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二十】

用餐後，林覺菲送王文慧回去，顧卧風送李錦回去。

車裏灰暗，沒有一絲光。

王文慧忽然開口說：“前些天，我見過林伯母，她和我爹在讨論我們的婚事，我不小心聽見了，她們問我選明年三月好四月好？你覺得哪個月好？”

林覺菲只是看着窗外迅速往後倒退的建築，不回答。他骨子裏面有種懦弱，可是血液中卻奔騰着一股力量，它們大肆叫嚣着眼看就要沖出他的肌膚表層。眼前的女孩不漂亮嗎？眼前的女孩性格不好嗎？林覺菲這樣問自己，可問題在于，他知道眼前的王文慧很好，可他就是下不了這個決定。或者可以說，他不想下這個決定，他不想娶她。至于你問他為什麽？他找不到拒絕的借口，他就是不喜歡她。

王文慧大約看出了林覺菲的遲疑，只是笑着緩解氣氛道：“我和你開玩笑呢，果然一試就看出來了，原來你心裏沒我的……不知道有句話叫做……不想結婚的戀愛是耍流氓麽，怎麽你要對我耍流氓？”

女孩自得其樂的開着玩笑。

“我們以後不要見面了。”林覺菲低沉的聲音在車廂裏面響起。

“開什麽玩笑呢。”女孩遲疑了一下，然後不相信對方的話，笑着說。

“文慧，你很好，可我想……”。

“你想什麽？”王文慧嚴厲的反問男人，說：“你以為你有得選擇嗎？”

“我知道，這件事我說了不算，你放心我會和林夫人去解釋……”。

“其實……我覺得你挺好的，沒覺得我們那裏不合适。你要是真覺得我哪裏不好？我可以改。”王文慧說。

林覺菲說：“你很好，只是我不愛你，是不是很可笑，在這個年齡還在說愛不愛這個詞。我記得他曾經和我說過，愛情，相信愛情就是這個下場。我不知道我今後會落得什麽下場。”

他頓了頓說：“我只是不想欺騙你，你是個好女孩。我也想去試試，試着把這份心情告訴那個人，我怕再遲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就在今天，我知道他很快就要結婚了。”

“你說的那個人是……”。王文慧知道後捂着嘴不語，許久，她才說：“真得是他，你喜歡他。”

林覺菲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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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慧只說：“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可挽留的了。”

車停下，女孩下車，她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向車裏的林覺菲。她說：“今天應該是你最後一次送我回來了，你也不下車送送我。”

林覺菲聽了這話就要打開車門下車，王文慧笑着說：“我和你開玩笑呢。”她只說這句話便走了進去。

林覺菲望着那人遠去的背影，叫司機開車離開。或許有些人有些事就是這樣的，旁人看來再怎麽般配不過，再怎麽門當戶對，也是沒有用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強求不來。

顧宅。

天空黑如墨汁，夜空中無月無星，宇宙好似一只怪獸吞掉了白日湛藍的天空。

他站在河邊就像他第一天來這個地方一樣，雜草從他腳尖蔓延，瘋狂的生長。

“你要結婚？”是林覺菲先開口的，他正蹲在河邊，手中拿着一個石子在地上來回劃着，漫無邊際，沒有方向的劃着。

“是。”男人的回答很幹脆，近乎冷酷的聲線。

“你喜歡她？”林覺菲想也許對于顧卧風來說，他這個問題莫名奇妙。

“上次好像回答過你了。我的答案還是一樣，喜歡不喜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她結婚會帶給我們雙方帶來巨大的利益……”。

“我喜歡你。”林覺菲扔掉手中的石子站起來面對顧我風。他雙眼直直的看着男人，他再次開口：“我喜歡你，顧卧風，你呢？”

男人的眼神中分明寫滿了震驚，然而他很快就平複了。他沒有回答林覺菲，好似再找一個适當的借口，合适的答案。

站在他面前的林覺菲淚水忽然絕提，崩潰的拽着男人的領子，大吼道：“說啊，說你不喜歡我，為什麽不說？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在旅館，再酒店，在你床上……明明是你……是你的錯……為什麽叫我喜歡你……然後又事不關己的拍拍屁股說要結婚去，你有沒有想過我？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我會不會難受？”

“你說話呀！”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知道，我怎麽不知道。”林覺菲說：“我說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顧卧風，你還要我怎麽說你才會明白？你要我怎麽說你才會懂我有多麽喜歡你？”可顧卧風依舊不說話。

“我早就該知道你心裏是沒有我的。”林覺菲哭着擡起頭，說：“你心裏只有錢，利益。”

“林覺菲，你是不是個男人，除了哭你還會做什麽。”顧卧風說着從标袋裏面拿出手帕替林覺菲抹了抹。

林覺菲抽了抽鼻子，說：“我是什麽也做不到，我什麽也做不到，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麽要喜歡你……”。

“啪”一聲，男人忽然伸手克制住林覺菲的手腕，将他往樹上推，粗魯的扯開他的衣領，手滑進胸口，細細的揉碎他平坦的胸口，用指腹慢慢的揉捏他的乳，唇撬開他的貝齒，□□他的舌頭。

“恩……你……不要……”。林覺菲沒有來得及反應，被顧卧風的舉動吓到進而推開了男人。

而對方笑着，用拇指擦拭着嘴角的血跡，望着男孩，笑着說：“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我麽，難不成你嘴上說的喜歡就只是單純的喜歡而已麽，就不想要點別的什麽？”

“卑鄙無恥下流。”林覺菲覺得顧卧風那種舉動便是對他真心的侮辱。他把他當做什麽？可以玩耍的玩具嗎？還是沒有感情的木頭人？機器人？就因為他喜歡他，他就可以不顧一切的拿他随心所欲嗎？

“林少爺想談柏拉圖，那我可沒有這個心情，要麽實在點，要麽滾蛋。”顧卧風蠻橫的說。其實他只是想林覺菲知難而退，而他又深信和林覺菲說這種話，他才會死心。其餘的，勸解，溫柔的撫慰，只會叫他越來越驕縱，無法無天。他不得不好好管教他。

林覺菲聽了轉身就走，離開前，沖着草地啐了口，把自己嘴裏顧卧風流下的味道全部去除。他罵道：“混蛋。”邊說邊哭着，邊哭着邊大步的離開了。

顧卧風看着林覺菲的背影，感嘆道：“什麽時候才能像個男人，總像個小孩似得，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成天胡鬧，總有一天要出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