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快去救她

“秦小将軍……”辭柯話說了一半,忽然被秦望用力一推,茶壺撞在她腰間,生疼不說,還潑了一些熱茶在身上。

辭柯攥緊了茶壺的把手。

“憑着葉猶清本人,怎麽會想到狐貍?”

“辭柯,我之所以留你在身邊,确實是喜歡你,但如今種種,讓我不得不懷疑。”秦望說着,猛地将辭柯拉近,辭柯被迫彎腰,險些摔倒。

她沒再說話,發絲擋住眼中蘊藏的殺意,她的手已然慢慢摸上發頂,卻停住了。

她能殺了他,可然後呢,她便會被當作刺客處刑,而周家的冤案,就再不能得雪。

她已經找到了一些東西,她得留着他的命。辭柯狠狠将手放下,嗓音柔滑:“秦小将軍緣何如此想,您知道葉姑娘厭惡我。”

“從前或許是,但如今,我看不出。”秦望壓低嗓音說,“辭柯,真可惜,我留不得任何隐患。”

黑暗令人壓抑,光明處,葉猶清正扶着趙卿柔,回到座位,太後則抱着雪狐,滿面紅潤猶如少女。

經過肖二娘等人身邊時,她有意沖着她們勾起紅唇,肖二娘姣美的面容幾乎擰成了一團,看那副樣子,和要斷氣了似的。

“幹得不錯。”梁國公渾厚中摻雜着欣喜的聲音傳來,葉猶清禮貌地沖他幅身。

無人注意到角落發生了什麽,壽宴還在繼續,只是之後所有的賀禮,太後都未曾擡頭,而是只顧着逗雪狐。

過了不知多久,內官吩咐內侍們将賀禮運回偏殿,一旁的皇帝恭敬地低頭,沖着太後道:“不知哪份賀禮最合母親心意?”

太後笑眯眯擡頭,沖着葉猶清的方向擡了擡手,道:“讓那丫頭出來。”

原本威嚴的太後笑起來卻十分和藹,白發在鳳冠下如銀一般有光澤,看着葉猶清走近後,她含笑道:“你叫什麽名字?”

“回太後,臣女葉猶清。”葉猶清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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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夏猶清,好名字。不愧是梁國公的女兒,确實機靈。”太後将狐貍摟在臂彎,“說吧,想要什麽?封號還是?”

一整個大殿的人紛紛豎起了耳朵,畢竟這可是太後的允諾。

方才在她身邊竊竊私語的二人又開始念叨:“都說葉大姑娘喜歡秦小将軍,會不會借此求賜婚?”

“不會吧,女子怎好說這個,若是她聰明點,就該和太後讨個郡主名號,往後便能嫁個好些的王公貴族。”

葉猶清沒理會旁人議論,低頭道:“多謝太後,臣女只要賞銀。”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嘩然,方才還滿面笑容的梁國公立刻黑了臉。

無人想到這麽重要的允諾,她竟然會貪圖錢財,要知道國公府這類侯爵,光是封地便不知多少畝,如此重要的機會,她竟浪費在了銀子上。

于是國公府嫡女窮酸且蠢笨這一印象,随着議論便更為根深蒂固。

葉猶清聽到了四周的話,卻仿佛沒聽到似的,依舊低着頭,她向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在古代身份封號固然重要,但若是沒有能夠威脅到別人的權力,便是個空殼子。

原本的葉猶清可是國公的嫡女,不是照樣被人欺負成那副模樣,她不能依靠任何別人給她的身份和府邸,她需要依靠自己。

太後聞言,也停頓了好一會兒,面上似乎有些失望,她本以為眼前這女子是個難得機靈的苗子,卻不曾想也是個目光短淺的,于是笑容淡了些。

“老身自會滿足你。”太後颔首答,随後揮揮手,示意她下去。

葉猶清在各種目光的注視下回到座位,得到了想要的,心裏總算是輕松了不少,壽宴還在進行,葉猶清偷偷碰了碰趙卿柔的手,小聲問:“娘,你也認為我目光短淺麽?”

趙卿柔看着心情頗好,一直蒼白的臉色也愈發有生氣,她反手将葉猶清的手握住,輕輕拍打,溫柔道:“娘知道你有你的道理。”

“娘讓你受了太多委屈,所以如今你做什麽,娘都支持。”趙卿柔說。

葉猶清心裏仿佛流淌過熱水,周身一陣暖意,她将手放進趙卿柔的臂彎,少有的做出少女姿态,躺在了她肩頭。

原來母親的感覺是這般。

——————

太後壽宴過去兩日後,葉猶清收到了從皇宮送來的一沓厚厚的銀票,還有幾箱子的金銀珠寶,将她樂得幾乎找不着北。

雖說面上的神情依舊平靜,但她時刻有些擡高的腳步,彰顯了她的欣喜,一連同那些珠寶同床共枕了幾日,才依依不舍地讓琴心将其收進偏房鎖起來。

葉猶清許久沒有摸過這麽多錢,第一步便是拿出一些來,給趙卿柔訂了一年的藥材,又将她之前當掉的頭面贖了回來。

與此同時,原本的翠紅莊更名為金陵齋,重新開張,葉猶清叫阿狗用上好的紙張寫了一沓“傳單”,只要手持傳單便可白送兩道菜,請人在汴京四處發放,于是第一天便險些踏破了門檻。

往後的客人雖不如第一日多,但比起往日可是好了不止一分半點,何況阿狗的廚藝還算是不錯,做出的江南菜也正宗,便有了一些回頭客。

又過幾日,葉猶清又到城中瓦舍請了幾個人搭臺子唱江南曲,偶爾彈彈琵琶,當是雅俗共賞,除去平民會去以外,二樓雅閣也不乏達官貴人。

這日,葉猶清難得起了個大早出府,想去看看金陵齋的生意,自從太後壽宴後,肖二娘等人像是受了挫,一直未曾來煩她,她也就樂得清閑,專心賺銀子。

金陵齋的牌匾是一排漆金的大字,門口擺着花束和紅毯,悠揚樂曲伴随着菜肴香氣,從中傳來,葉猶清隔着門,便看見十裏正撸着袖子,拿着掃把幹活。

原本邋裏邋遢的女子,如今倒是看着利落,尤其是身材高挑,游走在桌椅之間都十分賞心悅目。

她是因交不起住店的錢,便被葉猶清逼迫着,做了金陵齋的跑堂。

看見葉猶清來了,她提着掃把邁出門,撩起額前發絲,金色眼眸滿是無奈:“這麽多天了,你何時能放我走。”

“待還清賬吧,你日日偷喝酒窖的酒,欠的銀子應當又多了不少。”葉猶清微微勾唇,溫和道。

十裏呼出一口氣,正扔了掃把要說什麽,卻忽然停下,沖着葉猶清身後揚了揚下巴。

葉猶清急忙轉身,只見那圓臉女子正朝她跑來,神色十分焦急,葉猶清沒來得及躲閃,被她撲過來一把抓住衣袖。

“阿猶,快,快随我來,皇宮進不去,我想不到還有誰可以幫她,求求你!”她顫抖着拽葉猶清,眼淚順着蘋果一樣的臉頰啪嗒啪嗒落下。

“再不去,辭柯就要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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