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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那般的純真模樣:“只要娘娘你遇見故人時不要心軟就好,我待在這丫頭身上也只是暫時。再說,我可暗中幫了她許多次。”

“故人?”玉髓無所謂地笑笑,“愚蠢的人類與我有何幹系!”

“難道劉伯和也與你無關?”

話音一落,殺氣凝聚的眼神如飛刀一般刺向“梨冉”,但她并無畏懼。更甚的,她驚喜、狂躁,就像是将獵物逼向了絕路的野獸。

玉髓厭惡被那樣的眼神所視,眼前人用梨冉的臉做出了那種虛僞的恭敬。可面皮是無法擋住會洩露心靈真實情感的,那雙污濁的眼神,讓玉髓作嘔。

“劉伯和自然跟娘娘您關系密切。”“梨冉”也不待玉髓回答,她似乎早已意識到自己已經惹怒了玉髓。而事實上,她或許真的只是想要激怒她。

如果說那些過往是魔女大人的逆鱗的話,那麽接下來的那些話便是讓玉髓再一次身臨其境地體驗了猶如溺水般的絕望。

“梨冉”殘忍地幫助玉髓将那些腐爛在最深處的東西挖出來:“你可還記得你被伏将軍剜去了心,你殘喘着最後一口氣被劉伯和親手送給曹操?你可還記得你當時向他求救,他看也不曾看你,只留下一句‘我亦不知命在何時’?”

玉髓的臉色已經變得不能再難看了,梨冉怎麽可能知道呢?梨冉根本不可能知道那天之後的事情。這個人到底是誰!玉髓在腦中将那些她不願意回憶的東西全部搜查了一遍,依舊一無所獲。

“梨冉”卻見好就收,伸手将已經沒有了攻擊力的魔女大人攬入懷中。她用她那不大卻溫熱的手将玉髓抱緊:“壽兒,你應該恨他!”

玉髓微微顫抖,用最大的力氣推開“梨冉”。她輕輕喘息着,卻發現“梨冉”已經又一次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用樂曲的方式來描述的話,這一章叫副歌。

梨冉二號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捏?

說起來,本文中出現的人物,好像還沒有一個不悲劇的。所以,本文是在一桌杯具中找洗具咩~~

PS:今天不玩隐藏功能了。好久沒上一整天手術了,累得要死的感覺。俺果然還是适合內科一些。

第三十一幕 帝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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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冉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玉髓扳着她的臉仔仔細細盯了整整一個下午,最後上揚聲調,輕輕“哼”了一聲作為觀察後的總結。

被放開後,梨冉的雙頰已經如冰塊一般僵硬——魔女大人的手真是比冬天的白雪還要冰冷。梨冉莫名,尚還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的記憶斷在了魔女大人那馨香的花瓣浴池裏,斷在了那一抹白皙、嬌豔欲滴的花瓣之上,斷在了魔女大人那連女人都忍不住動心的漸漸靠近的芳容與嬌軀……梨冉咬唇,覺得自己不應該去想那些或許少兒不宜的東西。她雖然是個小女子,卻也是讀過聖賢書的。想那些東西的女孩子都不是好姑娘,她或許是真的被洛小林吓壞了也帶壞了。

玉髓雖不知梨冉在想些什麽,但看那小丫頭紅着小臉窘迫的模樣便也猜到一二。魔女大人壞心眼的勾了勾唇角:“小鬼,想什麽呢?”

“我……”梨冉想說自己在想那天之後發生了什麽,想問是不是身體裏的那個聲音和魔女大人發生了摩擦。只是魔女大人的眼神太過挑釁,讓梨冉有種被洞悉的感覺。這麽一來,梨冉就更不好意思回答自己在想的那些東西了。

見梨冉的臉蛋紅得能滴出血來,玉髓竟蹙起了眉頭。魔女大人意識到小梨冉與自己想的似乎不一樣,但是她也并不準備将另一個“梨冉”的事情拿來跟梨冉分享。

那個人覺不可能是梨冉,雖然有異術雜書上記載過不曾碰面的人之兩魂。但玉髓在那人開口說第一句話之後就認定了這一點,那個人能利用梨冉的感官但梨冉卻不行。

思及此處,魔女大人輕輕嘆氣。眼前這個比她年輕一千多歲的小冉妹妹還真不是個好盟友。

梨冉歪着腦袋不解這魔女大人又是怎麽了,誰知魔女大人的素手就那麽在梨冉額上那麽一戳,竟按出個紅印兒來。

梨冉捂着額頭,心裏卻是歡喜。戳額頭什麽的,肯定是親密到一定程度才能做的吧?梨冉為自己跟玉髓姐姐的姐妹之情上了新臺階而感到欣喜。

不過自那天之後,身體裏的另一個“梨冉”也再未出現過。魔女大人吊着的心并沒有因此松懈的同時,她開始主動思考一些千年前的事情。

正巧,才休息了沒幾個日子,不耐寂寞的梨冉再次央求玉髓一起去做生意——也不知這姑娘為何對與人打交道如此感興趣。

玉髓本也不願意再像以前那般糊塗地睡過所有的日子,也就順水推舟的應了——不是因為梨冉的央求,而是為了自己心裏那些疑問。變被動為主動,另一個“梨冉”的出現讓玉髓知道事情遠還沒有結束。她想起妖道與父親密謀的漢氏複興大業,不由擡手按在了心口。從那裏面感覺不到心髒的跳動,玉髓清楚的知道隔着這層皮骨的內裏是空蕩蕩的,也或許那曾經空出的位置已經被周圍其他的東西占據——就像自己這原本空落落的長秋宮一般。

其實那個時候,皇帝并不經常宿在她的宮裏。後宮中有太多的如花美眷、溫香軟玉,她雖因法術不至于人老珠黃……為了拉攏朝臣穩固帝位,皇帝也是沒有辦法。

那時候她雖然貴為皇後,實際上卻與囚徒無意。

還記得被皇帝親手押解送給曹操的時候,她曾問過皇帝:“不能複相活邪?”

她的丈夫,那個帝王卻是縮在王座上,甚至不曾看她一眼。沒有哪一刻,劉協的聲音能殘酷到如此地步。就像是寒冬臘月時的刺骨風刀一般紮在她的心上,她唯一的希望低沉地回答道:“我亦不知命在何時!”

是呢。一個婦道人家的性命如何及得上男子?一個皇後的身份又怎能敵國皇帝?更何況是一個處處受制于朝臣的傀儡皇帝。

漢室的興複,其實早就是癡人說夢。

只是,被縛去曹賊那裏她也并未受到虐待,操待她如上賓。他勸她離開皇帝,勸她讓父親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然而那時的她尚還存了一絲僥幸,希望父親與那人縱然放棄了她也不會要她性命。

然她終究是錯了。曹操并不是好人。這一代枭雄,于玉髓卻是個惡魔。她讨厭那個自以為是的曹操,這種情緒牽連到整個曹姓。

因為正是這個姓曹的男子讓她知道了自己曾經依靠着的兩個男人到底有多麽狠毒,正是這個曹操讓她明白了自己的狼狽與孤獨。被曾經心系的男子親手喂下的毒酒尚還不夠,她還要經歷被生父一而再再而三的背棄。

梨冉的痛苦她曾經也經歷過——被刀強行打開的胸膛,被活生生挖出的心髒,被抛棄在地牢裏的冰冷軀體……

她恨,恨不得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全部都死去。

那仇恨的幽冥之火從冥界燒來,也不知什麽原因她并沒有死透。她的身體還能動,她的意識也還存在着。她忍着疼痛用繡花針将胸口的破洞縫補起來——那道疤雖然早已經被她用術法消除,但那段經歷玉髓永不會忘。

她早已抛棄了人類的身份。她不是伏壽,不是皇後,不是劉協的結發妻子。她只是一塊服之能升仙的行屍走肉。然她又不是一塊任人宰割的魚肉。從那天起,她有了一個全新的身份和名字——魔女玉髓。沒有人,連玉髓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何還能活着。像怪物一般,不老不死、連模樣也不曾更改。

就在人間過上清明節的時候,玉髓第一次去看望了自己那早已經長眠底下的給了她生命又剝奪了她生之希望的父親——別說破敗的墳頭,就是埋屍的地方也是利用特殊辦法找到的。

玉髓站在那片因小雨而有些泥濘的土地上,她擡手撒下一壺清酒,冷笑:“瞧你如今這慘淡情狀。問斬、滅門,如今連個安息的地方都沒有。為了那樣一個江山、一個帝王,值得麽?真是愚蠢的人類!”

而後回到長秋宮的魔女大人接連在月下獨酌,飲得是西域紅如鮮血卻比血更透明的葡萄美酒。再沒有比這更美的景象了,梨冉在遠處靜默着。只是這樣的美,卻只讓人心碎。

作者有話要說: 諸位好幾天不見了。

某阮實踐技能考完而且通過了,非常高興,所以今天就更個新。接下來到9月是更艱苦的筆試複習。而且,某阮不是蹲家寫文的,本職工作也并不輕松,再加上要複習要生活,所以更新時間不能太确定。我會盡量在每次更新的作者有話提前預計下一次更新時間。

下次更新時間在此————下次更新時間在周二上午8點——————

第三十一幕 千裏江山圖

在梨冉插科打诨請求了許多次之後,玉髓随手将庫裏一幅名叫“千裏江山圖”的畫卷扔給了梨冉。本以為沒了希望的梨冉大喜過望,尋了識貨的買家得了一筆不少的資金。這一次開的店依舊偏遠,不再叫“長相思”,而是“君莫忘”,依舊是開茶鋪賣茶水。

對于店名的題解,梨冉說:“相思不如不忘,只有不忘才會記得回來。”

意思倒是真白又明确。但是玉髓還是将這句話在口中反複咀嚼、回味,最終狠狠瞪梨冉一眼。

梨冉摸摸鼻子,也不知玉髓那一眼是何意。她還在揣度,卻聽玉髓涼涼開口:“梨冉,你雖與我親近,但有些話有些事,你只悶着腦袋裝糊塗就好。若惹得我不快,我并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麽。”

真是說話毫不留情的魔女大人,這話可真真傷人!梨冉撇撇嘴,嘴裏應着。

“我知你只是嘴上應承我。”玉髓冷哼,“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這句不要忘記身份已經被說了不知多少遍了,對梨冉的威懾力已經所剩無幾。所以梨冉雖然還是象征意思的抖了抖表示害怕,卻并沒有因為魔女大人的不親近而怯步。

梨冉,是一個勇敢的士卒。

總而言之,莫相忘已然開張。梨冉忙活着,才覺得日子充實、滿足起來。尤其是她在廚房把茶葉沉入鹵水,又用鹵水鹵出香噴噴的雞蛋的時候。

這鹵雞蛋在當地很是盛行,梨冉也不免學得兩手。雞蛋撈出來的時候已經染上了鹵水的顏色,是真正的水.乳.交融。

每到這個時候空蟬都會等大那眯眯小眼,甚至于某些時候,她會突然化身人性自己動手去撈。

大狐貍突然變成小姑娘,總也會把梨冉吓一跳——畢竟已經好幾百年不曾見到人模人樣的空蟬了。

玉髓對這些吃食到展現出了非一般的定力,明明是那麽貪吃的一個人。

不合口味?不,明顯不是。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魔女大人坐立不安。她的心思停在來往茶鋪的客人身上。她每天都在簾幕後靜靜聆聽每一個故事,不發表任何看法意見。

那天梨冉記得很清楚,因為正是人間的乞巧節。鵲橋相會,被詞人描述為“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的牛郎織女的日子。

話是從一個從東邊來的商賈那聽來的。說的就是前不久現世的“千裏江山圖”。原來這千裏江山圖失蹤百年,如今的現世引起了不小的波瀾。至于原因,自然是說這畫中藏了玄機。

梨冉聽了只當笑話,那畫是她親手接收檢查過才入庫的,能有什麽玄機?但是梨冉可不會傻到去搞什麽辟謠惹禍上身。

于是,那畫被說得越加玄妙——就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操控着這一切。

“這畫中遠近山水,氣勢開闊,村舍集市、漁船客舟、橋梁水車和林木飛禽,筆墨工致,位置得宜;全卷青綠重設色,除了山河秀麗,的确是一幅傳世佳作。但我實在看不出有甚玄機。至于那畫師王希孟,更是天妒英才不過二十就病逝了。大人,梨冉魯鈍,實在看不出能藏些什麽。”梨冉回憶着那幅已經被賣掉的墨寶,旁敲側擊地向魔女大人求解。

“你怎知那王希孟弱冠早逝?”玉髓反問,“莫非,你看見了?”

是了,這樣就說得通了。梨冉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些許頭緒,然那頭緒藏在一團亂麻中短時間又理不清楚。

就像過年時放的爆竹一樣,當梨冉聽到關于千裏江山圖的“真相”的時候那可真是外焦裏嫩。

千裏江山圖裏藏着宋王朝的遺世秘寶。

自從蒙古鐵騎踏破了江南大地攻破臨安,本就已經成了強弩之末的宋王朝再經不起戰事的打擊。殘餘的宋軍在海上與元軍對峙,最終全軍覆滅。左相陸秀夫見逃出無望,遂背着時年8歲的幼主趙昺在崖山跳海而亡。那場曠世海戰成為了宋王朝的終結。

這片土地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迎來了亂世,蒙古人雖然善戰,但在其治世之下的确出現了很多的問題。諸如漢人備受歧視,諸如官宦皇家與民間猶如兩層天的景象。這麽一想來,會出現反元複宋的流言也就可以理解了。

只是,讓梨冉糊塗的是魔女大人那模棱兩可的态度。初次聽到這個消息時魔女大人明明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然随着事件的跟進,梨冉發現魔女大人原來只是在看熱鬧罷了。

梨冉,不想看到這樣的魔女大人。

她喜歡的,是那個雖然被人類傷害了,卻仍舊不曾失去最柔軟的憐憫之心與善良的玉髓。

“大人,難道這件事是你做的?”梨冉不由問道。

魔女大人只賜給梨冉一個充滿鄙夷的斜眼,随後又埋頭開始研磨。

玉髓不愧是曾經的皇後、大家閨秀,精通音律、善于博弈,更兼書畫,梨冉對其敬仰就猶如那延綿不絕的長江之水。是以梨冉一面喜歡親近玉髓,一面有對之敬畏有佳。很大程度上說,便是玉髓讓梨冉跪下去親吻她的足趾她也是不會猶豫的。

玉髓那一眼已經是對梨冉提出懷疑的警告。所以梨冉乖乖從玉髓手裏接過研具研磨作為賠罪。墨香四溢,附于指尖與鼻腔——是梨冉喜歡的味道。

“最近生意上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麽?”玉髓側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随手抱起一只涼涼的玉枕。玉石通體透亮,內裏天然而成的紅絲,盈盈波動,仿佛是透過雪白的皮膚看清了那暗色筋絡血脈的流動。

“倒是有一件的。”梨冉偏頭仔細想了想,“聽說一個叫溥光的僧人,這些年一直珍藏着那卷千裏江山圖。可是,那圖不是一直在咱們這兒麽?”

“自宋以來已經百餘年,做幾幅能以假亂真的畫又有何難?”

“可是、可是……出家人不打诳語不是麽?”梨冉嘟嘟嘴,有些不樂意道,“那老和尚可說了,那畫是一個叫劉合施主送給他的謝禮。”

“劉……什麽?”

“劉合啊。姓劉的‘劉’,‘六合’的‘合’。”梨冉将鼻子湊近硯臺,卻哪知魔女大人又抽什麽風,居然一巴掌将她的臉按進了滿滿的墨汁裏。

梨冉擡起那還在趟濃香墨汁的臉,恍惚不知所措地望向玉髓。

只見魔女大人緊咬着下唇,神色不安。梨冉心道,莫不是魔女大人不只讨厭姓“曹”的,對姓“劉”的也那麽敏感?

沉默良久,玉髓才緩緩張開嘴,微末聲音從那柔軟的唇間飄了出來:“那時候,他也是這般告訴我的。他說,他叫劉合,不是帝王劉協,只是我的夫君……”

梨冉眼眶一熱,也不知怎麽眼淚就從裏面溢了出來,和那些未幹的墨汁容在了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一晃幾百年,小梨冉仍舊只是小仆從一只。

下一次更新,今晚上20點。

第三十三幕 劉合

玉髓拿出一塊随身帶着的帕子沾了水給梨冉擦掉那些黑漆漆的墨汁。她一邊擦一邊笑:“小冉妹妹,你這是怎麽了?我倒不知,你原還是個水袋子。”

“大人,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了好不好?”梨冉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會惹玉髓不快。可是玉髓持續這樣的狀态已經太久了,她寧願大人能像以前那樣帶着壞笑繼續作弄她。那時候的玉髓眼睛亮亮的,神采飛揚。

玉髓沒有回答,對于梨冉逾矩的行為也沒有表現出生氣。她只是揉了揉梨冉的頭,将手帕塞到梨冉手裏:“自己擦幹淨,要變成黑炭了。”

望着玉髓離去的背影,梨冉輕輕嘆氣。

這一天,梨冉依舊按時開了店門。但這一天,注定是不能平靜的一天。洛小林跟着一個穿着華麗的中年男子來到了“莫相忘”。

見到梨冉,洛小林嘴角一揚笑得詭異:“小冉,我終于找到你了。”

梨冉見到洛小林臉色一變。也不知道為何,梨冉下意識想要避開洛小林。隐隐約約,她總能感覺到洛小林跟其他人的不一樣。

并非是因為洛小林喜歡女人,而是她的眼神讓梨冉害怕——那眼睛裏藏了太深的執念。就好像一個堕入地獄深淵的入口,只要靠近就會被裏面藏着的惡魔抓住,再也無法逃脫。

“小林,姐姐……”梨冉輕聲應着,眼神躲閃。

“這是我家老爺。”洛小林的目光只在梨冉身上一晃而過,她側開身子将那名中年男子介紹給梨冉。在梨冉疑惑的目光中,她嫣然一笑:“我家老爺,是你屋裏那位的夫君。”

梨冉一怔,怒氣騰得一下就上來了。她扭頭去打量那個男人:錦衣華服、那腰帶上鑲着一排寶石,就像一個暴發戶一般。再想想她家魔女大人,梨冉不由冷哼:“小林姐姐,你恐怕搞錯了。”

“這位姑娘,在下的确是為尋壽兒而來。”那男子倒還算有禮貌,他對梨冉作揖,說道,“姑娘,吾尋發妻已然多年,請姑娘多多通融,讓我二人有機會破鏡重圓。”

呵!

梨冉從沒有一刻如此厭惡一個人。破鏡重圓?他怎麽好意思在傷害玉髓如此之深後還恬不知恥地想要破鏡重圓?梨冉二話不說便将人往外推:“出去!衣服破了補上還有補丁呢,何況鏡子。”

“小冉,你這就不對了。”洛小林見梨冉如此護着玉髓心裏不悅,見自家主子使眼色忙幫腔道,“那畢竟是老爺與夫人之間的事情,你有何立場提夫人做決定。”

梨冉聽着刺耳越發生氣。有何立場?玉髓是她的家人啊!

“她是我非常重要的人。你們這些要傷害她的人,我不待見!”梨冉忿忿,指着男人罵道,“我從沒見過這麽不像男人的男人,連自己妻兒都保不住。你!得到了長生不死是不是很開心?你嘴裏手上的血能洗幹淨麽!你還想破鏡重圓?我呸!”

“冉冉,大清早的做什麽呢?”懶洋洋的聲音從後院傳來,讓堂裏的三個人都不由停了下來。

“大人!”梨冉慌忙沖向後院,她不要讓玉髓見到這個讨厭的男人。玉髓這幾天好不容易才有了笑容!

梨冉幾乎是直接撞進了玉髓的懷裏,玉髓的手覆在她的頭頂,淺笑:“今天你是這麽了?生氣氣來倒和空蟬有那麽幾分相似了。”

玉髓果然是把她當作小寵物。梨冉嘟嘟嘴,說:“大人,你今天怎麽叫我‘冉冉’了?聽着怪怪的。”

玉髓莞爾一笑,她才不會說是因為聽見洛小林喊她“小冉”才決定換個獨屬于自己的稱呼來着。她在那兩人踏入店門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但是在知道劉協到來她并沒有多麽難以接受。她了解她的父親,就是騙,他也會讓他心愛的帝王活下去的。

劉協和洛小林此時已經不請自入。洛小林在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時握緊了拳頭,她咬咬牙滿眼的怒火。

然劉協此時根本未覺出什麽身邊女子的異樣,他現在全神貫注在那紅衣黑發的女子身上。他有些激動,連眼眶都紅了。他輕聲喚着:“壽兒!”

對于這聲深情的呼喚,魔女大人只是蹙起了眉頭。她那漆黑的瞳仁只在劉協身上聚焦了還不夠倒茶的功夫。她只對劉協輕輕颔首,嬌聲巧笑:“這不是陛下麽?一別千年,陛下別來無恙。”

“壽兒,你還在生我的氣麽?”劉協道,他絲毫不在意玉髓那大不敬的态度,“伏将軍說我只要活下去就還有機會見你,果然是真的!”

玉髓冷笑,諷刺道:“說起伏将軍,陛下不盡早組織舊部恢複漢室,惦記着我這廢後作何?”

劉協一聽急了,道:“壽兒,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要當皇帝了,我……”

“不當皇帝?”玉髓低低地笑着,她的臉藏在了散落了發絲之後看不清表情,“你不要當皇帝了,我爹和一百餘親族不是白死了?”

“我已去挖過曹賊的墓,想讓他死也不得安寧。可是壽兒,那墓是空的。”劉協沮喪道。

這大概是玉髓聽過最可笑的事情了,那位曾經吸引過她的胸懷抱負的帝王已經被現實折磨成了這副模樣。挖墳鞭屍?這難道應該是一個有能力的帝王會做的事情?玉髓懶得理會劉協的心情,她問:“千裏江山圖的事兒是你做的?”

“不,是小林說這樣就能引出梨冉姑娘。她說梨冉姑娘這些年一直跟着你。”劉協說道,似乎是怕被玉髓誤會,他主動解釋道,“小林和梨冉姑娘是姐妹。”

洛小林和梨冉是什麽關系,再沒有比玉髓更清楚的人了。

此時梨冉已經被被嫉妒填滿的洛小林拉到了一旁,洛小林堵着梨冉急切逼問:“梨冉,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女人了?”

“哪個女人?”梨冉漫不經心回道。如今她的一顆心與全部的心思全都留在玉髓那裏,她害怕玉髓再受傷害。

“還問哪個女人?”洛小林譏笑,扳着梨冉的臉朝向自己,“我問你,我與那個女人,誰更重要?我和她,你更喜歡誰?”

完全,沒有可比性。

梨冉脫開洛小林的手:“小林姐姐,你不要這麽奇怪好麽?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喜歡我。”梨冉曾經無意聽過洛小林的房事,所以也知道洛小林是喜歡女人的。這些她都不在意,因為跟她并無太大關系。可是洛小林如今的樣子,真是讓梨冉難受極了。

洛小林卻是苦澀地說道:“我不就是喜歡你麽?心心念念着一個人,整夜整夜地煎熬着,難道小冉還看不出我對你的感情?不然,你怎麽還會這樣問?”而後,她将梨冉緊緊用在懷裏,閉上眼睛輕聲呢喃:“小冉,我好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 洛小林:小冉,我喜歡你,不,我愛你!(深情擁抱~)

魔女大人:洛小林,快放開那只梨冉!

空蟬:旺!

梨冉和她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锵锵锵锵~~本次二更是用來答謝惜菌的長評滴。

PS:下一次更新在周五20點

第三十四幕 原來如此

玉髓大約是覺得敘舊還是各敘各的好,玉髓她将劉協引進了屋內。而梨冉和洛小林還留在院子裏。

原來如此啊,原來是這樣麽?梨冉推開洛小林,簡直不敢相信:“你喜歡我?所以,你以為我和大人是那種關系?”

“是以為麽?”洛小林也不甘示弱,“你看看你對她好到什麽程度?不是那種關系,那你說她是你什麽人?!”

梨冉真不知怎樣說才能把洛小林罵個狗血淋頭。這個人怎麽能這樣?自己心術不正居然還擅自臆想別人的關系。那可是魔女大人啊!洛小林怎麽可以用那樣的想法去亵渎她!

梨冉,在很久之後因為這件事被魔女大人不客氣地素指一戳,嗔笑說:“呆子!”

梨冉不高興洛小林這等卑劣的形式作風。她與魔女大人清清白白自不用說,就是有個什麽,那也不是向洛小林那般。

只是,像洛小林哪般呢?梨冉也說不上來。反正她是不會去青樓和女人厮混的。言而總之,對于本來就越來越陌生的洛小林,梨冉打心裏的越發不待見。

洛小林尚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被梨冉讨厭。她還低着頭有些不知所措——她還以為梨冉已經知道自己的感情了,她并不是來提點梨冉的。也正是這一低頭,讓她錯過了梨冉眼中轉瞬即逝的厭煩。

此時正是寒冬,屋內生了炭火所以并不冷。但屋子外面就不行了,梨冉身上只穿了單衣,大襖子還放在裏面的椅子上。寒風一吹,梨冉縮了縮脖子。她不安地朝房門裏看了好幾次,準備着随時沖進去救駕。

也只有這一刻,梨冉才發覺自己的沒用。如果她能學到些術法或者學些武藝,那麽現在她就可以把一切有可能傷害到玉髓的人與物擋在外面。那樣,玉髓就有足夠的時間去将那些深藏在心裏肉裏的腐肉創傷都挖除掉。

洛小林越看梨冉那樣越難受。她就是氣不過,不過是個棄後、說白了就是雙破鞋,憑什麽讓梨冉如此挂心?她承認玉髓比她長得好看、風情,可是,洛小林知道梨冉并非如此膚淺之人。

梨冉自然不是一個會因為外貌而濫情之人。只是洛小林不知道,當梨冉被村民綁在木樁上、被村人用刀刺進了肚子挖出了腸子,當梨冉因為疼痛、因為失血過多而漸漸意識模糊的時候,那個紅衣黑發絕代風華的女子是怎樣出現在梨冉的面前,用怎樣高貴的眼神俯視了衆生,最終将梨冉從閻王手裏要了回來。洛小林自然也不會知道,玉髓那被千萬盔甲裹緊身軀之中,藏着一個柔軟又多情的靈魂。

“你以為你不說話便可以否認了麽?”洛小林此刻已經失去了最後的理智,她現在只想把梨冉喚醒。她只想要那個會窩在她身邊,軟軟地叫她“小林姐姐”的小冉。

“你想我承認什麽?”

“你不承認是不是怕我報複她?”洛小林冷笑,“呵,主人會将她護好的。梨冉,你就算再喜歡她有什麽用?她是主上的女人,是他的!而你……”洛小林癡迷地伸手,手指在梨冉臉上留戀眷戀,“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洛小林眉間的血痣太過吓人。那一點像是有生命一般吐出了如蜘蛛一般的紅絲,那紅絲順着蜿蜒的管路一直爬到洛小林的眼角。梨冉幾乎是在被觸碰的一瞬間便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在慌亂中跳退了幾步,身體輕盈地一躍跳上了門口的臺階。

“冉冉,腮紅沒有了。陪我去買。”

伴随着一句打破緊張氣氛的明顯的謊言,“吱啦”一聲梨冉身後的門開了,玉髓從裏面走了出來。她的步子不大,可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她站在梨冉身後,伸手将梨冉攬在自己懷裏。玉髓輕輕在梨冉耳邊吹起,似有若無就像是挑逗一般。她的臉上挂着挑釁般的笑容,貓一樣綿軟卻藏着暗勁兒的聲音從兩片薄唇之間躍出:“冉冉選擇和誰在一起,不是你說了就算。而我……”

之後,玉髓的話讓梨冉的心也跟着一起顫了起來。因為玉髓說:“如果她願意一直跟着我,我會很開心。”

洛小林是不會懂得。梨冉激動地恨不得立即對玉髓表示衷心。怎麽會不願意呢?只要能陪在玉髓身邊……一輩子不承認“喜歡”玉髓,她都是願意的。

但梨冉到底是含蓄的,她只是咧開嘴笑了起來:“大人,我聽說風月軒的胭脂是城裏姑娘們都喜歡的呢。”

玉髓轉身面朝梨冉:“你也覺得我這昨日黃花該用妝容遮住自己的蒼老麽?”

梨冉忿忿:“誰敢這麽說大人,真是沒眼光。”

玉髓撇撇嘴:“一個,曾經認識的人。”

“女子之內秀比容貌更重要。何況,大人已經是梨冉見過最美的女人了。”

“就屬你最甜。”魔女大人似是愉悅,“今天有糖醋魚吃麽?”

“如果能買到魚的話。”梨冉望了望天,不緊不慢跟上玉髓的步伐。

“買不到,你就不能去河裏抓一條?”魔女大人有些不滿。

“好。”梨冉說道,“不過大人能把空蟬借給我麽?”

洛小林聽着兩人一問一答離去,心裏就想被貓抓了一般。她幾次想沖上去把被迷惑了的梨冉搶回來,可是現在還不能。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推開門進屋。

“主人?”

她不能離開劉協太遠,不然,她會被放棄。

劉協仰躺在椅子上伸直了身體,大大咧咧一點也不像是曾經的一國之君。他看到洛小林進來,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他長長地嘆息:“小林,壽兒她為何不肯原諒我?”

洛小林動了動唇,卻只是搖搖頭:“夫人大約是,不想輕易原諒主人吧。她,很在意主人。”

“在意?”劉協的臉上浮動出詭異地笑容,“有你在意梨冉姑娘那麽多麽?”

洛小林吓得臉色慘白,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主人,奴婢心裏只有您一人。奴婢只是、只是因為,小冉是奴婢的‘過往’裏最後一人了。”

劉協“唉”了一聲,起身将洛小林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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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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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