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游戲

◎——過家家。◎

小狐貍想, 只要他回過頭來一次,她就把他抓走。

可以砍他手足,萬一他掙紮。

但腦袋就留下來吧。

不會讓他死掉的。

但這麽一想, 又覺得太壞了。或許他會生氣,從而讨厭她。

還是割他一只耳朵吧, 假如他不聽話。

她忽然有點迷茫。

非得要這樣才能帶走他嗎?

非如此不可讓他陪她玩嗎?

但她是狐妖, 有什麽煩惱,也很快就會抛之腦後。

小狐貍笑盈盈地接着哄騙他:“我喜歡你哦,你就別丢下我嘛。”

他停下腳步, 背對着她長舒一口氣。玉揭裘目光放空,望着遠處說道:“我奉勸你早日逃跑為好。你作惡多端,我并無道心, 才能心安理得走掉。換了師姐他們, 必定對你斬盡殺絕。”

她作惡多端?

她不能殺人, 但人不是都在圍剿她的同類嗎?阿娘也是, 後來在稗巴時他們捕獵的狐貍們也是。

動搖過了, 惘然過了, 小狐貍說:“可是……也不是我想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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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被箭射中一般, 玉揭裘停滞在原地,好像有什麽問題被解答了。片刻後, 他因她這話回過頭。

小狐貍原本想要咯咯笑, 卻對上他的目光。

玉揭裘說:“我總覺得你跟我很像。”

小狐貍聽不明白。

“我們在哪見過麽?”他問。原本想開個玩笑,諸如他們是不是哪來的兄弟姐妹之類的。不過狐貍和人料想也不可能有那層關系。人妖殊途, 人盡皆知。

“沒見過。不過, ”小狐貍笑起來, 眼睛眯起, 仿佛迎頭澆下月輝, “即便不相識,那年今日,此時此刻,我也會這麽做的。”

九條狐尾如蜘蛛從身後襲來,她伸出了利爪。

玉揭裘猛地出刀。那把致能守機劈到她裹滿赤色皮毛的脖頸上,被輕而易舉弄折。小狐貍化作了狐妖。

他不是她的對手。

區區小修士,自然不是九尾狐妖的對手。

小狐貍将玉揭裘帶走了。

她順路去探望了大舅。

小狐貍的大舅在家族中頗有聲望,是個靠鑽進未開光的佛像積攢修為的狡詐狐妖。曾幾何時,他也勸過小狐貍用這種辦法修行,卻被小狐貍嗤之以鼻。

那樣多慢啊。

凡人的壽命尤其短,若不抓緊,或許在他們死之前,她都對付不了他們。

還是殺人越貨來得快。

小狐貍回去老家。那還是阿娘生她時的小窩,旁邊便是爹爹親手建的木屋。荒廢已久,到處雜草叢生。不過到底還能住。

玉揭裘身着中衣,雙手被反綁到身後,坐在什麽都沒有的床上,平靜地問她:“你将砍下來的人頭放在哪?”

“你怎麽連這個都知道?”反倒是小狐貍有點難為情。

玉揭裘自知根本敵不過九尾妖狐,一了百了,坦然自若:“來之前便聽說了,狐妖會将遇害者的頭一并帶走。”

“我那是為了吓唬他們……當然,殺紅眼的時候,也覺得有點意思。”狐貍有殺過的天性,純粹因為興奮,也能盲目地屠殺。小狐貍嘟囔道,“他們是殺阿娘的人的後代,本該為祖先付出代價!”

玉揭裘靠着牆,不置可否。

似乎也覺得尴尬,小狐貍嬌滴滴地笑起來,轉移話茬道:“你呢,什麽都不用想,從此往後,每日陪我玩好了。”

她還回過一次斑窦。

趁着夜色,去将原本的巢穴搗毀罷了。然而才用狐尾搗亂洞內,身後便有火把的光亮起。

她以狐貍的姿态猛地回頭,龇牙恫吓對方。火光闌珊,露出傀儡師蒼老的面孔。

怎麽是他?她皺起眉。

見着形貌可怖的狐妖,傀儡師也分毫不亂,悠悠然地看了一圈,道:“你這是……不打算再在這裏待了?”

“嗯。”小狐貍心中籌謀着如何殺他,“我有別的玩具了。”

起初是為了能給阿娘複仇而修煉,之後便是完成複仇大計。再然後,她陷入了漫長的空虛當中。除了複仇,小狐貍并不知道自己活着能做什麽。

有過那麽一陣,她甚至想,她或許只是在等誰來除掉她這只惡妖。

不過,眼下,她有了新的想做的事。

傀儡師卻沒頭沒尾地說:“原來如此。真是妙啊。”

他好像看到了什麽新奇玩意,啧啧感嘆,兩眼發光地打量起小狐貍。

那眼神讓她不舒服。

仿佛她是什麽任人擺布的死物。

“臭老頭,擺什麽架子,”小狐貍從獠牙中發出了低吼,“是想拿你這把老骨頭給我打牙祭嗎?”

傀儡師一點也不害怕,只擡起手,權當賠罪似的道:“對不住。只不過是頭一次見,覺得新鮮罷了。”

角色反抗了劇情,前所未有,史無前例。

他全程有在旁觀,玉揭裘與塗絨絨本該只有斑窦殺狐妖這一個劇情重疊,短暫交彙,卻有了這樣的發展。

二周目死去時,他記住了她發間的花,因此三周目才被漫山遍野的花吸引注意,停下腳步。而她稱贊了他的相貌,也受其影響,三周目時将他視作捉弄的對象。

或許是對殺戮迷惘這一點的惺惺相惜,或許是殺與被殺時的碰撞,或許是……誰也解釋不了的緣故。

放在真實中,感情原本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小狐貍對于他心中所想一無所知,只是伺機撲過去。

然而傀儡師卻消失不見。

她冷哼了句“晦氣”,沒有多想,掉頭繼續做完該做的。

回去的時候,她拎了從路邊挖的野菜,才進門,手中的東西悉數掉在了地上。

玉揭裘不見了。

但她并沒有慌張。

狐貍耳朵豎起來,她興奮地追了出去。

那一次逃跑,玉揭裘差點被砍斷腳踝。被逮回來後,小狐貍想到了什麽。她從背後推搡他。

她說:“逃啊,你逃吧。”

玉揭裘跌倒在地,倒是想着,真沒意思。

他分明是逃不掉的。

他支撐起身,臉和衣服都污濁不堪,信步閑庭地朝前。

小狐貍在後頭望着他。

不論他逃多遠,終究還在九尾的範疇內。只要她想,她便能輕而易舉地來到他身邊。

起初一段時間裏,小狐貍樂此不疲,很愛這個游戲,推着他命令他逃跑,随即又去抓他。玉揭裘明知逃不掉,但也還是會逃。

也不曉得多久過去,反而是玉揭裘先膩味,她再叫他跑,他也不再動彈,連演戲都厭倦了。

玉揭裘說:“捉迷藏膩了,玩別的吧。”

“還有什麽可玩的?”小狐貍坐在樹杈上,晃悠着腿問他。

“過家家、棗磨、跳房子都行。”玉揭裘幹脆席地而坐,仰起頭看她,“我們玩別的吧。”

“你不想逃走嗎?”

“仔細想想,也沒有什麽非要逃的理由。在這世上,我無親無故。景仰師尊,可他桃李滿天下,我也并非首席弟子。”玉揭裘有自己的驕傲,不過,在九尾狐的力量面前,他弱小得微不足道,倒不如騙取她的信任後再說,“再者,你長得很像我妹妹。”

“你還有妹妹?”小狐貍在樹杈上趴倒了,手臂軟綿綿地垂下去,兩條腿也交相在半空中擺動。

只要他想,任何謊話都信手拈來。

玉揭裘挑眉,颔首,如行雲流水,看不出半點虛僞。

她才不管真假,含笑問:“那你師姐呢?你不是喜歡她?不想娶她做新娘子麽?”

玉揭裘是活在當下的人。

他眼下只想擺脫日複一日你追我趕的捉迷藏游戲:“我如今想娶你做新娘。”

如象牙風鈴般來回搖曳的兩條小腿停滞住了。

“你不是喜歡我麽?”玉揭裘仰起頭,望着她,盡可能純良地勾起唇角,“我亦心悅于你。”

小狐貍看着他的連。

只聽一聲悶響,小狐貍從樹杈上摔了下來,驚起一片銀杏葉。

玉揭裘吓了一跳,沒反應過來,小狐貍已經重新爬起,拽住他的手,眼睛裏有星星地說:“你跟我來。”

她帶他去湖邊看遷徙途中歇息的候鳥。

兩個人躲在濕漉漉的草叢裏,要小心沼澤,還有随意附上來的水蛭。大抵運氣不好,等了半天,連毛都沒有。玉揭裘想說話,就聽到翅膀撲騰的聲音,小狐貍連忙按住他肩膀,迫使他跟自己一塊兒低下頭,結果只是一只飛過的黃雀。

她捂着臉問:“你餓麽?”

玉揭裘搖頭。萬幸有辟谷,否則他恐怕不得不要吃好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噓,”她又繼續捂着臉,解釋自己這麽做的原因,“在湖邊最好不要說話,會有水蛇鑽到嘴裏去。”

他們都默不作聲,一直從天亮等到天黑。

玉揭裘默默盯着遠處的地平線,等待着破曉。夜裏有些涼,雖說他也稱不上再是凡胎,但被困在這狐妖老巢這麽久,颠簸中消耗的修為太多,逐漸也變得脆弱。他往手哈氣,回過頭,就看到小狐貍不知何時變成了狐貍的模樣,正把腦袋靠在一旁小憩。

她沒有睡着,就感覺肚子突然涼了一下。

小狐貍猛地回過頭,只見玉揭裘正風輕雲淡地把手貼過來。

“你這是在用我的肚皮暖手嗎?”她用狐貍的樣子問。

玉揭裘的反應出人意料很平淡:“嗯。”

他太理直氣壯了反而令她生不起氣來。小狐貍想了想,最後繼續把腦袋一歪,無賴似的說:“那你給我撓撓癢。”

玉揭裘只好暖手的同時來回撫摸她的毛。

脫身急不得,就稍作推遲好了。

東方發白時,鶴毫無征兆地降臨了。小狐貍猛地搖晃起玉揭裘,說:“快看啊!”

晨曦當中,鶴在水中休養生息,捕食梳妝。每一只都有潔白的羽毛和修長的脖頸,雙腿在湖面上立住,美麗得像花樽一樣。

玉揭裘看呆了,小狐貍也笑起來。

鶴在仙門是登仙的隐語。然而眼前居然有這麽多。玉揭裘看得癡了,小狐貍卻變成人的模樣,急匆匆沖過去。

鶴被她吓得飛起來,逐漸遠去了。

小狐貍仍站在原地,高興地張開雙臂,仰着頭說:“留下來呀!一只也好!留下來啊!”

玉揭裘慢吞吞地起身,從後邊問她道:“你為何帶我來這?”

“我都想好了,有朝一日,若能遇到與我兩情相悅的人,便要帶他來看鶴的。”金燦燦的日光倒映在湖面中,水天一色,小狐貍回過頭,笑容熠熠生輝。

他看着她的笑臉,困惑于妖居然會有如此澄澈的笑容,也納罕于自己明知她真身,卻還是不由得跟随着一同微笑:“因為好看?”

她搖了搖頭,笑容洋溢,不合時宜地說大實話:“因為很好吃。”

小狐貍蹦蹦跳跳地走回去,有點失望地嘆氣:“鳥的肉都很好吃的,不過不用妖力就捉不到……阿娘說了,吃的東西還是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捕,取之有度。否則的話,會亂套的。”

玉揭裘望着她。

小狐貍往樹林裏走回去,他卻沒跟上來。她回過頭,看到玉揭裘仍然站在原地。

他朝她微笑:“你先回去吧,我稍後就來。”

那一日,他們吃的是鶴肉煮的湯。

咕咚咕咚的鍋邊,小狐貍美滋滋地捧住臉,笑容藏都藏不住:“到底是怎麽捉到的呀?”

“人有人的辦法。”玉揭裘費勁将屋內騰空,清掃一遍,“人有個成語,叫‘焚琴煮鶴’。砍了琴生火,煮白鶴的肉吃,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小狐貍天真地想了想:“是說你們人吃東西比我們妖講究嗎?”

聽到她牛頭不對馬嘴的釋義,他忍不住笑,回過頭時颔首道:“對,正是這個意思。快吃吧。”

左右也逃不掉,不如再待些日子吧。

作者有話說:

封面不用當做人設什麽的啦

不過的确是妖氣比較重的時候

以前那個封面是随便亂做的,感覺放着有點羞恥(。)謝謝大家喜歡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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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高興的張開雙臂,仰着頭說”真美】

【為什麽每次都是小狐貍先動心】

【一周目,小狐貍身死,死前咬了一下玉扒皮的耳朵

二周目,玉扒皮身死,死前看到小狐貍說他長得不錯

三周目,玉扒皮打不過小狐貍,小狐貍囚禁玉扒皮

四周目,小狐貍打不過玉扒皮,玉扒皮囚禁小狐貍

這兩人真是有意思】

【一起看鶴好美,雖然牛馬不相及,但是他們好配哦。】

【在江兮缈的故事裏,小狐貍原本只是個要被殺的“九尾惡狐妖”NPC吧,玉揭裘也只是愛慕者/被攻略者。兩個人遇到彼此覺醒了意識,一世比一世更能遵從本心(比如小狐貍本心向善并不想當惡妖)】

【典型的——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

感覺這一世的玉扒皮比第四世多一些人性,還是說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不得不這樣。

傀儡師說角色反抗劇情,從這一世就開始了嗎,這幾世真的感覺有點因果循環的意思】

【傀儡師果然是個旁觀者,這一周目的小狐貍獸性很強哎】

【哈哈哈哈哈以前那個封面感覺很毛茸茸,這個就感覺很符合現在的劇情】

【笑死 怎麽還有絨絨強取豪奪你逃我抓的劇情】

【是一次次有自己的意志反抗劇情?劇情對他們的影響愈小?絨絨明明是不想要殺人的,是頂替他人的供奉,她不是惡,尤其是塗紗】

【按爪打卡】

【小狐貍舍己為人,有自己原則不去害無辜之人的時候我才真正為她動心,我相信現世的小狐貍不會做這些事了,沒有對錯之分,只有對本性的選擇和喜好之分。】

【以前那個封面好可愛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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