偶然發現沾了異獸毒液的血清,竟然有神奇的功效。
“不過這個東西也就對你們這些Alpha有點用,對我們和Omega來說都會致死。”範志剛補充道。
季筝迎合着他的話,說道:“那也是因禍得福了。”
繼而又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那位醫術高超的醫生是哪裏的?下次如果我受了傷也去找他。”
範志剛嗤笑一聲,分名先前話裏還對那名醫生有着感激之心,一轉頭卻又表現得像是看不起他一般,“他不愛見人,是個膽小鬼。”
“行了,看也看過了,走吧。下周你自己來,拿貨回去。”範志剛站起身,拎起旁邊已經裝好的一箱血清,準備帶着季筝離開。
季筝十分有眼色地幫着範志剛拎箱,走到門口,範志剛把季筝的信息輸入鐵門的三重驗證鎖中。
“範哥,如果之後我自己拿貨的話,還是帶回‘地外星’嗎?”
回程路上,季筝問道。
“你想待在‘地外星’嗎?”範志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聽範哥安排。”
範志剛看着那雙純淨的黑瞳,滿足感極強。就算對着別人、對着那軍部上将牙尖嘴利又怎麽樣,在他面前還不就是一只小白兔。
越看越稀罕,某些沖動強烈地想要得到釋放。
車裏沒人,他靠近季筝,擡手便将人摟住,低頭往季筝頸間蹭去。
季筝額角一條,擡肘便朝範志剛胸口打過去,引得對方痛呼一聲。他這一下可是一點沒收勁,偏偏打完還裝出一臉驚訝的無辜相,“抱歉,範哥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有些敏感就下意識地……”
範志剛捂着胸口往旁邊移了移,強顏歡笑道,“沒事,你勁還挺大。”
“我畢竟是Alpha。”季筝賠笑道。
到了“地外星”,下車的時候範志剛不吃教訓又過來攬着季筝,不過這次還算安分,只是把手搭在肩上。季筝忍耐着,兩人從“地外星”門口經過,向裏面走去。
“晚上把他們叫來吃個飯,我也不想把你關在這,C區那邊有個點,下周你去那就行。”範志剛語氣輕柔地說道。
軍部,元歌剛從灼恕辦公室出來。
剛才那一瞬間,可謂是險象環生,他差點就沒命離開了。
自從上次從“地外星”回來之後,灼恕就更加頻繁地盯着重點區域的監控。學院那邊已經開學了,但是灼恕也推掉了帶教官的職務。
現在除了開會,他每天基本就是待在辦公室看監控。而他看得那些,元歌卻看不到。灼恕特意開了私人權限,不過元歌也能猜到灼恕盯得大概是季筝那個點。
而就在剛才,原本還算平靜的人,突然不知道看見了什麽,渾身氣勢都變了。那一刻,他們所在的仿佛不是辦公室,而是被敵人包圍的戰場。
起初元歌還想安慰兩句,但是到後來灼恕開始釋放信息素的時候,他就趕緊跑了。
臨走他還看了一眼,桌後面那人臉色陰沉的吓人。但是他也好奇,究竟是看見什麽了,這氣的信息素都洩露了。
夜晚,地外星。
“範哥,這,這不合規矩吧?小筝就是個毛頭小,直接讓他管一個點,風險有些太大了吧?”
“是啊範哥,他又沒有人脈,到時候不得兩天就讓軍部端了去?”
飯桌上,範志剛一提出派季筝去C區的想法,就遭到了另外三個人的強烈反對。季筝只安靜地坐在一邊,雲淡風輕,不争不搶。
對于他們三個來說,季筝這無疑是來搶他們蛋糕的,而且讓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騎在頭上,面上也說不過去啊!
“這樣吧範哥,我星尾巷那邊還有一個小地盤,實在不行先讓小筝去那邊?”宣者豪提議道。
要說現在他最後悔的事情,可能就是把季筝拉下水了。
原本想着借此控制季筝,卻沒想到對方憑借着一張臉就搏得了範志剛的喜歡,第二天就被帶走了,氣的他是一個星期都沒緩過來氣。
而這次,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管範志剛要人了。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我并沒有跟你們商量,只是通知而已。”範志剛擡手給季筝夾了一筷菜,季筝低聲道謝,夾起作勢送向嘴邊。
之後趁着幾個人沒注意,他又放了回去,順帶把那一筷菜扔到了地上。
“從今天起,小筝和你們是一樣的。”範志剛又道,“另外,我覺得你們還是關心一下自己那邊的生意比較好。上個月的賬我看過了,誰的最少,宣者豪?”
此話一出,三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立馬大氣不敢出一聲。
“那,那您跟那兩位說過了嗎?”半晌,一人小心翼翼問道。
季筝眸光一閃,放慢了咀嚼的動作,認真聽着。
快三個月了,他一直知道還有兩個人的存在,卻始終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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