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來啊來啊!你不是一直想弄死我嗎?老子現在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倒是弄死我啊!你他媽沖一個女孩下手你算什麽本事?蔣意歌你丫渾蛋!”
這聲音……李閱?
季優有些發蒙,站在蔣意歌的辦公室門外,原本打算敲門的手也停了下來,躲在外面,透過門縫看裏面的情形。
蔣意歌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揪住的衣領,他皺了下眉頭,好似他完全沒有因為李閱的咒罵而憤怒,只是在為自己的衣服不平整而不滿。
“許久未見,你還是不知道做人的基本禮節,一個不受歡迎的客人,最應該做的事情是……滾!”
“蔣意歌我警告你,不許傷害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蔣意歌原本皺着的眉頭,因為李閱的這一聲憤怒忽然舒展開來,唇邊也出現了一絲笑意:“惱羞成怒?”
“蔣意歌你還笑得出來,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人性?你也懂?這是個不錯的笑話。”
“渾蛋!”李閱勃然大怒,他是軍人出身,伸手自然敏捷,蔣意歌原本就有腿疾,自然不是他的對手,索性蔣意歌也不還手,由着他打。蔣意歌被李閱壓在地上,卻沒有一點的落魄,高傲得像個國王。
“我他媽瞎了眼!我就不該讓季優簽你們公司!我他媽早該知道,你這渾蛋就沒安好心!你有什麽你沖我來啊!你為什麽對她下手?你知道她的夢想是什麽嗎?你毀了她,你把她全都毀了啊!”
“季優所有的輝煌都是我蔣意歌施舍給她的!如今我不想給了,拿回來,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還需要跟你彙報?你以為你是誰?我就是要将她高高捧起,再狠狠地摔在地上,讓她知道,什麽叫現實。怎麽?傷害你喜歡的人,你難過了?”
“渾蛋!”李閱的拳頭在一起舉起,毫不客氣地落在了蔣意歌的臉上。
蔣意歌哈哈大笑,滿口的鮮紅:“明天那些醜聞全部都會變成事實,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什麽叫偶像明星!”
“王八蛋!”
“你打啊!盡管打!她季優賣身給我十年!現在還不到三年!我有的是時間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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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閱的拳頭如同暴雨一樣砸在他的身上,他不還手不反抗,只是一陣陣狂笑:“你只會如此嗎?最好将我的另一條腿也打斷!”
李閱猛然一僵,他的拳頭再也落不下去,蔣意歌的腿是他永遠的痛。
“當年的事是意外,我是你哥啊!我們是兄弟,怎麽鬧都好,鬧過就算了,你可不可以放過其他人?季優她是無辜的!”他知道,如今的娛樂圈是蔣意歌的天下,只消蔣意歌一句話,就完全可以決定一個藝人的未來,他不能讓季優的未來斷送掉。
“哥?抱歉,這種動物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裏。今時今日這完全是拜你所賜。我說過,只要是你在乎的,我都要毀掉,如同你毀掉我最在乎的東西一樣。夢想這玩意兒,不是只有你才可以去打碎。”他再一次微笑,就如同季優第一次見他那樣溫潤如玉,沒有絲毫做作,卻是一個假得不能再假的笑,他一字一頓,“我要讓你心心念念的季優,身敗名裂!哈哈哈……”
李閱頭上青筋暴起,他攥緊了拳頭:“要怎麽樣你才可以放過她!算我求你!要怎麽樣,你才能原諒我當年的無心之過?”
蔣意歌收斂了笑容以及所有的放蕩不羁,他盯着李閱的眼睛,眸子裏的深邃讓人害怕,他冰冷地說道:“除非我死,而你們是我的陪葬。”
“你這瘋子!”
“你會看到更加瘋狂的事情。”蔣意歌扭頭看了一眼鐘擺,“五個小時之後,季優就是一個認人唾棄、永無翻身之日的人。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還有時間去改變這些。”
李閱的憤怒變成了痛恨,曾經蔣意歌是跟在他身後的去怯懦少年,漂亮得如同陶瓷娃娃。他曾經是嫌棄過他,這個弟弟是個悶葫蘆,受了欺負也不會告訴自己,只會躲在角落裏,不哭也不鬧。
他李閱的弟弟怎麽可以被人欺負?那種忍氣吞聲的沉默,被那時的李閱看成懦弱。一次馬場的追逐游戲,李閱想看到弟弟變強,猝不及防的一馬鞭,驚了蔣意歌的馬,也驚了所有的人。那個迷戀賽車的精致少年,斷送了一條腿,從此不能賽車,那個被稱為亞洲最有希望的F1賽車手消失了。
而不久之後,蔣意歌的真正身份被揭發出來,他是一個私生子。當他不能為李家帶來榮耀,相反的只能帶來污點的他,被李家掃地出門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從此,蔣意歌不再是跟在哥哥身後的怯懦少年,他接手了母親的所有資産,所有門路,娛樂圈摸爬滾打了十年,變成了如今這冷漠的模樣。
夢想?他也曾有過,可是誰為他斷送掉了?人性?他也曾有過,可是誰讓他如此冷漠?希望,他也曾有過,但那背後的無盡失望,才是一直陪伴着他的。
他們是對方手裏握着的刺,只有不斷刺痛,才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我不該來找你,季優也看錯了人,我以前一直在猜測,季優心裏的那人到底是誰,不是夏一,他們太像,如今我知道了,可我卻希望自己從不知道,因為答案太惡心!”李閱起身離開,他需要抓緊時間去阻止即将發生的事情。
“收起你所有的謊話,你他媽騙鬼去吧!別以為這麽說我就會放過你們!我說了,除非我死,除非你們給我陪葬!”
那一個個字,就像是一把把的飛刀,沖着季優紮過來,她躲不開,逃不掉,盡數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竟然不覺得疼,她強忍着這一切,聽完了他們所有的對話,也許那些憤怒才是事實。
她并不是表現多麽出衆,所以才被神話一樣的經紀人看中。公司捧她,她紅得發紫,這些也并不是因為她的努力和運氣,只是蔣意歌在玩的一個游戲。
她是最可悲的棋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而最可恨的是,她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那個下棋人的笑容。
李閱開門之前,季優躲進發財樹的後面,眼看着他離去了,才出來,站在蔣意歌的辦公室門口,輕輕地敲門。
蔣意歌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李閱這次下手狠辣多了,想必是氣到份兒上了。可是,他卻沒有以往那種快感。怎麽了?傷害李閱,看他抓狂,看他痛苦,這不是自己一直追求的嗎?他想試着笑一笑,就像方才在李閱面前那樣放肆地笑,可嘴角卻像是被封住了一樣,他的心也像是被什麽刺着一樣。
竟然……痛了?
他恍惚間聽到敲門聲,以及那故作鎮定的問話:“打擾一下,請問你剛才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請你看在相識這麽久的份上,回答我這一個問題。”
“季……優。”他頹然。
“麻煩了。”她說,仍保持着笑容,“我是你的工具,對嗎?”
不!他竟然想要否定。
“請回答我,這一切都是在報複李閱,對嗎?”她的聲音顫抖着,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
“是!”
李閱!當他聽到這個名字,他恢複了往常,這一切都是李閱的報應。
“謝謝,是我錯了。有句話我知道我不該說,說了就是犯賤,但是我不想有任何遺憾……我愛你,很愛很愛。”她大錯特錯了,原來沒有任何的愛,連喜歡都不是,好感也是假裝,她于他來說,只是一個工具。她再怎麽努力地抱着自己,也無法讓自己溫暖起來,他不過一個字,就讓她墜入了深淵,找不到出路,一直一直地下沉,就快要溺死自己。
她轉身逃離,拼命的奔跑。
“季優!”他不由自主地叫她的名字,迅速地追出去,笨拙地奔跑。他已經許多年不曾奔跑,因為那條殘疾的腿,他怕被人嘲笑,甚至快走都不曾。
她愛他,竟然是愛着的。可是他要怎麽告訴她,方才那些話,都是說給李閱聽的,他只是在氣李閱,他是故意的啊!
“你聽我說!季優!”
“砰——”
尖銳的摩擦聲之後,緊接着是一聲悶悶的撞擊。
季優從華禹娛樂出來,她只想要快點離開,卻突然被人抓住,她想也不想就甩開,但是猛地一個外力,她被拽入某個懷中,緊接着是迅速地打滾,然後在馬路邊停了下來。她整個人蒙了,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尖叫。
“蔣意歌!怎麽是你?你幹嗎出來!救命啊!”
那女孩的哭喊聲很耳熟,是那個叫做張晞的女孩。可她說了什麽?季優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沉重不堪。
夜,好似被洗過了一樣,那樣寂靜安詳。恍然間,這個城市如同一座空城,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也看不到任何,只有無盡的虛空。她張開雙臂,像一尾魚一般游蕩,出口卻怎麽也找不到,好似要将她困死在這裏……
“醫生……她動了,醒了醒了!”
是誰在叫?
季優緩緩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淨白的四壁,空氣中有濃濃的消毒水味。她努力地想了想,想不起自己是怎麽來醫院的。哦,車禍,她想起來了。她試着動了動,還好自己依舊健全,除了乏力,沒有其他的疼痛。
“醒了?”
這聲音耳熟,她扭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勉強一笑:“上官,好久不見。”
上官錦皺着眉頭,似乎疲憊不堪:“一點皮外傷能讓你昏迷半個多月,季優,你到底要怎樣?活着不好嗎?”
她有故意找死嗎?也許吧,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境中安寧,盡管黑暗,她也能夠習慣。
“有一部電影,你是女主角,過幾天出院了進組吧。”
“我?”
“對,《無法逃離》。公司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獲個大獎,翻身。”
“我以為你們已經放棄我了。”
“別胡思亂想,公司做的所有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先前只是讓你避避風頭而已。”
季優想笑,如果沒有夏一,恐怕她早就認人唾棄了吧,公司怎麽會管她死活,更何況,這一切都是蔣意歌造成的。
蔣意歌……
40
她記得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聽到張晞叫了這個名字……
“他呢?”
上官錦避而不答,而是拿出了護照和簽證支票等東西:“機票我一會讓人去訂,劇組在法國。拍攝時間是兩個月。”
“我要解約。”
她平淡地說出來這句話,讓上官錦呆愣了十秒鐘,旋即還是說道:“不可能。我無權跟你解約。先拍好這部片子吧,很适合你,劇組很用心。你只要看看這劇本,就一定會答應,這是絕對适合你的片子。”
“蔣意歌呢?你不能做主,他總該可以吧?無論多少錢,無論付出什麽樣的帶價,我要跟華禹娛樂解約。我想要……自由。”
上官錦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打了個電話回來告訴她明天的機票。
“沒解約之前,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讓蔣意歌來見我,或者我去見他!”
“等你把這部片子拍完,他自然會見你的。”
“我說了我現在就要見他!”季優瞪大了眼睛,怒氣沖沖地看着上官錦這個幫兇。
“可是他不想見你。”
季優冷笑:“他在心虛嗎?在做了那麽多壞事之後,心虛了吧!”
“我還有事先走了,明天派人來接你。”他言罷轉身欲走。
“上官!”季優拔了手上的吊針,幾步追上他,抓住他的袖子,“告訴我蔣意歌到底在什麽地方!他到底在哪裏!”
上官錦沉默不語。
“告訴我!不然我不會走的,我清楚地記得車禍的時候張晞喊了他的名字,他到底在哪裏?”
上官錦的拳頭在袖子下面緊緊地攥着,長長地舒了口氣,勉強一笑:“我說了他不想見你,你出國冷靜一段時間吧,新片子好好地表現。”
他将手抽了出來,甚至是用甩開的方式擺脫掉她。
第二天上官錦親自送她去了機場,她遲遲不肯離開,左右張望,卻看不到任何熟人的身影。
“你該進去了。”他提醒道。
她終究是沒有等到任何人,夏一、尤味、李閱,還有蔣意歌……
這個城市的一切,在飛機起飛的那一瞬間,與她隔絕。
半年後。
機場被記者圍得水洩不通,季優只好喬裝打扮了一番,溜了出去。
她恍惚間想起,跟尤味一起去吃大排檔的那一次,也是打扮成自己都認不出的樣子。已經許久沒有聯系過,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聽說,尤味主演的那部電影票房很差,她的歌唱事業也因此受到了打擊。
“這單曲你來唱。”前座的上官錦丢給她一個文件夾。
季優看也不看就丢了回去。
“不想唱?這可是日本最著名的作曲家寫的。”
“拿去給尤味唱吧。”
“這本來是給她的,但是現在公司想給你唱。”
“為什麽?”季優疑惑,她五音不全這是全公司都認可了的,尤味是實力唱将,顯然更合适啊。
上官錦仔細打量了她:“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
“你什麽意思?”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季優你居然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你當真以為尤味是你的好姐妹?”
季優哼了一聲:“謝謝你提醒我,你也不是什麽好人。”
上官錦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能說出什麽來,那些無奈好似跟随着時間一點點地沉澱下去了。
“嘀嘀——”旁邊有輛車追了上來,按了喇叭。
緊接着季優的電話響了,她看了一眼然後說道:“麻煩停車。”
“趕着上通告呢。你遇到熟人了?”上官錦疑惑但還是讓司機靠邊停車。
季優推開車門,陽光燦爛地散落一地,籠罩在她的身上,一個影子慢慢地靠近她,張開的雙臂好似一雙翅膀。她笑了笑,與他擁抱。
“歡迎回來。”
“夏一,好久不見。”
夏一揉了揉她的頭發,嘆了口氣:“變難看了。找個地方聊聊。”他扭頭對上官錦說道,“今天她通告取消了吧。”
上官錦皺眉。
夏一直接拉着季優上車,消失在上官錦的視線裏。
上官錦嘆氣,按下了一個熟悉的號碼:“人接到了,不過被人帶走了……好,我知道了。”他頓了頓,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還是問出了那個疑問,“你真的舍得嗎?”
夏一帶季優去了自己的公司,他還有工作要忙,讓秘書弄了杯咖啡過來給季優,自己埋頭工作去了。
季優在遠處看着他,手中的咖啡由熱變溫。
“啪”的一聲,夏一将文件夾扔在了桌子上,支着下巴看季優:“你還真沉得住氣!你一走這麽久,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
她微笑,吐了吐舌頭,那意思就是你愛說不說。反正她是知道的,他來找自己,必然會告訴自己。
“服了你了!”夏一無奈地搖頭,“咱們之前的那個婚約我找了個機會發記者會給解除掉了。”
“記者沒問為什麽?”
“問了啊!我告訴他們咱倆是失散多年的親父女,當時正好情人節,那叫一個大快人心啊!”
“呸!誰跟你親父女啊!”她翻了個白眼,婚約的事情并不是她所擔心的,她早就知道,夏一會為他們處理好這一切的。
“那你想知道什麽?”
“我……”她一瞬間啞口無言,在那一刻,她心裏分明想問一個人,可是她咬了咬嘴唇,一個字也問不出了。
“李閱嗎?還是你那所謂的好友尤味?或者是其他人?”
她沉默。
“我以為你出去這一陣子,會有所改變,沒想到你回來之後還是只會逃避。季優你不能這樣,沒有人能夠一輩子站在你的前面為你遮擋着一切,你要學會自己來承擔,把自己縮起來有用嗎?”雖然,他一直都在她的面前承擔着。
“煩不煩啊,我都知道。沒事我就回去了,拜拜!”她沖着他笑,亦如陽光般燦爛,讓周圍的一切黯然失色。
夏一皺了下眉頭,她總是這樣,倔強的時候咬唇,尴尬的時候笑的比什麽都美,讓你忽略掉她的窘态。
華禹娛樂似乎跟她走的時候沒有什麽區別,地上映着她的影子,帆布鞋發不出半點聲響,她低着頭,如同第一次來這公司簽約時的模樣。
她覺得什麽都還一樣,卻又覺得一切都時過境遷了。忽然有一些的發悶,她知道是什麽不一樣了,如今這裏與她來說不是一個追逐夢想的平臺,變成了一個金碧輝煌的牢籠,而她與這座牢籠還有很多年的合約。
“你沒長眼啊!”女人尖銳的聲音刺破了這寂靜的午後,季優覺得那女人非常眼熟。
“對不起。”
“這麽寬的路你非要往我身上撞,你說對不起誰信?尤味橫着走路的樣子是不是應該改改?誰教你的這麽沒禮貌?前輩的面前是你這個态度嗎?你昂什麽頭?你挺什麽胸?呵……不過你這尺碼,挺了也沒用。不掂掂自己的分量,跟個男人似的,還往歌少身上貼,你以為你誰啊?季優啊?”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你丫給我站住!我沒說完你走什麽走?”
尤味緩緩地低下頭,再次擡起來是一張微笑的臉:“前輩還有什麽事嗎?”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了尤味的臉上,清晰的五個指印。
季優一瞬間想起來,這人是潘琳,那個曾經仗着身份欺壓過自己,恰巧被尤味教訓的女人。
“喂!”季優幾步跑過去,将尤味拉到自己的身後,怒視着那個出手打人的女人,“你想幹嗎?”
“不幹什麽,就是看她不爽教訓一下新人,現在沒事了,再見。”言罷她轉身要走,卻被季優一把抓住:“道歉!你憑什麽打人?”
“誰看見我打人了?尤味我打你了嗎?”她越過季優笑着問尤味。
尤味搖了搖頭。
“那沒事了。”
季優拉了拉尤味仍舊為她抱不平,她心說,你給個眼神啊,咱倆上去揍她一頓啊!可是尤味視若無睹。
潘琳撲哧一聲笑了,湊近季優說道:“你是真傻,還是單純?尤味這樣的人你也幫?她都對你做過什麽你一點不知道?”
“你什麽意思?”季優一驚,有些厭惡。
“哎呀!這是真不知道?”潘琳揚揚得意,“其實也沒什麽,這個圈子就這樣,表面是朋友,背地裏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拼的是運氣和耐力,誰熬不住誰先死。尤味你說是不是?走了!你們慢慢地玩。”
她話有所指,季優卻來不及深思,回身看尤味的傷勢,那一巴掌打得不輕。
“怎麽樣?”
哼!尤味昂首挺胸,眼裏半點無她。
“她欺負你,你怎麽不還手啊?潘琳不是被冷藏了嗎?怎麽還出來耀武揚威?”季優憤憤不平,她記得當初潘琳仗着有點資歷欺負自己的情形,彼時是尤味出手幫了自己。
“是啊!你為什麽還回來耀武揚威?季優你為什麽還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她看向季優,眸子裏滿滿的厭惡,“為什麽?離開不是很好嗎?為什麽還要出現?”
季優被她那種眼神震懾住,尴尬地笑了笑:“你怎麽了?”
“少給我裝好人,麻溜地滾蛋!”尤味氣沖沖地轉身,狠狠地甩開季優的手。
“尤味!”她追出去,再一次拉住她,“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我們是朋友啊,有什麽事不能跟我說?”
“去他媽的朋友!誰跟你是朋友了?我真希望華禹娛樂從來就沒有你這麽個人!少來招惹我,我不是什麽好人!放手!”尤味近乎發狂地推搡着季優,她這半年來的境遇難以言喻。
在她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公司高層忽然下令雪藏她,她從高高的雲端跌入了地獄,那個黑洞困着她,她起初咒罵、哭鬧,怎麽都沒用。她知道自己敗了,永無出頭之日,她想要離開這裏,卻被合約死死地扣下,她逃不開死不掉,終日忍受着潘琳這類人的羞辱。
在這娛樂圈有主宰權的是蔣意歌,所以她不難想到這一切是出自誰之手。她恨透了眼前的這個人,如果不是季優,蔣意歌怎麽會如此對待自己?她也是幫他打過江山的啊,他怎麽能如此……
“你是不是有什麽瞞着我?”季優似乎嗅到了什麽秘密的味道,對于過去種種她并非沒有懷疑過,只是當初走得太匆忙,沒有人給她個機會去證實那一切。
尤味冷笑,昂起頭,仍舊像個公主:“的确是有一個大秘密,你想知道嗎?拿什麽來交換?”
“主題曲!”
“哈哈——”尤味癡狂,“那本來就是我的,是你搶走了,你有什麽顏面跟我交換?”
“只要你告訴我,我可以去找上官錦,将這主題曲還給你。”她自信,這對尤味來說是一個翻身的機會,而由她出面,上官錦也會答應。
尤味止住了笑:“這個圈子我以為你應該了解,并沒有所謂的朋友,我們都是踩着無數人的頭,一步步地爬上去。你的出現對我造成了威脅,所以我要讓你消失。你的所有醜聞,都是我放給記者的。我以前算是低估你的勾引男人的實力了,我沒想到會有那麽多人幫你。那個叫什麽夏一的,你回去告訴他,姐姐我一點也不怕他,讓他盡管來,他一個MB他得意什麽!他不怕夏氏丢臉盡管來,我有的是消息放給記者,他……”
“啪”響亮的耳光。尤味一個踉跄倒在一邊,季優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打了那一巴掌。她的手分明火辣辣的,卻只感到越來越冷,在這盛夏裏不寒而栗。夏一,她居然對夏一下手!
“你沒有資格對付夏一,你根本就不配。夏一如果再出什麽意外,我不會放過你!”
尤味呵呵笑起來:“你這是心疼夏一?夏一對你來說很重要吧?啧啧,他知道你心裏的人是夏一會怎麽樣呢?為你命都不要了,而你卻為別的男人跟我拼命,真是好笑!”
“你在說什麽?”
“交換完畢。記得你的承諾。”尤味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塵,左右兩邊的臉都腫了起來。她不狼狽,仍舊如同女王般。她從不覺得自己是錯的,這一切不過是手段,她沒有必要內疚,她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說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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