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廢人

◎——自此以後,皆是垂死掙紮。◎

新生兒行動不能, 稚兒能爬行,長大後則是直立行走,老了彎腰拄拐。再到最後, 行将就木,咽下最後一口氣, 無法再邁出哪怕一步。

都說時間是能療愈一切傷痛的良藥, 足以緩和颠簸起伏的情,也能罷免搖擺不定的怨。

然而,然而。

他堵塞了經脈, 抛棄了修為,翻山越嶺,不眠不休, 以至卑至賤的姿态返回原地時, 能做的只有站在原地。

三天三夜只想着回來, 握住劍的手指已然僵硬, 張開時, 指腹皮開肉綻, 血混雜在黃與白的皮肉中間。他連看也顧不上看, 目光死死地,一動不動地盯着上方。

無法再邁出一步。

不是因為血肉之軀瀕臨散架, 也并非是受人阻撓被天遮擋, 只是,當再也無法抵賴絕望時, 他并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她在很高的地方, 像是天上的東西。他觸及不到, 甚至會害怕。他們将狐貍皮剝了下來, 懸挂在崖添國邊界的城門上。

他從未知道, 狐貍的皮毛是那樣令人心碎的事物。

她以前是很喜歡笑的,也喜歡花,讨厭蟲子,見着美男子會要多看兩眼。她總是笑嘻嘻的,不會跟着其他人叫他“玉小道長”“小玉”或其他稱謂,分明怕他,又不客氣地吆來喝去,直呼其名。

玉揭裘盯着她看得太久了,幾天幾夜那樣過去,仿佛被判處站刑的罪人,久到引人留意。

他被守城的士兵輕而易舉地抓住了,按住了衣服,壓倒在了泥沙當中。即便被碾在地上,頭也仍然偏離着,始終保持目光往上,遷徙,輾轉,如同孤零零的紙鳶,落到那片花一般的狐皮上。

劍被拿走了,他無動于衷,被割斷發帶羞辱,他漠不關心。似乎被當成了刺探情報的奸細。不過,那些士兵不由得又嘲笑,怎會有如此無用的探子,風塵仆仆,還一下就被逮住了,連狡辯之詞都不會說。

他們踹向他心窩,他只是踉跄地後退。按住他的臉,吐了口唾沫,他也毫無反應。

有個士兵有些狐疑,索性拿刀出來吓唬他。只是想聽他交代從哪兒來,有什麽打算,他卻突然推了一把他們收走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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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鞘中的劍仿佛得到最本能的命令,即便只有自身的靈力,仍如離弦的箭,在刺眼的日光中飛馳而去。

它升上城門,絞斷了束縛那獸皮的繩子。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方才還狀若死屍的玉揭裘直截了當地伸手,握住了那片狐貍皮。

要知道,那片皮毛可是他們崖添的将士們擊敗九尾狐妖的佐證。即便其中也有鬼兵和斑窦人相助,不過,最終這榮光的憑據還是到了他們手裏。沒取回靈脈,壽心緒不佳,匆匆離去。斑窦那邊則沒他們崖添這般手段強硬。

這異鄉人好大的膽子。

這下,聚攏的來的便不只是士兵了。沿岸的平民也有目睹,榮辱心上湧,同樣怒不可遏。他們無一不拳腳相加,朝他砸去。

往日那個腰間別兩把劍,不費吹灰之力便大殺四方的玉揭裘不在了。

他所做的只是攥緊那狐貍皮。

見他死都不放,被激怒的心情水漲船高。有人掄起了武器。

被重擊後腦時,最先感到的是麻痹。兩眼直冒金星并非這時候才起,連日連夜的饑餓與乏累早已令他昏沉。因不适而嘔吐,可除卻內髒沒有任何事物能從口中擠壓而出。

他這次是真的不動彈了。

癱倒在地,面無表情。沒有生氣的眼睛睜開着,一只手仍彎曲,将狐貍皮塞在身下,好似護住巢穴的野獸。

有蟲蟻爬上他的手肘,攀過臂膀,停駐在他空洞的眼黑上。即便如此,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士兵早已散去了。務農、打魚的人們背着鋤頭,手拎木桶經過,議論紛紛,有膽大地靠近來。

不知道過去多久,玉揭裘從幹燥的口唇中嘆出一口氣。有人斷定,那便是他的最後一口氣。

趁着夜裏,有人去翻他身上的東西。那身外袍繡樣精美,看着值幾個錢。他身上也有些盤纏,都是從前一文一分攢下來的。

他們都搜了走。

直到他們翻到他身上那把刀柄刻着花紋的短刀。

一只手倏地擡起來。

身為凡人,玉揭裘該是死了的。可恰如一語成谶,九尾狐的言語顯靈,她送他走之前說了一句“好好活下去”,他便沒那麽容易斃命。

但這蘇醒又吓到了對方,于是,鐮刀劈了下來,一個不慎,便剜進他的胸膛。玉揭裘一聲不吭,繼續抱住獸皮,任由自己的血灑濺了滿懷。

他們将他視作妖魔鬼怪,報了官,将他捆綁起來,擱置在烈日下暴曬,寄希望于他能灰飛煙滅。

在這途中,奪走那匹狐貍皮是最難的。

他不願放手。

他們齊齊上陣,一些人壓住他,另一些人去取狐貍皮。玉揭裘悶聲不響,分明先前也未落淚,可如今,卻有血如雨注,靜谧地、凄美地下墜。自始至終,他不曾嚎啕,只任由血布滿一觸即潰的臉。

他想,她為什麽非要離他而去呢?

是他不夠讨她喜歡嗎?是他可憐還裝得不夠好嗎?要怎樣才能讨她歡心呢?

渺茫動蕩的過去裏,曾有誰教過他,要讨人喜歡,便笑一笑。于是他笑了。可笑比悲恸還艱難。光是牽扯嘴角,便能教他一敗塗地的心分崩離析。

他原本是能繼續攥住她的。那是她最後的東西,即便他們用刀背砍他十指,他也不會放開。

可是,他聽到了撕碎的聲音。

玉揭裘像被燙到一般抽回手。

有生之年,他竟然這麽害怕。怕她消失,怕她什麽都不留下。狐貍皮飛快地被他們撤走。他徹底一無所有了。

那樣的感覺也只是一瞬間。

邊境的城終究只是州。

州中話事的見了他那把劍,疑心是鼎湖宗的人,卻不能篤定。只得讓消息傳到都城去,等更高位子上的人拿主意。原本要将他收監,可妄動又怕有後患,索性先遺留在原處。

鄉民可不知道上頭人做的決斷,也想不到有何隐患。他們将他綁在荒廢園田的一棵槐樹上。疏忽中甚至忘了取走那把短刀。

此時此刻的玉揭裘披頭散發、衣衫褴褛,離從前那個令人羨豔的修士有着天差地別。他一蹶不振,終日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卻也不會死去。不過,同樣算不上活着,只是宛如行屍走肉。

時不時的,偶爾他也會從口鼻中滲出血來,又或者有氣無力地用頭撞擊樹幹,仿佛纾解着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苦難。

成人要勞作,也就只有孩童與老人有空閑。

有老人覺得他吓人,因此從不靠近。但也有古怪的老人,不知聽信什麽傳言,遠遠也來瞧一瞧他,看他什麽時候死。

孩子就沒那麽謹小慎微了。他們唱着歌,照常在這一帶玩。聽了父母教訓的,起初也怕,後來也不管了。他們拿石塊扔他。玉揭裘沒有反應。于是他們膽子也大了。

石塊劃傷他眉骨,卻會漸漸愈合。不過,這已經比最初那時候慢得多。

那句“活下去”大抵很快便不會再奏效。

孩子們扔更多的石頭過來。他不說話,也不反抗,傷害他的感覺,與拿刀去刺被褥、用手掐死蜻蜓沒什麽區別。

有個孩子的手被劃傷了,卻兀自還說着話走近。

那是玉揭裘到這之後第一次說話。他說:“離我遠點。”而這把那些孩子吓得一窩蜂退散。

旨意從都城傳來,他像一件死物,被運送離開。這次連短刀一并被收走。

崖添國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強國,身為一國之君也未能立即抽出身來料理此事。

禦書房中,作為國君的祁和君正與兩名文官和須倫軍統領商議此事。四人中,一人思索着決策,三人待命,其中須倫軍統領身兼君主叔父,到底有班輩在,稍顯得随性些。

“你們怎麽看?”祁和君握住那把劍,用盡全力,卻也無法出鞘。

劍原本是碧色,如今卻泛着烏青。

從上頭的劍穗來看,絕非俗物。差欽天監請老道看過了,也斷定千真萬确出自鼎湖宗。

可這送來的人,可不像是有仙緣的。

論氣息,倒更近似妖魔。

文官之一提議:“若是大王疑心,要麽索性殺了,以絕後患。道士也說了,除了微薄的妖力,他身上一無所有,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文官之二駁回:“近些時候不是才有秘聞?有道是鼎湖宗外神光綻布。普壺甚至出了白夜極晝的異象。恐是有修道者羽化登仙。此等勢力,不拉攏無妨,得罪……卻也不必。”

文官之一又道:“若真是……咱們早已冒犯了,不是麽?”

文官之二垂眸:“拉出幾個人殺了賠罪便是。世外高人,哪有閑情逸致與我等泱泱大國為敵。”

祁和君将那劍放下,正坐道:“拟旨,三日後設宴。将消息帶到友邦去。鼎湖宗設在普壺,說是不入世,但普壺上頭,定然有聯絡的門路。屆時有人來了,自然能驗明他身份。”

“那這幾日——”文官之二提醒。

“有勞叔父看緊他。只當尋常俘虜看,”祁和君不受一些小家子氣的利害約束,幹脆利落道,“不必客氣。”

事實上,不用他說,須倫軍大統領做慣了領頭羊、人上人,哪會因是什麽仙門子弟就對人另眼相看。

相反,旁人越是敬着的,他便越是不齒。區區小子,有什麽了不起,更何況,他都聽說了,之前連黃冠草服都能對他肆意妄為,而他則連還手都不敢。如此孬種,根本不值得他尊重。

被送到宮中後,已有人替玉揭裘清洗、包紮過。散發垂落,盡管遮掩不住殘留的傷,卻也更換了單薄的中衣。他坐在太師椅上,手臂與腰都纏着繩索。

被擦拭過血污的面容眉目清隽,給人以原封不動,還是過去那個玉揭裘的錯覺。

他死氣沉沉地垂着眼。

須倫軍大統領年近半百,頭發花白卻膀大腰粗,昂首闊步地繞着座椅轉圈,從頭到腳打量這未及弱冠的少年,嘲弄地嗤笑。

他是在轉身時聽到他笑的。

玉揭裘的笑聲聽起來很乖張,與他之前所展現出來的頹靡截然不同。即便是須倫軍大統領,也不由得回頭,用富有探詢的眼神看過來。

中老年的男人深知他無法反抗,出于恫吓與威脅的念頭,他慢條斯理地走近,走到少年跟前,伸手擰住他的頭發,将他的頭往上提。

那張臉袒露在監牢搖曳的燭火中,衣襟之上,是難以掩飾的斑斑傷痕——那是他被人用繩勒、用鐮刀砍時留下的,從脖頸到手腕,再沿手腕蔓延至指背。笑意在那副皮囊上浮現,徐徐蕩漾,玉揭裘沒來由地笑了。

他說:“不幹我嗎?”

國君叔父手上的力氣加重。

“我懂的。王公貴族,軍營裏混的也是,女人都幹膩了吧?”玉揭裘傾斜上身,用臉貼住大統領那把軍長刀的刀柄,笑着擡起眼,“我如今根骨全無,廢人一個罷了。”

中年男子的确有此癖好,只不過,他是從何而知的?他只當他瞎蒙,畢竟現在,這少年真的手無縛雞之力。

玉揭裘順從地揚起了臉。

然而,縱使是須倫軍大統領也沒料到。玉揭裘驀地躍起,一反常态,電光石火間,連帶着太師椅一同撲上前來,将他壓倒在地。

黑暗裏的手下甚至來不及上前。

因為玉揭裘已經咬破了他喉頭。

那并非致命傷,他身上也不該有任何致命的兵器——

但是,玉揭裘嘴裏爬出了一只蠱蟲。

刀刺穿他們的時候,有只蠱蟲從她那裏,遷徙到他體內。發作時啃噬骨髓,于他而言卻是至高無上的安慰,陪伴他度過了這河清難俟、幾乎令人發狂的生命。

它鑽進大統領的傷口當中,而這一切正如玉揭裘所希望的那樣。

他低低地抑制着發笑,才獲得良知的靈魂卻揉皺,被扔進昏暗不明的陰翳當中去。

輪到他做點什麽了。

祈求死去、恨不得扼殺自我的惘然中,他一遍一遍不情願地回味着她的離開。被扔進廢墟沙塵中的時候,肋骨被那些稚子用刀撥弄的時候,五髒六腑幾乎湧出咽喉的時候,臉被踐踏、頭被毆打的時候,他并不覺得有什麽。

實則不算什麽。

玉揭裘想,也很好,也不錯。

他想,她死的時候一定比這疼。

而這想象,才是最讓他痛苦不堪的。

眼下,他總算捉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想到了新的要做的事。

“照我說的辦,”他維持跪姿,背負着沉重的座椅,垂下頭顱,對面前持有兵權與王室之血的人說道,“不然就殺了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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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男主說這話把我吓到了,我上次看一本小說男主前面虐女主虐到七十多章,然後等要虐男主的時候,男主當着女主的面被男的上了,然後女主就原諒他了】

【我對他恨不起來】

【不用想了,肯定又是陽神□□大法,屍體是實實在在的,蠱蟲也是實實在在的。

前頭小狐貍再次吃掉了塗砂,應當又分了一個□□出來。】

【這文筆讓我有些看不懂】

【好帶感啊!!!】

【玉兒說的那句話吓得我反複看了好幾遍!吓死我了,我還真以為那個國君叔父會對玉兒做什麽呢】

【此刻的我們和小玉一樣不知道小狐貍叫什麽,哭哭】

【玉扒皮那句話讓我懷疑是不是他小時候也被迫接觸過這類事。感覺他的身世是不是牽扯到上一輩的還沒說清?他的生父生母到底是因為愛還是恨生下的他?他的皇祖母在他出生的時候已經把知情人都清理了,從壽的話裏看,他們開始并沒有對他不好,還封了世子,他們都不理解他弑母的原因,後續他的身世是怎麽又在皇宮傳開了?是什麽導致他先弑母再弑父?

我感覺他生母應該是被強迫的,也被迫生下了他,所以也不愛他,弑母這個說不定還是她逼着玉揭裘去做的。生來就沒有體會過關愛的人,把師姐對他的關愛以為是愛情,這是人生第一次有人真正關心他這個人,雖然我覺得師姐應該是有目的的。後續遇到小狐貍是愛而不自知,他一直在自我暗示自我催眠,他喜歡的是江師姐,他知道人妖不可相戀,他怎麽會喜歡上一個妖呢?但是他也總是不自覺地關心她,下意識的保護她,甚至直到她的父親是人的時候下意識的感到了輕松,原來人和妖也可以結合,因為她體會到了懊惱、後悔、嫉妒、惱羞成怒、心痛、悔恨……求而不得,那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情緒,即便他之前說喜歡師姐,他一直追求的也是心境平和,這些情緒是和小狐貍一起之後才有的,真正像個人一樣】

【看着玉揭裘自虐內心毫無波動(。)如果小狐貍真的死在了這裏,做一萬遍自虐的行為又有什麽意義呢】

【不夠看嗚嗚嗚】

【好慘好慘,倆人都好慘】

【因為無法共情男主,所以一點也不覺得他慘,內心毫無波動,感覺完全沒虐到。

而且我不理解,男主小時候也殺過人吧?為什麽說殺了女主父親就無法成仙?】

【給小央捉個蟲,‘仿佛背判處站刑的罪人’被。‘他還可憐裝的不夠好嗎’ 他可憐裝的還不夠好嗎? 另這一章寫的好好呦,期待下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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