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酒會(倒V)
李閱被人放鴿子了!這成了一大新聞,他去參加聚會的時候,那些狐朋狗友沒少笑話他。
其實,那天晚上并不止是打牌而已,他的一個朋友,邵氏集團的太子爺邵偉峰生日,請他們去赴宴。明明赴宴是大事,可在他眼裏打牌才是。大大小小的宴會他參加了不知道多少個了,總覺得沒意思。
但是,那天他終究是沒等到季優的,那女人連個電話都沒打過來,李閱生了一肚子的悶氣,自己去赴宴。
這些個富家子弟一看見李閱孤身一人前來,紛紛開始幸災樂禍。
“咱們的少将果然非同凡響,潔身自愛到形單影只的地步了!”
“将軍要不要哥哥給你找個女人?你說,現在當紅的明星,你看上哪一個了?哥哥準保給你弄來!”
“滾你娘的蛋!”李閱一點不給壽星面子,當場就開罵。
眼神再不好的人也看出來了,李閱今天心情不好。
張儀碰了碰自己妹妹的胳膊,張晞還在怄氣,李閱就算一個人來,也不肯邀請自己做女伴,簡直是過分,太不把她當回事了!
沒多久,邵偉峰的爸爸來了,身邊還有一個人,那人坐着輪椅,邵偉峰的父親時不時地低頭與他談笑風生,兩個人相處得極其融洽,看得出邵氏的總裁對這個人很是恭敬。再看那輪椅上的人,身體完好,只是腿以前受過傷,并不能走路。他穿了黑色的西裝,黑色幹練的短發,一雙眼眸深邃,一眼望不到底的那一種。鼻子高挺,讓他的臉看起來棱角分明,一雙薄唇,勾勒出一個性感的微笑來。
邵偉峰見了這陣仗,皺了眉頭:“我爸沒說他今天來啊!”
司徒南方冷笑了一聲:“邵叔叔來就來吧,怎麽還帶了那人過來。你看那親密的樣子,不知到底還以為交情多深呢!”
“你們在誰說?”姚遠有些不明所以。
張儀努努嘴:“喏,就那邊那個殘廢,華禹娛樂的老板,蔣意歌啊!”
“你閉嘴!”李閱隐隐有些發怒。
張儀不明所以:“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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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閱也不知道怎麽了,只是他聽到“殘廢”這兩個字的時候,竟然覺得心裏針紮一樣難受。他很不自然地向那邊望了望,剛好對上了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那人淡淡地沖他微笑,怎麽看都是個輕蔑的表情。
李閱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冷冷地說道:“哥幾個玩着,我先走了!”
“将軍!您不陪小的過生日了?這生日沒你,可跟沒過一樣啊!”邵偉峰哀號着挽留,真跟小媳婦似的。
張晞看見了哼了一聲,不大不小,這幾位都聽見了,張儀擡手就給了自己妹妹一個栗暴。
“哥,你幹嗎啊!”張晞嘟嘴撒嬌。
張儀拿自己的妹妹沒辦法,幹脆就無視她:“我打錯人了。”
“好久不見。”
李閱剛要離開,就聽到身後響起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好久不見,還真的是許久沒有見面了。
“還好嗎?”李閱問。
蔣意歌點了點頭:“還沒死那就是很好。我有些意外,李老先生怎麽舍得将你流放到這裏?與你來說是一份苦差吧!這可不是李老先生一貫護短的作風。”
“李老先生?”李閱聽着這個稱呼很不舒服,“他是你……”
“壽星,生日快樂!”蔣意歌打斷了李閱的話,使了個眼色,助理上前推着他遠離。
張晞一頭霧水地說了句:“這氣氛不太對啊!”
這一場公子哥的聚會,因為邵偉峰的父親突然造訪而變得了無生趣,再加上還有一個大名鼎鼎的蔣意歌。他們對這個人有些了解,都不怎麽喜歡這個人。
他們這群人都是富家子弟,祖上開始就是官宦人家,他們對一些暴發戶是瞧不起的,尤其還是蔣意歌這種連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人,在他們眼裏,無論現在多麽有錢,多麽呼風喚雨,那都是跟他們比不了的,不是一個檔次。
蔣意歌的母親是蔣寒,當年的亞洲天後,後來不知道跟哪個男人生下了蔣意歌,她一手創立華禹娛樂,沒幾年去世了,蔣意歌成了華禹娛樂的總裁。他那時候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然而不過十年,他的管理之下,華禹娛樂成了當今華語娛樂圈的龍頭,人人忌憚。
邵氏集團也是娛樂公司,現在華禹勢頭正旺,他們自然要謙讓一些。
這一場聚會,蔣意歌原本沒打算要來,對于邵氏的邀請,他并不放在心上,可助理突然說了句:“少爺,我們跟邵氏即将合作拍一部電影,要不要去看看?”
“好吧。”他答應,對于工作,他向來是全身心投入。
酒會散了,蔣意歌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這時候已經是深夜,公司裏并沒有人,他去了辦公室,想安靜地待一會兒。
“陸橋,你回去吧。”他跟助理說。
這個助理可以算是他的私人管家,跟着他已經有五年之久,平時還會照顧一下他的日常生活,畢竟,他的腿不方便。
“是。”陸橋對蔣意歌的話,向來是遵從的。
蔣意歌推動輪椅,在公司裏緩緩地前行,最終在玻璃窗前停下,這座大廈很高,從這裏望出去,這個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他曾經很享受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可是久了以後會發覺,其實很無聊。
蔣意歌有些口渴,推着輪椅去自動販賣機跟前,打算買一杯咖啡。然而,他發現,他的錢包裏沒有硬幣,甚至連現金都沒有。蔣意歌無奈地笑了笑,已經懶惰到錢都不帶的地步了?
“你是在找零錢嗎?我這裏有。”
季優将零錢投了進去,回頭問他:“你想喝什麽?”
蔣意歌愣住,他沒想到這個時間了這裏還會有人,他更加沒想到,這個人會是季優。他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我叫季優,剛從片場出來,家裏鑰匙落在公司了,回來拿,我也剛好口渴,來買東西。你想喝什麽?”她沖他微笑。季優原本不想過來,她也怕是壞人,可是看見他坐着輪椅,那背影是孤獨無助的,她就忍不住過來了,想幫他。
“咖啡,謝謝。”
季優買了一罐咖啡一盒牛奶,遞了咖啡給他,自己打開牛奶喝了,她肚子餓了。
蔣意歌看她喝得很急,有點懷疑,難道牛奶還會好喝嗎?
季優灌下去一盒牛奶,低頭看見他看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
“拍了一天戲,沒來得及吃飯,有點餓了。你餓不餓?要不要喝牛奶?這麽晚了喝咖啡會睡不着的。”
蔣意歌搖了搖頭,他喜歡苦澀的東西,比如咖啡,比如茶,比如這娛樂圈。
“你不怕我是壞人?”他突然問道。
季優愣了一下:“大半夜的你能進我們公司,那肯定是門衛認識的,你應該也是我們公司的人。還有就是,你長得不像壞人。”
“壞人會在臉上刻字?”蔣意歌輕笑了一聲,喜歡用好人和壞人來分辨一個人的人,都很幼稚。
季優淡淡地微笑:“我先走了,再見。”
“嗯。”蔣意歌搖着輪椅,再一次回到窗前,他一動,腿上的那一罐咖啡掉了,在地上滾了很遠。
蔣意歌皺眉,盯着那罐咖啡數十秒。
正巧滾落到季優的腳邊,她彎下腰撿起這一罐咖啡,再一次遞給他:“你看,我說還是喝牛奶好吧,咖啡不老實。”
蔣意歌沒有去接:“我不要了,你拿去。”
季優覺得這個人喜怒無常,但是也沒放在心上,強行将這一罐咖啡放在他的手裏:“買都買了,怎麽能不要,拿着,我這人很少請客的。我走了。”
季優其實有點不放心他,可是他有些冷漠,不太愛說話的樣子,實際上季優也不是一個對人熱忱的人,單獨今天看見了他才話多了幾句。他腿不方便,一會兒怎麽回家?
可這跟她又有什麽關系,上官錦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電梯突然晃蕩了一下,季優一陣心悸,按了警鈴,工人很快來檢查,說電梯有點故障,好在是夜裏,沒什麽人用。
華禹公司所在的這棟大廈是自己買的,所以物業也是自己的人,他們的老板要求精益求精,他們怕這一點點的纰漏被老板知道,會成為他們下崗的理由。
季優徘徊在十三樓,慢慢地下樓梯,她心裏越來越不安,終究忍不住了,回二十八層看看。氣喘籲籲地爬上去,那個人還在窗前。
蔣意歌聽到身後的聲響,回頭一看,還是季優。
“你怎麽回來了?”
“電梯壞了,可能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要不要我幫你?”
蔣意歌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看得季優心裏發毛,她尴尬地笑了笑:“那個,我不是壞人,你不用擔心。”
“你陪我坐一會兒吧。旁邊是一間會議室,就等到電梯好了再走。”
“好。”
蔣意歌有些詫異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因為這樣寧靜的夜晚,他也開始寂寞了?于是希望旁邊有個人,哪怕是活物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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