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那就一起洗澡
阮君之吃完嘴裏的綠豆糕, 又掰了其他的糕點一塊一塊喂着池歌飛,自己也跟着他吃,不一會兒就打了個飽嗝。
池歌飛立刻伸手把還剩了一些糕點的袋子拿過來, 挂到了一邊:“行了。”
阮君之舔舔下唇,把殘餘的甜味攝入到體內, 乖乖道:“我不吃了。”
管家坐在前面,聽着兩個人這麽一來一回的,不敢作聲,只跟呂老爺子發消息講了一下已經接到了人。
“嗯。”池歌飛淡淡應聲。
他的右手基本恢複了知覺, 挪了個位置坐好後, 直接把右手挪到雙腿之間,傷口朝下搭着。
阮君之看到便知道, 麻藥的藥效應該已經過了,他小聲問:“疼不疼呀?”
“有點。”池歌飛的手心确實開始疼起來,但是在他能忍受的範圍。
阮君之聽了, 心頭一顫,小心翼翼伸出手:“我輕輕幫你按一按?不碰傷口,就是手指什麽的。”
池歌飛這次沒拒絕,直接把手心朝下遞給了他。
阮君之知道他不想給自己看到傷口, 并不勉強,小心翼翼幫他按揉着手指,按完又替他捏了捏手腕。
車裏因為一時間沒人說話,格外安靜。
阮君之按的很認真,直到池歌飛突然開口:“阮君之,換個位置。”
他心底就像在被小貓撓癢癢, 終究還是沒忍住, 想碰碰阮君之, 哪裏都好。但右手不方便,只能換位置坐。
阮君之托着他的手,愣了一下:“啊?”
“換個位置,你一會兒要是睡覺靠左邊。”池歌飛說這話時,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麽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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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君之卻一下子臉紅了,還以為池歌飛仍舊記着他之前兩次坐車都靠在他身上睡着的事,小聲保證:“我不會睡着的。”
“換吧。”池歌飛堅持要換。
阮君之沒辦法,松開他的手,弓着腰站起身。
池歌飛左手撐着座位,往右邊挪了一些。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只有一邊手在使勁,阮君之感覺他有點使不上力,所以貼着副駕的椅背站着沒動,想等他先挪過來。
池歌飛擡眸看了他一眼,說:“你先過去。”
“好。”阮君之這才應聲,往左邊走,結果腳尖不小心絆到了池歌飛的褲腿,整個人往前撲過去。
人還沒摔到左邊,腰就被結實有力的手臂攬住,然後落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池歌飛左臂環着阮君之的腰,鼻尖盡是這人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像是牛奶味的,很好聞。
阮君之驚魂未定,慌慌張張間第一件要确認的就是池歌飛的手有沒有事:“你的手,我沒撞到吧?”
“沒事。”池歌飛右手舉的高,一點也沒事。
阮君之松了口氣,感覺到腰間的力度以及屁股下面壓着的不同于椅子的觸感,才緩緩意識到,自己整個人都坐在了池歌飛懷裏。
他匆忙起身,結果後腦勺“咚”一聲撞到了車頂,疼得他眼淚瞬間就出來了。
阮君之捂着後腦勺,挪着腿坐到左邊,頂着張通紅的臉,挂着眼角要落不落的淚珠揉了揉後腦勺。
下一秒,坐好的池歌飛把手覆了上去,一邊幫他揉一邊問他:“傻不傻?”
阮君之側頭,委屈地看着他,嘟囔道:“是你要換位置的。”
池歌飛看到他眼睛紅紅的委屈模樣,心頭一跳,輕輕替他又揉了揉,才說:“嗯,怪我。”
阮君之一聽後兩個字,第一反應沒往他真的認錯想,而是以為他怪自己賴他所以有點生氣,張了張口,垂下眸。
“還疼不疼?”池歌飛問他。
“不疼了。”阮君之深吸一口氣,實話實說。
池歌飛捏了捏他的後頸,像是在安撫,然後說:“下次換輛大點的車來接。”
這是他進入呂家迄今為止,除了跟電腦相關的事情外,唯一一次跟呂家提出要求。
始終注意着後座動靜的管家立刻應聲:“好的,池少爺。”
阮君之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池歌飛真的是在認錯,他舒服地縮了縮後脖頸,正在想說些什麽,就聽到池歌飛又開了口,聲音低沉。
“困不困?”
阮君之“嗯”了一聲,乖得很:“有一點點。”
池歌飛收回左手,指腹輕撚,像是在感受剛剛的觸感與溫度,片刻後說:“睡吧。”
阮君之眨了眨眼,大概是吃得很飽,他應了聲後,沒多久便靠着椅背睡了過去。
池歌飛等他睡熟了,不動聲色地用左手攬過他的肩頭,讓他整個人都靠在了自己身上。
不過一會兒,阮君之就像是找到了更舒服的睡姿,下意識地環住了池歌飛的胳膊。
管家和司機坐在前面,大氣都不敢出,這樣的池歌飛對他們來說太陌生了。尤其當通過後視鏡與他對上視線時,他的眼神像是在警告,警告他們剛剛看到的一切都不許跟阮君之講。
快十二點時,車子終于開進了呂家的車庫。
阮君之是被開門聲驚醒的,他輕輕揉了下眼睛,發現自己又抱着池歌飛的胳膊睡過去了。
這都第三次了!
阮君之都要懷疑池歌飛身上是不是裝了什麽磁鐵,怎麽睡着睡着就靠過去了?
理所當然的,池歌飛的左臂又得到了一次免費按摩的機會。
兩個人走進呂家老宅的客廳時,還在品茶的呂老爺子看到他們拉拉扯扯的手,氣的摔下杯子就回了樓上。
阮君之這次又被安排住在了池歌飛隔壁那間房,而且他發現,房間裏準備的幹淨衣服更多了,連睡衣都從原本的兩套變成了七套。毫不誇張的,他都懷疑下次再來,衣櫥裏的睡衣會不會變成二十四套,讓他一小時換一次。
不過,胡思亂想歸胡思亂想,他現在沒時間耽誤,迅速放下東西後,只脫下外套,換了拖鞋,便跑去了隔壁敲門。
池歌飛剛脫下外套,把那根紅繩藏起來不久。
走過去打開門,他就聽到阮君之格外認真地說:“哥,你要不要洗澡?我來幫你洗澡。”
池歌飛緊繃着唇,動都沒動。
手受傷前,他知道阮君之有時候很直很呆,沒想到手受傷後,阮君之會如此主動。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池歌飛緊繃着臉拒絕。
“啊?不行,你手不能沾水的,我幫你。”阮君之說什麽都不肯走,他始終認為池歌飛受傷,他得承擔很大責任。
池歌飛不說話,但是也不讓路。
阮君之幹脆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拽着他的衣擺:“你要是弄上水了,會發炎,嚴重的話還會化膿的,而且一會兒還得擦藥。”
池歌飛對上他認真的杏眼,再也拒絕不了,還是側身讓他進了房間。
然後,他眼睜睜看着阮君之把袖管挽了上去,又彎下腰卷起褲腿:“我準備好了。”
“你幹什麽?”池歌飛問。
阮君之眨眨眼,實話實說:“我怕濺上水,不是要幫你洗澡嗎?”
“你這樣……還是會濺上。”浴室就那麽大的地方,兩個人站在裏面,如果還是用淋浴的話,別說濺上水,渾身濕透都是有可能的。
“那怎麽辦?”阮君之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
池歌飛掃了他一眼,一邊往浴室走,一邊淡淡道:“你回去吧,我自己洗。”
“不行,我幫你。”阮君之跟着池歌飛走進浴室,就看到池歌飛在單手脫衣服。
他走過去,伸手拉過池歌飛的衣擺,固執地要幫忙。
池歌飛沒跟他争,擡起手臂讓他方便幫自己脫衣服。比較難脫的也就是上衣,褲子池歌飛單手就能脫下來。
阮君之一晃眼,就發現池歌飛已經脫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身材似乎比之前見到的更加結實了。
他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上一秒還信誓旦旦要幫池歌飛洗澡,下一秒他已經面紅耳赤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看了。
池歌飛一見他這樣子,頓時心猿意馬,壓着心中的沖動,同他說:“很晚了,你回去吧,我随便沖一下。”
阮君之垂眸,看着地板跟他争辯:“我幫你,你、你進去,哦不對,我進去,我給你開熱水。”
說完,阮君之越過他,跑到淋浴頭下,也沒注意看下面調節出水口的按鈕是調在哪裏的,一下子打開了水龍頭。瞬間,水從淋浴頭裏嘩啦啦灑出來,澆了阮君之一身。
他趕緊關了水,甩了甩腦袋上的水珠,茫然無措地看着池歌飛。
池歌飛被他逗得不行,微微勾唇,擡手開了浴霸,然後問他:“你洗過澡了嗎?”
“……還沒呢。”宛如落水小狗的阮君之老老實實回答。
“衣服脫了吧,一塊兒洗。”池歌飛往前邁了一步,靠近他。
阮君之驚訝地瞪大眼睛:“……啊?”
“我手受傷了,你不是要幫我洗澡嗎?”池歌飛把他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這樣、這樣也可以的。”阮君之又不敢直視他了。
“快淩晨一點了,還睡覺嗎?”池歌飛故意把時間擺出來。
阮君之果然妥協,支支吾吾了半天,極為小聲地回答:“睡的。”
“那就一起洗,快一點。”
阮君之猶豫半天,嘟囔着“哦”了一聲,從淋浴間走出來,磨磨蹭蹭地脫了自己的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阮君之←總有奇奇怪怪送上門的方法。
池歌飛←白撿了個大便宜。
——
大家晚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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