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事

這一·夜，常玉婧睡得很舒服，感覺渾身好似浸泡在暖洋洋的水中一樣。

倒是衛呈晉這天晚上并不是那麽舒服，身體的內傷被治愈了一些，但是被壓制的毒，似乎被刺激得蠢蠢欲動，他疼了半宿才睡着。

第二天醒來，兩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衛呈晉打起精神：“我去做早飯。”今天早上吃小米粥。

“好，我去種柿子樹。”昨晚回來得晚，常玉婧就把這棵柿子幼苗丢在門後了。

柿子幼苗種在最邊角，如果它長大後，變異的方向還是狂躁嗜血方向的，那就直接鏟了燒掉。

經過一·夜的休息，變異櫻桃樹看着精神了不少，常玉婧拍拍它的枝幹，又給配了一份肥水。

變異多年的植物，方向又穩定的，未來基本不會在變化，而且能簡單地表達自己的需求了。

當然，它們也不可能像小說中寫的那樣，有幾歲孩子的智商，倒是末世前本來就聰明的動物，變異方向正常且穩定的話，會變得更聰明。

比如希望樹的一個寵物社區，裏頭有幾個人的寵物，鹦鹉說話跟人對答如流，狗聰明得可以生活自理，簡單使用智能電器等。

這些寵物漂亮又聰明，簡直就是個小明星，很受歡迎。

常玉婧也眼饞，不過她也不急，先把自己的農場建設好。

早上的活比較簡單，檢查種的植物有沒有變異的，繞湖三圈，鏟除頻繁變異的水草等等。

一圈下來，衛呈晉那邊早餐也做好了。

“晉哥，今天我們還進山嗎？”常玉婧有些好奇那些茶蟲今天發現茶葉被摘了會怎樣？

“如果周隊長他們再來的話，我們就進山。”衛呈晉想了想說，“而且你地裏的計劃不是還沒完成？”

“這簡單，我吃完飯就去做，一個上午就做完了。”

“我幫你。”衛呈晉幹農活真不在行，也就只能做做放放種子、拔拔草的工作。

兩人合作扡插完地瓜，種完大豆、玉米，因着種子買的不多，後面兩種各種了三分地。

“看來今年是沒法種兩季水稻了，水田太難整了。”做田埂、蓄水、泡田等，都不簡單。

衛呈晉遞過來一瓶水：“喝杯水，一步一步來。”

現在的作物成熟得快，一年三四季都不是問題，當然，這裏頭能收割多少，又是另一個問題了。

常玉婧想了想：“不行，我們的作物品種還是太少，我跟茶凍姐姐說聲，叫她幫我帶些京市的種子過來，那邊的一定更好。”

京市是華國的首都，建築保存得最好，人口幸存最多，同樣的，末世後的重建也是最快的。

末世後，京市仍然還是首都，是政治、經濟、科技等的中心。

現在去京市，跟末世前沒什麽兩樣，而其餘的大城市，也逐步在恢複中。

常玉婧說做就做，拿起手機就給茶凍發信息。

陳咚咚家裏已經準備好了東西，現在看到常玉婧又發來了信息，很容易就添上去，這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以獲取的東西。

除了種子，陳咚咚還做主，弄了些幼苗來。

現在的幼苗有貴有便宜的，只有相對穩定，沒有永遠穩定。

吃過午飯，常玉婧正把靠近山林的那些雜草灌木割下來，準備燒火糞，周慎平騎着一輛改裝過的摩托車過來。

他打算再進山，再撿取茶末球。

常玉婧連忙弄了一份肥料，和衛呈晉上了摩托車，十幾分鐘就到了茶山。

茶山看着跟昨天沒什麽兩樣，不過周慎平還是謹慎地巡查了一遍。

常玉婧穿過茶樹去給松樹施肥，拍樹幹時，能感覺到這棵老樹的高興。

松茸并不是每天都有，常玉婧今天只撿到一斤左右，決定留着自己吃。

昨天撿過的茶樹下，沒有新的茶末球出現，不過還是能看到窩在裏頭的茶蟲的影子。

常玉婧其實挺眼饞茶樹的，想挖幾棵回去種，但想到這個茶蟲，只得放棄。

她的表情太明顯，衛呈晉一眼就看明白了，“你想要茶樹，等茶蟲走了，你就能來挖了。”

“啥，還會走？”常玉婧驚訝地說。

“我昨晚查了查資料，确實如此，茶蟲并不會長期待在一片茶林裏，過斷時間就會換，誰也不知道換去哪裏。”

所以茶末球就是以功效以及稀少而受到追捧的。

“……”常玉婧很是糾結，“我們的茶末球是不是賤賣了？”

“不會，我們要的東西值得這個價。”特別是那防護手環，關鍵時刻能救命，不必茶末球珍貴？

“真是奇怪的蟲子。”常玉婧摸了摸茶葉，“你說，蟲子消失，會不會跟那鳥有關？”

衛呈晉想了想：“這就有可能，也許原因找到了，但不好對外說。”

這一趟，他們把整座茶山幾乎翻遍了，所有的茶末球都撿走，那袋子綁在摩托車上，高得驚人。

衛呈晉和常玉婧回來時，發現周慎平給他們在門口留了一袋一百多斤的茶末球。

兩人頓時一臉糾結，即使知道了它的功能，也完全沒法下嘴。

“我試着把這些茶末球炒制下，以後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呢。”常玉婧說，她也沒有更好的方子，還是選的網上找到的炒茶的方法。

花了半宿，兩人把昨天摘的茶葉簡單炒制了一遍。

他們到底不想用吃飯的鍋拿來炒茶末球，就采用炭火烘焙的方式試着弄一斤，真別說，這茶末球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夜裏突然下起雨來，雨滴打在房頂上的聲音非常大，兩人都被吵醒了。

常玉婧關了窗戶把往烘着茶末球的盆裏添了兩塊木炭。

她打開希望樹，在社區裏，有不少人沒有睡覺，他們所在地也下雨了。

大家都不喜歡下雨，雨水并不幹淨，而被雨水沖刷過的植物，變異的幾率會加大很多。

若是雨水是有顏色的，那污染能力更強。

常玉婧站在窗戶前，擦了擦玻璃，看向湖的方向，即使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她心裏的憂慮并未減輕。

腦中紛亂，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她記得小時候，有一回夜裏下大雨，雨水從窗戶滲進來，不知道什麽時候，一種細細的爬藤植物在雨中迅速生長，從窗戶縫隙進來，紮入了睡在靠窗的女孩子的大·腿中。

那夜裏的慘叫聲、鮮血，讓常玉婧多少年以後，在雨夜裏總無法安眠。

那女孩被救回來了，但是她的兩條腿有些不一樣，被紮過的那條腿縮水了兩圈，走路不在那麽平穩，永遠沒法幹重活。

“玉婧，怎麽了？”衛呈晉檢查完房子，見常玉婧站在窗戶前，夾雜着恐懼、憤恨、可憐等情緒。

“沒有，就是不喜歡下雨。”常玉婧搖搖頭，并沒打算說起這事。

衛呈晉知道她沒說實話，“雨太大了，就怕今天種下去的種子被沖開，，還有湖裏的水漫上來。”

“最可怕的還是瘋長的變異植物。”常玉婧想，誰都沒法猜到一場雨後，這個世界又有什麽變化。

衛呈晉點頭：“現在比以前好，起碼比以前多了很多處理方式，對突發事件應對得也更迅速。”

“睡不着的話，玩游戲？”他見常玉婧的情緒還是那麽低沉，幹脆提議道。

“這回沒法聯網吧。”常玉婧确實睡不着，但這種天氣，信號都不會好。

“沒事，電腦裏有一些自帶單機游戲。”然後他自己也有一張硬盤，裏頭存了不少末世前的單機游戲、小說、音樂等等。

“怎麽都是解謎類的？”常玉婧被轉移了注意力，但一看到電腦上的這些單機游戲，都不滿意。

“那手機游戲消消樂？還是泡泡龍？”衛呈晉手機游戲也有，但沒有電腦的多。

“消消樂吧。”常玉婧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一直玩到淩晨四點，常玉婧終于撐不住去睡了，衛呈晉松了口氣。

這時雨勢并未減小，雨水敲打屋頂的聲音蓋住了黑暗中的任何聲響。

衛呈晉皺着眉看向窗外，看來明天有得忙了。

常玉婧雖然睡得晚，但第二天還是早早起來，挂心着地裏的作物。

屋外微風吹着，細雨飄着，好似很正常，但是看看狼藉的田地，以及不遠處看着更加茂盛的林子，就知道前半段的雨不是這樣子的。

衛呈晉去查看雞棚鴨棚，小雞死了四只，小鴨死了一只，整個棚子濕漉漉的，他只能先把這些小家夥關到籠子裏。

常玉婧皺着眉頭，換上水鞋，抗上鋤頭，先從最近的菜園巡查起。

本來清理得幹幹淨淨的菜園子，一·夜之間冒出來許多亂七八糟的變異植物。

常玉婧一走近，一些還張牙舞爪地想攀爬到她腿上，紮進她的血肉。

她皺着眉頭，對着這些不斷扭動的變異植物就是一鋤頭，正中弱點死亡。

在她的眼裏，總是能輕易地看到這些變異植物的弱點。

菜園子清完了，變異植物被扒拉到邊上，等太陽出來一暴曬，就能燒了做肥料。

常玉婧把所有田地走了一遍，終于把視線投向湖泊以及湖對面準備當果林的那片地。

不知道是哪棵樹苗變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