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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了聯系,确定了心。那一眼與內心的妒意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放不下。那現在,簡之遙的心在哪裏?
還在自己身上嗎?楚清棉已經不确定了。答應阿Kay的時候,以為簡之遙會等,以為無論怎樣,她都不會變心。想要看清自己到底要不要這個人了,卻忘記這個人會不會一直等。當初是從哪裏來的篤定呢,就像相信永遠的人一樣沖昏了頭腦吧。
看過一個比喻,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就好像刀鞘和刀刃,把這原本一套的刀具分開,久而久之,由于環境,氣候,甚至是微生物,刀鞘和刀刃根據自身适應着環境,做出最合适的變化。再合起來的時候,會發現,已經不适合了。即使當初,刀鞘和刀刃是為彼此而存在的。
一廂情願的讓別人等自己的答案,到頭來,或許別人已經不在乎這個答案了吧。畢竟,等是多麽的辛苦,更何況,自己和阿Kay在一起,會造成讓人無望的感覺。都是活該。
為什麽要和阿Kay在一起?問過自己很多次,找什麽答案,都是表象。不過是想讓簡之遙知道,自己并不是非要和她在一起,她并不是唯一選擇。很幼稚吧,楚清棉自己也覺得。但她不知道要怎麽做。這是她第一次愛的人,不過幾個月,怎麽就銘心刻骨了呢?生命那麽長,願得一人心也不過是願而已。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愛情夠傳奇吧,也抵不過司馬相如愛上別人。一句“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一首白頭吟,換回了司馬相如一生的陪伴,但,還能如初嗎?舉案齊眉,不會有怨怼?願得一人心,最後或許也只是得一人相陪而已。
是不是輕易得到的,都不會被珍惜。
其實找誰都可以,阿Kay不過是剛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了。加上,楚清棉可以感覺到她心裏有人,她們在一起,不會輕易發生什麽。只是,簡之遙和那個女人什麽關系,有沒有發生什麽,她卻完全不知情。
果然,陷得深的人,是不會有主動權的,即使對方有不好,還是會被牽着走。正應了那一句,放不下是我活該。
沒有聯系了,沒有聯系了。算了吧。
翻來覆去,夜色溫柔。愈來愈溫柔,不要天亮了好不好。
“女朋友,聲音怎麽這樣?”阿Kay一大早給楚清棉打電話,問要不要送她去上班,卻聽見了低沉沙啞的聲音。
“沒事。”
“我來送你去上班,今天休息,沒通告。”
“好。”
等阿Kay見到楚清棉的時候,楚清棉還是一臉低落的樣子,也不看阿Kay,就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阿Kay便說:“幹嘛楚楚可憐的樣子,姐姐我心疼,什麽事?”
沉默了許久,楚清棉突然問:“簡之遙,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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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聽說啊,你好過分欸,在我這個正牌面前問我前任是不是有新歡了。”阿Kay開玩笑的說,發現氣氛并沒有因為這句玩笑話變好,便說:“好啦好啦,別難過了,我怎麽覺得你比簡之遙還更不好過。欸,前幾天不是還沒什麽嗎?怎麽突然那麽在乎她,好啦好啦,你是不是放不下?”
楚清棉沒說話,迷茫的看着阿Kay。阿Kay專心開着車,沒有看她的表情,搖頭晃腦的說:“我幫你問她?”
“不要。又不關我事。”
“嘴硬。不問就不問咯,反正我又不嫌棄和你過。”阿Kay看着楚清棉做了個鬼臉,吐吐舌“好啦,不管她怎樣,也不管你在不在乎,別辜負今天。天氣很好啊,下午我來接你,帶你去兜風。”
阿Kay下了車,拉開車門,楚清棉下了車,說:“抱一下可以嗎?”
“怎麽,喜歡上我了?”阿Kay笑着說。
“一直很喜歡啊。”楚清棉輕輕抱着阿Kay,說:“開車小心。”
到了律所,淩萱和見到楚清棉,便說:“那個房屋買賣合同有點問題,拿上東西,跟我去當事人那裏了解一下。”楚清棉拿好了材料,準備走,淩萱和問:“合同複印件拿了嗎?”楚清棉翻了翻,發現沒拿,又回去找了一番,才走到淩萱和身邊。
“怎麽,今天有點魂不守舍。”說完捏了捏楚清棉的臉,“手感真好。走啦,工作的時候別走神,不是你告訴我的?”
等确認完合同,商議完事情,已經是中午,兩個人就近就在附近找了家餐館。淩萱和便問:“老實說,你覺得我和薛碧泉有沒有戲?”
“我又不了解她。你自己什麽想法?”楚清棉捧着水,水溫透過水杯傳遞到手上,有些燙手,她卻不想放下。
“我想,是時候和家裏人坦白了。”淩萱和吹了吹熱水,看着楚清棉的眼睛。楚清棉便說:“為什麽是她?”
淩萱和嗯了一聲,說:“我不知道,或許是時機對了。”
“和關關還有聯系嗎?”楚清棉突然問道。
“有,她有女朋友了,看起來挺好的,看來,真的沒有什麽非誰不可啊。”淩萱和很感慨,“雖然吧,看到的時候心裏還是會疙瘩一下,可是畢竟都過去了。她有她的新世界,而我也沒有對她多念念不忘。不過是遇到熟悉的場景,會想起她的好,真的,分手之後,以為會想很多她的不好來忘掉她。最後發現忘掉一個人,或許是想起她的好之後也不會太過難過了。”
楚清棉沉默了,問:“薛碧泉放下況意了嗎?”
淩萱和說:“薛碧泉心裏,一直都有況意的位置,我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坦白,她可能會忘不了況意。她說過一句話,我至今還記得‘況意可能在你們看來,纨绔,自私,花心。但我還是愛她。愛一個人不是要愛全部嗎?’或許真的是這樣,當你發現對方那麽多缺點和不堪,卻還甘之如饴。如果不是想當聖母瑪利亞要去拯救一個堕落的人,那就是真的太愛她。”淩萱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不是每個人心裏都能只有一個人的,人的心再小,除了愛人還有親人和朋友,甚至還有舊情人。就像如果你有什麽事情,我會抛下一切去找你,而況意對于薛碧泉也是如此特別的存在吧。”
“萱和,如果确定了,就下決心吧。親人或許遲早都會原諒,血緣的奇妙之處在于此,是永遠割舍不了的。”楚清棉想:雖然好像有點自私,要用傷害親人的方式成全自己,只是沒辦法,誰叫自己選擇了跟從自己的心,走一條不同于大多數人的路呢。
楚清棉想起了哥哥,想起他孜然一身。想起他雖然事業有成,站在高樓之上,眺望這座城市的時候,回想起的,是曾經在身旁被忽略的倩影,還是曾經愛過的同性戀人?或許如今能給他安慰的,只有楚願吧。那麽可愛的精靈,是這人間給他留下的溫暖。
于是,楚清棉說:“我和你去見家裏人吧。”
淩萱和卻搖了頭,“不了,楚楚,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我需要自己解決,即使要人站在我身邊,也是薛碧泉。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讓你陷入困境。既然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這是底線。即使薛碧泉不想去,也不能是你。”
吃過了午飯,淩萱和把工作基本弄完,然後讓楚清棉往法院跑一趟,自己回律所弄資料。楚清棉跑完法院,已經接近下班時間,剛好就收到了阿Kay的短信。其實阿Kay不太愛發短信,她拼音不太好,筆畫又不太會用,打字有點費勁。不過不知道楚清棉什麽時候下班,也就沒有打電話,獨獨發了幾個簡短的字,一點都不像愛說話的她。
“下班給我電話。”
回了電話過去,阿Kay說馬上來馬上來。原來就在附近。楚清棉從包包裏拿手機的時候,突然摸到了一本書,于是她打了個電話給唐永浩,問他是否有空,方便過去找他與否。得到了回答之後,便對阿Kay說:“去一趟市醫院。”
“你找醫生幹嘛?身體不舒服?”阿Kay關心的問,抓方向盤的手放了一邊,輕輕碰了下楚清棉的額頭。楚清棉說:“沒事啦,我把一樣屬于他的東西交給他而已。看路啦,一邊怨簡之遙,一邊自己開車都不小心。”
“切,明明是她對我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你們都不幫我的。哼哼~好啦,市醫院,走起。”戴着墨鏡的臉,卻沒有顯出怨氣,似乎只是随便那麽一說。
楚清棉笑笑,沒有說話。她揣摩着那本書的封面,是一本腦科醫學著作。作者是唐永浩。收拾遺物的時候,楚清棉還在想,為什麽姑媽和醫學八竿子打不着邊,會有一本如此專業的書。等到從書架拿下,看到作者之後,便了然于心。
楚清棉随手翻了翻,發現裏面夾了一張紙。上面寫着:就象蝴蝶飛不過滄海,海天只有顏色相聯,中間有一條線,不敢想象明天。
紙上标了日期。只是楚清棉想知道明天是什麽時候?
于是在見到唐永浩的那一刻,她也沒有再客套什麽,只是直白的問:“唐醫生,冒昧的問一句,你是哪一年哪一天結婚的?”
唐永浩一愣,不解的,但沒有回避,答案脫口而出。
悲哀浮上心頭,楚清棉從包裏拿出那本醫學著作,交給唐永浩,“物歸原主。”說完,也不再想知道唐永浩什麽表情,轉身,離開。阿Kay有點擔憂的看着,跟上楚清棉,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楚清棉把事情前後簡要說了。阿Kay也沒有說話。走出醫院大門的那一刻,阿Kay說:“兩個人都不說的話,即使心裏煎熬千百遍,翻了天覆了地,又有什麽用?”
楚清棉卻說:“如果事事都要明說,感覺有什麽用?”
阿Kay笑了,說:“感覺負責鐘情,嘴巴負責親吻。”說完卻瞥到了一個身影。阿Kay心中上來一計,對楚清棉說:“別動。”楚清棉也就真的沒有動,阿Kay突然輕輕的吻上楚清棉的唇。只是輕微的相碰,兩個人都睜着眼睛,阿Kay看見的是楚清棉不可思議的臉。
唇合仿佛只是一秒的事情,楚清棉的臉刷一下的變得非常不自然。阿Kay沒有解釋什麽,轉頭看見簡之遙離去的身影,是确定她能看到了。楚清棉順着視線也看見了,便問:“你剛才什麽意思?”
“驗證她是不是對你還有意思的意思。”阿Kay歪着頭,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楚清棉狠狠的刮了阿Kay一眼,說:“那你驗證出來什麽沒有?”
“沒有,我以為她會跑過來罵我。結果卻那麽快走了。靠。”
楚清棉看着簡之遙離去的那一邊,明明已經看不見人影了,還是盯着:“她從來都是自顧自的想自己的,看到什麽就信什麽,從來也不會來問問我,是不是這樣的?之前唐永浩出事,她就已經不相信我了,原來過了那麽久,還是這樣。”
“你沒和她解釋?”
“每次她都跑了,我去哪解釋?”楚清棉反問。
“你不會追上去啊?”阿Kay不舍的問,“你是女人,她也是。啊,我這是怎麽了,我竟然在教自己女朋友去追別人……”
楚清棉沉默了很久,想,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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