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的掌心(倒V)

兩個人一前一後下了車,等到公交車開走,季優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李閱反應靈敏,躲開自然不在話下,可季優那惡狠狠的樣子,他就忍了,讓她出出氣吧。

“你再親我試試看!我保證不會客氣的!”

“真的?那我就試試看!”

李閱說着就再一次吻上她的嘴唇,這一次并不綿長,他叭的一聲印了個響吻:“親了,你待如何?”

季優尖叫着跳開一步,指着他的鼻子:“你你你……”

李閱順勢握住她那一只手,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好了,不鬧了,我們回去。”

“你你你……”季優氣得不行。

“你這是卡碟了嗎?”

“我!”季優冷哼一聲,狠狠地跺腳。

李閱勾唇而笑,這人今天實在是太可愛了。

走了一會兒,李閱說:“要過年了,我得跟着下基層慰問,大概得去半個月,你照顧好自己。”

“哦。”

“每天開機,晚上睡覺之前我給你打電話。”

“不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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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閱頓住,将她抱起,掂量了這重量:“太瘦了,我回來你一定要比現在胖一點,知道嗎?”

季優撇嘴,上官錦會殺了她的。

他又唠唠叨叨地說了許多瑣事。

季優完全沒有想到,李閱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在她的眼裏,李閱是個不折不扣的太子爺,也會如此關心人?

“等我回來。好了,你進去吧,早點休息。”他目送她開門進屋,然後轉身離開。

季優将門關上,開燈。

“去哪裏了?”

季優一驚掉了手上的一串鑰匙,回頭看見夏一,有些埋怨:“你要吓死我啊!”

夏一正從廚房出來,手上端了一杯白水,輕聲道:“那你死了嗎?”

季優哼了聲,在玄關處換鞋:“我死了你怎麽辦啊?”

“你死了,我就埋了你。”然後一直守着你的墳墓。

“你今天怎麽在家,沒上班?”

“不想去。”

“吃飯了嗎?”

“不餓。”

“那就是沒吃啊!等着我給你做飯去。”她脫了大衣,直接進廚房。

“季優!”夏一叫住她。

“不麻煩的,你等一會兒,馬上就好。”她将他推出去。

夏一皺了皺眉:“我不是怕你麻煩,我是想跟你說,你能不能先去洗手然後再來煮飯?”

季優瞪他一眼:“我什麽時候說我不洗手了啊!”

夏一若無其事地端着杯子離開。

“你這是什麽意思?喂!”季優在後面跳腳,夏一一個晚上沒再跟她說一句話。

要惹一個人生氣,夏一是最在行的。

“你最近都在忙什麽?我感覺好久沒有跟你坐在一起吃飯了。”

季優添了一碗粥給夏一,冬日清晨的陽光慵懶,照在人的身上格外寧靜。

“我們以前也不經常一起吃飯,你忘記了嗎,我夜班你白班?”他修長的手指,捏着勺子,将一碗粥攪得均勻。

季優又吃了一憋,不過也早就習慣了,夏一的個性使然。

她開始找一些話題聊,說自己最近的見聞。她越說,夏一的眉頭皺得越緊,她不得不停下來:“我說這些你不喜歡聽是嗎?”

夏一放了勺子:“我記得剛認識你的那會兒,你就想做個大明星,我都沒問過你,為什麽想做明星?”

這個話題他們很少會談起,看得出,夏一很不喜歡娛樂圈,也從不覺得那些明星是光鮮亮麗的。

季優微微一頓:“我小時候腿不直,劈叉總是劈不開,下腰也很困難,那時候就有很多人笑話我,說我什麽都不行,是個廢材。但是我不信,我就沒日沒夜地練舞蹈,練到受傷,竟然真的就不能跳舞了。我不過是想證明自己,讓別人認可我。”

“別人認可了有什麽用?自己認可了才是重要,季優你有時候很虛榮。”他起身離開,倒了杯水過來,順便手裏握着感冒藥,“吃了飯把這個吃了,這是什麽天氣,你穿那麽少。”

“你去哪裏?”

“上班。”

季優恍惚一下子,發覺了他的不對勁兒。夏一幾時也開始西裝革履了?

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嗎?

夏一以往妖嬈、放蕩不羁,如今穿上這正經八百的衣服,束手束腳之後,竟然別有一番味道。那份妖孽的氣質被完全收斂了起來,刀削一樣的面龐,生出幾分高高在上的貴氣來。

屬實是讓人眼前一亮,她都忍不住打趣他:“這是哪裏來的翩翩公子啊?”

夏一臉一黑:“你拍戲走火入魔了嗎?”

季優吐了吐舌頭:“路上小心!”

“嗯。”夏一淡淡地應了聲出門去了。

季優有點好奇,他穿得這麽正經去上班?還是原來的那個夜總會嗎?以往可沒見他這樣隆重。不過轉念一想,夜總會的話,這個點兒上班是早了點,那麽他是去哪裏上班?難不成他從良了?

得找個機會好好問問才是。季優打定了主意,端起水杯,吞了藥丸,苦得她吐舌頭,連連灌了好幾口水。低頭一看發覺,夏一給她拿的是藥箱中最苦的一種。

上官錦的電話打進來,告訴她不用去公司了,在家等他。

她稍稍打理了自己,半小時之後,上官錦已經到了樓下了。

“你最近都是在上娛樂節目的通告,有沒有其他的想法?”上官錦手裏拿着一個本子,上面是他随手記錄的藝人行程。

季優想說,我聽你的就好,可是忽然想起了李閱的那幾個朋友,于是說:“只要不唱歌,怎麽都好!”

上官錦擡頭瞥了她一眼:“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在損我?”

“我從來不損自己的藝人。”上官錦頓了頓,“但你是個例外。”

季優黑線,一大清早來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這段時間你這麽悠閑,是因為最近找你的戲劇本都不太好,跟後宮大相徑庭,我希望你的演技有所突破。”

她忽然眼前一亮,望着上官錦的眸子充滿了期待,她想起父親留下的劇本,也許上官錦可以幫助自己。

“上官,我有個劇本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我看過了非常好!”那的确是她最喜歡的劇本,也是進入演藝圈的原因,更是能堅持這麽久的動力。

上官錦淡淡地看了看她,并沒有表現出期待。

“以後再說。”

季優松開了抓着他衣服的手,以後再說,何其簡單的四個字,卻是連敷衍的答應都沒有。

上官錦接着說:“今天約了個導演,你不用緊張,就普通的見面聊天而已。劇本我看過,是一個孤女,并且還是個啞女,被拐賣深山,算是個勵志的故事。”他打量了她片刻,略微點頭,“今天的打扮蠻好,很清純。”

從他簡單的語言當中,季優嗅到了這個角色的難度,與此同時也有些興奮,她喜歡挑戰自己。

與導演約在一家咖啡廳,許是他們來得不是時候,這裏的人非常少。

上官錦帶着她進去,季優看到那邊靠窗坐着的男人有些驚訝,那是國內的知名導演謝川,獲得過無數的大獎,他拍過文藝片也拍過商業片,只要是他指導,就一定會叫好叫座。

“上官!”謝導站起來打招呼。

上官錦揮了揮手,加快了步伐。

“好久不見!”

兩個人握手,看得出是十分熟悉的朋友。

“上官你是越來越帥了,跟你這樣的帥哥出來喝咖啡,我好大的壓力啊!”

“跟你這樣有才華的導演出來喝咖啡,我也是很有壓力的!”

謝川哈哈大笑,十分爽朗的一個人,完全不似他電影裏那般糾結,他目光一掃看見了上官錦身邊的季優,齊腰的黑發,當得起一個青絲如瀑,那面容更可以說是燦若桃花,眼睛有靈氣,最重要的是那一笑,相當有故事,欲笑還颦,欲語還休。

上官錦看向了季優:“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謝川謝導演。”又對謝川道,“這是我旗下的藝人季優,她剛出道,還請謝導多多提攜。”

季優站起身,九十度彎腰,恭恭敬敬地去握手:“導演您好!”

謝川也連忙去同她握手:“你好,坐吧。”

季優笑了笑,挨着上官錦坐下。

謝川一直打量她,從上到下,那張臉是看了又看,季優也大大方方,絲毫不扭捏。

謝川拍了拍手,笑道:“好!上官,我真得感謝你,給我找了這麽個女主角!姑娘,回去看看劇本,我在劇組等着你來!”

季優是又驚又喜,她沒料到這麽簡單就能主演謝川導演的電影,還是女主角,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她喜悅的同時有些不敢相信,畢竟她是一個新人,畢竟都沒有去試鏡,只是見一面就可以演了嗎?

上官錦拍了拍季優:“高興傻了?還不趕緊謝謝導演。”

季優這才回過神來,連聲道謝。

從咖啡廳出來,上官錦在車上拿了劇本給她。

“你先回公司吧,好好看看劇本,明天就該進組了。”

季優猶豫再三,還是問了一句:“真的就這麽簡單?我演電影了?”

上官錦抿着唇笑了:“看你那傻乎乎的樣子,我說過,你跟着我,我會把你捧紅的,這只是剛開始。你好好演這部電影,我要你一炮而紅!”

他自信滿滿,季優只覺得,這個經紀人太神了,說什麽是什麽。

“我還有事,不送你了,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有錢嗎?”

季優翻了翻口袋,嘿嘿笑了,攤手表示一毛沒有。

“我就知道你出門不帶錢!”

“這不是跟你出來嘛。”她小聲嘟囔。

“我也沒帶錢,你打車回去,我找人去公司樓下接你,給你送錢。行了我走了啊!”上官錦說完就鑽上了自己的車,揚長而去。

“喂!”季優嘟着嘴,還以為他要給自己錢打車呢,原來也是個不帶錢的家夥。想來是有要事吧,不然一定會送她一程。

季優嘆了口氣,抱緊了劇本伸手攔車。

她心裏擔憂,萬一一會兒沒有人來給她付錢,那她該怎麽辦,萬一付錢的人來晚了怎麽辦,她的臉不得丢光了?又萬一,上官錦給忘記了這茬,她不成了做霸王車的了?

猶豫再三,季優決定靠自己。腦袋裏回憶了一圈,公司跟誰比較熟悉,看看誰能下來幫她付錢。想來想去,竟然沒超過五個人,一個化妝師,這會兒肯定跟班出外景去了,一個是上官錦,一個是尤味,她那麽紅,怎麽會在公司待着。在有就是蔣意歌和他的助理陸橋了。

她咬了咬牙,撥通了蔣意歌的電話,許久,那邊才有人接聽,聲音有些沙啞,有氣無力的。

“哪位?”

“蔣意歌?你病了嗎?”

“沒有,就是一點點頭暈而已。”

“哦,那你是不是不在公司啊。”她開始慌亂了,萬一他不在公司,她還能找誰?

“你怎麽了?你在哪裏?是不是有事?”

“我……”她有點難以啓齒,“我跟上官錦出來見導演,結束了他要我先回公司去,但是我沒帶錢,我現在在出租車上呢。”

季優說完這一番話,明顯看到前面的司機先生抖了一抖。

蔣意歌略微沉吟,似乎很沒有精神的樣子。

“你還記得我家在哪裏嗎?”

“記得。”

“你讓司機把車開過來,我給你付錢。”

季優有些猶豫,但還是道了謝,又跟司機說了蔣意歌家的地址,呵呵幹笑幾聲:“麻煩您了。”

到路邊的梧桐樹早已經凋零,沉睡之中的樹幹在等待着春暖花開,這高級小區的路上沒有什麽行人,偶爾有車輛路過。季優跟門衛說是找蔣意歌,那邊就放了行。

老遠看見黑色的鐵栅欄門前站了個人,他穿着灰白色的運動服,頭發有些淩亂,腳上是一雙卡其色的拖鞋。

季優不曾見他這個樣子,記憶裏,他總是西裝筆挺,一副幹練的樣子,成熟穩重。而今天看起來也有點孩子氣了。

他為季優開了車門,又默默地低了錢給司機,出租車緩緩地開走。

“進去吧。”

“我還得回公司。”

蔣意歌瞥了她一眼:“車走了,這裏打不到車。”

季優腹诽,那你剛才還讓那車走。

“劇本在哪裏都是看,進去看吧。晚上陸橋來了,我讓他送你回去。”他拄着拐杖往回走,忽然腳下不穩,一個搖晃,季優趕緊上前扶住他。

他似乎是自嘲地笑了笑:“坐得久了,竟然都站不穩了。”

這一碰發覺他的手冰冷,身上也是冰冷的。季優有些不忍:“你在外面等很久了嗎?”

“沒多久。”

“你該不會是我打完電話就出來了吧?”

蔣意歌的神色果然微變,笑了笑:“我怕我自己在房間裏睡着了,怕你忘記了路沒人給你指點,也怕你來得早了,我沒出來你着急。沒事的,進去吧,我一天沒透氣了,出來走走也是好的。”

“我見不到你,可以打電話給你,你沒必要……”

“我覺得有,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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