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将此事捅破沈羅珏:為了人才,我被迫……
“二兄大喜,我必定是要回安寧的,只是如今不過才訂下親事,成親吉日還未定下,不好說會不會提前回安寧。”沈羅珏沒有就鐘家的他話題談下去,兩三句算是回應了洪岩的期待。
沒得到沈羅珏确切的保證,洪岩靜坐飲茶,颔首說了兩句沒營養的話,話題就又被洪玟搶走了。
洪玟知道沈羅珏不可能輕易放走洪璋後,幹脆說起另一件事,“公主,臨海日前有一件怪事,公主可曾聽說?”
怪事?定安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每一天都有怪事發生,沈羅珏挑眉不語,不知道洪玟指的是哪一件。
“大郎所指,是臨海奇石?”洪岩為洪玟捧場,沒叫場子冷下去。
一旁靜聽的朱瑤彧煮茶的動作一頓,随後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動作,只是她擡頭看了眼沈羅珏,眼底一片冷然。
沈羅珏嘴角的笑也變得多了幾分耐人尋味。
“正是臨海奇石,天降破曉時,海上奇石來,臨海外商自博羅國運來的奇石,上書四字古文,言‘天下共主’,博羅國的商人運到我大莊,要将此奇石進獻給我大莊聖人。”
“父親确為天下共主,想必等奇石運到安寧後,父親見到,會十分高興。”沈羅珏還以為是什麽事,竟然這那塊破石頭。
說是天然形成的四字古文,這話聽聽便罷了,怎麽可能真是天然形成,多半是博羅小國想要拍馬屁。
只是不知道莊帝知不知道洪津的卦象,怎麽就那麽巧呢?
沈羅珏聽到“天下共主”四個字,就想起了之前從洪璋口中聽來的荒誕現實,洪津就是因為八字預言才任由洪家與她接近。
天下共主,女為定安。
“奇石乃祥瑞,博羅國的商人不敢将此物單獨進獻聖人,故此來尋我洪家,想由洪家幫忙,将祥瑞運至安寧。”洪玟說到這兒,才算是圖窮匕見,“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這是想用一塊石頭,來叫她暫時離開安寧?
對于洪玟洪岩來說,只要沈羅珏離開,他們将洪璋帶回洪府的目的很容易就能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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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瑤彧和薛滿堂畢竟是四家之後,是不可能和他們直接抗争的,也就是沈羅珏在,他們不得不有所收斂。
沈羅珏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堂兄弟都打着讓她暫時離開定安的想法。
她稍稍一想,就明白兩人的心思了。
洪津迷信預言,洪玟口上說不信,心中卻不自覺的害怕沈羅珏,現在定安水混,他想查出齊家真相,沈羅珏不放人,叫他十分心急,幹脆先将沈羅珏請走。
而洪岩雖然不知道什麽預言的存在,但在他眼中,沈羅珏手上捏着洪璋和章強,還有齊月娥,幾乎是捏住了他的命脈。
他不能向沈羅珏動手,只好讓沈羅珏先離開定安,再徐徐圖之。
沈羅珏是想按照她和莊帝說的時間,在她及笄之前回安寧,而不是現在回去。
随着齊王婚約落定,朝中齊王獻王的争端似乎暫時消停的許多,但是私底下卻依舊不太平。
之前沈羅珏讓章叁幫她們抓住齊王獻王聯絡他的人,他确實照做了,可惜抓來的是死士,被抓的時候就直接自盡了,薛滿堂沒親自帶人去抓,當時負責的人是秦盟,他的反應沒有薛滿堂快,哪個都沒能攔下。
最後沈羅珏只得到兩具屍體,好在屍體上都帶着齊王獻王府上的牌子,能夠确認這兩人确實是她兩個哥哥的人,這點章叁并沒有撒謊。
最近随着安寧的平穩,紫羅山附近多了不少陌生臉孔,想來她兩個哥哥都想抓住齊月娥,派出了不少人。
她為免打草驚蛇,只讓周溶月将人都記下,別動他們,保護好齊月娥。
沈羅珏想到這兒,玩味的看了洪家兩人一眼,這兩人還不知道,他們想保守和想探查的秘密,已經算不得秘密了。
該知道不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博羅國的商人讓洪家送奇石入安寧,那是信任洪家,洪家自行送去便是,正巧我有送與陛下的家書一封,勞煩洪家一同送去了,陛下看到此二物,必定歡喜。”沈羅珏端茶,“天熱,喝熱茶叫人心悶啊。”
端茶送客,洪玟和洪岩馬上明白沈羅珏的意思,相繼起身告退,洪岩臨走前還跟朱瑤彧說了一聲,叫朱瑤彧有空可以到他府上坐坐。
“你師姐很想念你,想找你說說話。”
朱瑤彧的回應是滿口答應,但是肯定不會主動登門拜訪。
她之前去尋過師父,師父同她說,叫她随性而為,莫要勉強,可見師父已經深覺師姐無救。
如果常蘊光真的很想她,為什麽除了沈羅珏設下的第一場詩會外,再也沒有登過門?
甚至也沒有向她遞過帖子,在家中舉辦筵席也沒請過她。
朱瑤彧知道,一切早就與以往不同了。
“你要去洪岩府上看看嗎?”沈羅珏等人走後,問了朱瑤彧一句。“你一直在擔心。”
“師姐于我而言,有恩情,非是擔心,而是傷心。”知道常蘊光和洪岩是在利用以往的恩情來逼迫她,朱瑤彧很傷心,“師姐是師父的女兒,就算洪岩的事暴露,她也不會出事。真正出事,需要我擔心的人,是齊家雙姝。公主,這件事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表姐的想法,是現在就捅上去?”
“是,越早,于所有人而言,越好。”
現在沈羅珏手上掌握的證據确實不足以讓齊王傷筋動骨,可以說,她們只走出了一百步中的第一步。
但因為齊王和鐘家聯姻,所以獻王一脈肯定會急,只要沈羅珏願意松手,将此事遞到獻王那邊,獻王會将剩餘的九十九步全部走完。
“你在擔心鐘家人。”之前朱瑤彧和沈羅珏一樣不着急,今天卻突然同她說将事情捅上去了,唯一的不同,就是鐘婉寧。
朱瑤彧默然,半晌後才開口道:“是。”
“此事,你不問問婉寧的意思嗎?鐘家已經與齊王定下婚約,日後榮辱與共,動了齊王,也算是動了鐘家。”沈羅珏不想現在爆出,還是那句話,莊帝現在和齊王一脈關系正好,爆出來也沒用。
“婉寧非是視家族利益為唯一,枉顧真相的人。”朱瑤彧對鐘婉寧的人品還是很相信的,“且她與家中姊妹關系一向要好,她不會忍心看着自家妹妹跳入火坑,而無動于衷。”
哪怕這個妹妹居心不正,一心一意想去跳火坑。
鐘婉寧就是那麽一個赤誠的人,朱瑤彧與她相識多年,最是清楚。
“我說為何婉寧突然同我說,懼怕安寧流言蜚語,要來定安散散心,想來是你同她說,轉機在我這兒。”沈羅珏了然,朱瑤彧這是個陽謀,只要她想要鐘婉寧的幫助,就得幫鐘婉寧解決心事。“表姐,為何不與我直說呢?難道我會拒絕嗎?”
鐘婉寧家學深厚,她本人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正好沈羅珏在紫羅縣要設學堂,還差個學谕,她又不舍得讓朱瑤彧過去,身邊除了朱瑤彧,又沒有一個才學上佳的女子。
鐘婉寧正合适。
朱瑤彧心中一喜,“公主是同意了?”
“為了人才,總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價,我看洪玟和洪岩也坐不住了,便随了他們的心思吧。聽雪,你去同洪長史說一聲,如實告知他,他的父親洪公病了,想他去塌前侍奉盡孝,叫他馬上回洪府,看看洪縣令和洪學谕走遠沒有,若是還能追上,就叫他們等一等,拉上洪長史一起走。”
聽雪老實應下,馬上去安排。
前腳剛從公主府出來,後腳就被公主府的人追上,說讓他們等洪璋一起回府。
洪玟和洪岩都傻了,不明白定安公主怎麽突然改變了主意。
明明之前是不同意他們帶走洪璋的。
“此女性情陰晴不定,叫人難以捉摸,果真是心思深沉之輩,不像個未及笄的少女啊。”洪岩感慨,幾次和沈羅珏交鋒,他好像都沒占到便宜,現在完全處于被動的位置。
沈羅珏就像是什麽都知道一樣,與她交手,有種被看穿的恐懼感。
洪岩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上一次讓他有相同感覺的人現如今正在安寧城中,掌管天下。
洪玟深以為然,“是啊,難道父親這一次,又沒錯嗎?”
洪津确實很少出錯,但是那個預言怎麽看怎麽叫人覺得奇怪。
一個女子,真能成為天下共主?
洪玟來不及多想,因為很快洪璋就被公主府的人送來,洪璋神情迷離,身上衣冠不整,一副剛被人從床上抓起來的樣子。
還真是,洪璋正在後院小憩,誰知道薛滿堂突然帶着玄甲衛抓上他就走,還好他臨行前機靈,帶上了自己的衣服,不然現在洪玟看到的就不是衣衫不整的他,而是一個穿着亵衣到處亂晃的登徒子。
“多謝薛娘子送我二弟出行。”洪玟看到洪璋,臉黑如墨,沖薛滿堂行過禮後,伸手拽着洪璋上了馬車。
快些回府去!他怎麽會有如此丢人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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