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好冷

葉猶清着實沒想到這出,待在原地未動,直到辭柯眼看着要落到地上,她才伸出手,握着她手臂,将她撈了起來。

女子的身體确實有些發熱,手臂捏在手裏十分潮濕滑膩,原本白皙的臉頰泛着嫣紅。

她不朝着秦望摔,朝着自己做什麽?葉猶清不禁有些納悶兒,然後手上用力,将人扶穩。

秦望的手還橫在半空,尴尬的神情在他面上愈演愈烈,最終,他讪讪笑着,把手收回來。

辭柯卻一直低着頭,讓旁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覺得她是因為風寒而難受。

“辭柯姑娘身子弱,秦小将軍還是帶她去瞧瞧宮中大夫吧。”葉猶清摸不透此時是個什麽狀況,便開口道。

秦望咬牙颔首。他從如今的氣氛中察覺了一絲不對,明明是兩個癡戀他或曾經癡戀他的女子,可就是有什麽不對。

但又說不出來。

他沒有抓到雪狐,只能用別的狐貍代替,不過也是上好的雪狐品種,想必依舊會博得太後的青睐。

只是他并不想強取豪奪,若是還同往常那般,讓葉猶清滿腔癡情地嫁于他才是最好不過,所以找到機會,想重新靠近葉猶清。

可葉猶清并不給他機會,那強取,便也不怪他。

“明日見,清清。”秦望沖着葉猶清溫和一笑,随後扶着辭柯離開。

葉猶清同樣也笑眯眯的,她絕對要比秦望更為期待,期待明日的好戲連臺。

二人離去後,她又打起精神,看了一會兒戲,便又困倦襲來,實在忍不住,便找琴心拿過籃子,囑咐她好好照顧趙卿柔。

随後便借着身子不适的由頭,要內侍帶她尋了一處廂房,想趁機睡一會兒。

房中設施雖是簡潔,卻處處透着皇家的華貴威嚴,床鋪十分幹淨,被上好的香熏過,散發着寧靜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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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猶清将門插好,這才把悶壞了的狐貍放出來,雪白的小東西被抱了一路,哼哼唧唧地四肢攤開,趴在了地上。

“将就将就,等你回到太後手裏,就又是世上最尊貴的狐貍了。”葉猶清用腳拍了拍最尊貴狐貍的腦袋。

她打了個哈欠,歪倒在床上,原主此時應當捧着茶去尋秦望了,她自然不想去湊這個熱鬧。

只是不知道,辭柯在做什麽打算。

那女子,始終像是個謎。

眼前的燭火漸漸熄滅,葉猶清的意識也逐漸模糊,很快,四周和她腦子裏都是烏黑一片了。

忽然,細小的敲門聲響起,葉猶清本就警覺,故而眼中瞬間便恢複了清明,從床上翻身而起,雙手撐着床沿,低聲問:“何人?”

無人回答。

葉猶清迅速跳将起來,一把撈過狐貍扔到床上,随後後背貼着門一側的牆壁,細細傾聽。

門外的呼吸聲很淺,甚至稱得上微弱,是個女子。

葉猶清十分狐疑,但沒發現什麽危險,便走到門前,迅速拉開門闩,

門被打開的一瞬,便有一個滾燙的東西朝着她傾倒,重重撞在她胸口,發出一聲悶響,那東西還在往下滑,葉猶清皺着眉頭,伸手将她腰肢箍在自己臂彎中,這才阻止了她落地。

已經熟悉了的脂粉味闖入鼻腔,散落着亂發的頭顱側着擱在她肩頭,火燒一樣的呼吸在她脖頸處噴灑,讓葉猶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辭柯?”葉猶清呆滞一瞬,随機蹙眉道,擡眼看見她身後空無一人,這才後退兩步,将門關上,重新插好門闩。

女子仍然靠在她懷裏,豐韻柔軟的身體,仿佛能使接觸她的一切都冒出火星。

即便是葉猶清,心中都有一絲發癢,若說人間有妖孽,恐怕便是如此。

“起來。”葉猶清眉頭鎖得更緊,冷了聲音。

見女子不回應,她便松了手,誰知那腰肢頓時便朝下墜落,葉猶清無奈,只得又握住她雙肩,将人扶起。

身子這麽燙,該不會是真的害了風寒?身上的水倒是幹了,秦望竟沒有管她麽?

憤怒地啧了一聲,葉猶清把人拖到床上放下,轉身摸到燭臺,換了新的蠟燭點燃,屋中才逐漸明亮起來。

再回頭,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實在是眼前太過旖旎,她不由得低垂雙目,眨了眨眼,才複擡頭。

辭柯依舊穿着鵝黃衣裙,但可能是自己方才用狠了力氣,那原本好好的褙子有些散亂,香肩出了汗水,顯得更為潤澤。

渾身都透着薄薄的紅色,尤其是臉頰,燒得像是要着了火,眼眸緊閉,難受地咬着唇。

她竟是真的發燒,不是裝的?

可是夜色已深,她怎麽獨自找到了這裏?難不成又是碰巧,可自從自己來到此處,各種各樣的碰巧已經過多了些。

絕大部分都和辭柯有關。

女子不知呓語一聲什麽,像是渾身發冷似的,白嫩的手在床鋪上摸索,似乎在尋找被褥,卻怎麽扯都扯不下來。

她終于放棄了,松開手,環抱住自己,許是因為太過頭痛,眼角沁出晶瑩的淚滴。

葉猶親被她這副樣子看得心軟,雖然實在不想再和她扯上關系,卻還是上前,握住正墊在辭柯身下的被子,用力揪出,辭柯就打了兩個滾兒。

她身上的衣服還有點潮,葉猶清雙手捂着臉,深吸一口氣,心道一聲算了,也是個可憐姑娘。

而且她最大的缺點,就是對女孩子狠不下心。

往常在公司的時候,人們都知道她雖冷面卻極為包容,故而沒少被手下那些姑娘們得寸進尺。

用被子将人蓋住一半,随後扶她坐起,摸索着解下女子罩在外面的褙子,只留裏面的亵衣,盡量不讓自己接觸到她,因為那身子實在是太過滾燙,碰一下便令人心驚肉跳。

将薄薄的褙子扔到一旁,狐貍嘤嘤一聲,鑽了進去,一邊嗅着一邊打滾。

“看不出你也是個色鬼。”葉猶清沖着雪狐踢了一腳,小聲暗罵,随後扶着辭柯躺下,将她靴子脫去,露出小腿處還未好透的傷口。

女子小巧的臉裹在厚厚的棉被中,黝黑如墨的發絲包裹在脖頸上,雙眼睜了一條縫,朦胧地瞧着葉猶清。

“你歇着吧,我去尋個大夫。”葉猶清說着起身,誰知雙手手腕竟不知何時被拉住,一個沒起來,半跪回了床沿。

自己的長發垂蕩在辭柯脖頸間,同她的混為了一體。

葉猶清試着掙紮了幾下,她也不敢用再大的力氣,所以未曾掙脫,反而對上了辭柯半睜的雙目。

看樣子是被燒糊塗了。

紅唇潤澤,妩媚的氣息似乎化成了水,在她眼中流淌。

“好冷。”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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