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家人超愛年年2 年年喜歡圈地盤

爸爸做的小蔥粥超級香,年年情難自控,某種透明液體從她嘴角慢慢流下。

大哥哥年安忍俊不禁,用她的飯兜擦擦她的口水,把她放到餐桌上。

年年抓着木勺子自己吃飯。

從吃嬰兒輔食時,年年就自己抓着勺子吃飯了,滿打滿算練習了一個月,現在她能把大碗裏的飯穩當當地送入她的嘴巴裏,不浪費一粒米。

剛剛睡醒的二姐姐年滿打着哈欠走出卧室,睡眼惺忪地找到年年,狠親一口她的小胖腳,手指輕輕地戳一戳她圓溜溜的小肚子,聲音低啞:“小豬。”

“@¥%&*%¥%&!”

[因生氣而激烈的嬰兒語:年年不是小豬!年年是威風凜凜大大大怪物!]

五姐姐年久給年年手裏塞一個她剛剛削過皮的大蘋果。

其他嬰兒只吃一個蘋果瓣,她家年年一整個大蘋果都不夠吃。

手裏有吃的,年年顧不上生氣了,背對着二姐姐,用兩顆小乳牙認真地啃蘋果。

年滿還想逗年年玩,被年久拍開手。

年久無奈道:“二姐,年年吃飯的時候不要逗她。”

“你不覺的年年白白胖胖的像一個剛出籠的大饅頭嗎?”年滿趁人不備,偷偷戳了戳年年的小屁股,笑着繼續道,“這個松松軟軟的大饅頭勾出了我內心最深處的沖動,忍不住地想捏一捏戳一戳。”

“等她吃完了飯你再跟她玩。”

“只有吃飯時才能戳到她的小肚子。”年滿語氣裏全是惋惜,“她力氣比我大,爬的還快,等她吃完了飯,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年年的四哥哥年全眼盲,一直坐在餐桌一角,靜靜地聽着聲音,直到年年為了躲二姐姐爬到他的懷裏吃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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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年年啃蘋果的嚓嚓聲,年全嘴角慢慢上揚,剛剛滋生的孤寂煙消雲散。

“年年。”

“a?”

“今天老師教我們彈琴,我寫一首歌給年年,晚上彈給你聽。”

“a!”

年年拽着四哥哥的衣服站起來,猛親一口哥哥的臉。

年全抽出一張濕巾,擦擦臉,再擦擦年年飯兜上摻雜着蘋果汁的口水。

一頓早餐,年年喝了兩瓶奶,吃了一大碗小蔥粥,又用上下各兩顆小乳牙磨了兩根羊肉條,平日一次吃兩的蘋果,現在有些吃不下了,依依不舍地把剩下的蘋果還給五姐姐。

蘋果上沾滿了年年的口水,年久不嫌棄,吃完後問年年道:“今天周六,小飯館忙,爸爸媽媽沒有時間帶你,你想跟着誰?大哥在家畫畫,二姐坐車去市中心看畫展,三姐去高中報道領書和軍訓服,四哥去紅心培訓室學習鋼琴,我去大學圖書館看書。”

年年含着手指頭看了哥哥姐姐一圈,指向了二姐姐。

“#$%*fu$#”

[努力高深莫測的嬰兒語:二姐姐今日份福運裏有一顆灰撲撲的小種子,小種子需要年年幫它找家。要是找不到,小種子就消失了。]

年滿從年全懷裏抱走年年,“跟着我?不怕我把你論斤賣掉?”

年年亮出她“鋒利”的牙齒。

性子清冷的年久看見了年年用她的小乳牙威脅二姐,眉眼含笑道:“二姐不要惹年年生氣,小心她咬你。”

年滿看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兩個小牙印傷疤,不敢近距離逗年年玩了。

她時常懷疑她家年年前世是一只小野獸,即使這一世做人了,本性也沒改過來,野性的占有欲極強。

她家年年剛長出小乳牙,就開始把家裏人一個一個地标記成她的所有物。家裏每個人的手腕都被年年咬過了,她看到後,躲了很久還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被年年給咬了,留下了跟家裏其他人一模一樣的小牙齒疤痕。

除了咬人,她家年年還圈地盤。

據她觀察,年年目前只能在家裏自由活動,所以年年只把這小一百平的三室一廳給盤了下來,房子裏每個隐蔽的角落都藏着年年的頭發,而且年年每天都會繞着她的領地爬一圈,偶爾把舊頭發替換成新拔的頭發。

年年拔自個頭發的手法粗糙,時常拔出一簇。若不是年年頭發濃密,大哥估計要考慮給年年使用生發洗發露了,畢竟年年自以為隐蔽的圈地盤活動是家裏人都知道的“秘密”。每次看到年年想法設法地瞞着他們巡視地盤,他們都要裝作沒看見。

年年不知道自己是這個家的中心,每個人回到家都是圍着她轉的,即使他們沒有看着她,眼睛餘光也在關注着她。

有了年年,這個家才成了一個彼此相容牽絆的整體。

在沒有年年前,養父養母忙的不着家,家裏冷冰冰的,大哥和四弟像隐形人一樣,很難看見他們,即便她自己也只跟年久有話說。

有了年年後,養父養母開始把時間從小飯館挪出來放到家裏。養父養母為了多看年年幾眼,把客廳和廚房進行了重新裝修,又把小飯館裏的一部分活兒搬到家裏做,一邊忙活一邊跟年年說話。他們五個當哥哥姐姐的也逐漸跟着年年的作息時間統一了吃飯時間,後來又慢慢地統一了其他的時間。

在飯桌上,他們的話題圍繞着年年,漸漸的,他們更加了解了彼此。就像剛才,養父養母因為小飯館在周六日最為忙碌,無法帶年年去後廚。這就需要他們幾個做哥哥姐姐的來帶她。他們相互彙報行程,讓年年來選。

不僅僅周六日,他們在其他時候也會帶年年。年年很乖,四弟帶年年時,年年還能反過來給四弟帶路。他們幾個都喜歡帶年年出門,只可惜,年年更喜歡黏着大哥,她很少搶到帶年年出去炫耀的機會。

她認為年年喜歡黏着大哥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大哥是家裏給她泡奶粉最多的人;第二個原因:大哥是年年睜眼第一個看見的人,其中蘊含的科學道理等同于小鴨子破殼後把第一個活物當成媽媽,學術名印随。

吃飽了飯的年年慢慢犯困,趴到二姐姐的懷裏,臉蛋枕着二姐姐瘦削的肩膀,打了一個大哈欠。

年安從桌上拿起大嘴猴毛巾遞給年滿,年滿用毛巾裹住年年,年年一秒入睡。

客廳随着年年的入睡突然安靜。

早九點,其他人陸陸續續地離開客廳,離開前都會彎腰親一親年年露在大嘴猴毛巾外的小胖腳。

年滿從儲物櫃裏找到草青色的防水背包做外出準備。

她每個月都會抽出一天時間去市區看畫展,熟門熟路,她沒有什麽需要準備,帶上腦子和坐車的錢就行了,畫展不許拍照,她連攝像機都不用帶。

這個大背包是給年年準備的,她帶着年年出門一天,要帶上年年的奶粉、奶瓶、尿不濕、濕巾、紙巾、裝滿熱水的大保溫杯、磨牙肉條等等。

能裝下一條冬天厚被子的大背包被塞的滿滿的。

年滿背上大背包,再在腰上綁住嬰兒背帶,抱起年年固定到她胸前。準備妥當,她拿上養母放在桌子上的兩百塊出門。平時她不會帶這麽多錢出門,她只帶二十塊錢。做公交去市中心,兩塊錢就夠了。今天她有一個年年要照顧,多帶些錢備用。

上了公交車,一個坐在橘紅色座位的老爺爺站起來讓她坐,年滿急忙擺手。

老爺爺命令的語氣:“你坐!別看我頭發全白,我身體硬朗的很,前天我還跑了五公裏。”

年滿順從老爺子心意地坐下來。

老爺子是個善談的,問年滿懷裏的年年多大了、家裏有幾個孩子、她是老幾。

問完後,老爺子眼裏露出了同情。

年滿無奈。

又一個誤會的。

她天生皮膚黑,又是個吃不胖的,最近因為抽條長個子更像竹竿了,和白白胖胖的年年放一塊對比,她在外人眼裏就是妥妥的受到不公待遇的女兒。

她都不敢對外說她是收養的,這要是說了,他們的眼神就更複雜了。

年年一路都沒有醒,年滿不緊不慢地看完了畫展,年年還睡的香甜。

年滿看看時間,還有五分鐘就到年年的飯點了,她找到一個遮陽的涼快角落,再從背包裏拿出一個乳膠墊鋪到上,解開嬰兒背帶,放下年年。

倒計時,三、二、一!

年年準時準點地醒了。

在家裏,年年比鐘表準時,鐘表還有沒電停轉的時候,年年從沒有喝奶誤時的時候。

畫展對面是一個售樓處,她路過時被發單員塞了一張宣傳單。這個發單員明顯地應付公事,宣傳單裏的宣傳語是打造高檔社區,社區裏面都是別墅,每平米五萬,她像潛在客戶嗎?

她猜測售樓處設在畫展對面,是因為來畫展看畫的人絕大多數非富即貴。

畫展是私人開辦的,進入畫展的門票價就是一萬。非富即貴的人不把門票價當回事,來這裏是為了欣賞藝術或者購買作品。其餘的人來這裏帶着其他目的,或者為了“巧遇”投資商談生意,或者為了制造浪漫的“邂逅”攀上枝頭當鳳凰。

沒有很窮但為了欣賞藝術而攢錢進畫展的人。因為同一趟公交的上一站就是一個大衆畫展,裏面的畫和這裏的畫一模一樣,雖然一個高仿一個真品,但大衆畫展只需要一百塊錢就能進去。

她是特殊情況,她有一張免費進出畫展的門卡。去這裏免費,而去大衆畫展一次還要花一百塊錢,她當然選擇來這裏。

至于這張卡的來歷,要追溯到去年冬天了。那天,她上晚自習回家,看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馬路正中間,後車蓋裏冒着滾滾濃煙。司機沒有受傷卻趴在方向盤上昏迷不醒,同樣昏迷不醒的還有後車座上的一個小孩。

轎車的後車廂已經在燃燒了,時間再長一點這輛車可能就會爆炸了,不救人不行。她一邊報警一邊撿起路邊的磚頭砸窗戶。她把輕一點的小孩拖出來後又氣喘籲籲地把司機給拖了出來。好在命運眷顧,她把小孩和司機全拖到了安全地方才爆炸。

警車和救護車都過來後,她特潇灑地離開了。她小學二年級發表在小學生讀物上的文章內容就是她想成為一名隐秘而偉大的無名英雄。這一天,她終于實現了這個夢想!

也不知道那小孩和司機的家人是不是從某種途徑知道了她的這個夢想,沒有宣揚,悄悄地郵寄給了她兩張免費卡和一張明顯是小孩子寫的感謝信。

畫展的門卡就是這裏面的一張卡,另一張卡是餐廳卡。餐卡卡只免一個人的單,她不好意思自己一個去,今天她終于可以帶着年年去吃一次了。

她看過那個餐廳的溫馨提示,餐廳裏的嬰兒餐都是免費的!

年年抱着大奶瓶,高高地舉起來,噸噸噸地一口氣喝完二姐姐泡的第一瓶奶,抱着第二瓶奶窩進二姐姐的懷裏,指向售樓處。

“@#¥%guoguo*&#!”

[豪氣萬丈嬰兒語:二姐姐灰撲撲的小種子變成金燦燦的大種子了,跟着年年的指揮走!年年知道小種子的家在哪裏。送小種子回家就可以結出金果果,金果果超甜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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