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那我算什麽？

司徒沉靜道：“你怎麽這麽煩啊，你不是走了嗎？”

“我是走了，但是又好心的怕你在這裏被凍死。”趙婉羽坐在了司徒沉靜的旁邊，又道：“司徒警官，你這次不用擔心明天上班遲到的問題了嗎？據我所知，你這麽晚睡明天會起不來哦。”

司徒沉靜沒有說話。

趙婉羽就這樣陪着司徒沉靜坐了很久，突然，司徒沉靜道：“我和郎靈靈完了。”

只一句簡單的話，趙婉羽就猜出了大概，因為她是知道事實真相的。趙婉羽扭頭道：“你說的什麽意思？你們怎麽了？發生了什麽？”

司徒沉靜全身已經凍透，她站起身，覺得腿都是酸疼的，剛走的幾步很慢，之後才能慢慢的變得快一點。

司徒沉靜什麽也沒有說，只是拉着趙婉羽上了樓。

由于在樓下坐的時間太長了，司徒沉靜只覺得兩腿的膝蓋都在冒着涼風……

回到家，司徒沉靜把外衣一脫，便坐在沙發上，臉色毫無生氣，也不說話。

趙婉羽嘆了口氣，道：“你又來了，又開始沉默了吧？你再這樣我生氣了。”趙婉羽不等司徒沉靜開口，她知道她也不會開口，于是走到司徒沉靜脫掉的大衣旁邊拿出手機，“你不是不說嗎？我現在打給郎靈靈問清楚。”說着，趙婉羽打開了司徒沉靜手機的屏幕鎖——映入眼簾的是幾百個未接和短信，趙婉羽不禁在心中嘆：這是什麽品牌的手機啊，這麽爆打竟然還有電？！

就在趙婉羽呆愣的工夫，又有電話打進來了，來電名字是寶寶，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剛好想她給打電話，她就打來了，這樣正好。趙婉羽剛想接起電話，只聽一聲嘶啞的咆哮：“你敢他媽的給我接電話！”

只一聲，趙婉羽吓得電話掉在地上，電池也飛了出來，屏幕立即變黑了。

趙婉羽拍着胸口，翻着白眼道：“你有毛病吧你，我招你惹你了，你大半夜這麽吓唬我？想當年我自己一個人在寝室看午夜兇鈴連眼睛都沒眨，今天要是被你吓死了我冤不冤啊，你怎麽長得也比貞子強點吧？”

司徒沉靜再次坐回沙發上，依舊一言不發，不論趙婉羽說什麽，司徒沉靜都是一副沒有表情的狀态。

趙婉羽把司徒沉靜的手機撿起來，然後把電池安上。

面對司徒沉靜投來的目光，趙婉羽解釋道：“別這樣看着我，我不給郎靈靈打電話了，我閑出病來了要管你的事，你願意說就說，不說算了，因為電話是被我弄掉地上的，我只是把它撿起來罷了。”安好電池後開機，卻怎麽也打不開。剛才還在心裏稱贊這手機不錯，可現在卻完全罷工，真是倒黴啊。

趙婉羽悄然走到司徒沉靜身邊，把手機往她面前的桌子上一放，扭頭就走，一邊走一邊道：“現在手機壞掉了，別怪我哦，是你吓我才會把手機掉在地上的，我先去洗澡了，你自己在這裏抑郁吧。”說完，趙婉羽便走進了衛生間。

大約半個小時後，趙婉羽洗完澡出來了，她一邊擦着濕漉漉的頭發，一邊擡頭去看牆上的表，已經淩晨三點了。再看沙發上，司徒沉靜依然保持着一個姿勢坐在那裏，趙婉羽道：“喂，我說司徒警官，你确定你明天不用上班嗎？現在已經三點了！”

本以為這次也得不到回應，沒想到司徒沉靜突然道：“趙婉羽，我告訴你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麽，難得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聽我說話，如果沒有你，也許我會更難過。”

趙婉羽沒有說話，只聽司徒沉靜把話說完。

“我們和往常一樣去吃飯，逛街，看電影，一直到九點多回到了郎靈靈的住處，沒想到一打開門一個男人赤着胳膊坐在那裏，見到我和郎靈靈出現，卻直接走過來把郎靈靈抱在懷裏，然後指着我問，你朋友？我并不傻，我明白這一切是怎麽回事，但是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太刺眼，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只聽到郎靈靈說，是啊，我朋友，一直在北京工作，今天想借宿到我們家，你沒有意見吧……”

司徒沉靜苦笑，道：“我們家……郎靈靈對一個男人說那個家是他們的，那我算什麽？我在郎靈靈的心裏算什麽？我不能理解的是，就算是她背着我和別的男人好了，但遇到這種情形，她不應該先和我解釋嗎？難道那個男人對她來說很重要嗎？”

趙婉羽低下頭，心想：連眼睛都不眨就能送郎靈靈幾十萬包包的人，你說重要不重要，那是郎靈靈奢侈生活的依靠，是她的衣食父母啊。

“之後呢？你們吵架了？”趙婉羽問道。

司徒沉靜笑了笑道：“吵架？沒有。我轉頭離開了，因為我看見那個男人當着我的面吻郎靈靈，而郎靈靈并沒有拒絕，而是很欣喜的回應他，雖然我看見郎靈靈背對着我的背有些許顫抖，但那能說明什麽呢？如果我再繼續站在那裏，就是自取其辱了吧。”司徒沉靜移動了一下重心，靠在後面的沙發上，再次點起一支煙，道：“我走了，她也沒有追出來，半個小時以後，她開始瘋狂打我的電話，但是我沒有接了。”

趙婉羽撓撓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她去廚房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司徒沉靜。“喝點吧，暖暖也好。”

趙婉羽在司徒沉靜的身邊坐了下來，道：“你打算以後怎麽辦呢？分手嗎？還是原諒？”

趙婉羽本以為會聽到司徒沉靜斬釘截鐵的分手，沒想到司徒沉靜卻說：“不知道。”

“不知道？”趙婉羽反問，“這有什麽好不知道的？她都已經這樣對你了，你難道還想和她在一起嗎？她會背叛你一次，就會有下一次，她是那麽愛慕虛榮的女孩，你是養不起的。”

司徒沉靜突然道：“她早就知道我養不起她，但是她還是選擇和我在一起，那不是愛我是什麽呢？”

趙婉羽冷笑，肩膀抽動了一下，“愛？這種愛真是太惡心了，有點讓人無法理解，也許只有你一個人把這當作是愛。我覺得你們兩個之間，如果強說有愛的話，也是你愛她，而不是她愛你吧。”

司徒沉靜很認真的看着趙婉羽，道：“也許吧。你知道嗎，她是我感情上最純粹和幹淨的光陰。那一年我上大一，有一天中午，我出校門去買泡面吃，郎靈靈從不知道某個方向沖過來，一下撞進我的懷裏。她紮了一個很長很順的馬尾，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陽光照下來別提多幹淨了，她看我時候眼睛特別的大。後來我知道是有年青的男孩截住她，想和她談戀愛，但是她不同意所以急促的跑開，我還知道她是我們臨近大學的大一新生，也是全系的校花。其實，那一天，她不是一頭紮進了我的懷裏，是一頭就紮進了我的心裏。雖然我們是臨校，但是完全沒有再碰面的機會。後來，我知道她從來不談男朋友，可我卻有了女朋友，有了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我想我們是不可能的。只有在午夜的時候，我會想起那一天她擡頭看我時候的表情。後來我畢業，進了北京的公安局，而再就沒有了郎靈靈的消息。大家都說她有一個很有錢的爸爸，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直到有一天，在我已經當了三年的警察的那天，我們再次相遇，剛巧我沒有女朋友，然後……過程是很甜蜜和浪漫的，不用說你也應該知道吧？”

趙婉羽咬了咬唇，雖然知道，但是她不想去想像，想像司徒沉靜和郎靈靈的浪漫又甜蜜的時光，不是在自殘嗎？

“所以，你放不下這樣的感情？你以為你們在一起是天注定的嗎？”趙婉羽道。

司徒沉靜道：“難道我應該放下嗎？你能體會那種從一直的暗戀到真的變成自己女朋友的那種珍惜和滿足感嗎？你體會不了的。”

趙婉羽皺起眉，她很想說：她能不能體會不重要，她只是感覺司徒沉靜和郎靈靈之間的事情遠比她想像的複雜。

趙婉羽揉着眉心，很誠實的道：“司徒警官，我想我幫不了你，感情這種事情就像闖關，不管我說的再多，對你來說也是無用的，這關還是要你自己去闖。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做為你的朋友都會支持你，但是，這個決定你一定要慎重，如果你真的決定和郎靈靈不計前嫌的在一起，你要想想對你來說是不是公平。好了，真的太晚了，我不介意聽你說一夜，但是你明天還要上班，不管發生什麽，明天還要繼續的。”

見司徒沉靜依然坐在那裏，趙婉羽道：“如果你還不開始動的話，我就要幫你脫衣服了。”

司徒沉靜這才緩緩的站起身，只是把外面的幾件衣服随便一脫便躺在床上，這次趙婉羽也躺在大床上，就在司徒沉靜的身邊，可司徒沉靜卻沒有提出抗議。看來，司徒沉靜真的是受了傷，也真的是沒有力氣了。

第二天，當趙婉羽從夢中悠悠醒來時，司徒沉靜已經早就去上班了。

準确的說她一夜沒睡着，本以為會和這個女人天長地久的，誰會料想發生這種事情，司徒沉靜怎麽想也想不通，她不明白郎靈靈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了錢嗎？她不是有一個很有錢的爸爸嗎？為什麽還要這樣呢？

司徒沉靜正在上班，突然領導喊她，“司徒沉靜，來一下。”

司徒沉靜乖乖的來到領導的辦公室。隊長道：“這幾天微信被騙的人徒然增多，我們想做一個宣傳短片來宣傳一下，這是稿子，你回家多熟悉一下，背下來，這幾天聯系好人以後就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