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圓房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初瑾的酒量并不好,三兩杯酒下肚整個人就暈暈乎乎,人也變得啰嗦起來:“……我沒有壞心思的,我與寧筝差不多大的年紀,見到寧筝那樣子就覺得可憐,怎麽會想着害她?我害了寧筝對我自己又有什麽好處?”

她絮絮叨叨的,将自己的想法都道了出來。

起先還是神情平穩,誰知道到了後頭卻是磕磕巴巴起來。

傅恒知曉她喝醉了,扶着她要去床上歇息。

可是同一個醉鬼能講什麽道理?這梨花白入口清冽,初瑾是越喝越想喝,自然不依,一來二去,掙紮下來,二人齊齊倒在床上。

傅恒壓在初瑾身上,只覺得胸前有軟綿綿的兩團,當即就明白這是何物,耳根子一熱,就要起來。

初瑾卻是不依,拽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可憐兮兮道:“你別走,我還要喝酒……”

傅恒臉上越來越熱。

就連醉酒的初瑾都察覺不對:“你莫不是也與我一樣,喝多了酒?你的臉好紅啊……”

傅恒低聲道:“你,你讓我起來。”

初瑾搖搖頭:“不。”

從前的她端莊,賢淑,不管裏子如何,面上起碼是這樣的,但傅恒卻知道她并不是這樣一個人,如今幾杯酒下肚,卻是原形畢露,露出幾分本性來。

瞧着傅恒臉紅了,初瑾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你該不會是不好意思了吧?”

傅恒自不肯承認,見她嘴角含笑,嬌俏無比,連他也變得有幾分昏昏沉沉起來:“你若是再這樣,出了什麽事兒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初瑾皺眉:“出什麽事兒?”

誰知道她的話音還沒落下,傅恒的唇就落了下來。

軟。

很軟。

很香。

傅恒仿佛覺得自己的心也軟成了一團,身下卻是無比堅硬,手也朝着初瑾的衣裳裏探去……接下來的一切,就是順理成章。

初瑾宛如海上漂浮的扁舟,緊緊攀附傅恒的頸脖。

最初的疼痛過後便是一陣陣的歡愉。

她并不是那等迂腐之人,最後将盡時,她只覺得……這滋味好像也不錯,傅恒也不像白日裏那般的正人君子,原來也有這樣的一面。

這一夜初瑾睡得踏實極了。

翌日醒來之後,傅恒難得沒有出門,似在等着她似的。

傅恒已等了小半個時辰,心裏是七上八下的,當日成婚是他主動約法三章,不曾想昨日他又做下了那等事,還是趁着初瑾醉酒的時候,這哪裏是君子所為?若他是初瑾,肯定會不高興的,不,一定會生氣的……

初瑾醒來之際,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像被馬車來回踩了好幾遍似的,一擡頭見到皺眉的傅恒。

傅恒見她醒了,神色變了又變:“初瑾,你醒了?昨日之事……”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

初瑾曉得他是個正人君子,況且昨夜滋味還算好,笑道:“九爺不必說什麽,你我是夫妻,昨日之事……不過是理所應當的,況且額涅就算沒說,我也知道她老人家是極想要個孩子的,若是我早日有孕,額涅也能高興些。”

傅恒懸着的一顆心這才微微放下了些:“反正總是就是我的不好,不過你放心,我以後定不會負了你,定會對你好的。”

他的承諾向來不是空口無憑的白話,從前也不是沒想過要對初瑾好,只是覺得好像有些不對,當即就派人從書房取了個匣子過來。

初瑾打開一看,是一支素色茉莉花金釵,樣式雖簡單,卻是花紋繁瑣精致,特別是那朵茉莉花栩栩如生,花芯是青翠色寶石,十分難見:“這……這是從哪裏來的?”

若說給她準備的,為何今日才來出來?還是送給別人的,如今拿過來充數?

不過以她對傅恒的了解,應該不是後者。

傅恒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這是兩個月之前買的,當時你随口提了句平素的首飾太過于鄭重,簡單的又不夠精致,我記在心裏,恰逢有人提起這家金鋪手藝了得,那日恰好我從那裏經過,瞧見了這支金釵,便想着買來給你。”

“可東西買回來之後,我不知道怎麽與你開口,這支金釵便一直放在我書房裏……”

初瑾卻知道,世上哪裏有那麽多巧合?當即拿起金釵笑了起來:“我很喜歡,多謝九爺。”

傅恒也跟着笑了起來。

兩人一起去正院請安時,連太福晉都發現了初瑾頭上的金釵,再仔細一瞧,這兩人與從前還有些不一樣,心裏只有高興的份兒。

她還生怕初瑾因為昨日三福晉的事兒不高興,好在她沒看錯人,當即也打開庫房送了初瑾一對上好的玉镯子。

傅恒今日沒打算出門,陪着初瑾回去,待她歇息後則去了三福晉院子。

說實在的,當初三福晉家中門第不高,能夠嫁給嫡出的三爺,全是太福晉見她沒有壞心且人又可憐,三福晉也知道這一點,不僅對太福晉孝順,愛屋及烏,對傅恒也當成兒子一樣疼的。

哪怕昨夜照顧寧筝一夜未睡,可三福晉見到傅恒時仍舊面帶笑意,問他最近可好,關懷備注,卻是絕口不提初瑾。

聽聞寧筝才喝了藥,傅恒隔着帳幔瞧了瞧,見寧筝不複印象中小時候胖乎乎的樣子,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提起女兒來,三福晉便眼眶泛紅,十分傷心。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傅恒也知道三爺與三福晉是關心則亂,當初甚至還請了神婆将寧筝捆起來做法,當即就勸了幾句:“……三嫂,寧筝是我的侄女,我也希望她好,其實初瑾的話并不是沒有道理,從小到大,,寧筝也不算膽小的一個人,打雷閃電的夜裏碰到也不是一次兩次,為何會突然變成那個樣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件事不宜操之過急……”

他每多說一句話,三福晉臉色都難看一分,到了最後已是面色沉沉:“春和,你莫不是被那個納蘭氏灌了迷魂湯?昨日我就聽人說過,你對那納蘭氏十分好,你可別忘了,她那祖父是個什麽人,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當初公爹之死,難道你都忘了嗎?”

傅恒能理解她的怒氣,卻沒辦法順從她的意思:“可三嫂,當初發生這件事的時候初瑾壓根就沒有出生,與她有什麽關系?況且如今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你的意思是要我日日冷着她嗎?還是說休了她?您別忘了,這門親事可是太後娘娘賜下來的……”

三福晉眼神中滿是失望,她知道富察一族上下許多人都是站在她這邊的,可傅恒的背叛,卻叫她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太後娘娘賜下的婚事自不能和離,只是你可以娶側福晉啊,難道要你的兒子、女兒身上也留着納蘭一族的血脈嗎?若是這般,只怕公爹九泉之下都難以瞑目!”

“昨日我也聽說了,說是章佳若蘭心悅于你,章佳太太主動請纓說願意結親,額涅卻不答應……額涅向來疼你,若是你肯點頭,定能将章佳若蘭娶進門,那女子我還有些印象,德行出衆,不像那納蘭氏,長得一狐媚子模樣!”

還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傅恒不知道自己敬重的三嫂為何變成了這般模樣,見着無法相勸,便抽身離開。

初瑾對于傅恒的無功而返并不意外,索性傍晚請安時與太福晉也說起了這件事:“……昨日我的話,三嫂聽也不願意聽,只願額涅好好勸勸三嫂,寧筝如今年紀不小,若是剛回來病治好了,說親倒也簡單,若是這樣拖下去,不出幾個月,只怕大家都會知道寧筝的病情,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候就算是寧筝的病好了,這親事也難了。”

太福晉是個聰明人,略一想也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今兒老三媳婦求到我跟前來,說要請太醫來瞧瞧,我已經答應下來,要是不讓她試一試,只怕她不會死心的。”

“到時候太醫來瞧了若還是不行,我再好好勸勸她,照着你法子試一試。”

“寧筝這孩子……瞧着着實可憐。”

幾日的時間很快過去。

別說太醫來瞧,皇後還專程派了太醫院的院正過來,一樣是束手無策,只開了幾服安神養氣的方子,說是好好調養。

三福晉原是揣着最後的希望回京,再院正離開之後,哭的眼睛都快瞎了,誰都勸不住。

最後太福晉一錘定音,說為了三福晉身子着想,将寧筝暫時挪到正院修養。

這話一出,別說三福晉,大福晉等人都不答應。

一來是太福晉年紀大了,經不得操勞,二來是寧筝瘋瘋癫癫的,手上沒個輕重,若是傷到太福晉就不好了。

太福晉卻是難得強勢起來:“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還記得寧筝出生之前你們阿瑪沒了,那個時候我病的連床都下不了,大夫不知道瞧了多少,卻是一點用都沒有,後來也是巧了,寧筝一出生,沒多長時間我這病就痊愈了。”

“人和人都是講究緣分的,當初寧筝救了我,也許這次我也能救了寧筝……你們不必再勸,我心意已決。”

大家倒不好再說什麽。

傍晚的時候,昏昏沉沉的寧筝就被送了過來。

太福晉按照婉宜所講,就在寧筝身邊留了個平素伺候她的嬷嬷,也沒有再灌什麽安神養氣的方子,日日清粥小菜養着,也不許旁人探望,讓寧筝住在正院裏一個僻靜的偏院裏,別說她,就連日日送飯送菜的婆子将食盒一放在門口就走了。

如此過了幾日,太福晉聽那陳嬷嬷說寧筝的病情果然有所好轉。

想想也是,是藥三分毒,哪怕是安神養氣的藥吃多了也不好。

陳嬷嬷當年是寧筝的乳娘,這些年一直留在寧筝身邊伺候:“……今早上奴婢伺候格格用早飯時,她壓根就不必要奴婢伺候着盛粥,說自己來了,吃飯之後難得對奴婢笑了笑,當時奴婢就愣住了,格格只問奴婢怎麽了。”

說到這兒,她高興的已有些哽咽起來:“奴婢已經好久好久沒看到格格笑了……不過之後格格一個人坐在窗前,又是哭又是笑,手上捏着剪刀,不知道嘀嘀咕咕說着些什麽,奴婢當時見着危險,想把她手上的剪刀奪下來,可格格又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說要殺了奴婢!”

後來兩人争執的時候,她還被寧筝傷了手,這話,她壓根不敢與三福晉說,只能與太福晉說。

太福晉下意識掃了眼一旁的初瑾:“你怎麽看?”

初瑾想了想,皺眉道:“當初我就覺得那個夜裏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兒,如今看來只怕更加确定,一個人的性子不會無緣無故大變……既然寧筝能認識陳嬷嬷,說明她并沒有瘋魔,也沒有被髒東西上身,後來像變了人似的,以我所見,應該又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說着,她看向陳嬷嬷道:“嬷嬷,這些日子若寧筝再有這般動作,你也不必攔着,只管注意聽她到底說了些什麽。”

“心病還需心藥醫,只有弄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才能對症下藥。”

太福晉微微颔首,陳嬷嬷這才應下。

也幸好三福晉這些日子病的連床都起不來,沒辦法插手寧筝的事兒,要不然這件事沒辦法這般順利的。

太福晉皺眉道:“閨中女子卻也不是弱不禁風,哪裏有被打雷下雨吓破了膽兒的道理?又不是紙糊的……”

她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其實初瑾與她想的差不多,那夜山東雨下的極大,三福晉他們所居的院牆都垮了大半,若有心人沖進來做了些什麽……這事兒雖幾率不大,卻也不是一點都沒有的。

也只有這等事情,會對一個女子造成如此之大的傷害。

回去的路上,初瑾還在斟酌這件事,思來想去只覺得好像也不大對,所有的事情之後皆有據可查,三福晉向來禦下極嚴,難道連這等事情都查不出嗎?

等着傍晚用飯時,連傅恒都察覺到了初瑾的悶悶不樂,給她碗裏夾了一筷子爆炒肚片,道:“想什麽了?想的這般出神?”

凡事有一便有二,自從兩人有過肌膚之親後就像是魚兒碰到水似的,嘗到了其中的歡愉,最開始還有些收斂,到了後來……就有些放肆起來。

夜裏親近了,到了白日裏也就拘束不起來,畢竟見過對方赤身裸體的樣子,還能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就連鶴兒都瞧了出來,暗暗與涓兒說九爺與九福晉最近好得很了!

初瑾搖搖頭,低聲道:“沒什麽,還在想寧筝的事兒……”

“別想了。”傅恒見她乖乖吃飯,又給她夾了一筷子芙蓉蒸魚,“我看你這幾日白天夜裏都琢磨着這件事,可凡事不能操之過急,這幾日我閑來無事,不如帶你去莊子上住些日子?也正好帶你散散心。”

“我聽額涅說,這幾日寧筝倒是胖了,可你卻是瘦了不少。”

“那莊子是長姐送給我的,有個小小的溫泉,如今雖是春末,有道是冬病夏治,這個時候泡泡湯池倒也舒服。”

初瑾卻是有些不願意去的:“可寧筝這病好不容易才好些了……”

她一來是真的心疼這個女子,二來是想着若寧筝病好了,三福晉看在寧筝的面子上,只怕也不會對她有這麽大的成見。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想要與三福晉修好關系,只怕不是那麽簡單的。

傅恒笑道:“你既不是太醫,又不是大夫,難道還能左右寧筝的病情嗎?況且那莊子就在城郊,若真有什麽事兒,要額涅差人來喊你就是了,左不過小半日的時間就能回來的。”

“再說了,正院裏有額涅坐鎮,還能有什麽事兒?難道你連額涅都信不過?”

“你日日說起寧筝的病情來頭頭是道,到了自己身上怎麽就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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