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你還是那樣笨

那當真是許流年這輩子最美好的記憶啊，每次想起那些和慕容玺呆在一起的時光，都那樣的溫柔而幹淨。

他們之間的愛，純粹如琉璃，不惹塵埃。

真好！

所以即便是到了現在，流年也不曾後悔過那一場相愛，只是代價太高太高，許流年後來才知道自己支付不起。

兩條人命，一場家破人亡，這就是她付出的價碼。

原本不錯的許家瞬間破産，許父被人暗殺，許母承受不住打擊在醫院病逝。

按理說，她已經為了他們的愛情買單了，他們現在可以放心在一起了。然而，那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隔着兩條命，那愛情已然鮮血淋漓，如何可能？

他們之間，不是不愛，只是已經隔閡了太多太多，再也回不到當初。

“許流年，”他低低地喚她，神色一如既往的霸道，後面的話卻再也聽不清，看着他的口型，流年才猜測的出是那三個字。

“對不起。”

他那樣霸道自傲的人，要說出道歉的話如何艱難，可是此刻，他還是說了。

可，他到底對不起她什麽呢？

其實細細深究，他們兩人，誰都沒有錯，要怪只怪天意弄人，讓彼此錯過。

以至于失散三年後的彼此，即便如此年輕，卻各自滄桑了一番心境。

流年莫名地有了淚意。

三年之前，她的眼淚便流幹了，她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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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後，面對着他遲到三年的道歉，她瞬間想抱着他失聲痛哭。

可是，不可能了，再愛也不可能了！

良心、道德、埋怨、恨意，哪一個拿出來都可以将兩人分隔得遠遠的。

可慕容玺，就那樣走了過來，那樣霸道狂妄的人，從來不會問她的心思的，他看似纖細美麗，實則霸道固執，三年前，他什麽都不問，給了她一切的一切，幸福，包括痛苦……

三年後呢？

他想走向她，可是她卻再也不敢靠近他。

面對着越來越近的慕容玺，流年下意識地後退，可她忘了身後便是游泳池，一腳踩空，便往水池中摔下去。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那麽狼狽。

三年後的許流年以為自己足夠強大到可以面對一切，可在這個男人面前卻笨拙地不像話。

冰冷的游泳池水将她淹沒，流年不會游泳，也不想放肆的撲騰，任由那冰冷的水将她淹沒。

魚在水中哭泣的眼，誰會看得見！

她知道從水中撈起來的許流年會很堅強很勇敢，那麽這一瞬間，她可不可以脆弱的哭泣。

她從來都不是什麽很厲害的人，沒有記憶，沒有朋友，什麽都不會，笨得要死，努力讓自己成長，卻在一個人面前，所有的努力瞬間崩潰。

诶呀，娘诶，你家閨女真的糟糕透了。

很快地，水面上又是一聲“撲通”的聲音，更快地，她被一個人托起，慢慢地往岸邊游去，泳池樓梯處，他橫抱起她，一步一步登上岸。

他渾身濕透，頭發黏糊糊地貼在一起，本該是狼狽至極的樣子，薄唇緊抿着，似是有些惱恨，卻依舊好看的不似凡人，有些人，浸個水也會浸出些美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