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接手紫羅縣沈羅珏是徹底不裝了(笑面……
剛剛林子裏亂哄哄一片,沈羅珏還以為薛滿堂的人看不清楚敵人方位,沒想到最後留下了七十個土匪。
其中踩踏重傷的有五人,其餘人多是身上有玄甲衛的木倉傷,因為沈羅珏想要活口,所以他們下手極有分寸,用上玄甲衛內部的金瘡藥很快就能愈合。
接下來的一段路風平浪靜,沈羅珏端坐在馬車中,車隊一直行到夜幕降臨,才終于到達紫羅縣,
到紫羅縣前兩百米,沈羅珏便聽到了嘈雜的人聲,撩開簾子,她瞧見了在夜色中隐隐約約的城牆,還有城門口一閃一閃的火把,以及火把橘黃色光芒照耀下的明暗交錯的臉。
“公主,是紫羅縣的人在夜色中迎接公主,公主可要下車與他們見上一面?”聽雪知道這幾日沈羅珏心情不好,今日又舟車勞頓,她不确定沈羅珏還願不願意下車跟紫羅縣的官員說兩句話。
沈羅珏放下簾子,點點頭,“既然他們等在此處,還是見一面的好,不過我只見縣令,其餘人暫且退下吧,你同阿彩說,讓她好生搜身。”
“是。”聽雪應了一聲,撩開車簾喊來一個玄甲衛,吩咐他去同薛滿堂轉達沈羅珏的話。
薛滿堂很快就派人快馬過去通知前方諸人,最後百餘火把只剩下十餘把了。
沈羅珏看着那些火把猶如星火散開,融入黑夜中的紫羅縣城,表情若有所思。過往那麽多縣城,只有紫羅縣能拉出百餘人來迎接她。
普通平民肯定不能過來迎接公主,只有官府人員和有名望和能力的大戶之人才會出來。
百餘人可不是個小數字,萬人縣城能出百餘個富庶之家,已經相當不錯了。
富人最是精明,若是人死的太多,他們早就舉家跑了,紫羅縣竟然能在西成州大災中獨善其身,是因為與定安縣僅有一山之隔嗎?
這樣一看,往西跑的賊人就更奇怪了,不是山匪,怎會見到玄甲衛就跑呢?可惜捉住的那些人嘴還算硬,暫時未吐露分毫。
說來之前遇到的廢棄村莊也在紫羅縣管轄範圍內,為何那邊荒無人煙,這邊卻能聚集多人?
沈羅珏越想越覺得紫羅縣有問題,她必須和紫羅縣的官員見一面。
等車馬終于到達城門下,原本城門等待的百餘人就只剩下五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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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停駐,薛滿堂翻身下馬,擺手叫左右上前,笑意盈盈的同疑惑看向她的五位縣官說:“得罪各位了,例行公務,去吧,為幾位好生搜身。”
縣令臉色一變,他感受到了薛滿堂的惡意。
除非是進宮與近身拜見皇室成員,否則很少會上手搜身,負責搜身的人最多是打量一番,他前去拜見公主,公主不下馬車,離他得有十尺遠,這可不算近身拜見,哪兒用的着在大庭廣衆之下搜他的身?
可他也沒得罪這位啊!
縣令看着夜色中身穿玄甲的少女,很快就将她和薛家三娘子的身份對上號,他小聲說道:“薛三娘子,我與你五叔薛長史交情甚佳,這搜身……”
“交情甚佳更要搜身了,我五叔向來守禮尊法,周縣令想必是個和我五叔一樣的人吧?”
周縣令嘴角一抽,不用回身就能感覺到身後同僚疑惑鄙夷的視線。
攀交情也不看看對面是誰,還和薛長史交情甚佳呢,真交情甚佳,人家侄女能對你如此不假辭色?
周縣令無法,只能灰頭土臉的讓玄甲衛搜身,本來薛滿堂只是想簡單搜一搜,周縣令既然提到了她,那非得仔仔細細的搜不可。
被玄甲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細致的搜了一遍後,周縣令黑着臉走到車馬前,拱手行禮,喊道:“紫羅縣縣令周恒見過定安公主,公主萬福!”
“免,驿站可準備好了?”
周恒剛想說準備好了,這話到嘴邊又讓他咽了回去,他本以為這位出安寧的定安公主是個失寵的公主,不用太在意,沒想到脾氣意外的強勢,而且那位薛家三娘子好似與定安公主感情極好,上來還給他下馬威。
不是說讓朱薛二家貴女出安寧陪同定安公主,只是為了讓齊王獻王消停一陣,不要為了女人打起來嗎?
周恒想不明白,但他知道不能拿那破舊的驿站忽悠馬車裏的小公主,不然指不定怎麽折騰他呢。
他可無法對抗兩百玄甲衛。
“自然自然,鄙人已經為公主準備好住處,縣裏驿站年久失修,還望公主暫住在鄙人府上。”
“好,汝在前方領路吧。”
晚上和人說話并不是什麽好時機,天色昏沉視線不明,沈羅珏打算先安頓車隊。
縣令一邊在前領路,一邊趕忙叫跟随他的奴仆回府,吩咐夫人把他們夫妻兩的卧房收拾出來,裏面的東西趕緊搬走。
不管這句話傳去會引來府上多少騷亂,周恒安排好後,松了口氣。
說來奇怪,明明他連人都沒見到,卻心裏沉甸甸一片,緩過神來才發現後背一片冰涼。
或許是因為黑夜中玄甲衛的氣勢太強,又或者是因為那薛家三娘子同他說話時,眼裏的光太亮,好似手中銀木倉冷光。
周恒有種預感,紫羅縣的天要變了。
又或者,整個西成州的天都要變了。
想到這兒,周恒搖搖頭,暗罵自己瘋了,不過是一個公主,又不是親王親臨,有什麽好慌的?
一夜安眠,第二天一早,沈羅珏讓聽雪叫來朱瑤彧和薛滿堂,三個人大早上一同用飯,随後開了個小會。
沈羅珏有兩件事要她們辦,“我有心為娘娘建造道觀,可紫羅縣情況複雜,昨日路遇賊人,恐怕會打擾建道觀一事,今日還請阿彩幫我審一審那些賊人,若有匪寨,便去探探情況。”
朱瑤彧正在準備煮茶的材料,聽完說道:“阿彩可要小心,那群人絕不普通。”
“不管是什麽人,都不能與公主為敵!公主放心,此事交給某,某現在就去辦!”
薛滿堂是個急性子,說罷她行了禮就走了,沈羅珏也沒攔她,薛滿堂确實只有這一個任務。
“聽說阿彩不喜煮茶之味,聞之必走,果不其然。”朱瑤彧笑着搖搖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公主可愛煮茶?”
“不愛。”沈羅珏表示不管是煮茶還是泡茶,茶葉就不是她的愛,“表姐,你也幫我一件事吧。”
“公主可是想讓我去查縣志,核對縣上賬目?”
沈羅珏點頭,“紫羅縣也在我的封地之內,我想要看看紫羅縣的稅銀情況,不過分吧?”
“自然,只是想必沒那麽簡單,今晨天剛亮我便叫人去縣衙找縣志與賬簿,前者佐史倒是拿出來了,可後者……錢主簿的家人說他昨晚回去害了病,病的昏昏沉沉,恐怕無法找到鑰匙,将鎖在盒子中的賬簿拿出來,我要前些年的,他們說前些年的賬簿已經送到府衙入庫了。”
沈羅珏笑了,這話在哄孩子嗎?賬簿怎麽可能只有一份。
“這樣啊,人家重病,确實不該打擾,只是病的連話都說不明白,想必也不能勝任主簿一職了,以後讓錢主簿不要來縣衙了,好生去看病。賬簿的事不勞煩他,表姐帶上幾個人,将箱子砸了吧,順便翻一翻縣衙,看看有沒有留存賬簿。”
沈羅珏說完,就看到朱瑤彧驚訝的望着她,也不說話。
“怎麽?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沈羅珏眨眨眼,伸手摸了摸嘴角,別是早上吃飯沾到東西了。
朱瑤彧忍俊不禁,“公主莫怕,臉上無物,是我大驚小怪。”
只是古往今來,沒有一個公主,敢在到封地第一天派人去砸縣衙。
這事兒傳到皇帝和大臣的耳朵裏,指不定多少人罵沈羅珏,傳出去恐怕天下讀書人都要說沈羅珏嬌奢殘暴。
這年頭讀書人群體還是挺團結的,而且一個個罵人文采飛揚,不要命的很,不高興了皇帝也罵。
在他們眼中,有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名聲。
只要青史留名,別的他們什麽都不怕,再加上大莊皇帝好面子,為了表示禮賢下士,曾說過不會讓讀書人因言獲罪的話,他們可不更嚣張了。
“表姐莫要吃驚,以後叫你驚訝的事,還會有許多。”天高皇帝遠,沈羅珏是徹底不裝了。
她就不喜歡跟人慢悠悠的算賬,她更喜歡簡單粗暴一些的方式。
周恒剛起來不久,就聽到外面有人哭喊,他起床開門,那人正好跑過來,大喊:“老爺!縣衙被人砸了!”
縣衙被人砸了??
周恒打了個激靈,除了昨日到紫羅縣的公主,還有誰有膽子去砸縣衙?
想到縣衙他書房裏的東西,周恒臉色大變,“糟了!”
他說完連忙套上官服往縣衙趕,可他住在驿站,驿站離縣衙有不小的距離,遠比從他家府上到縣衙要遠得多。
所以等他到縣衙,他公堂上的位置已經坐了個人。
那是個明眸皓齒的少女,肌膚晶瑩,絲綢披肩,一身紫衣,聽到聲響,她擡起頭。
“咚,咚,咚。”
沈羅珏伸手在桌上敲了敲,輕笑道:“周縣令,一夜未見,睡得可好?”
周恒僵硬的扯出一個笑,眼神不住往擺在桌上的那封信上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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