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喜歡沉穩的,陽光的,溫柔體……

車內, 秦斯昂沒什麽表情的開着車,郁悠然坐在旁邊悄悄看了眼手機,竟然真的有三個未接。

不可能啊……

她看了眼設置, 果然不知道手機什麽時候被她調成靜音模式了。

“給我打電話什麽事呀。”她主動開口,故意放軟了聲音, 連自己聽得都有些起雞皮疙瘩。

“本來有事。”男人卻巍然不動, “現在沒事了。”

沒什麽語調,聽上去讓郁悠然覺得車裏的暖風還能再開上極度, 明晃晃地表示着——我不爽。

怎麽你想起我這個工具人的時候我就要在,我找你的時候就是個沒得感情的做面條機器。

郁悠然想到下午的事, 也懶得再理他。

她現在只想,趕緊煮完面就各回各家。

誰知,車裏一路行駛, 竟然不知不覺間停在了一家餐廳外。

郁悠然回過頭來看着他,忽然來了句,“你不會……吃膩了西紅柿雞蛋面, 想讓我跟着廚師學吧?我告訴你, 想都別想啊。”

“……”

“呵。”秦斯昂冷笑了一聲,看着她有些陰陽怪氣的說, “是誰說今晚不想做飯的?”

“?”

狗男人還挺口是心非傲嬌的。

郁悠然瞬間彎着眼睛笑了起來,“謝謝秦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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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斯昂眼風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我可不像有的人一樣沒良心。”

“……我是手機不小心靜音了。”

秦斯昂點點頭, “我明白。”

郁悠然終于松了口氣, “你明白就好——”

“不想有人打擾你和那個小白臉聊天麽。”

“……”

絕了。

秦斯昂見她不說話, 當她是默認。

想來,她前段時間罵的狗男人就是那個小白臉。難怪忽然迷上了表演,說什麽都要去晉安那兒, 甚至不惜為他天天做面條。

原來,都是為了那個小白臉!

他心裏的一口氣堵在那,不上不下。急需冷靜一下,便率先下了車。

還耍上脾氣了。

郁悠然也氣呼呼的,幹什麽啊,不就是沒接到電話麽。

至于麽。

按她以前的脾氣,扭頭就走了。可是這裏,似乎有些偏僻,今天降了溫外面很冷。

她才不想冷風中走半個小時坐地鐵,有人請吃為什麽不吃。

郁悠然也下了車,當當當的走着,路過秦斯昂時氣勢更足了幾分。

哼!

秦斯昂輕“啧”了聲,快步跟了上去。

郁悠然只覺得背後一暖,有一種從身後被擁抱的感覺,她脊背不由地繃直,像是有一股電流從脖頸一直往下。

下一秒,腦袋一沉,溫暖襲來,同時眼前的視線有一半被遮擋住。

“不知道冷麽?”秦斯昂将她連衣的帽子給她帶上,大手胡亂的在她頭上揉了揉,像是在撒氣。

郁悠然被他晃得有些暈,“你幹嘛?!”

說着,就想反擊,想把那只在她頭頂作惡的爪子拿下去,卻怎麽也夠不到。

她追一步,秦斯昂往後退一步,最後弄得她氣喘籲籲。

秦斯昂玩夠了,輕笑着說:“看來有的人,不單腿短,胳膊也短。”

“……”

郁悠然:“我跟你拼了!”

說完,就像個小豹子似的,沖了上去。誰知她沖的太急,沒注意腳下的石子,一個趔趄直接撲了出去。

秦斯昂眼疾手快的将她接住。

……怎麽就忽然投懷送抱了?

郁悠然整個人都僵了,生怕秦斯昂再說點或者再多點什麽讓人無法招架。

秦斯昂看着懷裏的人,那股悶在心口不上不下的氣就這麽神奇般的消散了。

“好了,不鬧了。”他嗓音微啞,将人扶正。

郁悠然整個人像是被燙到一樣,從他懷裏跳了出去,後面有人追她一樣走進去了店裏。

“小姐,你好,請問有預約麽?”

“啊?”郁悠然不确定,可很快餘光便掃到了男人不緊不慢走進來的身影,她垂着頭,開始不說話。

秦斯昂看着鴕鳥一樣的人,沒想到平時挺厲害,現在卻忽然蔫了。

“秦。”

他淡淡的和門口接待說着,視線卻看向一旁,眼底帶着藏不住的笑意。

“秦先生您好,您預約的位置在這邊。”

秦嗣安看着仍是站在那一動不動的人,強忍着笑意,淡聲道:“走了。”

兩個人安靜的吃着東西,郁悠然悄悄的觀察着面前的男人。

明明之前還陰陽怪氣的,現在卻切着牛排随手一個動作都能像是電影鏡頭似的精致。如果單純看臉和氣質的話,他是真的出挑的讓人嫉妒了。

不然,她也不會在第一次見到他時就那麽失态。

只是可惜,心裏早就有了個永遠得不到人。

“不合胃口?”見她一直沒動,秦斯昂眉頭微蹙,“你不是很愛吃鵝肝的麽?”

郁悠然奇怪的看着他,“你怎麽知道我愛吃鵝肝?”

“……”

秦斯昂輕垂着眼睫,過了幾秒後擡頭看她,表情上看不出任何變化,“你之前說過,你忘了?”

“是麽?”

郁悠然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沒和他講過。

那麽……

一定是他的白月光愛吃,他一時間分不清代入感太強,才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愛吃。

沒錯,就是這樣。

“啊——”郁悠然笑了下,貼心的說,“那或許是我記錯了。”

秦斯昂仔細地觀察着她的表情,看着她神色如常的吃着鵝肝,垂在身側緊握的拳終于松了下來。

郁悠然和邬白搭檔還是不太行,盡管邬白已經使用了各種招式,郁悠然還是無動于衷。

邬白有些挫敗的看着她,“郁小姐,請問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只要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就算是變态偏執狂我都能演,你給我個方向,我求你了。”

不知道為什麽,郁悠然腦子裏忽然閃過秦斯昂的臉。嚣張的、陰郁的、捉弄人的,傲嬌耍着小脾氣,最後卻又好像很容易哄好。

“郁悠然?”

聽到邬白的聲音,她猛地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一定是最近和他走的太近受了影響。

郁悠然說:“我喜歡沉穩的,陽光的,溫柔體貼不愛生氣的。”

“這樣啊,早說啊。”邬白在擡起頭來時,瞬間變了個氣質,他本長得十分有棱角,帥的帶有攻擊性。

可是現在,他眉眼變得十分溫潤,沖淡了他棱角的攻擊性。

“那還不簡單。”他聲音也變得溫淡,“悠然,這樣可以麽?”

郁悠然驚呆了,這就是演員麽?!

好絕啊!

她驚呼,“你也太厲害了吧!”

晉安走了進來,眉頭緊皺着,表情有些冷。

他背着手,剛好走到他們這裏,看到這一幕,聲音有些沉,“怎麽說他現在也是個二線小生,演員的基本職業素養還沒有麽?”

郁悠然一愣,不知道導演怎麽忽然生了氣。

邬白也有些意外,他沒正行的笑着,剛剛的溫潤一掃而光,“導演誰惹你了,我幫你去教訓吶,總不能是我吧?”

“走走走,一邊去,沒你的事。”

晉安不耐煩的說着,就在這時門鈴忽然響了。

“滾,別來煩老子。”晉安突然走到陽臺對着樓下喊,“怎麽走哪都躲不過你,你煩不煩?我說不教就不教!”

這動靜太大,連遠處的幾個人都聽到了,紛紛看了過來,表情瞬間一滞。

郁悠然茫然的看着他們,“怎麽了?”

防護門外。

有個長相十分溫柔甜美的人,這個人倒是有點眼熟,最近好像有不少劇上。

她旁邊,站着個十分帥氣的人。但是眉眼卻很沉靜明亮,帶着歲月的洗禮可卻依舊熱忱,讓人看不出年紀。

晉安跑下去,暴躁道:“你範導都教不出來的人,我哪有那個本事?”

“你我都知道,你更會教人,我不行。”

這才是最氣人的地方,靠天賦就能得無數最佳導演獎。

晉安會教人,是一次次的磨合實踐出來的。

他們師出同門,可最終範知州總能劍走偏鋒的驚豔所有人。那些東西,是晉安一輩子無論怎麽分析拆分都練不出來的天賦。

他自動退居一線,不是真的拍不出來世人眼裏好的作品。而是,他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

看到範知州的,在看到自己的,才知道天才和凡人的區別。

郁悠然聽得雲裏霧裏,邬白在一旁解釋,“範知州範導,最年輕也是目前獲得最佳導演獎最多的大導演。”

原來,這就是範知州。

她雖然不怎麽關注演藝圈,但是名字還是聽到過的。

邬白又說,“兩個人,大概就是既生瑜何生亮吧。”

下面依舊膠着。

“師兄。”範知州好脾氣的叫他,“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會來求你。”

晉安撇了撇嘴,“最後一次,先說好。教成什麽樣,我不負責啊。”

範知州沖着他笑了下,“感謝,有師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他轉身看向旁邊的人,再開口時,不像剛剛的好聲好氣,變得十分溫淡,可卻帶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幸欣美,如果這次還是不行。無論誰保你,我都不會用你。”

幸欣美聲音柔柔的說:“範導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

晉安把她帶了上來,只是簡單說了句,“以後大家一起學習。”

他說完,又對柯嘉說:“你帶他吧。”

柯嘉點了下頭。

誰知,幸欣美卻說,“晉導,我能不能和邬白一隊啊。我們以前搭過戲,可能磨合起來更容易。”

這話其實挺有水平的,既拒絕了安排的分組,又說明了客觀理由。

她也吃定了大影帝不會拿着個和她一般見識,但是一上來就這麽不聽話的,多少讓人心裏不悅。

晉安眉頭微皺,他這麽安排,有他的理由。

他看過幸欣美的戲,這裏,也就柯嘉這種水平的能夠帶她,沒想到她還不樂意。

沒等晉安開口,就聽邬白漫不經心地說:“不好意思啊,我已經有搭檔了。”

深情十分的散漫。

幸欣美沒想到自己會被當衆拒絕,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啦。柯前輩,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好說。”柯嘉并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出道多年早已心智如妖看淡許多事。

幸欣美走了回去,只不過餘光掃過郁悠然時,眼神裏帶着些敵意。

郁悠然自然感受到,有些無語的看着邬白,“你幹嘛給我拉仇恨?”

“看她不順眼。”邬白淡淡地說,“仗着有個有錢爹撐腰,就浪費別人的時間。不是所有人都天生好命,能陪有錢人混着玩。”

郁悠然忽然想到了什麽,問,“所以你之前想換搭檔,也是覺得我仗有錢來玩的?”

邬白有些尴尬,“你至少,還算是用心。”

郁悠然哭笑不得,“你哪裏看出我像個有錢吶?我就是一個可憐兮兮打工人好不好。”

“那個男人……”邬白才開口,就知道自己問多了。

他在這圈裏混這麽久,只學會了一個道理,資本的事別碰。

郁悠然知道他誤會了,“我只是他的工具人罷了。”

“什麽?”

邬白一時間沒聽清,但卻有一股源源地活力沖到心間。

郁悠然擺擺手,“他是我的老板,需要我學演技……去應付一些飯局。”

邬白眼底有光亮閃過,“你和他,不是那個關系?”

他說的很隐晦,但郁悠然卻聽懂了,她聲音不自覺拔高了些,“當然不是!”

他們怎麽可能是那種關系,她就要當個沒得感情的工具人。

今晚,秦斯昂來接她的時候,郁悠然覺得有些怪怪的。

但是要說哪裏奇怪,她一時半會也說不出來。

直到開始做晚飯。

郁悠然找圍裙,忽然背後一熱,有溫熱的熱源靠近,但卻又沒真的貼上,不會有被占便宜的反感,卻也不會毫無感覺。

他親自從背後給自己戴上了圍裙。

因為進了房間,身上只有一件薄衫,比上一次在餐廳門口感覺被他從背後擁抱的感覺更真實。

郁悠然呼吸莫名得有些加速,周圍的空氣好像都變得濃稠起來。

忽然,腰上一緊。

她脊背不由地挺直,有一股電流快速的劃過,呼吸開始變得艱難。

“你幹什麽?”郁悠然開口,聲音竟然有些發啞。

秦斯昂貼着她的耳邊,聲音溫柔道不像話,“不是說,喜歡沉穩的,陽光的,溫柔體貼不愛生氣的麽。”

郁悠然驚恐地看着他,“你、你怎麽知道的?”

她完全是按照他的相反性格瞎編的啊,這麽羞恥的對話他怎麽會知道的???

不會連工具人那句也聽到了吧???!

“你……你還聽到了什麽???”

秦斯昂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聲音卻溫柔極了,“悠然,這樣可以麽?”

他聲音線條本就偏低,可這樣溫柔的說着話,就比邬白那種少年感多了些沉穩和讓人心安的力量,更具殺傷力。

郁悠然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是怎麽能做到聲音那麽溫柔,但卻面無表情甚至眼神有點想殺人的?

其實,這才是下一代影帝吧。

但是,這不是重點啊啊啊啊!

“你不會,在我手機上裝了竊聽器吧?”郁悠然想起霸道總裁文裏的男主各種騷操作,不由得懷疑,警告道:“你這是侵犯我隐私,我可以告你的!”

“不好意思,我沒那麽無聊。”秦斯昂聲音又恢複到以往的淡漠,“只是非常不巧,你給我打了電話,而我也不巧的借了。”

郁悠然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打過電話,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果然幾個小時前,有個和秦斯昂兩分鐘的通話記錄。

“……那可真是,非常巧了哈。”

還好只有兩分鐘,其他的關鍵信息沒有聽到。

郁悠然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這個手機大概和她八字不合,她決定明天就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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