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大變
◎怕什麽,來什麽◎
茉莉一聽這話就知道皇後是什麽意思,連忙跪下勸誡。
她不明白。
這幾日皇上明明對皇後噓寒問暖,為何自家娘娘還要這般?
皇後知道這幾個宮女都是忠心耿耿,一門心思為自己着想的,淡淡道:“你照着本宮的話去做就是了,這些日子本宮也算是想明白了,人活一世如白駒過隙,自己痛快最重要,況且本宮已是皇後之尊,只要本宮活着一日,便是旁人再不喜,也動不了本宮的位置。”
“既然如此,又何必自找不快?可若是本宮不得寵,難免有些小人會挑起事端,與其說要那些小人得寵,還不如培養出自己的人來。”
說着,她掃了茉莉一眼,含笑道:“你若是想要本宮長命百歲活下去,那就照着本宮的話去做吧!本宮已經想好了。”
茉莉聽聞這話,只能應下。
後宮之中的美人兒向來多的很,不過是略選了幾日,就選出好幾個宮女和剛進宮的妃嫔來。
瞧着小冊子上的人選,皇後的眼神落在陸答應的畫像上看了許久。
茉莉輕聲道:“這位陸答應容貌出衆,一直被高貴妃娘娘防備着,當日選秀入選後就一直病着,皇上還問過她兩次,只是聽說她的病一直沒有好,就再沒問過。”
“而且奴婢聽說她家世不顯,入宮這些日子吃穿用度都是最差的,一來二去的,別說病好,只怕沒多久,人都要沒了。”
皇後看來看去,方才幾個宮女并不合意,一來是那幾個宮女容貌并不出衆,二來皇上喜歡有學識之人,宮女小小年紀就進了宮,能夠認得幾個字就不錯了,哪裏能陪着皇上吟詩作畫?
後宮之中,高貴妃也好,還是純嫔等人也罷,都是飽讀詩書之人,以色侍人注定不能長久。
皇後當即就交代下去要茉莉閑來無事多去關照關照陸常在,茉莉明白話中深意,自然應下。
畢竟只有陸常在病好了,才能快些侍奉皇上。
高貴妃很快就知曉了此事,當初她借力打力,将初瑾送出宮後,目光就落在了陸常在身上,畢竟當初選秀之際,也就陸常在容貌較為出衆,自然不會眼睜睜看着陸常在成為皇後的人。
她當即就要派人将陸常在除掉。
娴妃知曉她的打算後連連制止:“……貴妃娘娘可不要操之過急,凡事一着急就會亂套了,想當初納蘭氏得太後娘娘賜婚,皇上遷怒于皇後娘娘,又何嘗沒有怪罪到我們身上?”
“如今臣妾只覺得皇後娘娘與從前比起來有些不一樣,只怕不會再像從前似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若是陸常在真有個什麽閃失,皇後娘娘把這事兒鬧到皇上跟前去,要治貴妃娘娘的罪,按照皇上的性子,只怕也不會插手的。”
高貴妃一聽這話就有幾分猶豫。
她并非聰慧之人,要真是聰慧,當初也做不出請太後給初瑾賜婚的事情來,當初她那一招啊,無異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她看向娴妃,低聲道:“那依你之見,該怎麽做?”
娴妃含笑道:“陸常在雖貌美無雙,卻算不得傾城之色,不說別的,當初的納蘭氏不知道就比陸常在貌美多少,既然皇後娘娘能找人為她所用,那咱們也能找人為自己所用。”
高貴妃聽聞這話,心裏有些淡淡不悅,她是一心癡戀于皇上的,要她硬生生把皇上推到別人身邊,她做不到。
在這一點上,娴妃與高貴妃是有着天壤之別的,她不愛皇上,說白了,就是把皇上當成了一顆棋子,當下也有些瞧不上高貴妃的不上道,含笑道:“貴妃娘娘,這一天遲早會來的,皇上不是一個人的丈夫……想當初您還不是将臣妾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如今多了臣妾這麽一個助力,難道不好嗎?”
同樣的話,高斌也是與高貴妃說過的,她覺得自家阿瑪肯定是不會害自己,卻還是有些不情不願道:“可從哪裏找到個比陸常在樣貌出衆之人?宮裏頭的人被皇後娘娘選過一遍,若真有合适的,哪裏還輪得到咱們?”
其實一開始,娴妃是百般瞧不上高貴妃的蠢笨,可後來一想,高貴妃若是聰明的話,哪裏是那麽好擺布的?
一來二去的,娴妃也就習慣了:“宮裏沒有,宮外卻是有的。”
“臣妾倒是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納蘭氏的妹妹,好像叫做舒瑾。”
“有道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如今納蘭氏是富察傅恒的妻子,皇上對富察傅恒這般,定然有納蘭氏的緣由在其中,這舒瑾雖與納蘭氏不是同父同母,可也是同族的姐妹,模樣好歹也有幾分相似的……”
聽到這兒,若高貴妃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那就是個傻子了。
到時候納蘭舒瑾略打扮一番,原本有兩三分相似的模樣頓時就變成了六七分,到時候對付區區一個陸常在,豈不是易如反掌?
想及此,高貴妃心頭原本那點不舍也褪去了些,只道:“她們額娘叫什麽關思柏的,本宮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家中女兒一個個往高門賽,若把這事兒與她說了,只怕忙不疊就答應下來。”
她雖蠢笨,可家中還有阿瑪高斌在,一封信送出去,高斌自然會安排人幫她把事情辦的妥妥當當。
關思柏接到信兒,自然是喜不能自禁。
她原以為還要等上兩三年才能把納蘭舒瑾送進宮,沒想到想什麽來什麽,自然是連連答應。
雖說納蘭舒瑾年紀尚小,卻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再加上關思柏懂得男人的喜好,這些日子天天豬蹄兒黃豆等進補的湯食喂着,就連納蘭舒瑾的胸脯都豐腴了一圈,若是不說,瞧着也像是十五六歲的樣子。
母女兩人都歡喜得很,高高興興把納蘭舒瑾送進宮。
等着初瑾接到這消息時,納蘭舒瑾已經被皇上寵幸過,封為了納蘭常在。
她聽聞這消息時良久沒說話,呆呆看着傅恒,半晌才道:“舒瑾……如今還沒到十四歲啊!”
雖說古人成親早,可這未免也太早了些,有些女子這時候葵水都還沒來了。
傅恒也是今早上才得知的消息,苦笑一聲道:“高貴妃她們可謂是煞費苦心……不過如今事情已定,只怕宮裏頭又亂套了。”
有些話他都沒好意思說。
聽說納蘭舒瑾被接到高貴妃所在的鐘粹宮,半點消息都沒有透露,皇上偶然下見到了納蘭舒瑾,當下就覺得驚為天人,晚上就寵幸于她。
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皇上一連去了鐘粹宮好幾天,夜夜都與納蘭舒瑾厮混在一起。
後來還是皇後知曉關思柏在紫禁城,覺得不對,順藤摸瓜查下來,這才知道鐘粹宮裏還藏了個納蘭舒瑾。
只是生米已經煮成熟飯,納蘭舒瑾不要臉,皇後卻不能不替皇家顏面着想,當即就懇求皇上賜納蘭舒瑾一個位份。
他還記得皇後說起這件事時臉上難得帶了怒氣。
也是的,換成誰不氣?宮裏頭争寵一事是屢見不鮮,可像高貴妃這樣使出這等下作手段的卻沒幾個,實在是上不得臺面,還有納蘭舒瑾也是的,好歹也是納蘭一族出身,怎麽宛如勾欄女子做派?
不僅皇後不喜,太後未見納蘭舒瑾,也對她不喜起來。
只是男人啊,若将一個女人捧在心尖尖上的時候,哪裏舍得她受到半點委屈?更是一日不辍前去探望納蘭舒瑾。
初瑾皺皺眉,到底沒好接話。
雖說出嫁從夫,可她與納蘭舒瑾是同族姐妹。
太福晉知曉這事兒後一點都不覺得驚愕,這林子大了什麽事兒都有,甚至怕有人說三道四,還勒令大福晉敲打敲打下頭的人,可不能在初瑾跟前說這些。
大福晉只能應下。
一時間,因為納蘭舒瑾,就連關思柏也在京中名聲大振,當初因關思柏的才情,不少女子都羨慕于她,後來她嫁入納蘭一族,這份羨慕之中更是添加了幾分嫉妒,後來随着關思柏連生四女,沒生出一個兒子,納蘭永壽的早夭,大家提起她時言語裏的項目就變成了鄙夷。
可這些年,随着關思柏每嫁出一個女兒,京中都會議論一番,但初瑾嫁給傅恒之後,大家以為關思柏的輝煌就此結束,沒想到連繼女都能入宮?
要知道,宮中的位份與恩寵并不挂鈎。
納蘭舒瑾如今極得皇上寵愛,甚至将關思柏都留在了宮中。
謠言一旦被提起,只會愈演愈烈,到最後傳的連富察一族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太福晉自然是憂心女兒的,初瑾見狀,主動提議進宮一趟。
富察一族上下,好像也就初瑾進宮最合适,一來年紀小,二來當初她曾受過皇後恩惠,沒人會多想。
但傅恒卻不願意了。
有道是男人最懂男人,皇上的心思,傅恒哪裏能不知道?
在正院,他難得反駁了初瑾的意思:“反正我每日都要進宮當差的,明日我去看看長姐吧,若有什麽話,我說也是一樣的。”
太福晉見他這直笑。
小夫妻感情和和美美的,她老人家自然是樂意見到的。
初瑾微微皺眉,低聲道:“可是皇後娘娘雖疼你,但男女有別,有些話自然不好對你說的……”
傅恒一噎。
其實他不僅怕初瑾碰巧見到了皇上,也怕初瑾見到了納蘭舒瑾。
上次回門時,他也是見識過納蘭舒瑾的驕縱,進宮一事八字還沒一撇,尾巴就能翹到天上去,如今得寵了,只怕知道初瑾去了長春宮,巴巴趕過來耀武揚威的,跟別說紫禁城中還有一個替她出謀劃策的關思柏!
等着回去的路上,初瑾輕輕握住傅恒的手,聲音是愈發輕柔:“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放心,我沒事兒的。”
“再說了,還有皇後娘娘在了,誰敢放肆?”
至于皇上,早見晚見都是要見上一面的,她想好了,以後每次進宮怎麽老成怎麽打扮,女子嘛,都是三分靠長相七分靠打扮的,任她從前名頭有多響亮,看着比皇後年紀都大,她就不相信皇上還能瞧的中她?
傅恒憂心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我就是不放心……”
初瑾心裏也是甜滋滋的,宛如吃了蜜似的:“當初若不是有皇後娘娘,只怕我都要死在宮裏頭了,如今皇後娘娘不好,我怎能袖手旁觀?更何況,皇後娘娘是你的姐姐,是額涅的女兒,我如何坐得住?”
“我并非聖人,生着一副菩薩心腸,平日裏能搭把手的事情就算了,若是真的碰上事兒,定會将自保放在第一位的,一個人若連自己都護不了,又怎麽能幫助別人?”
她好一通相勸,傅恒懸着的一顆心始終沒放下來。
翌日送她進宮的時候,傅恒是千叮咛萬囑咐,最後更是道:“……今日我就在宣武門當差,你若是覺得情況不對,差人來告訴我一聲,宮裏頭人心複雜,半道上哪怕是長春宮的人來請,都不要相信,陪着長姐說完話就快快出宮。”
甚至到了最後,他連鶴兒都叮囑上了。
初瑾出入宮闱幾次,最開始的時候的确會緊張,如今倒還好,伴随着傅恒的目光,步入內宮。
與初瑾想象中的并不一樣,皇後氣色好了很多,在太福晉的印象裏,只以為女兒會因為這麽點小事兒不高興,沒想到見到皇後時她氣色比上次好了太多,一見初瑾便招呼着初瑾來瞧內務府新送來的雙色牡丹,好像納蘭舒瑾一事對她半點影響都沒有。
也是的,皇後乃是大清國母,納蘭舒瑾不過區區一常在,她何許在乎這等小角色?
初瑾平素陪太福晉的時候久了,也喜歡上這些花花草草,對這盆絕色雙色牡丹十分喜歡。
皇後瞧見,只道:“……你若是喜歡,待會兒帶一盆回去就好了,我本就給你準備了一盆,給額涅準備了一盆。”
她們誰都沒有提起皇上,也沒人提起高貴妃和納蘭舒瑾。
這高高興興的時候,提這些人只會覺得晦氣!
誰知道正高高興興說着話,外頭就傳來了宮女的通傳聲,說是舒常在來給皇後請安。
向來好脾氣的皇後神色淡淡道:“就說本宮這裏有客,叫她改日再來吧!”
身為正宮娘娘,可以看起來雲淡風輕,但絕不能看起來不谙世事,對于初瑾與納蘭舒瑾之間的事兒,皇後可是門清。
誰知道納蘭舒瑾卻是恃寵而驕,前去通傳的宮女剛出去,她就不管不顧闖了進來:“……皇後娘娘莫要見怪,嫔妾知道您這裏有客,實在是嫔妾好些日子沒見到姐姐,太過于思念姐姐的緣故。”
初瑾看着眼前的納蘭舒瑾,只覺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初她出嫁時,眼前這人明明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可幾個月的時間就竄起了一大截,胸脯也鼓鼓囊囊的,面上容顏也看起來成熟了許多,這根本不是靠妝容能夠改變的。
她來不及多想,納蘭舒瑾就一把握住她的手,字字句句皆是關切:“好些日子不見,姐姐似乎長好了些,想必姐夫對你是極好的,這樣我也就能放心了,你怕是不知道吧?額涅也在宮裏頭,原本是想要一起來瞧瞧你的,只是從前……你們有些誤會,額涅怕你不想看到她!”
初瑾下意識朝窗外掃了一眼。
今兒這太陽莫不是打從西邊出來的?
可東邊的日頭正豔陽高照,表明初瑾并不是在做夢。
她瞬爾就明白納蘭舒瑾的意思了,時下一個“孝”字大過天,甭管她與關思柏之間有什麽誤會,那都是她的不是,納蘭舒瑾這是想要皇後好好瞧瞧她是個什麽德行。
初瑾心裏只覺得好笑,更覺得納蘭舒瑾變成今日這樣子關思柏功不可沒,怪不得納蘭舒瑾想方設法也要把關思柏留在宮裏頭,要不然就納蘭舒瑾這點小心思,旁人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她四兩撥千斤道:“哦?原來額涅也在宮裏,若是你不說,我還不知道這件事了。”
“我上次倒是聽額涅說過想要你進宮,這選秀時間剛過,舒瑾,你怎麽進宮當娘娘來了?”
“還有額涅,她為何會留在宮裏頭?可是你最近身子不好,所以額涅留下來陪你嗎?”
她一句接一句,讓納蘭舒瑾臉色有點不好看。
宮裏頭的規矩大得很,皇後之所以不能時常見太福晉,就是怕有人說三道四,如今納蘭舒瑾仗着年紀小就胡作非為,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不對。
初瑾這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連一旁的皇後見了都忍不住在心裏發笑,面上卻打起圓場來:“初瑾說的沒錯,納蘭太福晉進宮這些日子,本宮倒是沒瞧見她,你如今剛入宮,多少有些不習慣,納蘭太福晉多陪陪你也無妨。”
這話言外之意很是明顯——等着你适應下來,這關思柏也就該回去了。
皇後不是不知道高貴妃不足為懼,值得擔心的是她身後的高斌與娴妃,從前她是懶得管這些瑣事,如今卻是不得不管了。
納蘭舒瑾方才想着過來叫初瑾好好瞧瞧的,要她瞧瞧自己如今是多麽風光,可她到底是進了宮的人,知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當着皇後的面自不敢出言不遜,她雖依靠着高貴妃,卻也知道不能随便頂撞皇後的,沒想到……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也只有應是的份兒。
關思柏與她說過,高貴妃與娴妃只是想利用她而已,等着她鬥倒了陸常在後就成了無用的棋子,所以得快速抓住皇上的心,在後宮之中有一席之地。
故而,納蘭舒瑾覺得皇後的喜歡也很是重要,當即就道:“呀,皇後娘娘這是與姐姐在賞花?這盆雙色牡丹可真好看,從前阿瑪在世時也很喜歡這些花兒草兒的……”
說着說着,她的眼眶也紅了起來,大有一副要打感情牌的架勢:“說起來不怕皇後娘娘笑話,自嫔妾進宮以後就時常想起從前在家時的種種,那時候嫔妾年紀小,總是羨慕姐姐,也時常與姐姐吵架,如今想起來後悔極了。”
她扭頭看向初瑾,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姐姐,你能不能原諒我?那時候我年紀小,不懂事!”
她只想着一腳踩兩船。
雖有高貴妃在皇上跟前力薦于她,可若是皇後也肯幫她,于她而言豈不是如虎添翼?
初瑾:……
滿屋子的人都看着。
她也只能含笑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姐妹哪裏有什麽隔夜仇?說起來,如今你進宮了,我也嫁人了,以後怕是難得見上一面,從前便是關系極好,長時間下來也是不複從前的。”
更別說她們這像仇人似的,以後更是沒什麽來往,她哪裏會不知道納蘭舒瑾這麽點小心思?
想借她與皇後套近乎?
做夢!
皇後一直在旁邊坐着喝茶,想着若初瑾落了下乘,她可是要出來幫襯一二的,只是她等啊等,一直沒等到這個時候,當即只覺得更喜歡初瑾了。
她雖好些日子沒見過太福晉,但對于富察一族的事兒,多少也是知道些的,知道太福晉極喜歡初瑾。
也是的,這樣的一個小丫頭,怎麽能叫人不喜歡?
到了最後,連初瑾都有些不耐煩起來,甚至有些懷念起當初那個一看到她就撕破臉的納蘭舒瑾,這般假惺惺逢場作戲實在是有些累。
好在皇後出來打了圓場:“舒常在,這安你也請了,話也說了,這些日子你侍奉皇上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這般直接的逐客令……就算是納蘭舒瑾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多做停留,站起身道:“多謝皇後娘娘體恤,那嫔妾就不打擾皇後娘娘與姐姐說話了,改日再來給您請安……”
誰知道她這話音還沒落下,外頭就傳來小太監那尖厲的通傳聲——皇上駕到!
皇上來了?
這下子別說皇後與初瑾,就連納蘭舒瑾都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
說起來,這時候的皇上該是剛下朝,正在禦書房批閱奏折才是,怎麽會突然來到長春宮?
前些日子因為和敬公主的一番話,皇上時常流連于長春宮,可有了新人,哪裏還記得舊人?說起來皇上也好些日子沒來看過皇後。
可人都來了,總不能把人趕出去吧?長春宮上下,誰也沒這個膽子。
初瑾只能跟在皇後身後,一起與皇上請安:“見過皇上。”
皇上似有備而來,一進來眼神掃視一圈就落于初瑾身上,只是初瑾一直低着頭,他壓根就瞧不見初瑾到底長什麽模樣,只落座于上首道:“朕前幾日聽和敬說皇後似乎有些咳嗽?這病可好些了?”
難為他也知道皇後前幾日就有些咳嗽!
皇後依舊是老樣子,輕聲道:“多謝皇上關心,前幾日就有太醫來看過,吃了幾服藥,臣妾的身子已經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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