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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吸引梨冉的早已不是那曾讓帝王念念不忘的容顏。實際上,這個世上根本再沒有一個人、一個女人能跟魔女大人媲美。玉髓的美是時間的精心陳釀——她不但擁有驚豔的外表。任何詞彙用在玉髓的身上都不足以将其描述,因為這世間再沒有另一個女人如她一般經歷千年時間的錘煉,也再沒有一個人能如魔女大人這般善變莫測。她的存在完美的诠釋了一種叫“矛盾”的美。

“喜歡麽?”魔女大人又問。今天魔女大人的打扮稍有不同。雖然她依舊着了豔紅的長裙,但是這是第一次玉髓将頭發全數盤在腦後露出白皙的脖頸。

梨冉又點頭,她在等待魔女大人的審判。

“你既然喜歡我,卻為何不讓我知道?”魔女大人像個孩子一般勤學好問,“你說你喜歡我,又是從何時開始的?你又是如何知道這種喜歡就像你阿爹喜歡阿娘那般?”

梨冉微微蹙眉,窘然。這些問題,梨冉一個也不願意回答。

魔女大人顯然也看出梨冉的心思,對于梨冉的沉默她只一笑置之:“也罷,比起這些事情,如今如何讓你把那自以為是的‘蟲子’消化了才最重要。”

梨冉一怔,不明白玉髓是何意。但她能察覺到屬于魔女大人的怒火。有些人發怒時會又吼又叫甚至拍桌子摔東西,但也有些人生氣時總是一聲不吭越發難以琢磨。顯然玉髓就屬于後者。

蓮步生姿,玉髓已經快步移動了起來。她走到門口,轉身一睨,輕嘆道:“呆子,還傻站着作何?”

“大人,您的發式?”梨冉這才像反應了過來,連忙跟上玉髓的步伐——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努力讓自己追上玉髓的腳步。

“發式?”玉髓揚眉,手撫在鬓角,“哦?你說這個?”

梨冉第一次見玉髓到現在已經經過了九百年,這時間說起來還真是有些駭人的悠遠。

随着文化風俗的變遷魔女大人也換過許多衣裝飾品。從唐到五代十國、兩宋又大元,她的善變梨冉一向看在眼裏。梨冉将之理解為迫于流逝的時間不得不改變自己去習慣去适應人世滄桑的無奈。但這麽多年來唯獨發式一點魔女大人似乎并不甚在意——那瀑布一般的烏黑、柔順、令人欣羨的長發要麽披着要麽只随意用紅繩攏起。萬變中的不變,本是魔女大人的堅持。在今天之前,梨冉一直是如此以為的。

“自己想。”魔女大人幾不可聞地一哼,順手便想将梨冉拎起來。可是才拎了一下便發現梨冉現在的高度要像原來那般提起來已經有些費勁兒了。玉髓淺淺嘆氣:“連你這小鬼都長大了。”

“我不是小鬼!”梨冉急急辯解。除了對于自己不能再成長的怨念之外,她隐隐再不願被玉髓當作孩子。成人和孩子的差距比女人和女人的愛情更讓她不安——如果玉髓一直将她當作孩子,就算她是男孩子也不可能被接受。

“哼。”魔女大人按住她的肩帶着梨冉瞬間轉移,目的地是化生池上方。一到化生池上空玉髓便松開手讓梨冉自由落體掉入池中。梨冉不備猛喝了一大口濃漿,嗆得連連咳嗽。

很快,梨冉便顧不上其他,她的身子被猩紅的漿液包裹越來越沉越來越熱。她不能自己地向玉髓伸手求救,她抓住自己的脖子卻無法挽回的事實——空氣越發稀薄已不足以維持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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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半清的紅色池水,玉髓隐隐能看見梨冉的腿不自主地在變化。她靜靜等待着,一如以往的每一次。

紫色的蛇蛻順着水從梨冉的雙腿滑落。延維的力量讓梨冉重獲新生。玉髓并不介意這種力量的融合,因為梨冉将要通過此次獲得的是這個孩子一直以來最最渴望、屬于生命固有的能力——成長。

只是蛻皮的過程異常艱辛,這其中所經歷的都必須靠梨冉自己。玉髓不能用自己的力量再去強加幹預、揠苗助長。她只是安靜地守着,手中捏着一個字訣,随時準備對可能出現危險的梨冉施救。

等到整張皮退下來時梨冉的身體又拉長了些許。不過她自己現在并沒能察覺到這一點。她的小臉通紅、身子滾燙,人也已經累得睡了過去。

魔女大人直接把梨冉烘幹了裹進被子裏。要說為什麽要裹起來,那自然是因為蛻皮成長的時候小梨冉已經果奔在水裏了。

此時此刻,魔女大人的手指在梨冉的眉間鼻梁輕撫,她抿抿嘴,附在梨冉耳畔,眸光瞟向不遠處桌上的蛇蛻,說道:“小鬼,瞧你蛻下那張美人皮,莫不是,想要色誘我麽?”

沒人性的魔女大人向來視人命如草芥,可偏偏就對這個毫無特色的人類姑娘起了憐憫。連她自己也說不出為何在看到小梨冉慘兮兮被綁在木樁上開膛破肚時她會憤怒到極點。

“喜歡,麽?”玉髓戳了戳梨冉肉肉的小臉,“臭小鬼,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魔女大人憂愁地嘆了口氣,忍不住使勁兒捏了梨冉的鼻子拽了拽:“明明,這種感情……唉……”

“大人,梨冉怎麽樣?”空蟬用尾巴卷着盆子走進來,盆裏是它剛接的溫水和一張完全浸濕的帕子。

“你倒是關心她。”玉髓略顯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空蟬,你可還記得,你的父母?”

“他們?”大狐貍将水盆放在桌上,而後蜷在魔女大人腳邊蹭蹭她的腿,“大人,空蟬只記得您。”

唉……她就不該問空蟬。梨冉好歹還是半個人,空蟬可是一張純潔又臭美的狐貍皮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思考了很久,魔女大人如此“內斂”,小梨冉如此糾結,兩只要在一起要多久啊。。。

PS:某阮今天不碼字,所以下次更新待定。

第四十四幕 金縷衣

梨冉在魔女大人的幫助下逐漸适應了如今的身體與力量。不過,好事情并沒有如預計的那般迅速的到來。延維不可能不知道玉髓擁有怎樣的能力,所以她在用那自滅的方法撞向梨冉意圖報複玉髓的時候,也将自己背負了千年的噩夢同時傳承了下來。

是以擊敗延維後梨冉不但沒能過上好日子反而離地獄進了一步——用中華民族古老的鬼神之說來解釋那就是開了天眼。

梨冉的夢裏開始頻繁與充斥着死亡的事故擦肩。每夜每夜,總會連貫性地出現一些她以前從不曾見過的畫面——每一場夢,都是一個故事。

今夜也不例外。

今天的夢是從崇山峻嶺開始的。一群冒險者或者說盜墓者光顧了某帝王的陵墓。那座陵寝依山傍水,如果梨冉沒有認出那大門上的刻印與棺內的傳銘,梨冉根本不會知道那裏原來就是大漢最後一位帝王的安息之地。

可是,劉協不是沒有死麽?那棺木裏的骨架又是誰的呢?

就在一個小姑娘進行開棺的時候,不知誰突然喊了一聲“快跑”。之後棺木裏濃煙四起并向周圍擴散。待煙霧散去,只餘了那個負責撬棺的小姑娘被年長的壯漢在危機時推出寝殿而存活下來。

只是……

“都是我的錯。”那個小姑娘淚眼婆娑站在梨冉的視野正中。她伸出手就抓住了梨冉的撸起袖子的胳膊。這個夢境似乎太過真實——那雙手沾滿了黏滑而冰涼的血液。

“陛下,我求您了。”小姑娘哭泣着,“我們并不想要冒犯您。”

梨冉默然。陛下?

“我需要金縷衣。他們抓住了我唯一的弟弟。”

梨冉方想追問,就聽到玉髓的聲音:“梨冉,快快醒來。”

梨冉就那麽自然地睜開了眼睛。玉髓守在她的床邊,在梨冉睜眼的第一刻淺嘆道:“梨冉,你險些被延維的夢吞噬了。”

梨冉額上還有些薄汗,她愣愣看着玉髓還未完全回神。她的嘴裏無聲地喚道:“大人……”

玉髓不說話,只是将手附在了梨冉額頭。梨冉不由自主抓住那只冰涼的手,輕喃:“大人,延維說你沒有心。我也知道你以前……可是,我不在乎!”

“你想說什麽?”

“我就是……”梨冉咬唇,“我覺得……我一定會比劉協對你好的。你、不要為他傷心了好不好?”

怕是再沒有一個人像梨冉這般可愛讓人無法拒絕了。然魔女大人不是人,她只是沉默了半晌:“我并未,為他傷心。”

“沒有麽……”梨冉嘟着嘴表現得有些難以置信。可她明明就是不相信的,卻似乎并不想質疑玉髓的話。梨冉只是握緊了玉髓的手,說:“我不會給他機會再接近你了。”

這個孩子是不是突然變得有些太霸道了?玉髓不高興——還從來沒有哪個凡人敢這樣擅自替自己做決定。她想要教訓梨冉一番,可是又怕力道掌握的不好傷害了這個一直都在維護自己的小鬼。

魔女大人還在自己的思緒中左右為難着,梨冉已經迅速坐起來低頭吻了玉髓的指尖。這個總是顯得有些老成卻又不是可愛的孩子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再找任何退路。她像是在和玉髓發誓又好像是在鼓勵自己:“向魔女大人起誓,我不會讓他再有機會傷害你了。”

自顧自的梨冉把魔女大人驚得縮回了手,手指似乎還沾染了梨冉柔軟的嘴唇的溫度。玉髓無可奈何又一次放縱了梨冉:“随便你吧。”

要知道,自從玉髓成為玉髓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沒有依靠過任何人。沒有人、沒有任何一件事再能夠左右她的決定。

“玉髓,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意。雖然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你對我的感情不予回應,但是我不會放棄的。”梨冉信誓旦旦說道。

“切,臭小鬼!”玉髓嗤之以鼻,嘴角卻向上彎了起來,“到底是誰給了你膽子說出這麽多不怕死的言論?”

不怕死的言論?梨冉憨憨笑着:“大人,你不會真要殺死我吧?”

魔女大人撇過頭一哼,這種被梨冉吃定的感覺真的是非常非常不好啊。可是,到底是為什麽呢?先不說這女人與女人的感情是對是錯,就梨冉會喜歡自己這一點她就很無法理解了。她對梨冉很好麽?好到可以讓這個小鬼罔顧人倫的戀上?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須惜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梨冉搖頭晃腦地背着詩,“大人,這可是位晚唐時期了不起的女人所著。梨冉深以為然。”

“可惜這杜麗最終也只落得個凍死玄武湖畔的下場。”

魔女大人口是心非、說一套做一套的本領梨冉是見識過的很多次深深記在骨髓裏了的。梨冉辯駁道:“杜秋娘結局固然凄涼,但為妃時深得憲宗專寵也是事實。而且她與玄宗時的貴妃楊氏不同,她一面拴住了憲宗的心,一面也潛移默化影響着憲宗幫助他安邦治國。這等夫唱婦随、鴛鴦眷侶,又何嘗不讓人欣羨?”

見玉髓低頭似乎在認真思考自己的話,梨冉又道:“梨冉引用杜秋娘的《金縷衣》并非僅僅是羨慕,我只是不想再浪費時間。玉髓,梨冉與卿相識已九百年餘。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難道你對我,沒有哪怕一點超出界限的感情嗎?”

玉髓動了動唇,小聲嘟哝了一句:“兔子不食窩邊草。”

“嗯,但是老牛可以吃嫩草。”梨冉噗哧一笑。她覺得現在這樣弱勢的魔女大人太可愛了。

玉髓聞言狠狠瞪了她一眼,道:“難怪洛小林多次戳穿你的假面你卻一直不肯承認。原來,你嫌我老。”

魔女大人起身,掙開梨冉的手:“如此,你我之事還須從長計議。”

梨冉不明白魔女大人怎麽能如此快得翻臉不認人,皺着臉趕緊跳下床榻追着魔女大人喊道:“诶,玉髓,你別跑啊。不帶這麽敷衍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距離某阮考試還有42天。後面的不用俺明說了,咱知道,聰明的你們都懂的。

to 板凳王爺惜菌,俺期待乃說“可以!!!!”的那個番外

PS:某阮雖然木有用手碼字,休息的時候卻用腦構思了很多情節。如果特別篇(也就是現代篇)有一點點長,乃們會介意麽?

第四十五幕 點绛唇

如果一定需要一個契機使本就已經很親密的梨冉和魔女大人關系從友達以上正式踏入情侶階段的話,那麽這件事應該被載入史冊成為一座不朽的裏程碑。不過顯然現實生活中并沒有那麽容易就給你一個良好的契機。

對于梨冉來說,頭疼的并非什麽契機。而是魔女大人,那個一向果斷決然的魔女大人居然逃了!

魔女大人,難道真的不喜歡她麽?梨冉略微苦惱。她不知道魔女大人躲避她的真實原因是什麽。

而比起長秋宮裏突然開始流行的捉迷藏。人間最近正頒布了什麽“剃發令”,號稱是“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很多漢人為了活命不得不抛棄了傳統削發垂辮。

人間哀聲一片,梨冉也不想再去惹多的麻煩。想到自己穿男裝留個那樣的一撮像尾巴一樣的毛,梨冉就渾身雞皮疙瘩。況且,現在已經有比做生意更有趣且更有意義的事了不是麽?

玉髓石曾經受過情傷的人,梨冉也知道要将兩人之間的某些隐秘的暧昧戳破除了需要勇氣之外還要有絕對的耐心。不過既然魔女大人沒有拒絕她,她也不會就那麽輕易放棄。

于是捉迷藏的游戲每天都在長秋宮上演。

魔女大人對于梨冉越發的殷勤一事有些招架不住。躲無可躲,玉髓便将自己關在房裏并将空蟬派守門口,并囑咐道:“守好門,別讓梨冉進來。”

梨冉看到空蟬趴在門口便已經知道魔女大人又在躲她了。她想笑又覺得不該如此得意忘形,想了想她轉身去廚房端來一盆鹵肉。

空蟬聞到香味警惕地朝周圍望了望,卻見梨冉笑眯眯地盯着它:“空蟬啊,大人是如何跟你交代的?”

空蟬盯了盯那盆冒着熱氣的美味又看了看梨冉,最終哼了一聲說道:“守好門,別讓梨冉進來。”

梨冉噗哧一笑,她摸了摸空蟬的頭,将盆子推近了些:“謝啦。看來我只能先回去了。”

躲在房間裏魔女大人并沒有心情睡眠。她手裏攥着一本詩集随意地翻看着。玉髓能聽見梨冉在外面和空蟬交涉,當聽到梨冉似乎已經放棄的時候翻頁的手頓了一下。

也說不出自己是怎樣的心情,玉髓高高在上的時間太久了。她習慣于被人捧着,對于梨冉萌生出的與衆不同的感情,或許因為洛小林曾經的咄咄逼人而被玉髓輕描淡寫地接受了。唯一讓她苦惱的就是——梨冉傾慕之人是自己。

玉髓的世界裏,這種不是為了她的能力而想要将她占據的人,梨冉還是第一個。

“蹴罷秋千,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客入來,襪刬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诶~好可愛的詞啊。”梨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玉髓轉手便将書卷扔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轉身後,卻見梨冉手裏正抓着那卷剛被她當作暗器的詞集,笑道:“大人也會看如此小女人的東西呀。”

玉髓惱羞成怒,擡起那“纖纖手”指着梨冉:“死小鬼,你給我過來!”

“為什麽是我過去不是你過來呢?”梨冉歪着腦袋問道。

欠揍!魔女大人腦內此刻只想到這兩個字。她冷笑一聲,眼睛眯成一條縫緩緩說道:“讓我過去是麽?你确定?”

梨冉才不是要魔女大人跟自己玩那無聊的“你追我呀追我呀追我呀”“你別跑呀別跑呀別跑呀”的游戲呢!很會迂回地梨冉甜甜一笑将拿着書地手背到了身後:“大人,今天我做了綠豆湯,你要嘗嘗麽?”

見玉髓沒有回答,梨冉趕快抓住機會自薦手藝:“大人,綠豆湯可是去熱解暑的良品喲。”

“哼。”魔女大人意味深長地一哼,頓足坐在了桌前。梨冉笑靥如花,忙不失從自己進來的窗子跳出去奔向廚房。

“笨蛋。”玉髓仰起頭閉上眼,輕聲嗔道。只聽“哐”的一聲,那扇窗戶已經被嚴實的關了起來。

“大人?”空蟬聽到聲響進門來,見到主人靠在椅背上休息似乎很累的樣子有些擔心。能讓魔女大人如此的就只有梨冉了吧?空蟬有些不高興:“梨冉又惹你生氣了?”

生氣到不至于。魔女大人輕輕嘆息。只是這亂了的神,到底是怎麽個道理?明明已經沒有心了,沒有心還能愛人麽?

“大人,要不要空蟬去教訓教訓她?”空蟬早已知道自家主人對那個半路撿來的小姑娘有所不同。魔女大人似乎把梨冉當做寶庫中的一件寶物,不一樣的是這件寶物有生命且在魔女心中非同尋常。空蟬是玉髓的使魔,她雖然不知道主人到底在為難什麽卻永遠記得那一次她本以為成功趕走的梨冉居然被魔女大人親自接了回來。梨冉能給主人的,是不是就是自己陪伴再多年也無法給予的呢?

“梨冉去端綠豆湯了。”魔女大人果然答非所問道,“空蟬,你覺得劉協和梨冉,誰好?”

提到劉協空蟬竟磨起了牙:“大人,您這不是明知故問麽?”

魔女大人低低地笑着:“也對。況且,這本就是無可比較的兩個人。”

“空蟬,你一會幫我問問梨冉。一生一世到底有多長,若她答得好,你就将她放進來。若不好,便讓她走吧。”

“空蟬如何能辨出好壞?”

“若她答得真誠……”玉髓想想笑了,“實際上,我亦不知這道題最好的答案在何處。”

“既然大人您也不知道答案,何不與我一同去尋找呢?”卻見梨冉捧着一塊冰走了進來。那冰塊中間鑿出了一個剛好能容下一只碗的窩。她将冰塊中的碗拿出來遞給玉髓:“大人,趁着溫度适宜味道才好。”

玉髓接過微涼的碗,用小勺舀了一勺清香的豆湯。涼而不冰、甜而不膩,梨冉果然在這一方面有些天賦的。玉髓點點頭:“那便,一同去找找看吧。”在梨冉期待的目光中,玉髓側過臉小聲說道:“那個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怎麽有種小林姐姐好久沒來搗亂了的感覺。某阮不喜歡大清朝的原因大概來源于亂套的各種清代劇,所以這個朝代直接跳過。

PS:某阮給了自己一個黑百合公寓的時間碼字,說是恐怖片,其實只能算一個悲傷的故事吧。

最後,魔女大人和梨冉只是做了個約定,并不是正式在一起。大家懂得,正式在一起要等改革開放,哈~

第四十七幕 翡翠壺

既然決定了窩居在家,梨冉就想要做回本職、化商為農自給自足。但是種子是不能憑空變出來的,梨冉只得打扮成人間女子的樣子出門去買。

玉髓聽到梨冉又要去人間似乎是不放心一般第一次強硬地讓空蟬跟了去。

梨冉不明所以,不過既然大人擔心那就讓空蟬跟着了。她卻哪裏知道玉髓讓空蟬跟着她去買種子是假,真正的原因卻是再過幾年将迎來一個對梨冉來說很重要的日子——梨冉的千歲生辰。

玉髓默不作聲地準備給梨冉做做壽,理由竟是梨冉也是快千歲的老人了卻從沒有過過壽沒有得到過一件像樣的禮物。

空蟬遵照主子的命令一路跟着梨冉,順便偷偷看這丫的對什麽東西駐足時間最久。魔女大人交待道:“你見梨冉在何物面前駐足最久拿起卻最終又放下,便将它買回來。”

空蟬謹遵主人吩咐,把梨冉把玩過的小東西全都偷偷買了回來。這些東西小到毫無特色的毛筆,大也不過是不怎麽好看的衣裳。魔女大人一邊感慨梨冉的奇異審美,一邊将這些亂七八糟的污糟物扔得到處都是。直到大件東西都被處理幹淨,才在衆“寶物山”的深處發現了一只翡翠玉壺。

那是一只剛好能嵌在掌中的翡翠玉壺。它的通體晶瑩剔透,如果盯着上面的紋路久了會出現壺體天然而成的暗紋在流動的錯覺。而這只玉壺看起來就像是活生生從原石上挖出來的一般,形态雖不如一般“壺”那般圓潤,但它的周身棱角平滑也證明了它已經不知經過了多少主人之手。

“梨冉,喜歡這個?”玉髓打量着掌中的翡翠玉壺,微微蹙眉。她緩緩打開壺蓋,裏面有一股淡而清香的煙草味撺進鼻腔。玉髓眨了眨眼,漆黑的瞳仁一亮。

“這是何物?”玉髓真是許久都不曾再去玩那實現願望的游戲,只覺得這東西很是稀奇。

“似乎是叫鼻煙壺,大人。”空蟬想起自己買下此物時店主的介紹,“似乎是哪位家道中落的秀才死當的傳家寶。”

“梨冉,會喜歡麽?”玉髓對這東西的來歷并不在意。不過她卻知道自唐代開始便有“一片冰心在玉壺”的說法,這讓魔女大人猶豫萬分。如果送了,她和梨冉又算什麽呢?她對梨冉的“特殊”真的是愛麽?

“自打大人将倉庫鑰匙給了她,哪次拿回來的不是那些玉石的瓶瓶罐罐?”空蟬卻是不讀書不知詩詞的,它只對梨冉的品味鄙夷道。不過空蟬也沒忘記正事:“大人,空蟬道法低微,将這玉壺帶回其實也是想讓您辨識一下它是否有甚不妥。”

見玉髓不解,空蟬才道:“在人間時梨冉打開它之後,有一瞬間神志險些脫離軀殼。”

“玉自古便是有靈氣之物,人玉相養也是常事。但若被邪物侵入,倒也有可能襲擊旁人。”聽到梨冉出門又召回了不得了的東西,玉髓緩緩說着将小玉壺拎起來透過陽光,“這是……”透過陽光,玉髓便發現了這只翡翠壺的不同。那以為是視覺誤差的暗紋流動是真實存在的。這只翡翠壺果然有生命的痕跡!

衆生六道,自有其存在的法則。玉髓以異術脫離人道而存于六道之外,縱然後天習得了看似無所不能的術法卻始終無法淩駕于六道之上。即,魔女也有不能為之事。

只是玉髓自化為魔女越發怨恨循規蹈矩與迂腐不化之所為,是以性子越發乖張陰厲。說陰晴不定還算輕的,動則血流成河亦為常态。直到她救下了梨冉才漸漸又有了人氣,也平和了許多。

但戾氣雖已化解,罪孽卻不能輕易被寬恕。玉髓一直被噩夢纏繞也正因為此,也正因為玉髓脫不開那噩夢才讓梨冉有了走進玉髓的過往的機會。

“空蟬,梨冉她……可有何不适?”這一認知讓玉髓的心一緊,“梨冉為何到了此時仍未來見我?”

“大人,梨冉一回來就興沖沖去田裏了。”空蟬回答道,很是在意玉髓的感受而出口責怪梨冉,“真不知種個地有什麽好開心的,居然連大人的花園都給破壞了。”

空蟬是不會在她面前如此放肆的責怪梨冉的!它對梨冉的不滿應該是全然用行動發洩了,而不是現在這般。玉髓猛然站起來,手指在空蟬眉心一點便見着有一縷青色的煙鑽了出來轉而附進翡翠壺裏。而空蟬在瞬間變為了大狐貍的樣子側倒在地上。

玉髓撚起了那巴掌大的玉壺,壺上的氣焰很快就弱了下去。它在害怕玉髓,害怕她身上靜止不動的戾氣。

“你蠱惑空蟬帶你回來,難道不是為了見我麽?”玉髓笑道,幽潭般的眸子裏流動着戲谑,“怎麽,現在見到我卻無話可說?”

玉壺在地磚的投影漸漸浮現出一個窈窕的黑影,似是猶豫了一會兒,它終于開始漸漸凝聚成形化為一名身着淡綠紗裙的女子。那女人抿着嘴似是委屈,眼角瑩瑩一點淚星就順着眼角落下彙集于下巴那尖尖一點。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跪在玉髓面前:“求您,救救王公子。”

“王、公子?”玉髓只覺好笑,“我看你身為壺仙,竟連救人的能力都沒有麽?”

“琬珞雖為壺仙,卻無力幹涉人間之事。這世上,唯有大人您……”這叫琬珞的女人低泣道,“大人,如今清帝大興文字之獄。王公子因與編寫《字貫》的王錫侯是遠親而牽連。如今,怕是命不久矣。琬珞多方求見大人卻不得見,不得已才用此法求見大人。”

“如此,你欲用何物換他安然?”

“琬珞知道大人身邊的梨冉姑娘長年為陰氣所困,願自化一道護身符守她安康。”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梨冉被玉髓強行拉出生死違背了倫常,她的身上的确一直有死氣存在。而如今魂魄又經過了延維的重擊,梨冉的氣息越發妖邪。玉髓雖然不曾将此告訴梨冉,卻也一直放在心上。如果真能得這玉壺仙化為驅邪玉,或許還真能擋去許多麻煩。

“我就算不這麽做,要得一塊有魂之玉又有何難。”玉髓幽幽說道,“這等交換,尚不足讓我動心。”

琬珞一怔,竟是絕望。她狠狠咬着牙,下定決心一般:“可是,如我這般成為玉仙的卻寥寥可計。”

“呵。”玉髓涼涼一笑,“人類數十年生命,竟讓你願意用萬年辛苦來換麽。玉石本無靈,成仙更是艱難。你可真的想好了?”

“琬珞此刻還有退縮的餘地麽?”琬珞緩緩站起來,“琬珞冒犯大人仆從,早就做好玉碎的打算了。”

“原來,我竟是那般可怕的一個人物。”玉髓突然自嘲道,“梨冉,你在外面偷聽夠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 某阮突然覺得本文結構實在過于松散,于是很不開心。加之這一次的感情戲我個人認為處理困難,為難的我都想放棄感情戲了,摔!

小梨冉乃怎麽就這麽不給力!魔女大人果然是要在上的麽??!!

第四十八幕 琬珞

聽到玉髓的話,一直“等候”在門側的梨冉深吸了一口氣,保持了一個自認為還算美好的笑容從藏身的門邊探出頭來。她沖着玉髓嫣然一笑,玉髓卻回給她一個“快滾出來”的眼神。

梨冉心裏一騰,“呵呵”笑着走出來:“大人,我給你送粥來啦。這一次是新鮮的時蔬肉粥喲。”

玉髓微微仰頭,發出意味不明的“唔”的一聲。只是那幽森的眼神還是讓梨冉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琬珞也是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離打量梨冉,只是她的注視似乎讓這個小姑娘有些不适。梨冉很明顯地側了下身,一臉天真地問玉髓:“大人,這位漂亮姐姐是誰?”

琬珞本就是跪在玉髓面前的,對于這位據說是“魔女大人面前的紅人”的話也不敢怠慢。何況作為仙中最下品階,她可沒膽子等這位讓上仙都談之色變的魔女開口來介紹自己。只見這小仙保持跪地地姿勢轉向梨冉,彎腰叩首道:“奴家乃玉仙琬珞,如今的主家姓王。”

梨冉哪受過這樣的大禮?就算是當初被當作神使的時候也不曾被跪拜過。她連忙側身放下手裏的碗,趨步往玉髓身後一躲,急切道:“這位姐姐,梨冉只是伴在魔女大人身邊的凡人罷了,受不起如此大禮。”

琬珞低頭不語,不敢真跟梨冉客氣。魔女大人身邊的這個孩子她成仙之後還聽以前的鄰居朋友說起過,這是個敢跟魔女大人頂嘴且奇跡一般活下來的家夥。

“诶,大人,你就幫幫琬珞姐姐呗。”見琬珞眼角一滴清淚,梨冉覺着怪可憐的,“你看她多可憐啊。”憑魔女大人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從人類皇帝那弄出個人來還不容易?可關鍵還在于魔女大人她願不願意!梨冉自己也沒把握玉髓能同意。可她這孩子向來“心善”,又許久不曾接觸人間險惡。再加上最近“苦戀”魔女大人得不到結果,小姑娘見着這不能成眷屬的有情人一掉淚,那心就軟成一汪春水。

“笨蛋!”玉髓看着梨冉那小模樣如何不知這小家夥心裏在想什麽?只是她臉上卻還是平靜,甚至是坐在了她新買的太師椅上開始喝茶看書。可是梨冉也是個固執的小家夥,她怎麽可能讓玉髓就這麽安心看書喝茶?但終究是“魔高一尺”。魔女大人的心是不可猜測的,她在梨冉那期待的目光下不單沒有屈服反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梨冉,我送你的白玉已經占了塵污了,換一塊吧。”

順着玉髓的話,梨冉和琬珞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梨冉頸上挂着的那塊白玉上。這塊白玉梨冉已經貼身戴了許多年,人玉相養大概就體現在梨冉本人的茁壯成長和白玉中心越來越黯淡的黑色。玉髓說得不錯,這塊玉已經沾染了塵污。但也說得不夠準确。這不是普通的塵污,不能通過用布或者水的清潔來去除。那黯淡的塵污就像是從白玉的內部擴散出來一般将原本無暇的白璧侵蝕、玷污。

“這……”這是連琬珞也不曾預料到的嚴重事态。她有些驚訝地想要說話,卻被玉髓一記冷然的眼刀射的硬生生将話卡在了嗓子眼。魔女果然如傳說中那般可怕。琬珞縮了縮脖子,心裏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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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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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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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