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恨意
夏蓉驚呆得說不出話來,看樣子方總還是尚存理智,頭腦也是清醒吧,可是他在怕什麽,她手裏的珍珠耳釘嗎?她一摸另一邊的耳垂,糟了!另一邊的也不見了!也許在露臺,可是,她不敢進去找,再等等吧,等方總離開她再去找找也好。
“小乖乖!”越文昊的手突然搭在她的肩上,吓了她一跳,“做了壞事嗎?見到我就心驚膽戰。方總呢?”越文昊往露臺那邊張望。
“方總剛才就離開了。我們去那邊找找,你不跟曾小姐跳舞了嗎?”夏蓉擋着越文昊的視線,把話題支開。
越文昊一聳肩:“她啊,沒意思。就只會玩。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
“我喜歡的……”越文昊看着夏蓉,“比如說你啊!”
“你又在取笑我了。”夏蓉嬌嗔着說了一聲。
方晟霖呆呆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牆壁。他只是随手往地上一放,手裏摸到了一只耳釘。珍珠,珍珠!是的,是他再也熟悉不過的珍珠!他害怕這段往事,可是一直不能忘懷,不但如此,他還強迫自己記得那段讓他一想到就想嘔吐的經歷。
大火燒過的飛機殘骸之下,斷斷續續傳來女孩的哭聲……空氣裏彌漫着被火燒過之後的臭味和血腥的味道,還有早就不成人樣的四肢散落在圍裏,泥濘地泥地裏滲着血水,映着尚未息滅的火光——
那女孩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就是這雙眼睛,就是夏蓉的這雙眼睛。讓他又愛又怕——
怕她看到他接下來做的事情,明知道她那時是暈了過去,但他還是怕——怕被她發現——怕她想起來——
一顆顆的珍珠每年都在提醒着他,不要忘了這個女孩的存在——不要忘了他要做的事!不要忘了他是在贖罪!
方晟霖站起身,用力捏着手中的耳釘。他推開厚重玻璃門的那一刻,又成了平日裏的方晟霖,看到夏蓉和越文昊在一起跳着舞。他看得出文昊對夏蓉有意。是的,她想要的幸福他給不起,但是文昊和他不同,文昊不用贖罪,文昊沒有過錯——錯的都是他。
在那場空難之後,他就再也不是從前的自己了——
“方總。”夏蓉看到了方晟霖出現在眼前不由一驚。立即停止了舞步。越文昊轉而注意到了方晟霖的出現。他正想上前去問什麽。可是曾慕軒走過來拉起夏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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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我的夏小姐,你是躲到哪裏去了,讓我好找啊。”曾慕軒油腔滑調地說着,不停地摸着夏蓉的手。
方晟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文昊,我們該走了。把夏小姐也帶上。”
越文昊收到指令要帶夏蓉走。
可曾慕軒卻拉着夏蓉不肯放,“我們還沒玩夠呢?怎麽這麽快就要走了嗎?”
“我們走!”方晟霖對曾慕軒置之不理,轉身而去。越文昊從曾慕軒手裏搶過夏蓉帶她一并離開。
曾慕軒不死心,見方晟霖他們離開,暗暗罵道:“好你個方晟霖,不就是仗着有幾個錢嗎!有什麽了解起報,我曾慕軒看上的女人還沒有哪些個能逃的過!該死的方晟霖,有什麽了不起的!”他還在罵罵咧咧,他身後卻有人說了聲。
“想和我一起除掉他嗎?”那個男人的聲音冷冰冰地說着。
曾慕軒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你不是——嘿嘿。”他冷笑着,“聽說你爸爸破産了,那麽是傳聞喽,我看你穿得還不錯。那麽關于你姐姐的那個傳聞也——”曾慕軒惡心得笑着。“好啊,我讨厭那個男人!我要他的女人!你呢?你只想除掉他嗎?”
“想和我一起合作嗎?”
“我有什麽好處呢?”這個浪蕩公子壞笑着。打量着眼前的廖明輝。
“好處……當然有——”廖明輝慢慢地說着。他依舊帶着眼鏡,只是在他身上再也感覺不到書呆子氣了。相反得,他更多的是怨恨,他恨仁博,恨韋經理,也恨方晟霖。雖然那天的事誰也沒以方晟霖講起,但他還是被開除了。還有他的姐姐,雖然廖向薇跟他的感情不是很關,但畢竟也是廖家的人,她受到的污辱讓他也擡不起頭做人。這一切都是方晟霖的錯!讓他受到極大的污辱!
廖明輝的仇恨促使着他去複仇。為什麽他方晟霖就可是指手為雲,翻手為雨,為什麽爸爸一生事業為毀在他手裏。他的家,他所有的一切,都被方晟霖毀了!連他喜歡的人也是——
夏蓉,你是那麽的清純情。自從廖明輝第一眼看到她時,就對她産生了好感。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同事,也許他就會去追了,可是方晟霖卻把她安排成了專職秘書,說得好聽叫秘書,說得難聽,誰知道他做了什麽見不得人勾當!這一切都是方晟霖的錯!方晟霖的錯!
連他姐姐受到的罪,也要加在方晟霖的頭上。廖向薇有什麽錯——
廖明輝還記得那天的事——
“姐,你要出去嗎?”廖明輝叫住正要出門的廖向薇。
廖向薇說了句:“對,我要出去,是他約的我。還說他早就對我傾心已久,要是我肯委身于他,他就讓爸爸的企業起死回生。別為我擔心。”她笑了笑。
廖明輝難得看到廖向微笑,從她到這個家來開始,她就從沒笑過。雖然媽媽是真心待她,可是爸爸卻一直不當她好。對,廖明輝才是廖家的寶,她一個孤兒院的女兒家,算什麽東西。廖明輝知道爸爸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可是廖向薇還是拼命想讨好爸爸。只希望爸爸能承認她這個女兒。廖明輝知道,她要犧牲自己的身體挽救爸爸的公司。“姐,別去了!”
“明輝,不用為姐姐擔心。姐姐從小就在外面過的,經歷的事要比你知道的多。見過的世态炎涼也比你多。放心,即使他肯給我這次機會——你等着,我一定會讓爸爸重新振作起來的。”
廖明輝當然知道她口中所說的他是誰,那天廖向薇還去找過他。也是聽說正因為他,爸爸的企業才會面臨破産的境地。可是廖明輝有不好的好感。他不那種好人,如果只是為了廖向薇,他根本不本挖空心思破壞爸爸的公司。可是說什麽廖向薇也不明白。
“明輝,放心,過了今晚就好了。”廖向薇拍拍明輝的肩,“還有,這件事不要告訴爸爸媽媽,不要讓他們擔心好嗎?”
“嗯。”廖明輝見廖向薇要走,“姐,要下雨了,不帶傘嗎?”廖明輝拉住廖向薇。
“不用。”廖向薇搖頭,“等着聽好消息吧。”
這是廖明輝最後一次聽到廖向薇說話的聲音:等豐聽好消息吧——
可是傳來卻是噩耗,姐姐出事了,警察打來了電話——姐姐在醫院裏——姐姐——爸爸更加的生氣,連去看望也不肯,還不讓他去,說廖家丢不起這個人!一個女孩被男人奸污。讓全家人都跟着擡不起頭做人——問她出了什麽事,可是她像瘋了似的,再也不肯說一句話。醫生說她受到了嚴重的刺激,能不能恢複還是個未知數。
雖然廖明輝和姐姐雖不是從小一起長大,但畢竟她還是有着血肪相連的親人。他比爸爸更早得接受了自己還有一個姐姐的事實。只是出了這樣的事,爸爸更加的讨厭姐姐了吧。
廖明輝想為廖向薇說好話,可是換回的卻是爸爸無情的嘲笑,你懂什麽,大人的事你少管,她做了什麽事她自己清楚!看看你清楚,她是什麽人,你還沒看清嗎!半夜三更跑到外面跟一些流氓見面,才會把自己清白也搭進去。幸好她還沒把流氓引到家裏來,她根本不配當你的姐姐。你沒有姐姐,走,跟我走——
爸爸不會懂,媽媽也不會懂,只知道她讓全家人都丢光了臉——可是廖明輝懂,廖向薇配不配當他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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