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傅自喜回到屋子,覺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強忍着睡意,把身上的裙子脫下來折好,然後去浴室洗白白。

擦幹身子後,随便把睡衣套上就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早上起床的時候,她先是坐起來抱着大熊寶寶發了會呆,想着要把昨天穿的裙子洗幹淨還給夏傾。

然後慢慢地下床,穿回自己平日裏的運動衣褲。

洗漱完畢後,她在浴室拿了個盆子,裝了一半水,把裙子輕輕地放進去,倒了洗衣粉,有模有樣地搓着。

搓了一會兒,發現裙子的大腿位置有塊污漬,也才不曉得是怎麽沾到的。

于是她使勁搓,感覺還是搓不幹淨。

她突然想到傅自樂以前喜歡熱水洗衣服,于是拿起另一個盆去廚房接熱水。

回到浴室放盆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手被燙着了,幸好盆沒摔着。

她大口大口地呼着被燙到的地方,等感覺沒那麽熱辣辣的了,才把熱水倒進原來的盆裏。

随後伸手進去想搓,發現燙傷的地方又痛,就蹲在旁邊手撐着下巴等着。

蹲了好一會兒,又試探着摸進去。

還是疼。

又再等了一會,才忍着痛搓洗着。

洗了一會兒,覺得好像是幹淨了,便撈起來擰幹去陽臺晾曬起來。

在太陽下一看,才發現那裙子都沒洗幹淨,那一灘印子還是挺明顯的。

而且,裙子被她搓得皺巴巴的。

她攤開手去撫,卻怎麽也撫不平了。

她想到自己是把衣服洗壞了。

這下,她臉都白了。

昨天買完這衣服後,夏傾提醒她要好好地洗幹淨,還給他。

這下他會不會要把她給賣了來賠這裙子。

她慌張了,于是給傅自樂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剛想起“你好。”

她就急忙說:“自樂,我做壞事了。”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停了口,咬着唇。

這句話說明自樂可能正在忙。

在屋子裏躊躇地坐了一會後,她終于還是忍不住沉重的負罪感,決定直接去找夏傾認錯。

去到主宅的時候,她找着一個傭人問。“張阿姨,少爺在哪兒呀?”

她背着手,不敢被張阿姨瞧見她被燙的傷,怕關姨知道了又不放心自己。

“大概在健身房。”傅自喜昨天跟夏傾出去了,大家也都曉得,對于她找夏傾也沒多大想法。

傅自喜順着那傭人的指路,來到了健身房。在門口探着頭往裏瞧。

夏傾昨晚睡得很躁。

怕是太久沒行男女之事的關系,所以才對傅自喜念上了。

他是想好好補個懶覺。

梁珊要趕着出去,卻又急着想知道傅自喜昨晚的情況,于是早早過來敲門。

他很無奈地開門。“媽,你今兒起得真早。”

“你晚了。兒子,自喜昨晚如何?你那邊有沒有人對她表示驚豔。”

他嘴角一抽。傅自喜渾身上下都“驚豔”不起來。

這個詞用在她身上簡直是驚悚。

“她真沒人看得上。”

梁珊很失望。不過很快就又開口了:“這一次兩次的,确實不好看上。以後有機會多帶出去就好了。你就說是你妹妹。”

“我都不知道突然冒出來一個這麽大的妹妹?她不就是關姨托養的,連我們家的傭人都算不上。”

“兒子。”梁珊正了臉色。

“自喜就是單純了些。真碰着了個疼她的,自然會明白她的好。我知道你對她有偏見,又沒逼着你娶她。就是讓你多帶她接觸下外面,她在宅子裏悶着,見的天地就那麽小。我雖然也可以帶她出去,但畢竟你們年紀接近些。”

“我跟她還男女有別呢。”夏傾提醒着。

梁珊聽了不以為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瞧不起她。對你,我放心得很。”

夏傾想,如果他媽知道他昨晚夢見什麽估計就不會這麽想的了。

他煩躁地說:“知道了。我會盡量。”

這燙手山芋還扔不開了,原本睡懶覺的興也被掃了。

夏傾起床後去了健身房。複健其實他天天都有堅持,恢複得也還算不錯的。

活動完一身汗,正準備去洗澡,就看到門邊傅自喜探過來的小腦袋。

發現他看了過來,傅自喜又把頭縮了回去。

夏傾見到她就覺得一肚子氣。

“傅自喜,你在那吓人做什麽。”

聽到他有點發怒的語氣,傅自喜慢慢把身子移到門邊。

背着手,不敢擡頭看他。“夏傾少爺。”

“誰是你少爺!”他脾氣真的很差。

昨晚夢了她一晚上,就見她挂着胸前的大皮球蹦來蹦去的,晃得他眼暈。

傅自喜被他這麽一吼,一陣發虛。“夏傾,我錯了。”

“那就滾出去。”

“我不是有意的。我想洗的。”

夏傾見她又要哭的模樣,真想罵她。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可是終于還是忍住了。“洗什麽?”

“裙子。我洗了。可是髒髒的,皺皺的。”說話聲音越來越低了。

“洗不幹淨?還把裙子弄皺了?”

“嗯。”她很懊惱,不該那樣搓搓搓的。

“你平時洗過衣服麽?”

“有的。”內內的都是她自己洗的,其他的衣服是自樂洗的。

傅自喜悄悄地擡眼看了下夏傾,發現他還是生氣的樣子。

又低下頭。

夏傾沒再繼續這裙子的話題,他注意到她始終把手背着。

換作平時,她一定是兩只手放在腹前互捏着玩手指。“傅自喜,你手怎麽了?”

她驚愕地擡頭,不敢動。“沒什麽的。”

他從她反應就看出有不妥了,上前幾步把她的手掰了過來。

她被他碰到傷口,痛呼了一聲。

夏傾皺了眉,看着她手上被燙出的幾個小泡,伸手輕碰了下。“怎麽弄的?”

“洗衣服。”

“你用這麽熱的水?你當自己是豬啊。”

傅自喜想把手抽回來,但他抓着不放,她弱弱地解釋着:“我不是豬。我放盆子沒小心……夏傾,你別摸,會疼的。”

“傅自樂照顧你這麽多年真的很不容易。”他實在太同情傅自樂了。

她沒聽出他話裏的諷刺,贊同地點頭。“自樂是厲害的。”

“你真是豬。”他放開她的手掌,改扣住她的手腕,拖着往門外走。

“不是的。夏傾,去哪兒哎。”

“帶你這只豬去上藥。”

“我不是的。”

傅自喜對于這種說她笨的語句特別執着。

而夏傾這種時候一般都不會搭理她。

夏傾領着傅自喜去了書房。

找了燙傷藥,低着頭拽她的手柔柔地擦着。

傅自喜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原本看着自己手上泡泡的,然後眼光溜過去了看夏傾。

現在的夏傾好像比較好說話的。

她剛剛有個新發現,“夏傾,你睫毛真長哎。”

“嗯。”他想着要不要幫她把泡挑了。

“夏傾……”

“你能不能把嘴閉上。”

“那個……裙子……”

“……”

“要不……跟鞋子一樣……”

“……”

“讓那個叫‘王子’的人……給你錢。”

夏傾擡了頭,望進她的眼。“傅自喜,你覺得你能找到王子?”

傅自喜其實是很羞愧的。

她犯的錯,卻連累了那個“王子”。

“要找到的,賠不起的。”

等他幫她賠了錢,她一定好好報答他的。

“嗯,也好。”夏傾又低下了頭,聽到她要找王子,心裏不大舒服。

但是這種傻妞,倒真的很适合那種高年紀,有育兒經驗的。

傅自喜瞪大了眼睛,他真的答應了,心裏終于是松了口氣。她好怕他把她賣了去。

夏傾還是決定把她的泡給挑破,不然她自己肯定遲早會弄破。

于是去找了針,洗幹淨後幫她挑了。

“傅自喜,記得了,這幾天別碰太熱的水。自己懂得擦藥不?”

“嗯嗯。”她剛才都有好好看着的。

既然弄好了,夏傾又不耐煩了。“好了,別礙着我。回你屋裏去。”

“嗯呢。”傅自喜走了沒幾步,又回頭。“夏傾,謝謝呢。”

夏傾就見不得她對着他笑,一見着了,就又有點克制不住。

而他也沒想克制,他上前抓着她又唇齒交纏起來。

傅自喜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也沒吃早餐呢,納悶着吃舌頭是不是也能飽。

出于好奇,她學着舔了他一下。

夏傾的動作頓住了。

然後他離了她的唇,口氣很不好。“傅自喜,你給我滾!”

傅自喜突然被吓到,看着夏傾的怒容,慌慌張張地拉開門往外跑。

她要去關姨那裏吃早餐。

他吃了她這麽久,她都沒生氣。

她就吃他一下,他就生氣了。

夏傾待傅自喜跑出去後還喘着氣。

低聲咒罵着,傅自喜的那一下,讓他有了反應。

他并不想碰她。

不過三番四次被她勾住了,他很惱火。

他打了電話給周非涼。“周非,你們晚上有活動不?”

那邊的周非涼啧啧有聲,本來他昨晚就安排了精彩的節目,夏傾非要早早回去,浪費他一番好心。

他調笑着:“喲,我還以為你要修身養性來着。你丫他媽昨晚出來在那波霸小妞面前裝正經。”

“你廢話不要那麽多。”夏傾已經夠煩那個波霸的了。

“得,你想要,哥們我給你安排得妥妥的。別去舊地,你不在時候,開了家新的。個個胸白腰細腿長。”

“時間,地點。”

“我就喜歡你爽快!哈哈。唉,我都沒心思幹活了操!要不,咱喊多幾個哥們?”

周非涼有個奇怪的癖好,喜歡聚衆玩女人。四處問,來玩不?

活像那場子是他家開的,越多人玩越賺似的。

“随便。”夏傾應着。

“我聯絡好了再告你。不過我說,你放着那個波霸小妞不去搞,真可惜。”

夏傾冷冷吐了一句:“她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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