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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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性堅忍,內心強大,他可以為當上維心宮宮主,忍十幾年。
可是再強大的人,也總有軟弱的時候。
他忍不住質疑,舒天心對他,是愛麽?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出去有事,差點就趕不回來。更新遲了些,挨只麽麽……(^o^)/~
66去蜀中
景山青坐在池塘邊,調整了許久的情緒。
再次面對舒天心的時候,他又成了那個溫和強大,什麽問題都難不倒的景山青。
景山青直接将查到的消息說給舒天心,“金葉寧紫他們徹查了蜀中的人,最後的結論是,沒有人做這件事。”
舒天心如今還因為剛才的事情有些羞澀,力持鎮定的正色說:“這挺好的啊。”
景山青看着她有點呆呆的樣子,有點想笑,但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心裏又有些不舍,“在這期間,又發生了兩起滅門事件。林家,馮家先後被滅門。有人去勘察過現場,從傷口上看,兇手出招很像是維心宮的功夫。”
舒天心聽着,神色凝重起來。“是有人陷害維心宮?要激化中原武林跟維心宮之間的矛盾嗎?”
景山青苦笑,各種猜測,陰謀論,他都想了,事實上這段時間跑到維心宮駐地挑戰的熱血俠客們确實又多了起來。
可是沒有切實證據,只等這兇手後續的動作,讓一切脫離掌控,不是他的風格。
“天心。”景山青修長的手指留戀的觸了觸她軟軟的臉頰,嘆了口氣,“我打算去一趟蜀中。連金葉他們也要帶走。一來一回,大約要兩三個月。”
他一方面是不放心金葉寧紫,為了舒天心的安全,還是把他們留在身邊比較好;另一方面是擔心中原武林有什麽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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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最珍貴的人,他不放心把她交到任何人手裏,卻又不能呆在身邊,他已經天下第一,終究還是有這樣的無奈。他幾乎忘了舒天心精研毒藥,根本不是好惹的。
“三個月?”舒天心重複了一句,她答應他春暖花開時候就嫁給他,如今他帶人去蜀中,三個月後又會是什麽情形?
可是,這件事不查清楚,她真的能安心嫁給他麽?
舒天心一直以來都不夠堅定,既不能冷心冷情的置身事外,又缺乏足夠堅定的正義感。
景山青看着她眼裏的掙紮猶豫,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不用擔心,一切有我。我會把事情解決妥當,絕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他溫柔的看着她,“乖乖等我回來。我們夏初就可以成親。”
舒天心扯着他的袖子,勉強笑了笑,點頭,“好。”
她低頭沉默了片刻,問:“你什麽時候走?”
“盡早吧,我怕有人再有動作。也好早去早回。”景山青恨不能把舒天心揣口袋裏打包走哪兒帶哪兒。
“明天嗎?”舒天心問。
景山青其實打算連夜回維心宮駐地,明日便帶着所有人啓程,若是明日早上回維心宮駐地,難免要耽擱一夜,或帶着大隊人馬走夜路。
但既然舒天心開口,他也就點頭,“嗯,明天走。”
舒天心想了想便忙起來了,景山青的衣物什麽的不需要她收拾,她便收羅了許多成藥。
兩人吃完了晚飯她還在一邊想一邊收拾,弄了一大包,各種她認為景山青或許會用的到的藥丸都給他帶上。
她還是不太放心的,經過她和師父的探讨,對景山青身上的蠱也算是有了一套比較系統的治療方案,但效果還不穩定,若是勞累,或者頻繁的使用內力,還是會導致內力外溢,子夜之交風池穴有時候也會疼痛。
景山青看着她忙忙碌碌,下午時內心的焦躁漸漸平靜下來。
“天心,別忙了。”景山青喚她。
舒天心看了眼沙漏,發覺時間竟然過的那麽快,她拍了拍頭,“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明天開始就要奔波了。”
景山青勾唇,向她伸手,“還不想睡,陪我出去走走吧。”
那晚月色很好,冰消雪融,氣候回暖,有開的早的迎春已經開始吐露芬芳,在尤帶寒意的夜裏帶來一段冷香。
景山青攜着她的手在林間小徑悠然走過,有時候舒天心會指着某一處跟他講他們師兄妹幾個小時候的趣事,更多的時候兩人只是沉默。
天邊第一縷曙光初現的時候,兩人正站在小池塘邊上。
“天亮了啊。”舒天心眯了眯眼,第一次覺得黑夜竟然如此的短。
景山青伸手把她抱在懷裏,用力抱了抱,“傻丫頭,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我是天下第一高手,誰能攔着我?”
舒天心咬了咬唇,“嗯。”
景山青溫存的親了親她的額頭,又親了親她的鼻尖,最後憐惜的印在她唇上。
“我走了。”
舒天心睜開眼睛,他真的走了。
總是不得不分離,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瑣事奔波。這就是景山青想要的麽?比跟她成親吸引力還打?舒天心皺了皺鼻子,忽然覺得有點委屈。
舒天心又開始了數着日子過的生活。
谷裏相對閉塞,聽不到外面江湖上的消息,偶爾來個求醫的,她都要抓着人問好半天。
好在春天來了,雪化了,路好走了,求醫的人也多了。舒天心每天總算是有事做。
就在她以為她要在谷中等三個月的時候,文谷主忽然回神醫谷了。
“師父!你回來了!”舒天心見到文谷主的時候覺得簡直從沒有這麽驚喜過,看到文谷主的那一刻就忍不住跳着歡呼起來。
很久沒見徒弟這麽歡實過了,文谷主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不是寫信說春天要成親麽?新郎官呢?”
“師父……”舒天心笑嘻嘻地抱着文谷主的手臂搖,貧嘴的說:“他去維護武林和平去啦!”
“維護武林和平?不添亂就夠了。”文谷主搖頭,“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舒天心跟文谷主說不了兩句,見她又要老生常談,連忙打斷,轉身就想回房收拾行李。“師父既然回來了,你留下看家,我去看着他,絕對不讓他添亂!”
“回來。”文谷主一把把她揪了回來,“我可以替你看着神醫谷,放心,沒說不讓你去。但是有些情況我先跟你說說,你也要有個心理準備。”
舒天心的魂兒已經飛往蜀中去了,一點也不想耽擱,“哎呀,師父,有什麽情況我到那兒了不就了解了麽,還用你來跟我說,都滞後啦。”
“我就問你,如果小白跟景山青只能活一個,你選誰?”
文谷主一句話就讓舒天心停住了腳步,有些奇怪的看向文谷主,“師父你開玩笑的吧?又不是茶館裏說書的段子。我難不成是那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嗎?我又沒有師姐漂亮,她都不是,我就更不是啦。”
舒天心開了幾句玩笑,見文谷主始終表情嚴肅,讪讪地收斂了笑,“哪輪到我來選這個?小白怎麽可能打得過景山青?景山青有分寸的,他不會殺方子白的。”
舒天心忽然想起來那一日商天久成親,景山青與方子白交手之後,說方子白內力進步快的有些詭異。
她不方便再跟方子白牽扯,便将這件事告訴了商天久。商天久一直也沒跟她說查的結果。其實這種事,有人管就行了,她也不怎麽想知道方子白的事。
難道這短短半年時間,方子白武功進境已經到了能威脅到景山青安全的地步了?
文谷主悠然的喝着茶,看自己的徒弟果然不走了,才放下茶杯,“你有沒有聽說過穆易平?”
舒天心愣了愣,忽然明白了,“是那個穆易平?方子白的武功,是得了穆易平傳承?不可能吧,穆易平已經死了幾十年了吧?不是說他沒有傳人麽?”
這個名字很普通,這個人已經死了很多年。但江湖上沒有人不知道這個人的。
要說這個人跟方家還是有些淵源的。
穆易平是百年前驚才絕豔的人物,至今無人風采能出其右。
據說他本是個纨绔子弟,游手好閑,後來他的父親被仇人所殺,他姐姐為了護住家族,嫁給了仇人,而他就消失在了衆人視線裏。三年之後,他歸來,手刃了仇人。
他有感于江湖弱肉強食混亂的狀況,立志建立江湖上新的秩序,聯系了八大門派四大世家,建立武林盟,力保當初方家家主坐上了盟主之位。
當時不服的門派衆多,八大門派四大世家對于這樣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也不怎麽熱心。
他一共舉辦過三次武林大會,第一次到場的門派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還都是看在方家的面子上。
他便提了劍,一路拜訪收到邀請函的門派,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到第三次武林大會時,終于聚齊了武林上超過八成的門派掌門,歃血為盟。
說是那樣說,但大家都明白,江湖人有幾個會認真跟他講道理的?他能促成武林大會圓滿成功,憑的便是一人一劍,不服者殺罷了。
江湖上對他這個人毀多于譽,說他其實是個野心家,方家也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甚至在有心人的挑撥下,當時的方家家主也與他反目成仇。
不管這個人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舒天心知道的是,這個人少時武功平平,短短三年,或者更長一點時間卻也有限,就成了一個絕世高手,觀其一生,未嘗一敗。
方子白若是得了此人的傳承,進步能如此快,倒也正常。
只是……舒天心仍覺得不解。
“方子白是在回方家後改練了穆易平的傳承麽?如果方家掌握着穆易平的秘籍,又怎麽會不傳給自己的子弟?”
“不。”文谷主搖頭,“方子白年少時奇遇,得到的便是這穆易平留下的秘籍。”
“師父,這不可能!”舒天心搖頭。
雖然在現在的眼光看來,穆易平有功于中原武林,但正派功法講究中正平和,循序漸進,穆易平的武功心法如果真如傳言中那樣速成,絕不可能是正派心法,一定會有各種弊端。而方子白這些年雖然算年輕一輩比較優秀的,但武功也沒有太出格,舒天心也無數次給他診脈過,清楚他的心法絕對沒問題。
“你還年輕,見識還是太少。”文谷主搖頭,“并不是所有的速成功法都算偏門的,這世上還是有速成但對人沒有傷害的功法,只是這些功法多數對傳人素質要求苛刻。”
文谷主擺了擺手,“不說這個了。穆易平的心法能夠速成的原因是,可以接受別人的傳功。”
“方子白當年應該是練了這個心法之後才知道這個心法沒有傳言那般神奇,找高手心甘情願的給他傳功?一般情況下誰會願意。但是這功法也沒什麽壞處,他也就不願重頭去學方家心法,一直練了下去。直到方家大變,他坐上了家主,他的內力才突飛猛進起來。”
“方重義臨死前,內力應該是全傳給他了。而且據我所知,方家上一代應該還有前輩活着,如今不露面,大約也是将內力傳給了方子白。所以,他或許還趕不上景山青,但相差不會太遠。要知道,景山青被你胡亂實驗,論真正實力,比不上當初的雲無憂。”
文谷主看了一眼已經坐不住的舒天心,繼續說:“方子白尋到了血菩提,求我面前,希望我能用渡厄針法的最後一式渡厄避難,在一個時辰內提升他內力兩倍。”
“兩倍,我認為,景山青就絕不是方子白的對手了。”
“師父!”舒天心盯着文谷主。
“所以我回來,來問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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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追去蜀中
“師父,景山青絕不會殺方子白,可是方子白會殺景山青。你不能這樣做。”舒天心有點着急,“你曾跟我說過,神醫谷不涉江湖恩怨。”
“若是方子白也答應不殺景山青呢?口頭承諾算什麽?高手過招,一時收不住手,你又能如何?”文谷主看着舒天心,“天心,的确,神醫谷不涉江湖恩怨,但我們心中終究還是有善惡的。于公義,維心宮來中原殺了那麽多的人,蜀中秦家,林家,馮家又先後被滅門;于私心,方家終究庇護了我們那麽多年,在自身難保時,我們袖手旁觀,但如今……”
“師父,蜀中滅門的事景山青已經去查了。”
“你師兄和我,已經去現場看過,絕對是維心宮的人做的,你是不相信我和你師兄麽?”
“也有可能是維心宮門下私自做的啊!”
文谷主驀地笑了,“天心,雲無憂當維心宮宮主時,景山青殺人,你認為是他逼不得已,所以壞事都是雲無憂做的。如今景山青當上了宮主,底下人殺人,你就說壞事全是底下人做的。天心,這樣是不對的。”
是非黑白,舒天心如今已經混淆在一起,完全拎不清楚了。
“師父。”最終她只能哀求的看着文谷主。
“師父給你指條明路。”文谷主穩穩的坐着,“我去給方子白施針,讓方子白保證不殺景山青。你想把老虎當家貓養着,就不要留他的牙。”
舒天心閉了閉眼睛,如果當初她肯折斷了方子白的翅膀,或許如今她與方子白早已成親,甚至連孩子都有了。當初她對方子白不會這樣做,那麽今日她也不會對景山青做這樣的事。
何況,正如文谷主說的,高手過招,一時失手,承諾能有什麽用。
舒天心咬着唇不說話。
“景山青答應不殺方子白,你就相信,方子白答應不殺景山青你就不肯。”文谷主盯着她看,不放過她臉上最細微的表情,“既然如此,你不如讓景山青殺了方子白。舒天心,我不要求你以天下為己任,或者做一個大俠什麽的。但至少你黑就黑的徹底,白就白的徹底,如現在這般婦人之仁,總想周圍人都好好的,那是不可能的。”
文谷主最近一直在反思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這樣的性子,說好聽點那是重情義,說不好聽的,那就是優柔寡斷。
若只是她自己,不卷入江湖紛争,安安穩穩在這谷裏一生,也就罷了。可如今方子白與景山青勢不兩立,幾乎各自站在了黑白兩道的頂端,
這是江湖血仇,不死不休。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可是偏偏,戲劇性的,把正邪之争中一個重要的砝碼放在了舒天心手裏,渡厄針法只有舒天心和文谷主學全了。
舒天心這樣猶豫,總想兩方安好。可是各方勢力都盯着,也不獨方子白與景山青兩家。若是被別人撿了漏,兩人都死了,那才是笑話。
只是文谷主訓舒天心雖然訓的淩厲,其實自己也是有些猶豫的。方子白畢竟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文谷主就算之前不滿他,如今也覺得手心手背都是肉。
“師父,我是跟方子白做不成戀人,也想過老死不相往來。”舒天心有些艱澀的開口,“但師父,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這麽多年他就像是我的親人。假如有一天我跟師兄師姐因為什麽事鬧翻,難道我就能眼睜睜看着別人殺了他們嗎?你放心,我不會讓景山青殺方子白,你不用這樣激我。”
“用了渡厄針法,方子白就幾乎成個廢人了,師父你會忍心?我又不是傻子!”
文谷主沉默的看着舒天心。
“行了,別為難孩子了。”二師父在門外聽不下去了,推開門進來。
“不是我為難她,她若是沒個想法,就不要去。去了也依然是左右為難,只會讓事情更糟。不如在谷中等一個結果出來。”
二師父拉着舒天心,瞪了文谷主一眼,“少說兩句。”
谷裏雖然一直是文谷主說了算,甚至舒天心他們這些小輩皮起來也跟二師父沒大沒小的,但他真發火時,還是相當有一家之主的威嚴的。
文谷主還想說,卻被二師父瞪了回去。
“你別理你師父那一套。”
“你說別理誰?”文谷主想發火,又被二師父瞪了一眼。
“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有什麽不好?做大夫不就是幹這個的麽?”二師父扯着舒天心出門,一邊絮絮叨叨,“盡管去,他們愛怎麽打就怎麽打,只要剩一口氣,你就去把人救回來!”
“我算知道天心的性子像誰了,感情徒弟現在這樣都是你教出來的啊!”文谷主跟上來,再也忍不住跟二師父吵了起來。
“像我有什麽不好的?你還不是喜歡我喜歡了一輩子?”二師父也不生氣,還臭貧,把文谷主氣的夠嗆。
二師父一邊跟文谷主鬥嘴,一邊推着舒天心去收拾行李。
舒天心離開神醫谷的時候,還想着二師父的話。雖然心急如焚,唇邊還是忍不住緩緩勾起了微笑。
這個世界永遠都是那樣,但在不同人眼裏,就有了不同的樣子。
事在人為吧!
舒天心一路馬不停蹄的奔去了蜀中。
用小白鼠跟景山青通了信,知道他在龍溪,她便直接奔着龍溪去了。
因為她趕路趕的沒什麽計劃,也算不準自己究竟什麽時候到,所以并沒有要景山青接她,兩廂走差了,那才叫悲催。
沒想到真正悲催的是,她還沒趕到龍溪,就遇上了方子白。
一條官道,丁字路口,舒天心與方子白從相反的方向狹路相逢,都是要到龍溪去。
方子白穿着黑色暗紋的勁裝,整個人挺拔俊朗,哪怕風塵仆仆,亦帶着一門之主不容冒犯的氣度。如今任何人看到他,哪怕不知道他身份,也不會把他當做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然而方子白在看到舒天心的那一瞬間,卻有一剎那的怔忪,原本從容不迫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局促,然後又迅速的平靜下來,暗沉沉的仿佛沒有波瀾。
舒天心還沒想好是視而不見,還是若無其事的打招呼,如果打招呼,神醫谷谷主與方義門門主又應該怎麽打招呼,就見方子白猛的抽了一鞭子馬,向她沖了過來。
他如今是方義門門主,當然不是當初闖江湖的窮小子模樣,□的黑馬神駿,打着響鼻沖過來,把舒天心的馬吓得連連後退。舒天心尚未穩住馬,就見兩匹馬差點相撞的瞬間,方子白撥偏了馬頭,探手過來不由分說的點了她的穴道,将她從馬上拎到自己馬上。
以舒天心如今的武功,恐怕連方子白十招都不一定接得住。何況方子白出其不意,舒天心又缺乏實戰經驗。
舒天心怎麽也沒想到方子白會突然對她出手,大驚之下,忍不住罵,“方子白你個混蛋,快放開我!”
方子白眉目冷峻的讓她有些陌生。
舒天心壓下慌亂,冷聲威脅,“方子白,我是神醫谷谷主,你這樣對我,是要神醫谷對你方義門發追殺令麽?你以為我當真不會與你為敵嗎?”
神醫谷施恩廣,發出的追殺令,曾經讓江湖人聞風喪膽。
不過自從雲無憂在中原武林肆虐,高手大量的犧牲,神醫谷地位又一落千丈,這就沒有多大威懾力了。
方子白依然不說話。
舒天心真急了,“你這個卑鄙小人!”
方子白揮鞭催馬,往龍溪疾馳而去,對她的罵聲充耳不聞。
舒天心雖然損人有兩下子,可破口大罵真沒什麽天分。何況國罵裏十句至少有八句辱及對方先人,舒天心就算再生氣,也不可能對着方子白說出口。
一路上也就那麽幾句翻來覆去的說,着實沒什麽殺傷力。
方家駐紮在龍溪附近的一個山莊中,還是方家早些年置辦的産業。快到的時候,方子白出手點了舒天心的啞穴。
這行為着實把舒天心氣的快要吐血了,感情兒他這一路上都拿她的罵聲當消遣了嗎?
方子白一路進了莊園,利落的下馬,把缰繩扔到小厮手裏,然後輕松的把舒天心從馬上抱了下來。
“門主回來了!”小厮笑嘻嘻的牽着馬,沖門房說了一聲。
方子白點了點頭,便抱着舒天心一路往內院走。
整座莊園從寂靜變得鮮活熱鬧起來,不斷有或清脆或豪爽的聲音跟方子白打招呼,“門主回來了啊!”
同時這些人的目光也不斷的看向方子白抱着的舒天心,帶着好奇與探究。
方子白沒有解釋,一路抱着她往裏走。
有女眷叽叽喳喳的迎到跟前,舒天心艱難的用眼角餘光打量已經長大了的方明珠。
她見到方明珠時從未這樣高興過。趕快鬧啊!發脾氣啊!哭啊!最好鬧到人盡皆知!逼得方子白不得不放了她,或者傳到景山青耳朵裏。
沒想到方明珠看了她一眼,竟然十分溫柔的問方子白,“是舒姐姐麽?”
舒天心簡直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方明珠以前看她從來都是吊着眼角,何曾這樣和氣的叫過一生舒姐姐。
“嗯。”方子白把她交到一個粗壯婆子手裏,跟方明珠說:“你找幾個婆子丫鬟一起給她好好洗個澡,從裏到外的衣服都換幹淨。把她所有的東西都收起來,換新的。小心點,她花樣多,千萬別給她解穴。”
舒天心闖蕩江湖這麽久,還真沒遇到制住她之後就立刻找人給她剝光了洗澡的。真是熟人最不能為敵,他知道你所有的手段跟弱點。
舒天心快要氣炸肺了,在心裏不停的罵方子白,又腹诽方明珠,她不是驕縱任性嗎?不是愛無理取鬧的折騰麽?怎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丈夫抱着個女人回來,就這麽低眉順眼的去幫人洗澡去了?
一家混蛋啊!
作者有話要說:唔,發現文谷主很喜歡給人指一條明路呀……可惜大多是死胡同。哇咔咔。
68敵我
舒天心跟個木頭人一樣,被方明珠領着一群丫鬟婆子翻來覆去的洗洗涮涮,她身上的行李,藥囊,飾品,衣服,小沙鼠,香囊全都被拿走,連貼身的軟甲都被扒了。
舒天心毫無反抗能力,一直擔心方明珠這驕橫跋扈的姑娘也學會了玩陰的,沒想到方明珠很認真很溫柔,甚至親自動手給她洗了澡,換了幹淨的新衣。
對着鏡子,方明珠在旁邊指揮着梳頭化妝的姑娘給舒天心畫了個可人的淡妝,又梳了個飛仙髻。
江湖兒女很少這樣打扮,因為很麻煩。但不得不說,人靠衣裝,這樣一打扮,舒天心原本七分顏色也被妝點成十分。
若是在神醫谷,舒天心可能還有幾分心情欣賞學習下,不過如今卻是毛骨悚然,只苦于說不出話,不然一定要抓着方明珠仔細瞧瞧她是不是被人易容掉包了。
舒天心努力用眼角餘光打量方明珠,她梳着婦人頭,眉宇間一派溫柔神色,少了以往的跋扈驕橫,便顯出幾分荏弱來,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種惹人憐愛的纖纖風情,比年少時更好看了些。
看到舒天心的目光,方明珠竟然溫柔的對她笑了笑。
舒天心轉過眼珠,不去想方明珠到底想幹什麽了。目前還是方子白的問題比較嚴重。
梳洗罷,舒天心被扶坐在桌旁,方子白自外面進來,先是瞥了一眼舒天心的手,跟方明珠說:“明珠,一會兒把她的指甲剪掉,下次別給她帶簪子什麽的。”
然後方子白捏着她的兩頰,毫不避諱的把手伸到她嘴裏,把她藏在齒縫間的一粒蠟丸摳了出來。
那是她以防萬一藏得迷醉香丸,如果她能動,她絕對會毫不留情的把方子白的手指咬斷。
這是舒天心最後的殺手锏,方子白知道這藥煉制不易,小心的收好,皺眉看着舒天心。
“給你解穴,別罵人。”
舒天心的眼睛簡直都快噴出火來了。
“算了。”方子白嘆了口氣,跟方明珠說:“把她指甲剪了,我在外面等。”
“你別怪七哥,他也是為你好。”方明珠輕聲細語的說着,一邊拿着锉子剪子細心的給舒天心剪指甲。方子白在方家這一輩兒裏排行老七,不過以前方明珠可不這麽叫。
看了生氣,舒天心索性閉上眼睛。
收拾停當,方子白找了個三十多歲的女俠來抱着舒天心,跟在他身後。舒天心不胖,那中年女俠長得粗壯,抱起她毫不費力。
“舒天心,我把你帶來,只是想讓你看到一些真相。”方子白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說,“你恨我也罷,從此與我永不往來,甚至結仇也罷,我必須告訴你真相。”
舒天心穴道被制,對此只能翻翻白眼。
方子白與那位中年女俠一起,帶着她繞過幾間房子,到了一間房門外。
舒天心注意到那件方子窗戶都用木條封起,像是牢房一樣。
“老馮。”抱着舒天心的那個女俠揚聲叫了兩聲。
有個頭發斑白的老頭兒匆匆的溜着牆角過來,沒精打采的說:“方門主,你們來了。”
“嗯,我們來瞧瞧尊夫人。”方子白拍了拍老頭兒的肩,“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
老頭兒嘆了口氣,摸出腰間的鑰匙開門。
鎖剛取下,門便被撞開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沖出來,嘶啞難辨的嗓音不斷的吼叫着,帶着鬼哭一般的泣音,驚怖欲絕。
她吼了幾次,舒天心才意識到她喊得是:“救救他們,救救他們!”
老頭兒和方子白早有準備,伸手制住發瘋的女子,點了穴道扶進房間。
明明都已經封住穴道無法動彈,那個女子卻仿佛羊癫瘋一樣,不斷的抽搐着,眼淚不停的湧出來,四肢痙攣,蜷成一團。
舒天心自然一眼就看出這女子是驚吓過度導致的。
方子白看了舒天心一眼,伸手解了她的穴道。
舒天心反手打了他一巴掌。她有些氣急敗壞,攢了半天的怒火,手是直接沖着方子白的臉去的。
她沒想到以方子白的功夫,如今竟然還會被她打個正着。啪的一聲響,方子白臉上出現五指紅印,除了那個瘋癫的女子,房間裏的幾個人都驚住了。
方子白偏了偏頭,微微閉了閉眼,沒說話。
舒天心看了看自己的手,垂眸斂去眼底的情緒,頓了頓,一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方子白臉上。
這一次,連方子白都有些微微訝異了,擡起手用指腹觸了觸已經腫起來的臉頰。
舒天心仰起頭對着他,“既然你自覺挨打應該,我又何妨多打幾次?你以為我會客氣麽?”
舒天心冷笑了一聲,轉身走向床上那個瘋癫的女子。
她把了脈搏,看了眼底,舌苔。回頭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用鋒利的尖端在火上燎過,刺了女子身上幾處穴道,然後挑開她舌底放血。女子不可抑制的抽搐慢慢安靜下來,然後呼吸漸漸均勻,竟是睡着了。
這屋裏幾乎什麽家具都沒有,也沒有紙筆,舒天心繃着臉,報出一串藥名分量,也不管方子白他們幾個記住了沒,便轉身往外走。
方子白攔住她,指着那瘋癫女子跟她說,“這是馮家滅門案中的幸存者。”
舒天心腳步頓了頓,“你想說明什麽?”
方子白指了指旁邊那個無精打采的老頭兒,“這是她的丈夫,我希望你能聽聽當事人對當時情況的描述。”
舒天心語帶譏諷,“方門主,人在屋檐下,我不肯聽你就放我走麽?出去說吧,這姑娘身體已經到極限了,別打擾這姑娘休息。”
幾個人離開了那個房間,那老頭兒回身鎖上了門。
大約是被舒天心剛才的舉動鎮住了,在她施救過程中,老頭兒一個字都沒敢多說。
如今方子白讓那老頭兒講滅門經過,老頭兒瞥了一眼方子白臉上的五指痕,恭敬的對舒天心說:“姑娘,在下胡遠。內子是馮家三房的次女。”
胡遠?舒天心總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遲疑了片刻才問:“你是陸坤陸大叔的徒弟嗎?”
胡遠愣了愣,點頭,“姑娘認識家師?可惜在下連師父的一半本事都沒學到。師父死在維心宮的人手裏,至今不能給師父報仇。”
舒天心沉默,最後一次見到陸坤的時候還是在雲華山一戰,沒想到他真的死了。她看着胡遠花白的頭發,當年陸坤在神醫谷求醫的時候,她是見過這個人的,只不過女大十八變,他已經不認得她了。胡遠最多不過三十歲,如今看起來卻仿佛年過半百的老頭兒一般。
胡遠等了半天,沒聽她回答,便繼續說了下去。
“事發那一日,在下與內人恰巧外出,回來的時候看到莊子裏起了漫天大火。內子想要沖進去救人……”
舒天心皺了皺眉,打斷了他的絮絮叨叨,“那一日你可見到了兇手的這面目?”
“見到了。”胡遠點頭,“只是離的遠,并未看的太清楚。可是若是能再見到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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