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順從我,倚仗我
虞媗手支着桌子,臉埋在臂彎裏。
蕭複等了她一些時候,她仍是這副死氣沉沉的姿态,他終于失去了耐心,一把将她扯起來,入眼就見她在流淚。
蕭複朝外睨過,那兩婢女急忙帶上門,他轉頭瞪着虞媗,她也看着他,淚珠接連順着臉頰滾落。
她大抵是蕭複見過的最愛哭的女人,難過了哭泣,受委屈了也哭泣,蕭複最鄙夷的眼淚三天兩頭挂在她臉上,好像對着他除了哭她就不會笑了。
蕭複張開手掌蠻橫的抹掉她臉上眼淚,“笑。”
虞媗沒笑,眼淚仍在流。
蕭複煩躁的呵斥她,“你再敢哭,我現在就去宰了荀钊!”
虞媗一臉呆滞。
蕭複觑起眸,轉步欲出去。
他剛走一步,身後探來兩只手,軟軟抱住他的腰,她的臉貼在他背上,他聽她呢喃,“蕭複,你能不能別造反?”
蕭複走到這一步不是突然心起,他為了這一天蟄伏多年,不可能因她幾句話就改變了主意。
“這不是造反,我不過是拿回我該得的東西,”蕭複淺淡道。
虞媗懵了一下。
蕭複掰開她的手,回身捧起那張臉,視線從她的眉目流連到朱唇,虞氏天生貌美,這份美貌到她身上更加出衆,她是虞氏最後的公主,嬌養長大,最後落入他手中,虞氏給他的禮物他很喜歡,喜歡到願意容忍她的一些小毛病,只要她一直呆在他身邊。
他低頭噙住那唇,淺啄深嘗,在她想退縮時又松開了,他譏笑她,“你以為,沒有我,你皇兄就能保住皇位?”
“皇兄剛即位,他說過會勵精圖治,絕不負天下百姓,你權欲熏心,那些百姓不會依順你,”虞媗大聲反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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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複似笑非笑,“天真。”
虞媗還想争辯。
蕭複打開門,拉她往外走。
明澗提早叫人備了馬車等在府外。
蕭複将她抱上馬車,馬車迅速朝城西駛去。
幽州不算大,馬車沿着行道走,越往西越能看見粥篷聳立,沿街男女老少都在排隊領粥,看到蕭府的馬車竟都注目,随即悉數跪地,揚聲高呼,“陛下萬歲!”
那些人衣衫褴褛,食不果腹,明顯是流民,幽州如今太平,這些流民一看就是從青州流亡過來的,蕭複接納了他們,他們也認蕭複為主。
虞媗望着那滿地人,喉間苦澀一片。
蕭複撕開她心底最後的希望,“民心向的是我,你的皇兄該退位讓賢。”
虞媗放下車簾,疲憊的靠在車壁上,“不是,你用小恩小惠迷惑了他們。”
“我讓他們有了安居之所,可以在這裏紮根生存,你皇兄給了他們什麽?”蕭複問道。
虞朝曦即位不過一年,青州動亂,朝堂盡在宋子元掌控之中,州府有節度使,他這個皇帝等同傀儡,沒什麽好糾結的,蕭複不反,也會有其他人反,這是必然發生的事。
虞媗道,“皇兄沒錯,是父皇留下的爛攤子,皇兄已經竭力維持了,如果沒有你,最多兩年,皇兄一定會鏟除宋黨,還朝堂清明。”
“兩年?”蕭複像聽見什麽笑話,極為諷刺道,“我就是給他十年,他也站不起來,廢物就是廢物,以為将你給了我,就能保住皇位。”
他擡手往虞媗臉上拍拍,“或許你遞信去鎬京,讓他主動讓出皇位,我饒他不死。”
“你休想!”虞媗眸子煞紅,抓起那只手發了狠的咬緊。
蕭複眉頭皺起,敢咬他,這可是她自找的。
他五指發力,骨節堅硬的她咬不下去,他手指翻轉,不過眨眼間就扣住她的脖子抵在後方憑幾上,他冷漠的笑着,“我若是你皇兄,殺了你都不會将你送人,他都不要你了,你竟然還上趕着護他,愚蠢至極!”
“你懂什麽!”虞媗立時嗆了他一聲,虞朝曦于她而言,即是兄長也是父親,母後去世後的那幾年,她過的不如一條狗,是虞朝曦求父皇将她養在東宮,虞朝曦教她讀書識字,虞朝曦讓她真正像個公主,沒有虞朝曦就不會有現在的她。
在她心中,皇兄是天,誰也不能越過他,就是蕭複也不能!
她吼出這一聲,表情變得絕望,整個人有種易碎的脆弱感,蕭複慢慢放開她,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她,她縮成一團,兩手捂住臉,壓抑的哭聲洩出來,很輕很細,就像是幼崽被母獸抛棄時,無助的哭叫。
被人抛棄的滋味,蕭複嘗過,他母親死後,他父親讓他滾,他身無分文的滾出了蕭家,那時他才十七,十七歲能幹什麽,他做過苦力,當過漁夫,為了一塊馊掉的饅頭,跟乞丐打過架,甚至茹毛飲血,他爬到如今的地位,是他靠着自己的一雙手掙來的,所以他很看不起虞媗這種人。
虞朝曦不要她,他可以将她養在身邊。
沒用的菟絲花就該攀附大樹,為什麽還要跟他矯犟,他想不明白。
——
那天後,蕭複免了虞媗在浣洗房的雜事,只讓她白天在身邊侍奉,夜晚仍回小樓閣中。
蕭複白日事務很多,在臨淵居的時候不多,一般早起後就見不到人了。
這天清早,蕭複罕見的沒出門,虞媗在他院子裏懶洋洋的曬着太陽。
蕭複從屋裏出來,踱步到她跟前,側身道,“随我來。”
虞媗跟着他出臨淵居,他們一起進了栖香園。
楊連嬌坐在秋千架上,将手中的一把弩扔了過來,蕭複張手接住,楊連嬌啧嘴道,“表哥真是的,就她這樣,怎麽可能拿得起弩,我已經改了很多次,她要是傷了手別怪我,煩死了。”
蕭複從袖裏取出一串鑰匙,還沒說話,她立刻搶過來,“蟲谷歸我了!”
蕭複挑眉道,“把你那些蟲子全部送去蟲谷,這幾日她在這裏習弩。”
“公主在我這成,沒道理叫它們走吧,”楊連嬌氣道。
蕭複橫她一眼,她連連後退,“我沒空給你看女人,你要不然把她送去軍營。”
軍營裏不可能有女人,蕭複這是又想到別的法子折磨虞媗,她側低着臉,神情麻木。
蕭複朝楊連嬌攤手,“鑰匙給我。”
楊連嬌當即背過手,猶猶豫豫道,“它們我能送走,但回頭棠柔過來我怎麽攔啊?”
蕭複不耐煩道,“跟她有什麽事?”
楊連嬌一下來了勁,嘿嘿笑道,“表哥,你豔福不淺呢。”
蕭複臉色冷下來,“你要是無事,就給我盡快把荀钊勸服。”
虞媗長睫顫了顫,他沒想殺荀钊,竟是要招降他,荀钊是忠臣之後,若真被他招降,皇兄更勢弱,她一定要想辦法去找荀钊,斷不能被蕭複得逞!
楊連嬌道,“表哥,我看棠柔對你也有意思,你不如把她也收了吧。”
她說完故意看虞媗,可惜沒在她臉上看到什麽有意思的神色。
蕭複颠了颠弩,沒把她的話當回事。
“上回棠柔來玩,還欺負上了公主,表哥不如再納了棠柔,到時候你這後宅才熱鬧,”楊連嬌叽叽咕咕道。
蕭複用弩朝她射了一箭,唬的她翻身躲開。
之後跟虞媗道,“拿着。”
虞媗抿着唇不動。
蕭複将弩塞她手裏,拖人到左邊的空場,手指枝頭的白鴿道,“把它射下來。”
虞媗手持着弩顫巍巍擡高,她不會用這東西,而且很重,她單只手拿着都吃力,更不用說射白鴿。
蕭複擰着眉跟她說,“按你手邊的開關。”
虞媗照他的話撥動開關,弩中飛出一支箭,半步遠落到地上,別說白鴿了,連樹葉都沒碰到。
“哈哈哈哈,真沒用,”楊連嬌笑彎了腰。
蕭複掃過她,她瞬間憋住笑,坐回秋千上接着看他們耍樂。
蕭複站到虞媗身後,一手握住她胳膊,一手鉗住她手腕,高擡,然後按住開關迅速放掉,一支箭飛速沖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中了那只白鴿。
虞媗睜圓眼,手一抖松了弩,“我不練!”
蕭複微微擡下巴,面上的鄙夷展露,“既然你想做個廢物,就該有個廢物的樣子,順從我,倚仗我,而不是無能卻執拗,着實可笑。”
廢物只要躺在床上等他臨幸,事事聽他的,做個乖巧的姬妾,無趣又知足。
虞媗微張着唇,“……我不練。”
蕭複低笑一聲,擡起弩往牆頭射去,瞬時聽見一聲貓叫,白貓竄進樹裏。
他還欲追着射。
虞媗急忙撲到他身前,叫道,“你幹什麽!”
蕭複丢了弩,擦掉手上灰塵,一手摟住她的腰撫摸,“優柔寡斷,婦人之仁,憑你也配跟我談天下,你跟你的皇兄一樣,自以為出身皇族,便覺得所有人都該捧着你們,像你這種沒能耐的皇族。”
“活該受盡欺辱,成為他人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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