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八）塵緣如夢

我聽了阿寧她爹的話後就一直暈乎乎的。雖然阿寧爹的意思是要招贅，但我并非吳家，不是，是汪家的嫡親後代，所以爺爺他們可能不會反對這門親事。果然，爺爺得知消息後，只是摸了下胡須就爽快的答應了。于是我和阿寧的婚期定在了中秋。而此時距離中秋只有一個半月了。

我渾渾噩噩的忙着籌備婚禮，每天過的忙忙碌碌。在這段時間，連那個困擾了我多年的古怪夢境都沒有再出現。

就在婚禮的前一夜，我下河去洗澡。來到河邊時只見螢火蟲在河面上飛舞一閃一閃的，讓人心情暢快到了極點。我脫了衣服下去洗了個痛快，等上岸後卻發現擺在岸邊的衣服竟然不見了，而一旁的小樹叢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心想是不是那個家夥和我開玩笑，就對着樹林笑罵：“喂，別藏着了，我看見你了，快給小爺滾出來！”

我的聲音一發出，那樹林的晃動和悉索聲也立刻停止了。我接着罵道：“他娘的是那個臭小子？快滾出來！！小爺沒空跟你捉迷藏！”

就在此時，我忽然覺得後頸一涼緊接着就是一種好像被針紮了的輕微痛感。我伸手一抓，卻只是摸到那滑膩冰涼而又細長的東西。我心底一驚，那是一條蛇。在我倒下前，恍惚看到它全身豔紅好似火一般的顏色。

這種蛇，不是那時候被大黑發現後從壩美被清除幹淨了麽？據說此蛇的劇毒足足可以毒死一頭牛……

我掉進了水裏，完全失去了意識……

***

迷迷糊糊中，我又看到了那扇青銅巨門。我站在門前，只覺得自己渺小的好像蝼蟻一般。咯啦啦一聲巨響之後，那扇門在我面前開啓了。我身不由己的就走了進去————

我看到了很多東西，那是我在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時空以一個名叫吳邪的小古董商人的身份所經歷的一切。

“我”——“吳邪”，不過是一個備胎，一個棋子，一件祭品，一個他媽的的補丁零部件而已……

夢如人生，人生如夢……

不論在這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塵世間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終極”制造出來的幻影而已，只不過大多數的人類不知真相而已。

***

當我緩緩睜開眼睛時，竟然發現自己躺在一艘船的船艙內。一個年紀和我相仿，清秀的美少年正摟着我，似乎正要喂我水喝。

他發現我醒後就笑了，說道，“你醒了啊，我還以為你就快不成了呢。”

我有些驚異，因為他太像我在另一個時空另一個世界的發小解雨臣了。我不禁叫了一聲：“小花？？！！”

那少年聽後一愣，但卻什麽也沒說，繼續喂了我幾口水後，讓我重新躺下，接着對一旁那個看上去年紀更小的少年低聲說了幾句就要離開。

我見狀也顧不得這是不是我臆想出來的夢境還是“終極”的把戲之類掙紮着起身喊道：“小花，別走！！”

一旁的少年聽後笑道：“花兒爺，看樣子他真是您的戲迷呢。”

“啊，戲迷？”我聽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難道小花在這個世界和另一個時空另一個世界所做的是一樣的？

那美少年回眸一笑後就走了出去。我躺下後眼睛盯着天花板思緒亂成了一團。一旁那個少年走過來道：“你呀，昨兒個好像一條魚一樣被撈起來的時候光着身子赤條條的可吓人了。我們還以為撈到這江裏的餓殍了呢。還是我們花兒爺心細發現你好像還沒死，把你給救了呢。”

“是你家花兒爺救了我？”我心想是不是我被蛇咬後掉進水裏被沖到外面來了。

“是啊，要不是我們花兒爺，你早就喂魚去了。”那少年點頭道。

“你家花兒爺，可是京城名角‘解語花’？”我問道。雖然在這個時空和世界我沒有去到過京城，但聯系前世小花的身世和所長，又聽這少年說我是他的戲迷，心裏總有幾分感覺這個世界和這些人的存在與我自身的潛意識以及“終極”的功能有着不少關聯。說不定，這個世界的形成受到我自己的一部分意識的影響，有一些我所希望的人和事會出現。

果然，那少年點頭，并且極其自豪的道：“就連當今皇上做壽都請過我們花兒爺進宮呢！”

“皇上？”我想到在這裏我背着一個罪臣之後的名頭，嘴角不禁一抽。

那個少年大概見我臉色古怪急忙道：“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快躺下吧。”

我也就勢躺倒，閉上眼睛暫時不去想了。

***

這麽過了兩天船靠了岸，我就下了床。穿起這裏的“小花”讓這個叫小四兒的少年拿來的衣服，一件青色的長衫，穿起來看着像個書呆子的感覺。不過我現在沒資格挑三揀四。

等我穿好後卻見小四兒的眼睛直盯着我瞅，我心裏一個咯噔，心想是不是我那裏穿錯了，便低頭看了一下，好像沒錯呀，我擡頭看着小四兒問道：“我說小四兒，你老盯着爺瞅什麽呢？”

小四兒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說道：“沒啥。”

“沒啥？？”我不相信，但還是又仔細看了一遍，确定我真的沒有不妥，就挑了下眉，問道，“你們家花兒爺呢？”

小四兒說：“花兒爺上岸見我們幫主去了。”

“你們幫主？”我心裏立刻想到了另一個世界小花的師父“二月紅”，不知道在這裏，他是不是還叫這個名字？不過我也沒繼續問小四兒，就說：“他什麽時候會回來？”

“恐怕得晚上了。”小四兒說道。

“那你忙去吧。”我點了點頭。小四兒就出去了。我走出了船艙，看到一大片蘆葦在風中搖曳身姿甚是壯觀。說實話這個如同中國古代的世界當真很美呢。我坐在船邊上欣賞起來。

當天色漸漸暗淡之時，我聞到了一陣陣桂花的清香，那真是讓人心曠神怡的舒爽。這情景讓我不禁想起在另一個世界裏曾經聽到過的一首歌————

“塵緣如夢

幾番起伏總不平

到如今都成煙雲

情也成空

宛如揮手袖底風

幽幽一縷香

飄在深深舊夢中

繁華落盡

一身憔悴在風裏

回頭時無風也無雨

明月小樓

孤獨無人訴情衷

人間有我殘夢未醒

漫漫長路

起伏不能由我

人海漂泊

嘗盡人情淡薄

熱情熱心

換冷淡冷漠

任多少真情獨向寂寞

人随風過

自在花開花又落

不管世間滄桑如何

一城風絮

滿腹相思都寂寞

只有桂花香暗飄過

只有桂花香

暗飄過”

當我不自禁的将這首歌唱完後，就聽到了兩聲清脆的掌聲，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好詞好歌，想不到除了戲文外還有這樣的曲調能夠唱的這麽好聽。”

我急忙回頭，只見“小花”陪着一個已經中年，但看上去風神俊逸的美男子站在岸邊上看着我。

我急忙過去跳上岸說道：“小……花兒爺，你回來怎麽不吱個聲，在那兒看我出糗那。”

“小花”笑道，“我要是叫了你，就聽不到剛剛那首歌了。就像師傅說的，真的很好聽。是你自己做的？”

“我哪有那個本事，是聽來的。”我看着那男子道：“您是花兒爺的師傅？”

“嗯，”那男子點頭道：“我看你資質不錯，要不要留在我們幫裏？”

我心裏一個激靈，要我去唱戲我可做不來啊。可是我還真有點舍不得“小花”……

作者有話要說：