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姜家老宅古色古香,地下室卻被老爺子裝修成了一間科技感極強的家庭影院。
以往,姜老爺子都會一個人坐在最正中的雙人沙發,今天他原本已經割愛,要把另外半個沙發留給他十分看好的新銳演員小謝……
然而人家當然是及其自然地坐到了老婆身邊。
老白菜呀……地裏黃呀……
姜老爺子抓了一把頭發,把姜父扯過來耳語。
“和俞霜結婚的是小謝,你怎麽不跟我說!!”老爺子覺得自己一張老臉都丢光了,狠狠咬牙對兒子興師問罪。
姜父無辜:“爸,俞霜婚禮的照片我發您了的。”
姜老爺子:……
他忽然想到什麽,甩掉尴尬的包袱有些着急地問:“還有,那你之前跟我說的,俞霜要離婚的事兒……真的?!怎麽回事!”
“我還想問您……”姜父失笑,“您那套小謝和愛人特別恩愛的說辭,是從哪兒知道的……”
“他們劇組導演小趙。”姜老爺子急道,“這、這!小趙看起來那麽實誠的人,怎麽騙老頭子呢?!”
姜父忍着笑嘆了口氣。
屏幕上的電影開始播放,老爺子頭一次沒能認真看進去,兩小時後屏幕漸暗,燈帶亮起,姜老爺子輕咳了一聲:“诶……這個,今天咱們就先不賞析了,哈,各回各家……俞霜。”
姜俞霜腳步一頓,回頭。
這是姜老爺子第一次單獨叫他。
“你留一下……”姜老爺子說着,看到了跟着姜俞霜一起回頭看他的謝遷野,神情複雜,補了句。
“小謝外面等着。”
放映室裏很快只剩下爺孫倆。
“……爺爺。”姜俞霜帶着些生疏地開口。
姜老爺子措辭半晌才開口:“你喜歡攝影嗎?”
姜俞霜一愣,卻不知道如何作答。
姜老爺子從兜裏摸出一張洗好的照片,擺到他面前:“這個,是你拍的吧。”
“……是。”姜俞霜看着那張照片出神。
對他這具身體來說,那只是幾天前的事,可對現在占據身體的靈魂來說,那已經是三四年前的事了。
姜俞霜的大腦裏幾乎只存儲與工作有關的事,商業聯姻婚禮這種形式上的記憶,他向來是過了就忘。
然而此刻看着這張照片,姜俞霜意外回憶起那天的場景。
……
那是他的婚禮當天……又或者說,是姜、謝兩家合辦的商業晚宴更為合适些。他結束了一場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應酬,忽然感到疲憊。
總有人想帶着假面換真心。他的餘生,也即将被困在這場充斥着利益與隔閡的洪流之中。
這場聯姻只是一個開始。
他放了空杯子,從無人注意到的暗處走到宴會廳角落,看見了這束明明嬌豔欲滴,卻只能被遺忘在角落無人欣賞的玫瑰。
姜俞霜忽然就覺得這朵玫瑰很像他的新婚對象——那個容貌稱得上豔麗,舉手投足卻盡是疏離的男人。
……
他忽然輕笑了一下,察覺到笑意裏甚少出現的輕松,姜俞霜自己都愣了一下。
姜老爺子看着他,問:“我猜你在想……小謝?”
姜俞霜擡頭:“您怎麽知道?”
姜老爺子得意地哼了一聲:“老頭子我吃的鹽比你小子吃的飯還多。”
“爺爺您……是從哪裏得到的這張照片?”姜俞霜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這張照片我沒有發給過任何人。”
“啊?”姜老爺子明顯僵了一瞬。
他該不會是要成為挑起孫子家庭矛盾的罪魁禍首了吧……
姜老爺子正要在腦子裏搜刮什麽解釋,忽然聽姜俞霜道。
“謝遷野給您看的?”
“你知道啊?”姜老爺子松了口氣,“害,還以為小謝偷偷從你那裏弄來的呢。”
“……”姜俞霜沉默半晌,輕笑,卻和剛剛看照片時發出的笑容完全不同,帶着些深意。
姜老爺子雖然還在努力做一個精神矍铄的快樂小老頭,但歲月不饒人,他開始有些退化的聽覺已經不足以支撐他聽到如此細節的東西了。
“俞霜啊……”老爺子拿着照片愛不釋手地端詳,“還有別的照片嗎?”
聽到爺爺這麽問,姜俞霜心底忽然冒出一個不太可能的想法。
他壓下自己心底如藤蔓般攀升的念頭,翻出手機相冊遞過去。
姜老爺子接過,翻動看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
姜俞霜抿唇。
家庭影院的隔音很好,只聽得到放映機微弱的白噪音。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分鐘,又或許只是幾十秒,姜老爺子開口。
“你喜歡攝影。”
老爺子不再是剛剛疑問的語氣,他比姜俞霜自己答得還肯定。
姜俞霜的心髒忽然加快了些,身上責任的重壓迫使他開口反駁,最終卻敗在自心頭湧出的、如岩漿迸發的執念下。
“……嗯。”幹澀的聲音只吐出一個字節。
他不能反駁。
唯獨這件事,他不能反駁。
這是他包裹在商人虛僞面具中,最後的真實。
姜老爺子忽然笑出聲來。
“哈哈哈——好!”
在姜俞霜茫然的目光裏,姜老爺子擡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俞霜,願不願意跟爺爺學攝影?”
姜俞霜坐在回家的車上,一路都沒有出聲。
和他并排坐在後座的謝遷野頻頻看他,卻也沒能吸引到他半分注意。
直到車停在車庫,謝遷野才快走兩步追上下車的姜俞霜。
“你……生氣了?”他試探。
他完全沒想到,今天他進了姜家的家門後,會是那樣一副尴尬的場景。
他以為姜老爺子是因為他“孫媳婦”的身份才對他多加照料……結果人家老爺子根本都沒見過他孫媳婦的照片。
雖然心裏清楚,以姜俞霜聰明的腦袋,不會誤會是他故意騙老人家,但謝遷野總覺得還是要解釋清楚。
老婆在不在意是一回事兒,他說不說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一路上已經在心裏打好腹稿,準備好承受和靈魂綁定者過度接觸後果的謝遷野,剛要開口發表魔王的“罪己诏”,卻聽見姜俞霜回了他一句。
“沒有。”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和往常沒什麽區別,完全聽不出任何隐忍的怒意。
謝遷野懵了。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姜俞霜身後,保持着對他來說安全的距離,沒再說話。
事實上,姜俞霜也不知道現在該以什麽樣的姿态面對謝遷野。
重生以來,尤其是發現自己擁有近乎外挂的讀心術之後,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裏,姜俞霜便陷入了一種游刃有餘的感覺。
但他忽然發現,謝遷野似乎是唯一一個讓他感到棘手的人。
讀心讀到的東西天馬行空,有時候甚至還有些……過分的場景。
更讓他在意的是,自己完全無法從這些東西裏,完整地推斷出任何關于謝遷野的事。
明明擁有讀心術,謝遷野這個人在他面前,卻還是一個謎團。
兩人心思各異地進了房門。
姜俞霜沒忍住回頭,“謎團”本人也恰好回頭,迎着他的目光和他對視。
“晚安。”他莫名其妙蹦出來一句。
謝遷野抿了一下唇。
“……晚安。”
他眼底泛起複雜的情緒,讓姜俞霜生出想要讀他此刻心聲的想法。
然而下一秒,木門被輕輕合上,隔絕了姜俞霜探究的目光。
第二天,姜俞霜起床的時候,餐廳又放着一份熱騰騰的早餐,溫度把控得正好,像是精确地知道他要在這個時間用餐一般。
但姜俞霜決定暫時放任這些“恰好”,在餐桌前坐下——愉快的一天從美味的早飯開始。
出門前,他瞥了一眼玄關處謝遷野還擺在原地的鞋,不動聲色。
他扯了一張紙巾彎下腰,忽然動作一頓。
他記得……自己鞋尖上有蹭上一道顯眼的灰。可眼前的皮鞋卻幹淨得像是嶄新。
大腦像是要給他答案一般,忽然回憶起自己昨天在餐廳的動作。
他伸出鞋尖……在桌布下,貼上謝遷野的腳踝。
姜俞霜猛地臉色漲紅,心底暗暗罵了一聲。
回憶像是第三人稱視角,從被掀起的桌布一角看進去,桌下光影昏暗,姜俞霜才發現那個動作有多越界。
他雖然潔身自好,但并不代表他不懂這些,事實上,他見過的不少。
但這是第一次由自己做出來。
冰冷鞋尖貼上溫熱的裸|露的腳踝,像是帶着某種暗示和邀請的信號。
……
腦袋裏的想法越來越混亂,另一位主角就睡在這棟房子裏的認知讓姜俞霜幾乎坐立不安。
他起身,幾乎奪門而出。
謝遷野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他拍攝的那部戲在昨天已經殺青了自己的戲份,目前經紀人也還沒有找到合适的劇本,他推掉各種亂七八糟的通告,準備開始在家做他的家庭煮夫。
他揮手直接用魔法拉開窗簾,溫暖的陽光落在他臉上,謝遷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傲天。”他開口。
機械音答得倒是積極:“我在。”
“人類的幸福真簡單啊。”
“魔王大人,您難得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
謝遷野:……
什麽破人工智能,砸了算了。
他翻身起床直奔廚房,直到飯點,混雜起來的美食香氣充盈了整間屋子,他才拎着裝好的飯盒出門。
謝遷野熟練地扣上棒球帽,墨鏡口罩全副武裝,打了個響指,下一秒就出現在青鳥科技地下車庫的監控死角。
青鳥科技在這座大廈的最高三層,謝遷野熟門熟路地走到前臺。
“帥哥保姆,又來送飯啦?”前臺已經認識他這身打扮了,笑着招呼。
謝遷野只是颔首。
“已經跟青鳥的人說啦,馬上來取。”前臺說。
“謝謝。”謝遷野道。
前臺轉身和同伴耳語,那段話謝遷野都聽膩了,無非就是“雖然他裹得這麽嚴實,但我一看就知道這身段絕對是個帥哥,你說他長這麽帥為什麽要當一個保姆呢?真是暴殄天物了……如果他進娛樂圈的話,我第一個pick他!”
[為什麽當保姆……?]謝遷野心道,[因為愛情。]
但他也只是在心裏這樣說一說。除非必要,謝遷野向來不願意和別人交流。
開玩笑,他可是貨真價實的頂級魅魔——常人十句話內對他死心塌地,一夜過去為他赴湯蹈火。
當然,身為一個有夫之夫,謝遷野絕不會給別人任何“赴湯蹈火”的機會——也絕不需要老婆為他赴湯蹈火就是了。
如果實在無法避免接觸,他确實也能通過接觸前下暗示、又或者抹除記憶等非科學手段解決問題,但他不喜歡麻煩。
謝遷野倚靠在前臺附近的一根立柱上,即使遮着臉,也莫名吸引着來往白領們的注意。
他覺得今天等的有點久,忍不住頻頻擡頭看向電梯口。
十五分鐘後,前臺喊了他一聲,面帶歉意:“青鳥的向秘書說他和姜總都在忙,我們前臺現在也離不開人,可能得麻煩您跑一趟送上去了。”
謝遷野有些詫異,卻還是在來訪登記冊上刷刷地簽了“謝遷野”三個字,接過前臺手裏的臨時電梯卡,拉了一下帽檐,逆着下班的人流進了電梯。
姜俞霜的辦公室在頂樓最裏面的一間,采光極好,兩面環窗——別問他怎麽知道的,問就是了解老婆應該做的。
“叮——”的一聲,電梯應聲而開,謝遷野走出去,立刻收獲了青鳥員工們的注視。
所有人都确信這是個陌生人——除了姜總以外,他們公司根本沒有這種,單看身形就是知道肯定是大帥哥的人。
“這位先生,請問您找誰?”一個大膽的宣傳部姑娘開口。
“找姜總。”謝遷野道。
“……嚯。”那個女孩沒忍住,發出了一聲感嘆。姑娘面色抱歉,正要給不知名大帥哥指路,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誰找姜總?”
謝遷野循聲看過去,來人是個樣貌清秀的年輕男子,和他差不多年紀,穿着西裝卻還打着随意的花領帶,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出一股子玩世不恭的氣息。
“白副總好。”電梯口的人紛紛問好。
白生之走進,揮手笑到:“都擠在這裏幹什麽?不去吃飯了?”
白生之平日裏在公司幾乎和姜俞霜是個對照組,又像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姜俞霜有多冷淡,他就有多随和,全公司上至姜俞霜這個大老板,下到清潔工阿姨,都能和他朋友般地說兩句。
宣傳部那個姑娘也不例外,聞言大膽道:“這不是看帥哥,秀色可餐呢!”
說完,一幫人呼啦啦地鑽進了電梯,被鐵盒子拉到底層準備暫時放歸自由了。
白生之這才好好地端詳眼前做可疑打扮的人,剛要問什麽,目光卻落在謝遷野手上樣式熟悉的餐盒,瞳孔地震。
“你你你……你是霜兒那個中華小當家特級廚師?!”
謝遷野下意識皺眉,白生之這個樣子讓他瞬間想起了魔界那個不着調的醫生……聒噪又離譜。
“我是霜……我是姜先生的廚師。”他仗着自己全副武裝,應了下來。
對,我就是個廚師,所以趕緊讓我去給老婆送飯。
哪知道白生之一聽這話,就差把他當神供起來了,立刻做了個“請”的姿勢。
“大廚!神廚!!來跟我過來,貴賓室請……哦貴賓室霜兒在用,那走,去會客室!”
在白生之過分熱情地要摟上來的前一秒,謝遷野冷着臉走遠,直奔白生之所說的會客室。
“會客室在前面左轉右手……啊,你知道啊?”白生之落在後面,疑惑地揉了一下自己用發膠定好造型的頭發。他總覺得這個“廚師”有點不對勁,但思索片刻,還是在美食的誘惑下跟了上去。
會客室就在貴賓室的隔壁,因為洽談需要,兩間屋子的隔音都非常好,但并不影響謝遷野身為魔王的敏銳五感,聽到老婆的聲音。
忽然,謝遷野眉頭一擰。
……他聽見了謝采的聲音。
白生之跟着坐進會客室,正想着怎麽能跟這位中華小當家下凡的廚師搭兩句話,試圖蹭上一份和姜俞霜差不多的飯,卻看見廚師坐在沙發上,依然沒有摘下帽子眼鏡口罩的意思,更別提和他說話了。
即使有社交牛逼症,白生之也察覺到了對方對他的不歡迎,心下暗忖了什麽,還是在謝遷野對面坐下,視線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那個飯盒。
一牆之隔,貴賓室。
“小姜總,雖然在那些不客觀的排名榜上,我們謝家的和潤,差了姜家世登那麽幾名,但相信你也清楚,我們兩家公司的實力在伯仲之間。我們謝家……我們和潤,合作的誠意已經擺在小姜總面前,相信你也看到了的。”謝采翹起一條腿,坐在姜俞霜對面的沙發裏,手上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茶。
明明是一副平和淡然的樣子,聲音裏卻摻雜了些狎昵。
“謝家可是把最豔麗的一朵花,折下來送給小姜總了啊。”謝采輕笑,“怎麽樣,小姜總。這花放着還養眼嗎?用着……”
“謝總。”姜俞霜開口打算他的話,清冷的聲音瞬間驅散了謝采話語裏營造出的暧|昧氛圍。
“今天會面是來談合作事宜的,我們雙方的時間都有限,希望謝總不要說一些與之無關的話。”
謝采輕笑了一下:“談了一上午,咱們合作的細節也差不多可以敲定了吧?這些、這些……哦,還有這個,都是小姜總肯定過的方案了。接下來就是拟合同、簽字,對小姜總來說,應該也就是兩分鐘的事兒。”
“這份我們雙方已經達成共識的方案,我自然是沒有意見。”姜俞霜道,“但謝總關于合同的建議,恕我不能答應。”
“小姜總……有錢不賺的,那是傻子啊。”謝采放下翹起的腿,傾身湊近,低聲道,“九位數的合同,我們只放零頭裏的八位數在明面上,剩下的完全可以走基金會。”
姜俞霜鏡片後的眼神依舊冷着。
謝采也不氣餒,作為謝家和姜俞霜同輩的人,也和這位向來是“別人家孩子”的小姜總打過不少交道,心底雖然對他這幅像是誰都看不上的樣子嗤之以鼻,但面上還是維持着溫和的社交微笑。
他自以為真,殊不知落在姜俞霜眼裏,就是破綻百出的劣質面具罷了。
“關于基金會那邊,小姜總大可以放心,前些天的慈善晚宴,我過去就是為了和負責人洽談這件事的。”謝采道,“小姜總,這是合理避|稅。”
姜俞霜将手裏的那份合同放回桌面,指尖抵着紙面,将合同推回謝采面前,聲音平靜毫無波瀾。
“謝總,關于這份合同……請允許我我依然保留我的意見。”
任誰被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甚至是這樣帶着甩臉色意味的拒絕,心裏都不會好過。更何況謝采向來不是什麽心胸寬廣的人,他手指搭上合同,臉色有一瞬間沒有控制好的猙獰。
[呵,姜俞霜……算你謹慎。]
謝采幾乎咬着牙擠出來的心聲傳進姜俞霜腦海裏,他微微觑了一下眼。
關于和謝家的合作,上輩子姜俞霜算是是半路接手,在合作進行到後期的時候,他才察覺到有些怪異,也因此在這次簽下合同之前,他格外謹慎。
謝采說的每一句話,乍一看都是合理的做法,但姜俞霜卻抓住了其中的古怪。
這些天,他一直在試圖将這份古怪感梳理出來,但畢竟時間有限,他目前也只能肯定,絕不能按着謝采說的走。
暫時的解決方法找到了,卻也面臨着一個更大的難題。
姜、謝兩家現在是姻親,雙方地位平等,聯系極其緊密,這個項目又确實是勢在必行,姜俞霜無法以強硬的态度回絕謝采看似完美的提議。
謝采忽然起身,俯視着坐在對面的姜俞霜,聲音嚴肅起來:“小姜總,我知道您是合作項目的負責人,但如果我們實在意見不合,這份合同想必就要遞到姜伯父和我叔父的手裏了,到時候……”
“謝總這是在威脅我了。”姜俞霜淡淡擡眼,神色依舊像深潭一般,叫人望不見底。
謝采咬牙,剛要說什麽,姜俞霜放在桌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他只能重新撿起自己的面具,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姜俞霜看着手機上陌生的號碼,原本想要順手挂掉,卻鬼使神差地接了起來。
“請問哪位?”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才出聲:“環雙,喻野。”他聲音像是壓低着,帶着些啞和磁性——蠱惑人心的低音炮也莫過如此。
姜俞霜愣了一下,卻不是因為那人的聲音。
喻野——是環雙那位從未露過面的老大,手段狠辣如喻雪,都只能在他面前垂眸低頭。
“麻煩姜總把電話開免提。”喻野道。
姜俞霜回頭,看了一眼茫然的謝采,将免提的手機放到桌上。
“謝總,我是環雙的喻野。”
“謝家和世登合作的項目,現轉至環雙國內分部業務範圍。我會讓喻雪親自上門。”
明明隔着電話,喻野的聲音卻依然讓人不敢違抗。
“現在,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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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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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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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